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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日月宏图-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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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嗣昌等了许久,听不得回音,就一直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乾清宫。

    天还未亮,崇祯便已经坐在了御案前了,面前摆着如山一般的奏折,侧后侍立着一位手持拂尘的太监,他弓着腰,不时偷偷打量自己的主子,正是司礼监秉笔太监王承恩。

    奏折在皇帝手中如流水一般滑过,崇祯皇帝那舒展的眉头逐渐紧皱起来,奏折的内容让他心中抑郁,不是灾荒就是民变,年初平定登莱之乱的好消息此时又有了反复,那叛贼孔有德竟然降了金国,更可恶的是,这厮甘为鹰犬,竟然背主忘恩,带着金国大军,兵发旅顺。

    当内阁请旨的票拟映入崇祯的眼帘的时候,整个已经感觉腰酸背痛的年轻人,再次聚精会神起来,票拟向天子请旨,擢三边总督洪承畴为兵部右侍郎,总督陕西、山西、河南、湖广、四川军务,专办流贼。

    这其中内容,他早就与内阁商定,虽说内阁当初在陈奇瑜和洪承畴之间摇摆不定,但最终,洪承畴的功绩压倒了一切意见,当然,次辅温体仁临时倒戈,转而支持洪承畴也是重要的原因。

    “既然已经委任洪承畴全权,那么他就要担起责任来。”崇祯皇帝低声自语,又回头对老僧入定一般的王承恩说道:“王大伴,以后洪承畴上来的折子,优先排列。”

    王承恩高声应是,然后轻轻挥挥手,这时宫女呈上一晚燕窝粥,王承恩放在案上,悄悄退下,皇帝吃着,看似随意的问:“杨嗣昌没有再上书吗?”

    王承恩摇摇头,说道:“没有。”

    主仆二人所谈俱是杨嗣昌,实际上却是谈论杨鹤,杨鹤剿匪不力,论罪待死,崇祯皇帝本就不忍,又接连收到杨嗣昌的走着,愿辞官替父死,这等大孝之言,深切的感动了崇祯皇帝,当听到杨嗣昌不再上书后,隐隐有些失望。

    这些情绪表现,王承恩哪里察觉不到,微微靠近,低声说:“皇爷,奴婢听人说,杨嗣昌去了刑部大狱,求见杨鹤,然而杨鹤抵死不见,小杨大人已经在狱中跪了一天一夜了。”

    “竟有此事?”崇祯皇帝惊的差点丢掉了手中的碗。

    王承恩点点头忙说:“奴婢哪敢欺骗皇爷呀,奴婢还派人去看了,那小黄门回来说的奴婢老泪纵横呢。”

    皇帝听闻此言,脸色晕红,眼带泪渍,说:“替朕关注此事。”

    过了半个时辰,一小黄门从侧门进来,王承恩不敢打搅,走了过去,那小黄门在王承恩耳边说了些什么,又递上一物,王承恩脸色大变,扑倒在皇帝面前,高呼:“皇爷。。。。。。小杨大人出事儿了。”

    “缘何孟浪,还不速速说来。”皇帝扔下笔,喝道。

    王承恩擦了擦眼泪,说:“小杨大人求见老大人不得,竟然扯了三尺白绫上吊了。”

    皇帝啊的一声,站起来,竟要冲到王承恩面前,急迫的问:“杨嗣昌如何了?”

    “小杨大人一上吊,狱中死囚大叫,引来狱卒,救下了小杨大人,小杨大人只是晕死了过去,老大人听闻之后,递出一张条子,说要给小杨大人,刑部郎官不敢隐瞒,送来了大内呀。”说着,王承恩递上纸条。

    皇帝打开之后,发现上书一行小字:痴儿谨记,杨氏一门,世受皇恩,凡杨家子孙,当以性命尽忠君父,杨氏之孝道,唯平君父之忧,解百姓倒悬之苦尔。

    皇帝看完纸条,郑重的收好,抚掌大笑,满脸尽是赞叹之色:“好一个杨氏孝道,好一个满门忠臣!”

    王承恩伏身在地,听闻此言,不敢言语,崇祯道:“既如此,免杨鹤死罪,戍袁州,王大伴,遣太医去问候杨卿,若身子好了,便召其入宫。”

    “是,皇爷盛名,今日皇爷得二忠臣,他日大明必当中兴。”王承恩欣喜说道。

    皇帝重重点头,又道:“还有一事,刑部死囚之中亦有忠诚之士,其中多有冤情,你遣人去刑部问一问,莫要让好人蒙冤。”

    王承恩当然知道皇帝所指是那些为刑部郎官示警杨嗣昌上吊的死囚,所谓冤情、忠诚不过是些托辞罢了,他自然会把这件事办好。

    半个月后。

    京城走出了两辆马车,两侧跟着几个持绣春刀,着飞鱼服的锦衣卫,正缓缓南去,而长亭之中,杨嗣昌折下柳枝,插在一旁的亭台上,看着远去的马车,满脸苦涩。

    “杨大人,带队的总旗官是北镇抚司的沈炼,咱老相识,下官给了他三百两银子,他也答应照拂老大人,不让他受委屈。”

    一个青年忽然走进来,对杨嗣昌说道,如果孙伯纶在这里,一定认出,这是当初杨鹤的心腹,李信!

第218章 章二四 陕州() 
,崇祯六年,五月初,河南,弘农卫。

    “还有多久到陕州?”孙伯纶一脸尘土,俯身在马背上,神色甚为疲倦,高声问身边的向导。

    “大人,天黑之前肯定能到。”向导是河南本地人,从潼关出来后便一直跟着,原来是商队的小管事。

    孙伯纶应了一声,催促着身边的骑兵继续前进,半月前,他还在水草丰美的苏泊罕草原狩猎游玩,但现在已经身处大明心腹之地的河南境内,原因很简单,洪承畴已经正式升任五省总督,而他也遵守诺言,保举自己成为了延绥镇入卫游击,兵部文书下达不久,洪承畴檄诸将会兵陕州,共讨中原之贼。

    接到消息的孙伯纶立刻回了绥德,下达了召集令,一个整编步营、一个千人骑营和炮队、辎重队全都扔给龙虎指挥,在吴堡渡河,驻兵青龙渡,与岳父郝世禄的游兵营合兵一处,等待军令。

    而他自己则率领百余人的亲卫队一路南下,在潼关出了陕西,沿着黄河前往陕州,半月都在马上颠簸,饶是身子骨强劲,此时也是浑身酸痛,疲惫不堪,身边的亲卫俱是精神萎靡,然而,一路行来,都是一片枯黄,满眼飞蝗,与得到的消息一样,陕西、山西与河南三省遭了大旱与蝗灾。

    到了下午,终于听闻鼎沸人声,远处黄河沿岸,竟然有一个热闹的集镇,那向导骑马而去,不一会带来一个把总,见到孙伯纶就跪下行礼:“小人弘农卫前千户所把总叩见游击大人。”

    孙伯纶看了这把总一眼,见到是个机警的人儿,给牧锋使了个眼色,牧锋从怀里掏出一个皮囊扔给那把总,说:“我家将主风尘仆仆,需要个给洗澡休息的地儿,这对你来说不是问题吧。”

    那把总接过皮囊,稍微一掂就知道里面绝对超过二十两,嘿嘿一笑,说:“大人客气了,咱靠近这渡口,食宿都是现成的,小人就这让人把大车店收拾出来,您尽管使用,里面仆役、女人都有,还有草料喂马。”

    孙伯纶进了把总所说的大车店,果然宽阔,马厩和草料都有,收拾的干干净净,孙伯纶见这把总会来事儿,又能说会道,就带在了身边侍奉,当他进了大车店的澡堂子,泡在那热腾腾的的水里的时候,才对那把总说:“你吃着官家的饷银,又做着私人买卖,给你个千户也不换吧。”

    那把总听了这话,也不害怕,笑呵呵的说:“大人说笑了,咱不过是个吃小食儿呢,哪能和千户老爷比呢,只是堡子在这渡口旁,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嘛。”

    孙伯纶呵呵一笑,倒也没有理会,这厮敢于这么和自己说话,想来也是有依仗的,再说自己又不是河南都指挥使司的,犯不着和地头蛇过不去。

    “看你的样子,似乎见过不少官将,否则也不知道怎么伺候。”孙伯纶微笑问。

    把总笑嘻嘻的凑上来,递给孙伯纶一条毛巾,才说:“小人官卑职小,偏生在这紧要的地儿,这几个月来倒是见识不了不少大人物,从山西镇的曹总兵,延绥的参将还有河南本地的将领,都云集陕州,准备围剿流贼呢。”

    “既然你消息这么灵通,那说说,这些将官都是如何呀?说的好,本官还有赏。”孙伯纶惬意的享受搓澡师傅的按摩,随着颈部肌肉的放松,久违的舒适感觉涌上心头。

    把总在一旁站着,笑呵呵的说:“若论衣甲鲜亮,当属总督大人的标营,其余各地将领,要说最威风便是延绥镇副总兵贺人龙了,听说总督大人极为信重他,而最骄横的便是昌平镇左副总兵的人马了,刚才在集市上闹事的就是昌平镇的人,山西镇的将官以曹总兵为首,只是和您一样,都只带了家丁来,看不出深浅。”

    那把总说完,忽然小声的说:“有句话,小人不值当说不当说。”

    孙伯纶笑道:“但说无妨。”

    “大人明日进了陕州,便要小心行事,总督大人掌军极严,近日没少有滋扰百姓的军卒被责罚,前几日昌平镇的人在陕州城内打架,被督师大人斩首了两人呢。”把总小心的说道。

    孙伯纶微微一笑,摆手让那把总出去了。正如洪承畴发来的檄文上说的,此次痛剿流贼,便是要毕其功于一役,还中原一片安宁。

    正因此,洪承畴一改往日包容麾下将领的做派,在檄文中便严明军纪,显然洪承畴对于文恬武嬉的状态已经受够了,此番掌权,便是要干出一番事业来。

    第二日,孙伯纶继续向东行进,距离陕州城还有七八里,就看到层层叠叠的营寨,各种鲜亮旗色飘扬,隐隐有金鼓之声,已然是一副厉兵秣马的景象,进了陕州城,孙伯纶将手下安顿在城内一处陕西商馆,才前往辕门递上了手本,觐见总督。

    随着三声炮响,待总督洪承畴坐定之后,以山西镇总兵曹文诏为首,入堂行参见礼,曹文诏在公案前跪下,高声报上衔名,若在平日,洪承畴自然命他起来,赐座,然而今日洪承畴严肃了许多,只是端坐在那里,由赞礼官命其起身。

    在洪承畴麾下,光是副总兵以上的将官就七八人,加上参将,足有近二十人,孙伯纶这个游击排列在后面,到近半个时辰后才进入参拜。

    接下来,洪承畴开始训话,所言全部事关剿贼之事,与以往不同,此次他神色严厉,语气沉重,言辞甚为犀利,无处不彰显他剿灭流贼的决心。

    随着中军官摒退堂内的护卫、仆从,一幅舆图已经挂在了堂内,洪承畴依照舆图所示,指点起自己围剿中原流贼的方略,孙伯纶低头听着,一开始交代中原流贼状况时,孙伯纶内心尚且安定,但涉及到进军之策,孙伯纶却心惊起来,这位总督大人实在是太心急了,竟然想要在两年内完全剿灭流贼,而今年的目标便是消灭流贼中千人以上的营伍。

第219章 章二五 无饷() 
孙伯纶心里很清楚,这是崇祯一朝第一次委任大臣如此大权,专办流贼,洪承畴这位五省总督还总督着三边,可以说掌握了大明近五分之一的能量,如果不计算被女真人牵制在辽东、蓟镇的兵马,大明近一半的机动兵力都在洪承畴手中。

    随着洪承畴的讲解,孙伯纶也渐渐了解了天子对这次剿贼的重视,不仅从内帑支出大笔银钱还让兵部全权配合洪承畴的剿贼方略,就连刚刚在登莱击败孔有德的祖宽、祖大弼等辽东军力也要配合。

    如此,一个宏大的剿贼方略渐渐成型,洪承畴直接把整个中原以太行山为基准线,分为东西两部分,先以总督标营、昌平军、河南军为主,渡河北上,配合在山东的辽西军力以及畿辅之军,压制在河北作乱的,以闯王高迎祥为主的大股流贼,将其逼入山西境内,然后,四面合击,聚歼流贼主力于沁州、潞安一带,一举解决肆虐中原的流贼。

    之所以会制定这么一个略显复杂的策略,除了河北并非五省总督辖区,辽西、畿辅军力也不归洪承畴统御之外,最重要的是,山西复杂的地形和匮乏的物产,都可以有力的制约流贼的进军和发展,只要守住关键的关卡和河谷地带,流贼必败。

    然而,孙伯纶对洪承畴制定的这个方略并不感冒,这个方略太依赖于各部官军配合了,也太一厢情愿的相信流贼会与官军决战了,虽说高迎祥在去年,先后攻下济源、清化、修武,并为祸顺德、真定两府,号二十万,但高迎祥这个闯王只是各流贼营伍的盟主,对其他营伍并无统帅之权,一旦形势不利,肯定四散而逃。

    但孙伯纶更加清楚,洪承畴之所以制定这种方略,并非他无能,相反的是,洪承畴是大明朝廷中少有具备战略统筹能力,兼有御将之能的文官,但身居高位的他要考虑的可不只是流贼和将领,最为关键是的政治因素。

    待讲解完方略,洪承畴便退入后堂休息,诸将则到厢房休息,等待总督大人召见,孙伯纶在厢房里吃着差点,暗中却观察洪承畴召见诸将的次序,出乎意料的是,洪承畴并未按照官衔高低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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