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火器称王-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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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船前往浔州的还有南丹卫的一名指挥佥事,还有柳州水营千总姚孟阳、军备司把总刘东升,还有迁江机械所各组的技术和贸易负责人,还有神奇小子罗昂等几名jing兵——他们将承担“火铳竞标”的试shè工作。
何参将还带上了4个妾室,名曰如梦、如花、如昔、如云。
金士麒有些生气了,“浔州是战区,他怎么能带女人?这不是违反军令嘛!若是如此我跟莫儿的感情也很好,我也要带上她!”
黄宽笑道:“等你当上参将,你想带几个都成。”
“这算是一种鞭策吗?”金士麒无奈地摇摇头。但随后他却赞道:“黄先生,你的消息真灵通啊!”
“那都是丁老爷子的消息。”黄宽又压低了声音:“我还知道总督商周祚马上要去职了!”黄宽解释说,他得到的内幕消息,胡扶龙作乱一事闹得太大,两广总督商周祚自然要承担主要责任。不过此人后台硬,经过běi jing各势力的一番运作,他将被从轻发落,过几个月就去南京闲职养老了。
金士麒听得汗淋淋,这总督乃是一品大员,是两广地区的最高军政长官,据丁老西也能在这商大人面前说上话。
金士麒本借着丁老西的渠道结识一下这位总督至少也混个脸熟什么的。没想到马上就要见面了,那家伙却倒台了。等到下位总督来,那丁老西的人脉又要重新建立,到时候事态如何发展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能听到这等内幕消息,金士麒对丁老西和黄宽更是刮目相看。他邀请黄宽跟他一起乘坐武腾号大船,沿途可以向他多多请教。
“老爷,这次我想坐小船。”黄宽却拒绝,“我怕见到何玉九。”
“为啥?”金士麒惊问,“他那人没啥架子。”
黄宽闷声想了片刻,才叹气道:“说实话,我跟他有过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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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前往浔州()
柳州水营两条大福船的结构、尺寸和外观都完全相同,需走进船舱才会发现:龙泽号被华丽地装修过。 。 。
它的顶层舱室是一间中军大堂,下面舱室分割为1间大套房、2间小套房和6间军官舱室,都jing心装修布置过。船尾还有大小3间厨房,船上还安装了人力转扇风道,可以把凉爽的河风送往各船舱。各舱都用厚木墙板间隔,隔音效果也不赖。
龙泽号停泊在藏宝港时,一直被金士麒兄弟们当作聚餐、喝酒、开会、玩乐的场所,相当于一家水上会所。而武腾号则比较质朴,除了顶层的3间军官舱之外,下面都是大统间,一直充当水营的仓库。
这次出航浔州,官职最高的何玉九参将和南丹卫指挥佥事乘坐龙泽号,并由姚孟阳随船伺候。金士麒则带着刘东升等几名军官,还有杂七杂八的几十名工匠、士兵们登上了武腾号。
路上还有5天时间,金士麒要准备在浔州的各项事情。
除了参加两广总督的战备会议,金士麒的另外一项公务就是“火铳大竞标”。经过了半个月的连续奋战,迁江机械所制铁组的匠人们成功改造了10杆火铳,被暂命名为“天启七式火铳”。
当时的火铳都是“火绳枪”,其金属配件包括螺栓、扳机、火绳架、火绳钳、引火药盒等10余个小机件。“天启七式”火铳当然与众不同,它是金士麒带领诸位jing英们搞出的全新设计,结构更复杂jing妙,还新增了铳刺卡笋、火绳筒,因此金属部件的总数达到了个。
这10杆火铳的制造成本极高,因为金士麒对制造jing度的要求很苛刻。
他要求jing度误差在“1毫”以内毫米,相当于一根头发丝。除了铳管子用熟铁锻造之外,其余的金属部件都铸造而成。部件铸成之后有几毫的冗余,再经手工打磨。
当时匠人们制造这种“组合机件”时往往采用“双向打磨”的方法——譬如做一组螺栓和螺母,就把它们俩拧起来一边测试一边打磨成型,最终严丝合缝。这种处理方法虽然简单,但完成品却不能通用,如果换了一个螺母就又拧不上了。
金士麒则使用黄铜制造的“标准组件”,每个零件都与标准组件进行对比测量。通过这办法能实现零件的通用和一致,但他为此付出了极大代价:废品率极高,平均处理4个胚子才能获得1个完成品。为了这10杆火铳,制铁组投入了全部的5名大匠和8名小工,耗资数百两银子。
制铁组的席大铁匠很心疼,他小心地说:“都司,小的斗胆说一句你这么干是赔钱啊!其实没有必要抓那么细,差了星丝半点不影响使用。”
“你不懂。”金士麒坦言道,“我造的不是火铳,我造的是一种标准。”
开始时,人们并不懂金士麒所说的“标准”是什么意思。但在制造火铳的过程中,很多成果竟悄然诞生了。由于金士麒的要求太苛刻,时间也紧迫,那些匠人们不知不觉地就发明了旋磨机、钣形机、定型锤、多组件联合打磨机、不接触式标准比照平台,还有6种测量工具,它们一步步地把金属加工技术向前推进,逐渐接近了金士麒的要求。
这就是金士麒的理念——他要造的不是“工艺品”,而是“工业品”。他的工厂里所需的是工人,而不是匠人。工人们将用各种机械武装起来,他们本身也应该是活的机械,他们要按照严格的流程、图纸、规范,制造“标准”的产品。
金士麒当然知道这10杆火铳都是赔钱货,甚至随后的100杆、1000杆也都会赔钱。但他深信,藏宝港制造的第1001杆火铳一定会赚钱。
金士麒正一步步地铺造他的工业化之路。一旦技术积累完成,最终爆发出来的生产力将大得惊人。
如今,武腾号大福船正扯起风帆顺流而下,金士麒捧着他闪闪发亮的火铳,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信心。
但现实很残酷,那场竞标还未开始,结果就已经产生了。那笔8万两银子的大生意揣进到了别人的口袋,这世界就是如此不公平。金士麒忽然想知道那个邪恶的对手——桂林兵仗局的真实能力如何,至多也不过是山海关匠户营的水平吧,它能在半年内制造出8000杆火铳吗?
踏上武腾号之前,金士麒对那场竞标并不怀什么希望——他是去赚吆喝的,若是能卖掉几箱火箭、手雷那就更好了。但此时此刻,在这漂泊的起伏甲板上,他低着头凝视着怀里那闪闪发亮的火铳,它们还带着藏宝港炉火的余温,它们就像刚刚出生的小男孩一般躺在父亲的怀抱里,那么俊朗。
金士麒不免心中悸动,他不免有些悲戚,又有一些愤恨甚至逆反的情绪。忽然间,他意识到自己绝不会把胜利拱手相让,他绝不会甘心于几声吆喝,他要赢得那场竞标。
临近年末,经过数月的“干季”,西江水位已经下降了很多。河岸边露出了大片的淤泥和礁岩,河水也变得缓慢。
舰队沿着西江顺流而下,龙泽号在前面,武腾号居后,六条大河船在两侧护卫。这几天风势很好,两条大船挂起帆航行得更快了。何参将经常搂着几个小妾在甲板上缓步巡视,观看两岸风光。后来风越来越劲了,船也行得爽快,何参将就来到船尾冲着武腾号大喊:“金都司,来追我啊!”
只要是在宽阔的水域金士麒就乐得跟他竞赛。那时候就看两条大船扯满了风帆,在河道上气势汹汹地你追我杆,水花溅起三尺高,浪迹拉出半里长。其余的六条大河船也都扬帆跟上,水兵们都奋力划桨却被越拉越远。
两条大船一共进行了七场比赛,当然是龙泽号胜得多。这倒不是金士麒有意想让,是因为最有经验的水手都配在了龙泽号上。在船型、配帆完全一致的情况下,水手的cāo纵技术就是制胜的关键。
五天之后,十月二十九ri的下午,柳州水营船队抵达了浔州府驻地:桂平县。
就像柳州府驻在马平县一样,浔州的府治也是一个县城。桂平县就位于郁江汇入西江之处,这小城便两面临江。
现如今,郁江上游几百里都被胡扶龙占据着,其中贵县也是浔州的属县甚至被围困了数月。而眼前的桂平县正扼守着郁江的河口,前方就是战乱之地,身后就是两广的后援水路,这个小小的县城就变成了两广大军的“前敌司令部”。
船行至北门外,只见西江岸边船只密布帆影叠叠,无数的河船像是赶集一般聚集此处。船上纷杂地打着两广诸地的旗号,官家的、营武的、商户的都有。眼前这一幕,正是两广物资粮草向这小小的县城中集结,这都是为明年攻打胡扶龙而做的准备。
柳州水营的大船无处靠岸,只能再向前行进。又过了一里却看见岸边整齐地排列着一行河船,足有30余条,其中不乏近十丈长的大船。那船上都悬挂着绿sè营旗,上书“广西浔州卫”。
“浔州卫竟有这么多船?”金士麒很是惊讶。“他娘的!”
当时广西由各地守御千户所和盐检司负责管理河运,10支卫所部队只管屯田练兵,很少配备大船。金士麒的柳州水营是广西唯一的正规水师部队,他本来挺自傲的。没想到浔州卫的船比他还多数倍,这不禁让他很气闷。
而且这浔州卫,跟金士麒哥哥有仇。
两个月前,金士麒曾经派军情司到浔州进行武装侦察,结果与浔州卫的人发生了摩擦,还死了人。虽然双方都没有大肆声张,但对金士麒来说这浔州是一个充满敌意的地区。出发之前金士麒和军情司就做了各种准备。
金士麒正在仔细观察那些船只,忽见一条小船正高速划来,它船头也高高悬挂着浔州卫的旗子。
那是一条巡水哨船,它抵近了前面的龙泽号并进行了一番呼喊对答,随后就引着龙泽号继续向前驶去。
那龙泽号是柳州水营的旗船,它一动,后面的武腾号和另外6条大河船也立刻跟上。金士麒忙下令武腾号追近一些,摇旗询问龙泽号要去何方。龙泽号立刻回答:“向前入郁江,停靠在城东的码头。两广各部坐船都停靠在那边,我们当然也过去。”
忽然间,金士麒明白了何玉九将军为何非闹着要坐大船来浔州——他是想炫耀啊!柳州水营是广西唯一的正牌水营,这两条大福船是广西最大的兵船。此时此刻,何参将要把“他的船”与其他部队将领的坐船停在一处,就是想凸显出他的实力和威严。
那条浔州卫的小哨船在前方引水,领着水营船队徐徐向东,绕过河口处的沙角,船下便是郁江了。郁江的河水虽缓,却已经是逆流。
桂平县的城墙就在百步之外的岸上,那墙高两丈有余,而且是新近加固过的。远远地就看见城墙上拥挤着许多官兵,他们正指点着河中的两条大船。在广西的河域从来未见过如此大的福船,很让人惊羡。尤其是龙泽号的甲板上,何参将与几个美人围坐在船头,一边观望两岸风光一边吟诗赏乐,真是快活赛神仙。
此时正是顺风,浔州卫的那条小船也扯起一道帆,它越行越快,竟好似要把舰队甩开一般。
金士麒低头看着河中水sè变化,水纹暗自翻滚涌动,而不远处有些芦苇水水草的痕迹。他身边的武腾号船长也不禁皱眉,“要放慢一些了!”金士麒忙指令后面的一条河船加速上去,令它抢在龙泽号前面开路。
金都司话音刚落,却听前面突然一声惊呼乍起——龙泽号的船身已经扭转了方向。那大概是因为侧风变化,或者是河中暗流漩涡所影响,龙泽号竟忽然横在了河道上。
就在这时,河上的风更大了,龙泽号满船的硬帆立刻向前膨起,扯着船体向岸边猛冲了过去。远远地就听到女子的尖叫声,那甲板上人影闪动,正慌不迭地扯动缆绳cāo帆,一片手忙脚乱!
“落锚啊!”这边武腾号的船长咆哮着,他急得冲到了自己的船头去。
只听“哗”地一声,那龙泽号冲上了岸边的沙洲,眼看那船身歪斜了过去。;
第125章 浔州坏人()
龙泽号船舷两侧的江水轰然绽开。 它就像一只愤怒的虎鲸,气势汹汹地冲上了岸边的沙洲。
那水花还未落下,健硕的船身就歪斜了过去。船上、岸上、城墙上千百人注视着这惊悚的一幕,无不声嘶力竭地吼叫着,眼看着那船上的人们正不停地摔倒、沿着倾斜的甲板翻滚。随后是“哗”地一声巨响,满船的风帆和缆绳随之抖动,龙泽号歪斜地坐在了河床上,它搁浅了。
它身后的武腾号正在冲过去,眼看就要步其后尘。金士麒疾吼道:“快绕过去!”
“绕个屁”武腾号的船长慌不择言,“停船!停船!”
甲板上立刻炸开了窝,水手们匆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