天要代隋-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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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直接向韩擒虎投降了,让韩擒虎这狗娘养的先我一步进城,抓住了陈叔宝,抢了我破城灭国的首功,端的是奸恶无比,老夫现在想起来,仍是愤恨不已!”
“好了,好了。辅伯,都是过去的事了,为了这件事,你都纠缠十几年了,为此丢了实权,还差点把名爵都丢了,皇上都说过你很多次了!”刘仁恩一听贺若弼开始说平陈的故事,就知道不妙,急忙劝道。
“唉,仁恩啊,平陈一役,你也有大功啊,现在也丢了实权,皇上也太刻薄寡恩了!”贺若弼看着同病相怜的刘仁恩,长叹道。
闻言,柳述、元岩等人赶忙捂住贺若弼的嘴巴,惊道:“哎呀,我的老将军、老祖宗,求求你别说了,我们还是谈正事要紧!”
第69章 仁寿宫之变(二)()
“罢了,罢了!”
见柳述、元岩这样子,贺若弼知道他们也是为了自己好,这么多年了,自己为此事受过的委屈还少吗?
可自己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啊!
平陈一役,将星璀璨。
杨素是猛将,非谋将;韩擒虎是斗将,非领将;史万岁是骑将,非大将。
自己在众将中独占鳖头,是自己一路横扫了陈军主力,才决定了最终的胜利,可现在却泯然众人,官职名爵远居于杨素之下,这叫自己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皇上还是猜忌心太重了啊,连他的臂膀高颎大人,他亲切的独孤公都疏远了。
如今皇上病重,杨广继位快成既定事实了,他的为人,自己是清楚的,才能远不及其父,但善妒自大之心远超其父。
现在杨素又是杨广的心腹,自己要想在杨广这一朝拿回属于自己的荣耀,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皇上,别怪老夫,老夫只是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良久,贺若弼的心情才平复下来,抚着尚踹着粗气的胸口,道:“当初,陈叔宝有个妹妹叫陈宣儿,封为宁远公主,在被我军俘获,送抵建康后就被皇上看重,收入了后宫。”
“独孤皇后的善妒天下闻名,皇后娘娘在世时,后宫嫔妃中也就只有她能够陪同皇上用膳,独得宠幸。皇后娘娘过世后,被封为宣华夫人,现在,正侍奉陛下在仁寿宫养病,与容华夫人一道,成为了后宫的女主人。”
“杨广这小子,在他母亲在世时就拼命讨好其老母,现如今,皇后娘娘走了,他就转而开始讨好宣华和容华二位夫人了。老夫利用关系,与她搭上了线,同意以照顾她的母亲、族人为价码,换取她在关键时刻倒戈,助我们一臂之力!”
“这,这可信吗?我听说宣华与容华二位夫人与杨广可早就上了一条船了,杨广太子地位如此稳固,这二位夫人功不可没啊,现在是不是杨广在使诈?”刘仁恩怀疑道。
闻言,贺若弼一罢手,肯定道:“不会,宣华夫人是陈国皇室,容华夫人也是江南人,她们都与大隋有不共戴天的国仇,现又被迫远离故土和家族,远赴他乡去侍奉自己的仇人,这种国仇家恨可是会深埋在她们的心底,随着她们地位的提高而生根发芽,更何况宣华夫人是宗室女,她会有宗室女的觉悟的!”
“这么说,这陈贵人是想国仇家恨一起报咯!”柳述眯着眼,道:“还是说,她另有所图,是想等我们与杨广杀得两败俱伤,她好浑水摸鱼?”
“不排除这个可能,毕竟她是皇上最宠幸的嫔妃,帮助原太子,对她而言只有风险,没有绝对的利益。”元岩进一步分析道。
刘仁恩开口道:“先别管她什么目的,宋国公,你先说说,她会如何助我们一臂之力。”
贺若弼缓缓开口道:“现在,我们最缺的不是兵力,而是一纸讨逆诏书,只要有了这份诏书,那么我们则占据了先天优势和主动。所以,我们要在近日,将这些年搜集到的杨广以宇文述为代言人,通过兰陵萧氏的财力,贿赂朝臣、拉帮结派的证据递给病重的皇上看。”
“皇上天性多疑,猜忌心重,对权势有这超乎常人的警惕心,如此关键时刻,他一定会对杨广起疑心,这个时候,我再让陈宣儿趁机离间她们的父子关系,给皇上下一剂猛药,如此,皇上定会下易储的决心,则我们大事可成!”
“这。。。就算皇上起了易储的决心,但会立已经被废的杨勇吗?别忘了,除了杨勇、杨广和被废的杨俊、杨秀,还有皇上最疼爱的小儿子,并州总管、汉王杨谅,他也是皇位的有力竞争者!”刘仁恩觉得如此欠妥,但又想不到更好的办法,皇上病危,此刻容不得从长计议。
“这个就不劳你我操心了,自有柳尚书和黄侍郎去办,他俩现在是皇上的近臣,在那关键的时候,一定会征询他俩的意见的!”贺若弼胸有成竹地回道。
“汉王杨谅!?呵呵,我知道,此刻,他肯定也是坐不住啦!”宇文弼笑呵呵地道。
“哦?公辅当过汉王府的司马,还一同引军参加过北伐高句丽,当知汉王为人,还请细说。”元岩问道。
宇文弼叹了口气,说道:“呵呵,我记得那是开皇十八年的事,高句丽有万余人叩边,皇上大怒,命以汉王杨谅、上柱国王世积并为行军元帅,将水陆三十万伐高句丽,以尚书左仆射高颎为汉王长史,周罗睺为水军总管。”
“但天不遂人愿,辽东交通极为不便,又连遇阴雨天,道路泥泞不堪,后方粮草运不到,军中缺乏食粮,又遇到了疾疫流行,水军从东莱渡海向平壤城前进,途中也碰上了大风,船只也多被吹散沉没。”
“打了近三个月,我军十死八九,但终于是打怕了高元,他派遣使节向朝廷谢罪认错,上表自称“辽东粪土臣元”,皇上方才借驴下坡,下令罢兵。”
“此役我就不过多评价了,单就汉王而言,此人狂悖自傲,行事极端而寡断,皇上让高颎当元帅府长史,就是让汉王多听听高颎的意见,但汉王缺少气魄和实力,在我军遇到极大地困难下,仍犹豫不决,一方面担心皇上问责,一方面又想建功,致使我军进退不得,很多士兵不是战死的,而是饿死的、病死的。”
“这么多年来,汉王眼睁睁看着前面的三个哥哥一个个的被废,他的内心时常也是惶恐不安,时常担心自己会步了哥哥们的后尘。于是,他大量征发民工劳役,修缮兵器,贮存粮食,重用江南文人和武将,又招纳亡命之徒和无户籍之人,引之为部曲,达到数万人。”
“所以,综上汉王的行为和表现,我认为以汉王的为人,他绝不会坐视杨广登上皇位,将自己的身家性命寄于杨广的手上,他一定会全力一搏。”
“可叹啊,皇上与皇后伉俪情深,认为一夫一妻制,只让妻子生育,就可以避免家庭内的争权夺利,还曾为自己有五个同胞儿子而自豪,可现在,怕是要祸起萧墙了!”
闻言,刘仁恩双目精光一闪,道:“这么说,汉王也要来插一脚咯!”
“恐怕不是插一脚这么简单,我在并州的老朋友告诉我,这次,汉王的动作恐怕很大啊!”宇文弼无奈地道。
第70章 仁寿宫之变(三)()
闻言,柳述脸色一变,惊道:“公辅,你是说汉王准备造反!?”
宇文弼断言道:“据我所知,汉王还在犹豫和观望中,毕竟皇上还在,但继承人落到他身上的希望十分渺茫,所以,我判断,只要皇上归天,杨谅必反!”
“如此,事情就不好办了,我们这边,不管谁继位,头等大事就是要防着杨谅兵变,他可是手握三十万精兵的并州总管啊!”柳述惊呼道。
“是啊,杨谅借着防备突厥的由头,大肆招兵买马,朝廷每年给予他的补助极多,现在他是兵精粮足,大兴的形势又如此的复杂,万一让他举事成功,则我等皆成千古罪人矣!”元岩也附和道。
“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杨谅不过是温室里的花朵,待我等在大兴局势已定,老夫亲自带兵征讨杨谅,谅他十个杨谅绑一块,也决不是老夫的对手!”贺若弼傲然道。
“还是小心点为妙,我们的初衷是为了大隋,可不能趁机让杨谅捡了便宜,如此,就对不起皇上、对不起社稷、对不起黎民百姓了。”刘仁恩道:“杨谅这边,我来安排吧,不管大兴的主人是谁,决不能让杨谅有机可乘!”
“如此,大家就分头准备吧,我们先在此静候柳尚书和元侍郎的好消息,只等诏命一到,我们就兴兵援救太子,恢复社稷、铲除奸贼,扫平杨谅,还大隋以朗朗乾坤!”贺若弼憧憬道。
闻言,柳述和元岩起身作揖道:“那我等这就回宫了,大兴就拜托你们了!”
“两位大人小心,我等静候二位大人的佳音!”
仁寿四年,七月,丁亥(十三日)。
仁寿宫的夏夜里,轻风悠悠,夏蝉了了,宫中的火烛配合着皎洁的月光,让这宫兴建于山林间的仁寿宫颇有几分仙境的味道,比起平地上的大兴,是要凉爽了许多,并不觉得酷暑的热浪袭人。
今天的仁寿宫于以往不同,数十人一队,来来往往的骁果军禁卫不断的穿梭于各个宫殿之间,宫殿内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每段宫墙下都有人值守,全都配备了强弓硬弩,若是有人想翻墙入内是绝不可能的,稍有异动,就会马上被射成刺猬。
杨坚的寝殿外,广场上此刻已经跪满了人,数百名大大小小的官员,身着品级不同而颜色不同的官服,紫的、红的、青的、绿的,皆是神情肃穆地伏在地上。
有的官员正向上苍作着祈祷,有的官员正忧心忡忡地思考着什么,还有不少官员正暗自垂泪,整个广场上呈现出一片哀伤的气氛。
已经卧床不起的杨坚,此时人已是面黄枯瘦,原本略显肥壮的身体也已瘦得脱了形。以前令百官畏之如虎、明察秋毫的双眼也深深地陷了进去,身体的肤色也渐渐发黑,卧在床上说几句话都十分费力,只是握着一个个赶来见他最后一面的文武官员的手,流泪不止,遇到个别官员,则让其靠近了身子,梗咽着嘱托诸如尽忠报国、为国为民之类的话。
待到所有的官员都一一见过了皇上,百官们便在内侍的指引下,依次离开了仁寿宫,唯独只有杨广、杨素、柳述、元岩数人留了下来。
待房间内彻底安静下来,杨坚闭上眼,在宣华和容华二位夫人的伺候下躺在龙床上,半响,有气无力地道:“唉,朕累了,朕也该好好休息了。”
闻言,太子杨广上前一步,关心道:“父皇龙体要紧,还是快些休息吧。”
听到太子说话,杨坚睁开了眼,盯着杨广郑重地道:“以后大隋就交给你了,好好干,朕时刻都在看着你!”
闻言,杨广双膝下跪,保证道:“孩儿定不负父皇重托,做一个上寄江山社稷,下系黎明百姓的仁达之君,如违此誓,当教我刀斧加身,不得好死!”
见此,杨坚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而望了望杨素,似有所言,但终是不曾开口。
随后,杨坚冲杨素、宣华夫人等五人罢了罢手,示意他们退下。
待他们都退下后,杨坚冲杨广吃力地招了招手,道:“广儿,过来。”
见此,杨广膝行数步,距龙床还有一步之遥。
但杨坚仍继续招手,喘着气道:“过来,到,到朕嘴边来。”
见此,杨广急忙膝行到龙床边,将耳朵附在杨坚的嘴边。
只听杨坚缓缓开口道:“天箴箴,大军下江南;要钱,要粮,还要地。待到辽东下扬州,宛转花园里;隋杨,杨兴天。”
“父皇?”杨广有些不明白,道。
“你记住这句话,这是释智颠国师的预言,不可不防。”杨坚缓缓开口,解释道。
“天箴箴,大军下江南;要钱,要粮,还要地。待到辽东下扬州,宛转花园里;隋杨,杨兴天。”杨广轻声读了一遍,道:“父皇,孩儿记下来。”
“你记住,这句预言的意思是天下兴亡皆在于杨姓人,你,你一定要做中兴天下的杨姓,铲除,铲除祸乱天下的杨姓!”杨坚撑起身子,吃力地一字一句地道。
望着杨坚的样子,杨广有些心疼,毕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虽然只有他驾崩了,自己才能登上那梦寐以求的九五之尊之位,但在此刻,他们不是君臣,而是父子,是一位历经人世间所有酸甜苦辣、克服艰难万险的父亲对亲生儿子最后的教诲和嘱托。
“父皇!”望着弥留之际仍心系天下的父亲,杨广伤感地流着泪道。
“记住,宁可错杀一万,不,不可放过一个!”杨坚似乎是不放心,仍强瞪着眼,板着脸道。
杨广想了想,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