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宏图-第2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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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第看了一眼祖宽,发现有些不对劲,这个家伙是祖大寿的心腹,派过来就是监视自己的,如今关宁军也要仰仗自己,所以一直以来祖宽都是礼敬有加,没有任何嚣张的意思,遇事也多退让,怎么今日这般主动?
“让天使进城吧。”高第淡淡的说道。
“总兵大人,你这是何意,莫非是降了孙贼?”祖宽满脸警惕,问道。
高第呵呵一笑,舒展了一下身子,整理着袍服,说:“祖将军,便如你刚才所说哦,那是孙伯纶挟持太上皇下的伪诏,即是太上皇的诏书,你我身为大明臣子,岂能不接?说到底,太上皇还是天子的父皇,是咱大明臣子的太上皇。”
见祖宽仍旧要说话,高第冷冷一笑,正色问道:“难道说,此时你我已经不是大明的臣子了?”
祖宽自然知道关宁军已经投降的事,此时瞒着高第便是想借着他麾下兵马多拖延几日,连忙说:“当然。。。。。。。当然是!”
高第道:“既如此,便一道下跪接旨吧。”
不多时,高第的家丁护从着传旨太监进了城门上的箭楼,那太监不过二十余岁的年纪,脸色苍白,长的倒是俊美,华丽的服饰甚是得体,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种孤傲在身,显然是自幼在内宫长大的太监,再加上其面白无须,喉部平坦,定然不是普通人假扮的。
高第已经摆开了香案,那太监道:“大明山海关总兵高第,接旨!”
“臣接旨!”
高第一个跪下,周围的将佐和家丁纷纷下跪,祖宽也随大众跪下,那太监尖细的嗓音在箭楼之中回荡,高第细细听着,祖宽的手则摸向了怀中的短刀。
圣旨首先褒奖了高第守卫山海关,据东虏于关门之外的功劳,封其为安平伯,麾下将佐皆是有封赏。
这本没有什么,完全是北府开出的和谈条件,但也有些不同,按照原本的条件,应当上高第献出关城,各军解甲归营,以待秦王大军安置,但是圣旨上没有,随着话锋一转,圣旨的内容让高第惊骇。
“。。。。。。。如今已经核实,逆贼吴三桂、祖大寿里通外虏,背负国恩,贪图荣华富贵,屈身侍虏,为汉奸国贼,人人得而诛之,钦命山海关总兵高第,于今夜申时,与王师一道共击宁海之叛贼,荡平叛逆,以报国恩。。。。。。。。。。”
“兀那阉狗,敢污蔑我家将主!”跪在地上的祖宽眼瞧着秘密保守不住,忽然起身,手持利刃刺向那太监,高第一时愣住不及反应,而一旁的王参将以身撞之,把祖宽撞到了一边。
高第恍然站起,喝道:“祖宽,你疯了吗,这可是天使!”
“孙贼之走狗罢了,污蔑我家将主,高总兵,莫要轻信啊。”祖宽大叫,却被王参将带着几个家丁按住。
高第想要说话,却回身看了看麾下这些将佐,那些参将、游击皆是低头不语,却也是如释重负的样子,与北府军打了这么久,他们早就不想打了,如今朝廷不仅不怪罪,还有封赏,更让他们生了自保之心。
“这位公公,关宁军当真降了东虏?”高第询问道。
那太监道:“那是自然,吴三桂如今成了伪清的平西王了,吴祖两家都有爵位和田产,倒是你高总兵,什么都没有呢,估摸着等这仗打完了,也该顺手除掉了吧。”
“你胡说。。。。。。。。”祖宽大叫着。
高第一摆手,家丁把祖宽的嘴捂住,他想了想说:“这事儿倒也骗不了本将,王参将,你即可带人东去,看看沿途各堡寨的百姓是否还在,若是祖将军和吴将军真想死守山海关,定然不会迁徙百姓的,若是百姓被迁徙,天使所言自然真的了,记着,天黑之前,必须回来。”
那太监坐在了椅子上,说:“高总兵不愧是军中老将,做事干练,咱家来的时候,秦王交代了,让咱家就在这里等到子时,那时候高总兵若与王师一道共击叛贼,这圣旨便予了高总兵,若是高总兵到时按兵不动,那边杀了咱家,向祖大寿去表忠心吧。”
“公公久居深宫,辽东之事多是听旁人说的,为何如此决然?”高第倒是有些不解。
那太监说:“秦王可是天下英豪,一言九鼎,咱家这几个月在京城早就见识了,定然不会坑害咱家的,连咱家这等畸零人都不会骗,自然也不会骗你高总兵的。”
高第微微点头,感觉这太监倒是有胆色的,手一挥,家丁把祖宽带下去看管起来,又让诸将去休息,这才问道:“为何今日申时动手,莫非北府秦王那边还有安排?”
“咱家只知道,宁海城今夜必破!”太监淡淡说道。
高第还未曾问为什么就听到城外炮声隆隆,他连忙跑出去一看,炮声来自于山海关南侧,正是宁海城的方向,高第远远眺望,只看到一团团浓烟升腾,这时那太监递来一个望远镜,说:“高总兵,用这个能看的清楚一些。”
高第接过望远镜,认真看去,发现宁海城西面二里开外,北府军的大炮已经列开阵势,足足有三十余门,正齐射开炮,目标不是城外的工事,而是直接炮击的城墙,高第看向那城墙,发现包砖已经被打的七零八碎,不多时就笼罩在烟尘之中。
“快,把那马先生请来。”高第说道。
作为北府军团代表的马千总来到了箭楼,只看了一眼便说:“这是北府军团的重炮营轰击宁海城墙。”
“以红夷大炮炮击城墙,可以轰破城墙吗?”高第难以置信的说道,一直以来,辽镇的红夷大炮都是布设在城头轰击外面的步骑,效果显著,而东虏进攻辽镇,红夷大炮多用来炮击女墙、马面等城墙上部,杀伤人员,而眼前的重炮炮击的可是城墙中央。
马千总笑了笑:“便是普通的红夷大炮可以轰塌城墙,只是需要持久炮轰,耗费炮弹与炮药极多,而北府军的重炮营用的是比红夷大炮还重的火炮,威力数倍之,且不惜炮药。宁海城位于长城之内,南面城墙本就薄弱,以小人估计,也就半日功夫,城墙也就受不住了。”
事实上,重炮营的炮击效果比马千总所说的要显著的多,两个重炮营三十六门二十四磅重炮,在二里的距离上可以直接瞄着城墙的腰部轰击,几轮便能把外面的包砖轰碎,露出里面的夯土,在十八斤(明朝的斤)重的炮弹轰击下,夯土层层剥离,待剩余的夯土无法支持上层城墙的重量之后,自然会崩塌的。
未时还未过,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宽达半里的城墙就此倒塌,接着炮口上扬,一枚枚被炭火烧的通红的炮弹砸进了宁海城中,不多时大火从城中烧起,高第可以看到城中士卒正用沙子、泥土救火,却要顶着炮弹的持续攻击。
高第握着拳头等待着,脑袋不时看向东门,希望王参将快点回来,时间一点点的渡过,终于申时到了。
北府军的大营中忽然被一团浓烟笼罩,紧接着一条条火龙从烟尘之中激射而出,呼啸着飞向宁海城,那火龙越过城外的工事和半截城墙飞入城中,就是想起一阵阵爆鸣之声,有的撞在了尚且耸立的城墙上,便是炸开一朵橘色的火花。
高第张着大嘴,看着那惊天动地的火箭把宁海城变成一片火海,诧异的说不出话来,他腿一软,瘫在了地上!
“高总兵,高总兵,申时到了。”那太监走了过来,笑吟吟的拿着圣旨在高第面前晃了晃。
高第抓过圣旨,大声说:“快,命令全军集结,先攻东罗城,堵住叛军退路。”
“将主爷,王参将还未曾回来呢。”一个家丁说。
“快快去办,来人,给本将披甲,本将要亲自上阵,征讨关宁叛军!”高第大声叫着,冲出了箭楼。
第382章 章七七 阻敌宁远()
祖大寿被刺骨的疼痛弄醒,感觉全身都散了架一般,尤其是腿,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搅动,他睁开眼睛一看,一个家丁正把一根木茬从自己大腿里拔出来,而那根左腿已经扭曲的不成样子了。
“发生了什么事儿,家丁营堵上缺口了吗,关城那边如何,祖宽为什么还没有消息传回来?”祖大寿咬牙问道。
家丁尚未说话,一声爆炸声从不远处响起,宁海城中一座牌坊在轰鸣声中倒塌,巨大的声响震散了祖大寿脑袋里的混乱,他恍然响起刚才发生了什么,北府军的重炮轰塌了城墙之后,他立刻率领家丁营堵在缺口,既想让城外的守军继续坚守,又要作为后备,但是家丁营刚刚到达缺口,便有天火降临,两千人的家丁顿时死伤一片,他自己也被炸起的一根木料砸中身子。
“小人也不知道祖宽将军如何了,外面的人已经乱了,都往城里跑,有些人投降了。”那家丁一边用夹板把祖大寿的腿固定,一边把自己知道的消息告诉他。
正此时,一个千总跑了过来,说:“义父,义父,高第那狗东西叛了,带着人抢了东罗城,如今向着威远城去了啊。”
祖大寿听到这个消息,不顾伤痛,翻身上马,说:“快快集合兵马,出城迎战,绝对不能让他占了威远城!”
作为辽镇老将祖大寿自然知晓威远城的利害,这城堡虽然小,却孤悬于山海关以东三里之外,堵住了大军东撤的道路,若是被抢下,山海关这些关宁军便是插翅难飞了,那些乡勇也就罢了,这一万多关宁军可是他祖大寿的骨中之骨,血中之血,日后还要靠他们在清国安身立命呢。
那千总却说:“义父,如今已经是三面受敌,清国的援军还在宁远,咱们肯定是支撑不住了,义父,快随孩儿去老龙头,那里还有几艘小船,义父坐上船去宁远吧,那里还有二老爷和姑老爷父子,祖家还能东山再起,您若是陷在了这里,您那十几个子侄,可就都要寄人篱下了。”
话还未曾说完,缺口处已经是响起阵阵喊杀声,祖大寿强行站起身子,站在废墟上往外看去,外面的守军已经四散而逃,几百个身披甲胄,头戴铁盔,手持大刀长矛的跳荡手,正追着数千士卒追砍,一路杀到了宁海城下,军心尽丧,士子全无,这宁海城定然是守不住了。
那千总抓住祖可法的手,说:“可法快带义父去坐船,这里由我守住,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祖可法应了一声,牵起祖大寿的马向南跑去,上了南城墙,入眼所及皆是一片火海,而在火海之中有城墙通往海中,这段深入大海的长城被称作老龙头,家丁已经把船弄了过来,下了长城,祖可法想把祖大寿抱下来,发现他双眼紧闭,脸色发紫,胸膛起伏不定,祖可法失声说:“定然是刚才的火箭有毒,快上船,到了宁远才会有大夫!”
当徐麻子率领大军绕过一片石关的水上长城出现在辽西走廊的时候,已经是三日之后,大军从山谷丛林之中穿行了三天,已经是人困马乏,特别是宽邦一带渡过六州河的时候,河水湍急加上山路难行,除了骑营的马匹,机动步营纷纷放弃骡马,交由辅兵看管,全都步行前进,一路疾驰到了小团山堡一带。
这里地势起伏不定,是辽西比较常见的丘陵地形,一条弯曲的官道穿行于土丘之间,直达宁远河,隔着宁远河便能看到高耸的宁远城,渡河侦查的夜不收传来的消息,宁远城已经人满为患,城头的旗帜也换成了东虏两黄旗的。
宁远河与宁远城一样,是辽镇抵挡东虏的防线,当初努尔哈赤围困宁远,以后大凌河之战,锦州之战连连发生,虽说还有锦州在前,但已经不敢野地对阵的关宁军只依靠城堡守卫,为保护宁远以西的核心地盘,整条宁远河没有一座浮桥,只靠渡船来往,正因如此,渡口和距离渡口不到半里之地的那段可以涉水过河的石河滩就成了沟通宁远河东西的必经之路。
“夜不收已经回来了,周围的七八个堡子、村庄都是没有人了,他们发现,东虏和关宁军正押送着大量的百姓向东而去,这是要迁徙辽民了。”副将走到徐麻子身边,把情况说了一遍。
“宁远河以西还有多少敌人,东虏到了哪里?”徐麻子问道,虽然没有接到消息,山海关的关宁军多半是败了,没有斗志的关宁军他不放在眼里,关键是东虏。
“夜不收抓了两个东虏的甲兵,济尔哈朗面朝六州河列阵,与关宁军共有四万人,准备把北府军团挡在河西,而皇太极和吴三桂则到了宁远,却只有不到两万人。”那副将继而说道。
徐麻子拄刀而立,忽然摇摇头,说:“如今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咱陷在了东虏的包围圈里,济尔哈朗的主力也被咱切断了退路,你知道,这仗该怎么打吗?”
“末将不知道。”副将说道,按照计划,这支偏师的目的是拦下要东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