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宏图-第28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快了。”
陈永福压低声音,正色道:“多谢殿下恩赏。”
孙伯纶摆摆手,说:“陈大人也是掌军惯了的,不知还有没有再为朝廷效力的心呢?”
陈永福听了这话,心中五味杂陈,连忙说:“卑职但凭殿下吩咐。”
孙伯纶笑了笑,问:“莫非你也以为,本王吝啬多疑,不愿给外人权柄?”
“卑职不敢,卑职不敢。”陈永福脸色大变,就差跪在地上了。
“你若想就此罢手,过安生日子,过段时日随本王一道回京便是,若是还有雄心再进一步,本王想着,你不如再把河南总兵的担子担起来!”孙伯纶淡淡说道。
“河南总兵?”陈永福诧异出声。
从贼之前,他便是河南总兵,只是如今情况不同了,朝廷重开了大都督府,天下兵马都归了秦王节制,虽说如今各军的主帅都担着九边军镇总兵的职衔,但军镇都是名存实亡了,别的不说,如今长城内外都是大明势力范围,再设边镇防御谁呢,而内地的总兵更是直接取消,诸如山东、直隶、山西、陕西都是没有再设立总兵。
“卑职不敢,卑职虽略有微功,但万万不敢破坏殿下将兵方略,万万不敢奢求官复原职啊。”陈永福压低声音,求饶似的说道。
孙伯纶摆摆手,说:“你这总兵不是以前的总兵,是差遣总兵,没有品级和定员,有战事则设,无战则撤。你也是看到了,如今河南是贼寇四起,设立河南总兵就是为了保境安民,迅速把整个河南的局势给稳定下来,如今直隶、山东、山西安定了下来,自然没有总兵,陕西虽然也是如此,但关陇军就在左近,河南位于中原腹地,总不能再牵扯延绥军的精力,回身剿贼吧。”
“河南的贼寇,要么是势家豪强,要么是流贼遗毒,或者索性就是逃兵叛将,你在河南将兵多年,自然是知晓情况,由你担任河南总兵,方可快速平定这些啸聚山林的贼寇,西安有功的那些将官,若有合适的,你便取用,讲武堂也会差遣人过来,至于兵马,从山东、湖广调三个营给你,再配合几个新编练的营伍也就是了,你若答应,便先在河南安顿下来,等交卸了差使,再恩赏于你,如何?”孙伯纶淡淡说道。
陈永福连忙说:“谢殿下恩典,卑职敢不尽心,定然尽快平定河南贼寇,还山河宁定。”
这个时候,陈永福想的已经是恩典赏赐,而是日后自家的定位,如今他虽然封伯,却是从贼反正的伯爵,若是等剿贼完,把河南总兵的差遣交卸,再封伯,那就是功勋伯爵,两者的差距就显现出来了,诸如高第那般,只能禁锢在京城,若是成了功勋伯爵,那是正宗的勋戚,这可是百世的恩赏。
不多时,酒肉上来了,空气中弥漫着胡椒、肉桂、烤肉和美酒的香气,惹的周围的人垂涎欲滴,打了一上午猎,腹中无物的孙伯纶自然吃的大汗淋漓,到了下午凉爽之后,一行人才是离去,到了一条溪边,孙伯纶瞧着溪水凉爽,便下去洗澡去了。
“王爷当真是个洒脱的人,没有什么忌讳,牧将军能侍奉这等英主,真让我羡慕啊。”陈永福坐在一旁的石头上,颇为艳羡的说道。
“下官不敢。”牧锋抱拳说道。
陈永福哪敢受牧锋的礼,连忙说:“使不得,使不得,将军多礼了。”
牧锋却道:“陈大人便在这里干坐着吗?”
“这是何意?”陈永福诧异问道,难道自己还下去陪着洗澡不成。
“陈大人如今可是总兵了而且是河南总兵,这地界可也是河南呀。”牧锋说着,指了指刚才来时的山道。
陈永福微微一愣,忽然想起那寨子中的强豪,算是明白了牧锋的意思,说道:“将军在此歇息片刻,我去去便来。”
陈永福说罢,带上了他所有的亲随、家丁,原路返回,走到了半路,便见七八个秦王亲卫赶来,其中一个千总说道:“是我家将爷,让我等助总兵大人一臂之力的。”
说着,从马上解下一个鹿皮口袋,里面全是震天雷,陈永福哈哈一笑:“得此利器,定无往不利。”
半个时辰后,陈永福押送着几十个强盗回到了溪边,却见秦王等人已经是不见了,只留下二人等待,陈永福问:“两位弟兄,殿下呢?”
那人答道:“殿下已经快马前往了洛阳,是陕西巡抚传来的消息,蜀地的田见秀部出现在了反复,而南阳也出了些问题,殿下回去处置了,让卑职告知大人,无需再去洛阳,前往许州接收兵马,厉行讨贼之事!”
陈永福微微点头,骂道:“田见秀这等反复小人,不过是一贼寇,殿下予他妻小平安,良田美宅,如此厚赏,竟还如此,真真是该死!”
第426章 章一二一 反复小人()
四川,阆中。
府衙之内,田见秀披头散发,一个人坐在大堂冰凉的地上,身边放在一个大翁,里面一个巨大的冰块正嘶嘶冒着寒气,田见秀赤着上身,胸毛之中夹杂着道道伤疤。
他面前铺了一张竹席,上面摆了一个青瓷碗和两个色子,那色子温如玉,却是用小孩儿的指骨所制,当初在西安时候,遇到一走方的道士,教给了他这法子。
田见秀坐在那里,双手合十,身子却是以屁股为中轴线,一圈圈的摇晃着,这法式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却是配合蜀地的巫蛊之术,田见秀念念有词了半天,把一张符纸烧了,灰烬倒进了一旁的酒碗了,然后切开手指,点了三滴鲜血进去,方开始用青瓷碗扣住色子,缓缓的摇晃着,九圈之后,方才停止,再次念念有词起来。
能让田见秀如此行事的,便是他个人及全营近五万将士的前程,关中被官军收复之前,从西安传来的书信就让田见秀心凉了半截,他不敢相信高皇后竟然劝自己投降朝廷,一度以为这是假信,但是上面大顺皇帝的玺印却是真的,田见秀连续派了几波人回去打探消息,却是连汉中都回不去,阳平关被官军控制了。
接下来的消息如飞絮一般传来,关中降了,大顺的官将陆续投降、自杀,能统制万人以上的将领,只有还坚守在鲁阳关的李来亨部尚未投降,大顺王朝崩塌的如此之快,让田见秀措手不及。
尚未下定决心的田见秀遇到了朝廷的使者,他本不想接见,但南面的大西军逼的紧迫,而营中粮草越发减少,田见秀不得已和朝廷的使者见了,使者不仅带来秦王的条件,还带来田见秀的老婆。
对于田见秀来说,条件还是很丰厚的,关中的上好水浇地两万亩,免去一切前罪,在西安城,除了秦王府和几个府衙,任选一座宅院,甚至连几个郡王府在挑选名录内,营中将领,凡哨官以上,都有田宅赏赐,其余部曲,若合格,可继续从军,若有意反乡,也有赏赐。
这些条件田见秀还是很满意的,他知道北府的做派,如今这局面,他没法像高第那般起义反正,也不能把功劳建立在献贼之上,兵权和爵位都是不可能有的,田见秀除了要了免死金牌之外,也再没提什么条件。
接下来几日,田见秀一直准备着投诚的事情,甚至与一些忠诚、相熟的弟兄一道置办田宅,那些不愿离开自己的弟兄,也可成为他的佃农,几个脑袋活泛的,甚至想着一起开个买卖,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就等着朝廷大军入蜀,接管保宁、龙安两府,便可就地解散大军了。
就在这个时候,变数出现了,新的选择出现在了田见秀的面前,先是南京派人来,以侯爵之位和四川总兵的实权官位拉拢,继而是张献忠的大西朝廷,直接给了王爵,皇帝张献忠甚至要与田见秀结为兄弟。
这让田见秀的心思直接活泛了起来,对于张献忠,田见秀倒是不甚喜爱,大顺与大西还都是流贼杆子的时候,双方就是龌龊不断,张献忠此人反复无常,田见秀也不敢投身麾下,南京的筹码虽然不小,但与田见秀的营伍并无接触,便是投效南京,也是孤军奋战,没粮没饷,怎么一路从四川打过去呢?
田见秀反正想不出什么法子来,索性把担心告知南京来的使者,让那些人精动脑子,没曾想侯恂还真的想出了个法子,便是让田见秀先投降张献忠,并且把北府招降他的事情告知张献忠,张献忠自然不可能让不稳定因素的顺军占据汉中入蜀的通道,自然要调遣田见秀挪动防区,五万人马也不会放在成都,只能往重庆一带差遣,那个时候,就可以大张旗鼓的投靠南京,去当四川总兵去了。
在田见秀看来,这个法子是好法子,但却也要冒些风险,除了风险,便是实力的损伤,张献忠肯定要分解自己麾下这五万兵马。
如此,田见秀实在拿不定主意,又不敢和自己麾下那些将官商议,索性求神拜佛,让老天爷决定。
“是富贵还是权柄,老天爷给给答案吧。”田见秀最后正声说了一句,揭开了青瓷碗,看到下面四个点的色子,田见秀哈哈大笑,说道:“老天爷也知我不是平庸之辈,这辈子当兴旺发达啊。”
蜀王府。
如今这是大西王朝的皇宫,张献忠光着脚踩在石板上,骂咧咧的走进大殿,他的脑袋上绑着白布,隐隐有鲜血渗出,一边走一边大骂:“蜀地的女人忒也可恶,忒也可恶,竟然敢打咱老子,反了这些婆子了不成。”
汪兆麟拉过张献忠身边的太监去问,才知道是张献忠强娶的蜀王妃子,假意逢迎,在酒宴上用酒杯砸了张献忠的脑袋,差点出了人命。
“老汪,出了什么事儿,火急火燎的把咱叫来,莫不是北府兵杀成都来了?”张献忠坐在御座上,扣着脚丫子问道。
汪兆麟笑了笑:“皇上,田见秀要降了。”
“当真?”张献忠问道。
“当真!这厮送来了降表,请求安置呢。”汪兆麟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书信,递给了光脚跑下来的张献忠。
“看来李自成确实死了,哈哈哈,真的死了。”张献忠举着降表,哈哈大笑起来。
汪兆麟连道恭喜,张献忠说:“老汪啊,当初咱都是贼的时候,人人都道李自成德高望重可为义军之首,都是瞧不起咱,后来咱与李自成都当了皇帝,他们又说李自成是真命天子,如今那真命天子死了,咱却好好在成都享富贵,说到底,他李自成没咱有福气呀。”
汪兆麟自然知道,张献忠这辈子最高兴的事儿就是超越李自成,仅仅是李自成死在他前面,就能让他欢喜许久了。
“皇上,这田见秀咋处理,还真封他为王吗?”汪兆麟问道。
张献忠哈哈一笑:“驴球子!他田见秀算个狗屁,当年三十六营的时候,连一队人马都没有,哪有资格称王,咱大西如今也建国了,封王也是你们这些老弟兄,还有就是俺的几个娃子,田见秀算个粪球!”
汪兆麟问:“那咋办?”
张献忠道:“咱早就让文秀去准备了,先让田见秀交出三万人,让他带上其他的人马前去重庆府打他娘的秦良玉,咱就封他为蜀王,半道上,嘿嘿。。。。。。。”
汪兆麟连忙说:“皇上圣明,若论打仗,咱几个老弟兄和您的几个义子都是好手,不缺他田见秀一个,咱缺的是兵马,田见秀一下子给了咱五万人,这四川,谁也进不来咯。”
张献忠道:“你这话说的有理,反正入川就那几条道,咱把手住了,谁也进不来,等北府和南边打呗,啧啧,三分天下,有咱张献忠,咱老子祖上可能真有当皇帝的蒿子。”
五日之后,武隆。
田见秀俯身在马背上,他胯下的战马喘着粗气,浑身大汗,饶是难得的好马,此时也已经是精疲力尽,只能缓步前进。
田见秀拢了拢头发,拖下沉重的盔甲一看,竟然插着七八根箭矢,他长出一口气,终于从被追杀的恐惧中恢复过来,下了马回身一看,身后只跟着千余精骑,都是老营的兵马。
“将军,现在往哪里去啊?”一个家丁问道。
田见秀看了看周围的山林,说:“张献忠设计害咱,杀了咱们弟兄,抢了咱们财货妻小,这仇是不能不报的,咱先往南,到了湖广地界,咱便是官军了,南京得封咱伯,过一两年,聚集了兵马,定要讨灭张献忠!”
正说着,前方的突然跑回来一个骑兵,那人翻身下马,背后还插着两根箭矢,道:“侯爷,侯爷,咱们前锋被袭击了。”
“献贼已经追到咱们前面去了吗?”田见秀吓了一大跳,惊声问道。
“不是,是官军,好像是此地的土兵,弟兄们都是死了,他们占据山道,百十个人列阵,都是长矛,咱们冲不开。”那骑兵忍着痛苦,说道。
“前锋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