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火器称王-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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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个百人制造队,七千人的制造大军浩浩荡荡、推推搡搡、闹闹喳喳,逐渐沿着海岸线铺开。造好了木筏就可以通过冰层拖到浮桥这里。
金士麒又召集那负责组装浮桥的8个队,给每个队配了10名技术骨干。他告诉这些人,你们从事的工作最复杂、最凶险,但你们可以先上岛。那些人顿时明白这“先上岛”的意义——若是建奴大军突然来袭,那上岛的先后之别,就是生死之分。
很快便有木筏被制造了出来——那些木头本就是从房子上拆下来的木排,有一些木排只要测算了尺寸,再稍作修整,就可以交工。
一开始的工作是最快的,因为那些木筏是从冰面开始铺展。它们互相交错、上下层叠,压在冰上向前徐徐突进。上面再用木梁连接,用绳索捆缚,两侧再用缆绳斜拉着固定在礁石上,看上去就让人很踏实。
金士麒在短短的浮桥上来回跑了一圈儿,兴奋极了。
他又命令每隔20步便树立标杆,用来监控浮桥的弯曲情况。此刻这浮桥并没有对准海上的张山岛,而是向着外海方向倾斜了一个小角度。这是为了顾及海浪的推力——海神和月神会将浮桥逐渐推向正确的方向。
那些“技术骨干们”们也争先恐后的献策,补充技术细节——
如何打桩子、如何拉三角梁、如何用石头坠下海去固定浮桥、如何打绳套又结实又有缓冲余地
金士麒从善如流。“原来我金府的秘籍也不是很全面啊,全赖诸位指正。金宝,打赏”他话一出口,随即黯然一笑,心想若是那小鬼跟在身边,看这万人齐忙活的盛况,一定会为我这公子骄傲了。
浮桥铺展了二十余步之后,下面的那浮冰越来越薄,逐渐变暗、变得通透。金士麒提醒着众人要小心谨慎,以防落水。终于又过了几十步,木筏终于在“咔咔”的清脆声中压碎了浮冰,吓得最前面几个施工者慌忙后退。
“停!”
金士麒把技术骨干和军官们召集在一起,叮嘱他们:接下来的工作已经是海水上施工了,一定要保证质量问题。木筏的尺寸要严格检验,每一根缆绳都要扯拽试验之后才能用。
金士麒当众问:“你们,听过三只小猪的故事吗?”
“小猪?”
金士麒呵呵一笑:“呃,其实是三位小朱。三位小王爷,当然姓朱啦。他们在边关,每人建造了一座城堡”金士麒突然住嘴了,他猛然想到这个故事若是被传出去,自己被人参上一本可就糟了。他一笑:“这个故事太长,下次给你讲。总之,这些浮桥就是我们的命根子!施工要谨慎,把浮桥造歪了最后斜到海面上去,那就全扯淡了。”
众人连忙称是,还有人称要像爱护双手一样重视这座浮桥。
金士麒欣慰地点点头。却暗道:别提双手,那龙武营过去半个月都掉了近万根手指了。
这边浮桥正准备重新开工,突然从远处传来一些喧闹声。
金士麒忙望过去,只见东边的岸边好像有些人影晃动着,随后听得见喊叫声。各队的壮丁们都放下了手里的活儿,伸着脖子望过去。紧接着各队的兵士便开始喝令他们站住,不许去围观!
“好看了!打起来了!”壮丁们全都兴奋起来了。;
第40章 慈不掌兵()
金士麒最怕出乱子。这一万名壮丁们混乱地撒在冰寒的海岸上,又是临战前的危机关头,情绪都很不稳定。若是有人闹事,甚至会演变成一场空前的大哗变。
金士麒率着私兵急赶到事发现场,看到几个登莱水兵受伤倒在地上,闹事的家伙已经跑了。黄百总忙带人追了出去。
原来这一队里有40多人的一伙儿溃兵。他们一路的艰辛,彼此都很有感情,他们还有自己的头领。这帮人一上午都在磨磨蹭蹭,刚刚拖着几块木头过来,听说千总下令要造100只木筏,他们便丢下木头开始骂人。这队里负责监管的三个莱芜水兵给他们摆事实、讲道理,最后吵翻了天,就动手了。溃兵抢了武器,打伤了水兵,最后跑了30多个。
但这是围困状态的觉华岛啊,将军们想跑都跑不掉,你们又能跑到哪儿去?
不多时,私兵们便押着他们回来了。原来他们是折返回难民营去了,以为躲在帐篷里,把脑袋藏在毯子下面便安全了。结果在营门口就被截了下来。
为首的一个汉子被绑得最结实,一张凶恶的大脸上满是鲜血,一只眼睛也肿了。他正是这伙溃兵的首领,被私兵们打得最惨。他冷笑着,用一只好眼睛瞪着金士麒,吼道:“老子是战兵,谁他妈给你钉木头!”
“你现在是我的兵,吃我的粮,让你干啥就干啥。”
“我有粮,不稀罕!”
啊,原来如此!
怪不得说话底气这么足,这些溃兵虽然是逃难而来,但他们一路抢掠,窝里还有存货啊。这也倒是,那冯家兄弟一伙儿也是溃兵,他们还有布匹毛皮送给金士麒做人情呢。
现在这万人大军,金士麒管束他们的主要手段,就是粮食。那些灾民们大多没有存粮,因此才乖乖干活。这些家伙手里有粮,心里便不慌,竟不做金千总的任务。
金士麒下令:“去他们窝里,把粮食都缴了。”
那些被绑着的兵士全都暴怒、大骂不停,还有那队里跟他们一伙儿来的,刚才虽然没逃走,但眼下也受了牵连,自然也跟着吵闹起来。
金士麒吼道:“传令下去:所有人都在我营上造饭,不许自己带粮。我下令之前都不许离营,谁要是看不起本千总的粮食,就饿着吧。”
这军令所到之处,灾民们倒是安静,有些溃兵之流却纷纷吵闹起来,于是万人营地四处都有喧嚣声,金千总倍感压力。
黄百总指着那些被绑着的逃兵,闻声瓮气地问道:“他们咋办。”
金士麒有些犹豫,他深知这些军民的凄苦,即便是作乱也有无奈之处。他脑袋中还充满着前世那十多年文化教育的熏陶,什么大泽乡、石人一只眼、两把菜刀之类的故事。他怕自己压得狠了,会爆发哗变。
还有这带头逃跑的汉子现在看起来也有些顺眼了。如此威猛的家伙,调教一下可以收为己用,成为冯熊第二,那倒是挺美好的事儿。
但是金士麒又不退让。
他深信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救这三万军民。此刻退让一步,他娘的这帮溃兵就能一步步把我逼到海里去。老子不能退,我背后是三万人的命
关键时刻,黄百总低声一句:“大公子,慈不掌兵啊!”
金士麒心中凛然,逐渐坚硬如铁。他指着那逃兵首领吼道——
“为首者,斩。”
“斩”字一出口,那被绑的汉子“嗷”地跳了起来,他声嘶力竭地大骂。旁边的同伴兵士们无不跟着吼叫、哭求。金士麒心脏也狂跳,他咬牙坚忍着,直视那汉子被人推了出来,眼看着他拼死挣扎着,最终被掀翻在冰地上。
一个私兵扬刀就砍下去,却被他躲开半边,只砍在肩膀上。他哀嚎声声如雷,暗红的血在肩头的棉袄上迅即涌出。黄百总冲过来一脚把他踢翻在地,紧跟一刀斩下他首级。
刹那间,金士麒只觉得心头的某一根筋也随之斩断。胸口突然通畅无比,浑身也炙热起来。他走过去拎起那首级,交给黄百总,“传示全岛!”
黄百总接过首级,双目炯炯地凝望金士麒,“千总,其余人咋办!”
金士麒早有主意,他本想训斥那些逃兵,最后再让他们选:是饿一天肚子,还是工程量加五成。可是此刻他却暗道:屁,你娘的,我是千总,凭什么让你们选。金士麒冲着那些面sè惨白的逃兵们大声道:“此队,工作量翻番。以后任何一队出现逃兵,工作量都翻番,再逃再翻。”
一场风波暂时压住了,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个孤岛,管他们的是个暴君。只有安心干活才能有饭吃,才能活命。
没错,这就是一个监狱。
现实比金士麒想得要复杂,更残酷。他本以为自己靠着粮食作为工资,又有大敌来袭的紧迫xing作为压力,所有军民都会心灵与公子相通,埋头苦干。没成想这些人如此懈怠,更没想到营中危机四伏。他只能一再追加军令,用刑罚来约束这万人大军。
金士麒开始感觉人手不够用了。
查应才的龙武水兵不听他的,几百名登莱水兵都分散在各队之中,原则上也不归他管。金府的私兵总计才400名,要守卫水师指挥司,还要把守溃兵营地,还有几十个人战斗在最重要的浮桥搭造前线。剩下的只有黄百总这几十名刀盾长矛兵。
金士麒只能动用冯虎冯熊那伙人了。
前几ri,金公子收拢冯虎一伙溃兵时,曾经漫天开价,许诺收他们当私兵,还许诺冯虎当百总。到了岛上他就向查应才提出此事,查应才却说亲兵百总需金冠任命,把这事儿压了下来。但这20多人还是被录了名册,查应才保证战后就去调他们军籍到龙武营来,享受了私兵的待遇。金士麒更是许诺那百总之位早一ri晚一ri一定给冯虎。
因此,冯氏兄弟目前对金公子的感情仍很好。现在这冯氏20多人在看守粮仓,这也是金士麒的一点私心,他心里愧疚,就给他们一个轻松的活儿。
眼下,金士麒只能召唤冯虎冯熊那伙人过来。又派一个亲兵去大营里,把冯虎他们送来的两匹棉布拿来,一匹红的一匹蓝的。
一匹棉布,宽2尺,长30尺。金士麒让他们把布撕成一寸宽的布条,总计600根。他庄重地对冯虎冯熊宣布:“现在我暂升你们为‘宪兵把总’。”
冯虎忙问:“啥叫线兵?”
冯熊举起一个红布条:“是红线吗?”
“线好吧,就是督战队。”金士麒告诉他们:现在这里有100个百人队,你们兄弟到每个队里去挑选6个最强壮、凶残、臭脾气的汉子,给他们左臂上扎上布条。这些人不用干活了,转职为督战兵。你们红蓝两队各300督战兵,负责四处巡查监工。
兄弟俩欢喜地应了军令。冯熊还说他喜欢红sè。
金士麒再次叮嘱:一定要挑选凶恶的家伙当督战兵,不要好人。这是他前世在学校里学到的一个窍门:对于那些最调皮顽固的学生,就索xing让他们当班干部,封个体育委员、劳动委员之类的头衔,有奇效!
军中也是如此。
现在生死关头,只能出狠招了。
金千总给红蓝两个督战队下达了命令:壮丁敢偷懒怠工的,就抽鞭子;私藏食物的也抽鞭子;家眷也不许来送吃的,遇到就赶走,赶不走就抽鞭子;若是敢逃跑的、持械反抗的,扭送到我面前来,斩首!
金士麒最后道:“督战队管束众军,但你们二人也要管束督战队。若是你们有错,别怪我铁面无情。”他也知道,这种“一元化”的监察体系,最是腐。败和罪恶的摇篮。但没办法,现在只能实行军。政恐怖统治了。
那冯氏兄弟连忙称是,忙捧着红蓝布条奔去了。金士麒本想给每人发个“臂箍”,那戴上才jing神呢,可惜布料也紧张啊。
这一ri清晨,觉华岛的临时主将季士登派出了三支斥候骑兵小队,前往北方探查消息。
整整一天,北面的冰原上仍是一片寂静。排出去的斥候骑兵杳无踪影,昨ri逃亡的龙武士兵也都没消息。更恐怖的是再无辽东溃兵和民众投奔,好像所有人都把觉华岛遗弃了。这个现象,只能理解为海岸已经被建奴封锁了。
直到傍晚时,才有零星几个斥候陆陆续续地回来。他们带回来的消息是:宁远已经被围城,正在鏖战,远远地便能听到炮声。斥候们刚上岸就被建奴的大队骑兵包抄袭击,只能远远地望一眼宁远便迅速开溜有些斥候是跑向了山海关方向,做了逃兵。
还有,这一路上都是龙武士兵的尸体。冻死的士兵零散地撒满在冰原上,孤单单地卷曲在雪中。岸上有些毗连成片倒下的尸首,都是血迹斑斑,那是被建奴骑兵所围歼。至于乔桓将军是否抵达宁远、是否进城,却不晓得了。
主将季士登,孤独地坐在营中。
他盘算着宁远守得住几天,觉华岛还有几天迎敌。
此次建奴举国兴兵,号称20万。经过各方信息汇总分析,估计建奴的主力战兵在7万左右,辅助兵士和劳役也不少于此数。现在这大军几乎都在围攻宁远。
宁远虽然是关辽军苦心经营的最坚固的一座城池,但城中配属的兵力不足2万,战前紧急召集附近的部队支援,如今也不过3万多人。宁远城破,只是时间问题。三ri、五ri,恐怕最多十ri!
宁远一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