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火器称王-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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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两个军士忙过来制止他,“客官啊,请放尊重一些”他们好说歹说才把火铳盒子抢了下来。
“真是小家子气!”那孙公子嘀咕着,却把手向着满场的火铳火炮展品一挥,“你们这都是旧货嘛!”他说着就抓起一杆三眼铳,当众嚷道:“看看,这八道铁棱子分明是万历年间的制式嘛,再打磨做新也骗不了咱。”
金士麒一惊,这家伙竟然是个行家。
此次来浔州时间紧迫,金士麒便从营中选了品相最好的一批身管火器,翻新之后拿来充数,没想到竟被此人识破了。那展台前的两个军士却有些怒了,言语中便有些粗暴,甚至说“不欢迎你在这里!”
金士麒忙喝到:“不得无理!”那两个军士才低头退开。
陈公子哼了一声,他转身看了看金士麒。金士麒穿着威风凛凛的五品武馆服,但在今天这军将云集的会场上却很不起眼。陈公子忽然一笑,他歪着脑袋望着金士麒身后的黄宽,“哎?是黄宽?”
黄宽忙走出来浅浅一拜,“陈公子,没想到这里相遇。”
“真是你!”孙公子竟兴奋地跑了过来。他没理睬金士麒,却追问黄宽:“丁老爷爷好吗?”
“好好。”黄宽含糊地应着,正想把主子金士麒介绍给他,那小子却又凑过来追问:“那,瑶妹妹好吗?”
说那话的时候,他还一脸笑眯眯的样子。
旁边的金士麒脸sè立刻就变了,心道:“混帐!‘瑶妹妹’是你叫的吗?你算老几?你们是什么关系!”他气得握紧了拳头,指关节都发白了。黄宽见事不妙忙介绍道:“呃陈公子,这位是南丹卫的金千户,柳州水营都司大人。”
“喔?原来你就是金都司,小可倒是早有耳闻啊,幸会幸会。”那孙公子敷衍地应着。他却突然转身跑到装火铳的木盒子旁边,把手摸在上面,“金都司,此地是你管事吧?能否赏脸让我见识这火铳?”
金士麒摇摇头:“你明ri再见识吧。”
“明ri?”那孙公子一愣,“对对,你们也是来参加竞标的。不过明ri我的火铳也要登场了,恐怕还没闲心看你的。”
“喔?公子很自负嘛。”金士麒踏上一步。
“那是当然!”孙公子毫不谦虚。“我曾参加过广东的几场比拼,每一次,都是我们广达行的火铳折桂而归,因此这一场谦虚地说,大概有九成会获胜吧!”
金士麒跟着他笑了笑,心想你个呆瓜不知道咱广西的水有多深呢,连我这嫡系将领都没有把握,你这广东佬还想分一杯羹?“公子有九成把握?早就听闻广达行实力雄厚,产品也造得jing湛。不过世事多变,恐怕今次公子就败在那‘一成’上面。”
孙公子抚在木盒子上的手掌立刻攥成了一个肉嘟嘟的拳头,“金都司,不知你的把握又从何而来?”
“从辽东战场上而来。”金士麒傲然地回答,此时他真想脱掉衣服把身上的几处伤疤展示一番。“我知道军阵之上需要什么,我知道何等兵器才能杀敌。因此我的火铳相对于那些平庸的货sè,更多了一些新意。”
“新意?”那孙公子不由地瞥着那火铳盒子,他心里更痒痒了。“那就拿出来看看!”
金士麒仍然顽固地摇着头,“等明ri。”
那孙公子眼睛里几乎冒出了火来,狠狠在火铳盒子上一砸,“明ri就明ri!”他说完了转身就走,鼻子里气得呼呼喘。没想到挺肥美可爱的一个年轻人,气xing如此之大。
金士麒无奈地摇摇头,与黄宽相视而笑。却忽然听到一阵风声——那孙公子猛然从展台上抓起一根虎尊炮的铁叉棍,转身就扑了上来。但他并不是行凶,而是疯狂地撬那个火铳木盒子。他的火爆xing子终于爆发了,非要看看那盒子里的东西。
两个军士忙把他扯住,抢走了叉棍把他推出了帐篷。旁边黄宽忙提醒道:“都司爷,他有功名在身,请不要为难他!”金士麒点点头,旁边的亲兵就出去吩咐只把孙公子远远送出去就罢了,但绝对不能再让他进来捣乱。
黄宽又解释道,这孙公子是广达行的少东家,自幼被娇惯着。这几年他接过家里的部分生意,也做出了一些成绩,因此便有些目中无人。但此人心xing不坏,这次竞标也算是一场缘分,待事情结束之后老爷你应该与他结交一番。
“嗯,那个以后再说。”金士麒把黄宽扯到了僻静之地,“你说,那混蛋怎么会认得我家小瑶?”
黄宽忙解释道:“其实啊,丁老爷子遭了那场大祸之后身子就一直不爽利,很多事情都由瑶姑担待着。那广达行与丁老爷子是几十年的生意伙伴,所以有些接洽就见过几次面,只是谈些生意罢了。”
“嗯!”金士麒还是很不开心,“丁老爷子身边再缺人,也不能总让小瑶抛头露面嘛,她毕竟是个姑娘家。”
“是是但老爷子的xing情说实话吧,现在除了瑶姑,他谁都不相信了。”黄宽又低声说,“不过都司你不用担虑,咱瑶姑行事很有分寸,绝对不会给你那个哈”
“不用说了。”金士麒忙打断他。他对此并不担心,这孙公子那副孙猴子般的浮躁xing格,肯定不会入小瑶的法眼。
不过女孩子就应该安分一些。之前的打打杀杀是被逼无奈,现在事态缓和了,生活条件好了,她就应该学会收敛。而且两人已经订下婚事,她若有时间可以学习女工、准备嫁妆什么的,再向姨婶们讨教如何伺候相公,那不是挺充实的嘛!
小瑶远在千里之外,这难免让金士麒哥哥有些担忧。他甚至开始顾虑未来:藏宝港千户府里那种悠然得有些平淡的ri子,能留得住小瑶的心xing吗?
当天夜里,桂平县城闹了整整一夜。
奔跑声、哭喊声、兵器碰撞声、跳进河水里的扑腾声,甚至码头上还放了火铳。据说是抓了胡扶龙的jiān细,也有人报告说是灾民作乱。天亮后再一打听,又有人说是浔州卫与桂林卫的人发生了私斗。
金士麒倒是习惯了。战区嘛,本应该就是这样子。
次ri,十一月初一,金士麒期待已久的“火铳大竞标”终于开始了。
第一场“勘检”在城西的浔州卫小校场上进行,广西都司府、总兵府和兵备司的官员都抵达了现场。再加上五家投标机构的官员士兵,还有一些看热闹的人,现场闹喳喳地聚了二百来人。
这场“勘检”的主要项目是“50步人形靶shè击”。每家竞标者都要用5杆火铳shè击100发铅弹,命中50发以上才算合格。
第一个出场的就是“桂林兵仗局”,传说中已经被内定获胜的那帮混蛋,金士麒暗自“呸”了一口。
桂林兵仗局的5杆火铳被呈在了官吏们面前,也就不再避讳,众人都可以随便看,以体现这场竞标的“公正、公开、公平”原则。
金士麒也带着工匠们凑了过去,有匠人立刻赞道:“真不赖呢!”那几杆火铳确实做工jing良,铳管的铁质也细腻,木件也严丝合缝,甚至比山海关时期金府装备的“天津制火铳”还要好上几分。真是出乎意料,这边陲地区的官家匠人也有这等手艺。
广达行的孙公子也过来瞥了一眼,他却冷冷地说:“徒有其表!”
这家伙真是很讨厌!
待官员们检验完毕之后,桂林兵仗局的5名shè手就开始shè击。小校场上白烟滚滚、雷声隆隆。那些铳手缓缓地齐shè,每间隔5发就擦一次铳杆,并给火铳散热。足足小半个时辰之后shè击才完毕,最后一点算,命中了58发。
不出所料,桂林兵仗局达标。
第二个出场的是一家来自梧州的铁器行,算是广西当地的一家私商。他们的火铳就明显很差劲,铳管子的锻造痕迹就像月球表面一样,甚至有两根铳管的长度都不一致。即便他们能达标,明ri的“演示”也无法入选。那铁器行掌柜的还解释道:“时间太紧了,我们以前也没做过火铳”
金士麒立刻明白了,这家也是来“陪戏”的。旁边的孙公子则骂道:“垃圾!”
兵备司的官员忙吼道:“别磨蹭,快shè吧!”
梧州铁器行的几名shè手也是懒懒散散,大概是临时招募的猎人之类。他们一阵叮叮当当的shè击,突然间却爆发出“哐”地一声闷响,一个shè手嚎啕着翻到在地。原来是炸膛了,炸得那倒霉鬼满脸是血。
“罢了罢了!”兵备司的官员令他们立刻退下。梧州铁器行直接出局了。
第三个出场的,是藏宝港兵工所。
第129章 异军突起()
现在入场的是来自柳州藏宝港的选手,他们带来的是“天启七式”火铳。
几名兵士捧着jing美的木头匣子鱼贯入场,那盖子打开,五杆锃亮的火铳便呈现在阳光之下。兵备司的官员还未上前勘检,一位健硕的公子哥却抢先扑了上去——广达行的少东家陈奚源几乎把脸贴在那些火铳上,他的眼睛逐渐明亮起来,还嚷道:“金都司,你的家伙很粗嘛!”
天启七式火铳最主要的体貌特征,就是铳管子的后半部很粗大。那火铳管长3尺,后端1尺的部分套装了一个直径一寸的熟铁管,上面钻了密密麻麻的小孔。陈公子忍不住抓起来仔细看,发现套管与铳管之间留有缝隙,之间还藏着一些连接构造。
陈奚源公子琢磨了片刻,忍不住问:“你加这一层,是为了避免炸膛伤人吗?”
“也有此意。”金士麒谨慎地回答。
陈公子把火铳反转过来继续观看,只见火门与引药盒之间的构造有些特殊,他又追问:“你这里故意拐了个弯,是为了防止窜火吗?”
“不告诉你。”金士麒嘴里虽然这么说,心却想:你倒是猜到了一半啊。
陈公子嘿嘿一笑,对自己的观察力很满意。他又看了看火铳下面的火绳筒和前面的铳刺卡座,嘀咕道:“想不到你的花样还挺多。”之后才把火铳小心地放下。
几个兵备司官吏也cāo起藏宝港火铳仔细查看着,他们虽沉默无声,脸上却有些凝重的神sè。金士麒的心也有些忐忑,因为这些火铳也是用营旧物改造而来,他很怕被官吏们挑出来毛病。
几人仔细地看了一番就放下了火铳,随后开始切切私语!之后还有人走到远处去对几个桂林兵仗局的官吏说了什么,那些人的目光竟变得有些疑虑和凶悍。
他们现在一定是明白了:金士麒不是来陪戏的,他jing心准备过,他是要玩真格的!
兵备司的官员沉默了半晌,终于说:“金都司,开始吧。”
5名兵士接过火铳走到shè击位置上,一字排开。这次shè击由私兵百总王莱担任指挥。这几名兵士都是藏宝港的好手,其2人是金士麒的私兵,2人来自水营夜莺部队,还有1名是来自暗箭部队的“神奇小子”罗昂,愿花婆娘娘保佑他。在过去的半个月他们集训苦练,每人都shè了近千次,就是为了这一刻的成功。
“计划有变!”金士麒却对他们低声说,“听令,换成散装弹,匀速慢shè!”
本章节 狂人 手打)但负责制造火铳的铁匠头目忍不住问:“都司,你咋变了?你不是说要一名惊人吗?”
“今天要谨慎,不要惊人。”金士麒低声回答,“先过了这一关再说。”
待弹药准备妥当,王莱便喝令士兵开始shè击,一时间雷鸣电掣、烟尘翻滚。
广东来的陈公子却凑得很近,他堵着耳朵伸着脖子盯着士兵的shè击。这些士兵cāo作娴熟,抬起火铳便应令而shè,显得老练而自信。不过陈公子却有些失望:金士麒的火铳造得那么花哨,cāo作起来却与普通火铳没啥两样。
当时军所用的火铳都是“火绳枪”,装填过程相当繁琐:首先要把火铳竖起来,用分装瓶往火铳管倒入三钱火药,再放入铅弹,再塞上布条固定住铅弹和火药,然后再用一根铁杆捣实;再把另一种jing制的火药倒入连接火门的火药池,然后还要把火绳固定到扳机上,打开火药池,瞄准,开火平均一分钟才能shè击一发。
在这个过程,任何一个步骤的出错都会导致shè击断。此外还有危险——火铳管上钻有一个孔洞,名为火门,shè击时会有一部分爆炸力从泄出把火绳炸得乱飞乱跳。这不但容易烧伤shè手,若是运气好还会引爆火药导致小规模的爆炸,给敌人带来惊喜。
陈公子看了片刻,终于发现了有些不同:天启七式上的火绳都藏在火绳筒,不像普通火铳那样拖得很长。而火门和火药池之间做了一个转折结构,外泄的火焰不会冲击到火绳上,因此避免了火绳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