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宏图-第3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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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机会。
至于法子,就不用马士英教了,说起来阮大铖还大了马士英四岁,党争的那些手段烂熟于心,名下门生故旧笔吏书生也是豢养了不少,阮大铖甚至还办了报纸,阵地就是现成。
晚膳未用,阮大铖兴冲冲的离开了马府,前去了南京城中,至此,一场蓄谋已久的党争变成了熊熊大火。
送走阮大铖的马士英缓步走到门前的小贩前,笑道:“多谢各位弟兄,这些银钱拿去喝些酒水。”
那小贩站起来,把地上的东西收拾一下,背在身上,笑问:“马先生,这酒算是你请的,还是秦王请的呢?”
“你你也是。”马士英脸色大变,指着小贩的脸,说不出话来。
小贩挑开马士英的手,笑了:“不光我是,马先生何尝不是呢,这个时候,站好队,才能保的家宅平安,光是送些古籍善本,顶多算结善缘,马先生,告辞了!”
进入崇祯二十八年的十二月,南京的形式风起云涌,骤然生变,先是国子监近百监生跑到南京皇宫之在,跪求皇长子亲贤臣远奸佞,当他们把称帝的朱慈烺叫做皇长子的时候,就已经奠定了和东林党分道扬镳的基调。
继而便是大规模的公开申斥和言语讨伐,东林党的反击同样犀利,毕竟门生故旧众多,南京朝廷也在其掌控之中,但是他们的对手只在报纸上骂,或者上书请命,东林党一时拿不出什么好的应对措施,一时也不敢用强。
一时间,江南的气氛恢复到了天启朝魏阉与东林党争的氛围之中,但是这次与以往不同。因为报纸的存在,升斗小民也知道了党争的事情,甚至传扬到了国外,然而百姓对这次党争的态度却是让双方都出乎意料,老百姓既没有支持任何一方,也没有看热闹,而是从一开始就表达了厌恶,而引领这股潮流的便是以刘宗周为首的清流,但是也只是站在百姓和朝廷的立场上,客观的批判党争的危害,但也只是掀起了波澜。
而报纸上披露的东林与阉党的黑历史和烂账才是真正引起民意沸腾的源泉。
各种真消息假新闻充斥着整个江南的舆论场,无论士子还是官员都没有想到民意的主导权会从自己手中转移到愚不可及的老百姓那里,而且如洪水猛兽一般,已经不可阻挡了。
整个江南都处于了混乱状态,民间已经出现了请求秦王戡乱救国的声音,这个声音一经出现就快速压倒了其他的一切,彻底引发了江南地区的变乱,诸如南京、杭州、苏州这类大城市还好,在周边县城,奴变、佃变队伍已经和百姓联合起来,围攻城池,攻打衙门,把一切为南京朝廷卖命的官吏抓起来。
崇祯二十八年的小年夜。
韩赞周从宫中出来,揉了揉那张因为堆满笑容而僵硬的脸,坐着暖轿走在冷清的街道上,如今的南京城已经是无比萧条,即便是白天,城门也是关着,城内到处是兵丁,百姓忍受着高物价和减少物资带来的辛苦,该时不时被抓了壮丁,路上行人都是急匆匆的。
韩赞周的日子并不好过,不仅要承受钱谦益的压力,更是因为北面久久没有消息传来而变的忧心忡忡,以至于满面憔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忧心国事呢。
“把这几个人抓起来!”忽然一群兵士围住了韩赞周的轿子,为首的把总凶神恶煞的命令道。
第495章 章二五 控制局面()
韩赞周被轿子外面的声音吵醒了过来,他的手一翻,一把银色短刀握在了手中,干瘪的胸膛起起伏伏起来,无怪他紧张,韩赞周早就投靠了孙伯纶,虽然只要江南大定,他便可得权柄、富贵,但是风险同样巨大,别的不说,锦衣卫早就被钱谦益握在了手中,从暗杀陈子龙开始,对政敌的迫害从未停止过,钱谦益已经越发喜欢那种一劳永逸的法子,而且在如今这个局面下,钱谦益颇有些临死前的疯狂。
“你们什么人,知道轿子里坐的是谁吗?”韩家的家奴如寻常一样嚣张的怒斥道。
“老子管你们什么人,你们这些人都是有力气的,去修城墙吧。”那把总却是一点不在乎,一挥手,七八个膀大腰圆的士卒就把韩家的家奴都绑了起来,他自己则去掀暖轿的布帘。
“这是镇守大人的座驾,容不得你们放肆!”家奴大声骂道。
把总回身赏了两个巴掌,一把扯开布帘,对着里面的韩赞周呲牙一笑,韩赞周看清那张脸,长出一口气,原来这把总正是秦王安排在南京和自己联络的人,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装扮成了京营的士卒了。
韩赞周笑着,递过去一个钱袋,笑道道:“这位官爷,行个方便吧。”
把总接过那钱袋,掂量掂,递过去一个牌子,低声说道:“秦王密令!”
说着,他装作不认识韩赞周,道:“算你老小子识相。”
很快,韩家的家奴就被放了,管家被打的鼻青脸肿,叫嚣说道:“老爷,回去给应天府尹和保国公帖子,查出这些兵痞的身份,定要好好炮制一番不可。”
韩赞周瞪了他一眼,斥责道:“这等时候,切勿惹事,回去去账房拿二十两银子的赏,今日的事儿莫要声张了,起轿,回府。”
轿子继续前进,韩赞周拿出那把总给的牌子,小心的一扣,金属牌子都中间剖开,露出一张纸来,韩赞周看后,大惊失色:“看来是要变天了,哎,我的苦日子也是到头了。”
很快,一行人回到了府邸,韩赞周下了轿子,进去书房,过了一会,叫来管家说:“去给几位国公和侯爷下帖子,便说老爷我请他们在汇泉楼吃酒,商讨一下贱奴造反的事情。”
到了晚上,汇泉楼。
宴会已经接近了尾声,但是气氛却是更加喧嚣了起来,丝竹管弦发出的靡靡之音被醉酒的客人的喧哗所遮掩,韩赞周脸色通红,喝着掺了水的黄酒,一副醉醺醺的模样,而在堂内中央,保国公朱国弼正大声喧哗着,与敬酒的客人纠缠在了一起,今天能坐在酒楼里的都是南京朝廷的勋戚功臣,正是这群人掌管着如今南京最大一支规模的军队——南京京营。
虽然过度的贪腐已经让京营战力不保,但十五万人的数量加上高大的城墙还有墙头几十门红夷大炮还是足以惹出巨大的麻烦来,而韩赞周的任务就是协助潜伏在南京的人控制住长官京营的勋贵,继而控制京营,协助从长江赶来的一支军队控制整个南京,一举夺取江南的核心。
“可万万不要出什么事儿啊。”韩赞周心中忐忑不安。
韩赞周拿出怀表看了一眼,眼瞧着距离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但是信号却没有传来,心中不免有些担心,正想着,窗户正对着的酒肆门前亮起了四盏灯笼,那便是动手的信号,韩赞周佯装肚子痛,走出了堂内,走廊下面已经站了五十个士兵,肃穆而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
为首是一个高大的光头汉子,韩赞周走上前,问:“龙虎将军?”
龙虎微微点头,韩赞周道:“一个不少,全在其中!”
龙虎得到这个信息,暗自庆幸顺利,一挥手所有士卒涌入堂内,一时间,嘈杂的堂内刀光剑影,随着铿锵之声响起,音乐和喧嚣在一瞬间消失了,受到惊吓逃走的乐师姬女被打倒在地,有些人瑟瑟发抖跪在地上,朱国弼一屁股坐在矮几上的菜盘里,吓的冷汗直流,滴血的刀锋与冰冷的眸子让所有人安静下来,只有朱国弼不时擦着脸上的汗水。
“钱大人在哪里,我们可是与国同休的勋贵,和钱大人素来交好,不知为何会被如此对待?”朱国弼打破了堂内的安静,问道,他还以为这是钱谦益搞出来的。
龙虎从士卒之中走了出来,高大的身躯如同铁塔一般屹立在了众人面前,他高声说道:“诸位,本官是秦王麾下平贼军副帅龙虎,受秦王差遣,前来维持南京的秩序。”
“什么,你是孙贼的人!”朱国弼惊叫出声。
“孙贼?”龙虎眼睛瞪的如同铜铃大小,晃了晃手中的刀刃,认真的看向朱国弼。
朱国弼脖子一缩,连忙说:“不,是老夫失言了,是秦王殿下。”
他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南京城依旧是老样子,显然秦王大军还未曾赶到,朱国弼的心思立马活泛过来了,谁都知道,只要在秦王那里立下功勋,不仅可以活命,还能保得家宅平安,如今被如此对待,定然是有什么用得着自己,朱国弼连忙改口:“龙将军,在下乃是保国公。。。。。。不,是抚宁侯朱国弼,秦王若有差遣,在下必当竭尽全力呀。”
“是啊是啊,只求将军饶在下一条狗命,饶命啊!”其余人也知道活命机会难得,纷纷叫道。
龙虎摆摆手,说:“其余事并不需要你们操心,立刻把调动京营的令符交出来,再行处置、”
很快,士卒收取来了一盘子令符,韩赞周挨个检查了微微点头,龙虎道:“韩大人,请你挑选一个人协助你我控制京营!”
众位勋贵早就看到韩赞周与龙虎站在一起,又想起这鸿门宴是韩赞周操办的,自然明白了韩赞周的身份,一股脑涌上去,大声说:“韩大人,选我,选我。”
“韩大人,选我呀,你我交情可是不浅啊!”
“选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的,请韩大人成全呀。”
韩赞周的眼睛环视一周,却发现不远处的朱国弼则使眼色,他垂在腿侧的手伸出了五根手指头,一反一正的亮了亮,早就与朱国弼有过深入往来的韩赞周知道这是一百万的意思,韩赞周心想,自己潜伏南京多年,虽有功勋,但到底不是秦王嫡系,如今年龄又大了,恐难当大任,日后在官场难以擢拔,即便是秦王要赏,也是虚爵名位,当初之所以与秦王合作,最重要的条件便是他不管如何获得的家财,都会被视为合法,既然如此,还不如再赚一笔。
“便是朱国弼吧,他提督京营,最有说服力,有龙将军在,晾他不敢耍花样!”韩赞周说道。
朱国弼这才长出一口气,说:“不敢不敢,能为秦王略尽绵薄之力,是在下的荣幸,荣幸!”
食人鲨号的夹甲板之上,士兵们排列的整整齐齐,都是身披盔甲,手持锋锐,纵然眼前星火点点,一派繁荣景色,兀自没有人乱动,这些是不死军的中精挑细选出来的三千精锐,由余彦亲自统帅作为龙虎的后队,前去控制南京城,毕竟在朝廷诸将之中,曾经参与北京京营改制的余彦最擅长和朝廷的旧官僚打交道。
夜幕之下,长江水道之中,二十余艘双桅纵帆船排列成了两排,船帆已经高高升起,高耸的桅杆直刺从琼,黑色的船体在风帆的带动下,逆流而上,天空之中只有微微的月光,风帆已经和天上的乌云连成一片了。
余彦站在船艏,看着夜幕下潮起潮落的江水,等待着南京的信号,如果信号如约而至,便是出击南京,控制敌人中枢,如果信号没有出现,那就只能突袭强攻了,他并不担心战斗的结果,因为在他的后面还有两万近卫军正逆流而上,只要占据码头,就能迅速控制周边,而运河之上,平贼军也沿着运河南下,力图在十日之内控制直隶、浙江,彻底把敌人最为核心的地区收入囊中。
韩赞周站在南京城楼,就在刚刚,他已经控制了南门,便立刻派人发出了信号,不多时,三丛火焰从城外亮起,他的心一瞬间悬了起来,但是很快,远处的码头传来了炮声,韩赞周道:“援军到了,快开城门。”
炮声惹来了城中的混乱,但是尚未有人感觉到京营的异变,更无人知道不死军已经上岸了,过了不到一刻钟,一条火龙从远处蜿蜒而来,韩赞周看到火龙,抚掌大笑:“局势大定了,快,下城门迎接秦王大军!”
韩赞周一行人下到城门的时候,余彦率领的大队人马已经抵达,看到那只有一只手臂的将军,韩赞周便知道余彦的身份,着急忙慌的问道:“余伯爷,您带来多少兵马,秦王何时可以赶到。”
余彦微微一笑,道:“本伯麾下有精兵一万,秦王亲率主力五万,明日一早便开始上岸,若能控制住南京局面,想来明天中午,殿下便能赶到了。”
“好,很好,我这里有亲信七十二人,伯爷派遣精卒随他们前去,便可控制南京各衙门和勋贵、重臣府邸,伯爷,您坐镇城外,以备不测吧。”韩赞周说道。
余彦摇摇头认真说道:“不可,韩大人快快带本伯入城,保护皇长子殿下。”
两个时辰后,南京紫禁城武英殿,朱慈烺一身黄袍坐在皇位上,听得外面的混乱嘈杂之声,他双目紧闭,却拦不住眼中的泪水,朱慈烺忽然跪下,朝着朱元璋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