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的两晋南北朝-第1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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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顺与崔浩起码还能保证桌面上的亲密,刘宋的刘湛和殷景仁,则闹得举国皆知,各种大张旗鼓,好不威风,刘湛用行动诠释了一人把全部精力投入到利益中,是什么样的状态。
刘宋领军将军刘湛,与政府副行政长官殷景仁,本来交情是不错的,而且刘湛得以进入朝廷,接近皇帝,也全是仰仗殷景仁的大力推荐。
但人心变化之快,足令旁观者瞠目结舌,当刘湛掌握大权,渐渐对殷景仁颇有微词,以位居对方之下为耻,暗中筹划推倒恩公。
当时二人同受刘义隆的信任,殷景仁专管内部政务,刘湛既有了害人之心,便疑心也会遭人陷害,单方面认为殷景仁会借机离间自己和皇帝的关系,于是对他更加猜忌怨恨。
然而刘湛也知道刘义隆对殷景仁十分信任依赖,这种事实毕竟已经无法改变,想要施加暗算,难度不小。
为了达成心中所想,宰相刘义康成了刘湛的杀手锏。
刘义康是刘义隆的爱弟,位高权重,在朝中独断专行,刘湛因为曾担任过他的幕僚,于是开始用心和他结交,打算利用刘义康废黜殷景仁。
435年4月,刘义隆加授殷景仁为立法院总立法长、中央军事总监,总部就设在自己的私宅,而只加授刘湛为太子宫总管。
这种区别很符合常理,殷景仁久在宫廷当差,经验丰富,颇受信赖,而刘湛虽也受重用,但到底是新人,轻重厚薄至为明显。
但刘湛却十分恼火,极力怂恿刘义康诬陷殷景仁,可惜刘义隆对殷景仁反而更加宠信。
起初,殷景仁并不知道昔日的好友会在背后放暗箭,但久而久之,终于觉察了刘湛的真面目,有次在家庭聚会时,对亲朋好友叹息说:“是我把他引荐到朝廷,想不到他进了朝廷就乱咬人。”
君子小人之争,最终当然是邪不胜正,但小人往往会在前期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因他们做事毫无下限,无惧无畏,不像君子有那么多条条框框的约束。
殷景仁或许算不上君子,但起码不是小人,至少不像刘湛那样恩将仇报,以怨报德,所以在二人交锋之初,殷景仁只觉身心疲惫,无意多做纠缠,声称有病,不断提交辞职的奏章报告。
结果刘义隆当然是不肯放过这个治国之才,坚决不批准,只允许殷景仁在家里养病。
刚听说殷景仁主动辞职的时候,刘湛大为欢喜,但很快被刘义隆泼了冷水,愤恨之下向刘义康提议,直接派人冒充强盗,趁殷景仁外出的时候刺死他,就算事后追查起来,也可以想办法辩解,把锅给强盗背,想来皇帝也不可能因为一个殷景仁而伤害与刘义康的手足之情。
计划是很好的,若不是刘义隆及时出手,殷景仁必死无疑,事实上,刘义隆提前获悉了这一阴谋,把中央军事总监部迁到皇宫西掖门外,让殷景仁的私宅紧傍皇宫禁地,刘湛的阴谋终于不能实施。
不但未能成功击杀仇敌,还白白让刘义康与皇兄之间的关系出现裂隙,刘湛这一回合堪称完败。
但刘湛的钻营之志何其顽强,一计不成另谋他路,严格要求部属和党羽,谁也不许不登殷景仁的家门,准备以政治手段将其隔离。
当时彭城王府的主任秘书刘敬文的父亲刘成,也弄不清官场的内幕,贸然去见殷景仁,请求担任一个郡长,刘敬文知道后大为惊恐,急忙晋见刘湛,请求恕罪,并为自己辩解说:“家父糊涂荒唐,竟去找殷铁(殷景仁的小名)那小子求官,都怪我愚昧浅薄,辜负大恩,全家羞惭恐惧,无地自容。”
如此种种,刘宋朝廷很快就被切割两半,而刘义康和刘湛占据了大半。
只有后将军府军政官庾炳之,同时与刘湛和殷景仁来往,不过因为庾炳之是刘义隆的心腹,所以刘湛也不敢有什么抱怨,反而一心拉拢庾炳之。
庾炳之为人圆滑,也有足够的政治智慧,既不得罪刘湛,还能左右逢源。
当然有皇帝这个大靠山,才是庾炳之任性的最大资本吧。
庾炳之是庾登之的弟弟,两人都是文帝政治集团的重要角色。
(本章完)
第359章 王权富贵()
萧思话接到梁、南秦二州督导官的任命之后,立即率军西上,但因距离遥远,毕竟需要些时日,于是就在这新官未到、旧官将去的间隙,仇池的杨难当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贪欲,向汉中发起突袭。
虽然早已得到了刘宋朝廷的任命,名义上是藩属,但杨难当显然对这种关系并不怎么在意,而且他自认有北魏这座靠山,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战败北逃,改日带着北魏铁骑卷土重来,仍是一条雄壮的汉子。
刘宋地方政府倒是对魏军有很好的防范,却哪里想到仇池会忽然横插一脚,而且旧督导官甄法护自感心灰意懒,完全无心应敌,白马、晋昌、葭萌、晋寿等四郡接连失陷。
433年11月12日,甄法护放弃州城,逃到洋川郡政府所在地西城,意味着汉中地区完全落入仇池之手。
因为客观因素的限制,甄法护想要扭转局面,似乎不大现实,但不战而退则着实让人不齿,次年初,被司法部门指控,逮捕入狱,后又被强迫自杀。
他的老哥甄法崇就给力多了,被任命为新的益州督导官之后,很快就领兵擒获了变民首领费谦,将其斩首示众,虽然跑了程道养和一些残兵败将,但起码让益州全境恢复了正常秩序,为国家的和谐稳定尽了一大份力。
家族之中良莠不齐本是寻常之事,实际上人的个性虽有后天环境的影响,但天生的部分还是占了绝大比重,也正是这个缘故,即便生长在同样的环境,长大成人后的个性却可能截然相反,至于环境不同的人,秉性更是千奇百怪。
天底下优秀的人都同样优秀,邪恶的人则各有各的卑劣。
甄法护出于贪生怕死的天性,临阵脱逃,同时期的谢灵运,虽没有征战沙场的机会,但他另有他路挑战人性的下限。
用“人性的下限”或许有些严重,不过谢灵运的作为是真的引起了民愤了。
刘义隆自作主张,重新起用谢灵运,担任皇家图书馆长一职,但似乎效果并不符合他的预期,不久便把谢灵运调回地方。
返回会稽后,谢灵运尤其喜欢游山玩水,探险猎奇,经常深入蛮荒地带,前呼后拥的随从有数百人之多,每次都让人砍伐树木开凿道路,以致沿途的农民无不惊慌恐惧,以为是山贼强盗来袭。
会稽郡长多次接到群众检举,迫于压力,一面上疏朝廷指控谢灵运心怀不轨、阴谋叛乱,一面动员军队严加戒备。
谢灵运虽然狂妄自大,也对皇权充满畏惧,得知此事后,立刻亲自到建康宫门前陈述自己被诬陷的情况,以求逃避惩罚,毕竟无故扰民,破坏地方政府的正常工作秩序,甚至有谋反的嫌疑,罪名可是不小。
刘义隆酷爱文学,对于谢灵运这种万恶的大诗人,固然是心存怜惜,况且谢灵运可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也不便砸了自己的威信,所以最后只是把谢灵运调任为临川郡长。
谢灵运的文学造诣是无可质疑的,但政治头脑就很一般了,天真地以为自己得到了皇帝的特别关照,非但不思收敛,行为反而越发过份,对待公务也毫不上心,一心只知纵情声乐,偶尔兴起写诗作赋度日,很快就遭到有关单位弹劾。
宰相刘义康正在竭力培养自己的威望,认为谢灵运这种过街老鼠,早已激起了万民的愤怒,杀之以顺人心,定是一件普天同庆的大喜事,对自己的政治前途有百利而无一害,于是派使节随同江州参谋官郑望生,前往逮捕谢灵运。
谢灵运脑子一热,做出了一件置自己于死地的错误决定,竟然把郑望生收监,然后自己率军队逃走,并写下了豪迈的诗句:“韩亡子房奋,秦帝鲁连耻。本自江海人,忠义感君子。”
这几句诗把他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展现得一览无遗,诗中的两个人物张良和鲁连,成了他的寄托,表达了自己对刘宋政权的失望和不满。
这样一来,刘义隆即便有心相救,也无能为力了,谢灵运先是出兵扣押朝廷官员,又写下这等反诗,叛逆的罪名已然坐实,刘义隆身为皇帝,无论如何也不便进行包庇。
但刘义隆到底年轻气盛,执意选择包庇,准备只免去谢灵运的官职,然而司法部长奏称:“谢灵运率农民发动叛乱,应判处死刑。”
刘义康也坚持认为不宜宽恕。
最终双方都妥协一步,谢灵运被流放到广州。
事已至此,谢灵运更加愤懑,成天写诗抒发胸臆,显然已不能满足其狂躁的内心,没过多久,便私自购买武器,集结武士,打算在取得三江口后,发动叛变。
当然招兵谋反一事也有可能是刘义康的诬陷,但内情已不重要,刘义隆终于对谢灵运失望透顶,也不再进行宽大处理,下诏将其逮捕,就在广州绑赴刑场,斩首示众。
一代文豪就此结束了滑稽放荡的一生。
谢灵运出身陈郡谢氏,又颇有文采,骄傲之情由内而外,但本身却并没有政治家的气魄和手段,最后成了政治斗争的牺牲品,也实是咎由自取。
这场政治斗争的主角当然是刘义隆和刘义康,二人之间的嫌隙由来已久,起初刘义隆被拥立为帝,刘义康内心就很不是滋味,但因实力悬殊,所以只能违心地呈献忠诚,然后慢慢爬上高位。
而等到拥有足够的权力,刘义康终于也不再掩饰内心的欲望,开始暗中图谋皇帝宝座。
刘义隆对刘义康的态度当然也是不断变化的,尤其在经历了刘湛和谢灵运事件以后,二人的关系已不再亲密,只是刘义隆相比刘义康来说,城府更深,轻易不表露内心的想法,所以刘义康自以为计划正有条不紊地展开,殊不知刘义隆心知肚明,只是出手的机会并未成熟,只要天时地利人和同时俱备,二刘之战必将爆发。
(本章完)
第360章 冯氏东渡()
拓跋焘与弟弟们的关系还算和睦,至少433年前后是这样的。
在他的一众兄弟里面,拓跋丕、拓跋范和拓跋健是其中的佼佼者。
433年正月26日,拓跋焘任命乐安王拓跋范为秦雍等五州军区司令长官、卫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长安防守总司令官,由其负责国家后方的稳定。
这是一项重任,因为长安位居北凉、吐谷浑、仇池、刘宋等大小四个政权的攻击范围之内,地理位置敏感,且长安作为历史名都,向来是兵家必争之地,拓跋范不但任重,而且道远。
另一方面也说明拓跋焘对这个兄弟的信任,但因拓跋范到底年纪尚轻,所以拓跋焘特别挑选了德才兼备的平西将军崔徽、征北大将军张黎,担任拓跋范的副总司令官,共同镇守长安。
崔徽是崔浩的叔叔,能识大体,张黎清廉公正,都是不可多得的良佐,拓跋范也不负所托,表现得极其谦卑宽厚,三人配合十分默契,关中治理得井然有序,宣告安定。
就在拓跋范大显身手的时候,永昌王拓跋健,也正大施拳脚,奉命领军救援辽西。
冯崇被逼反之后,冯弘也不理会魏军的威胁,立即派大军讨伐这个逆子,说到底外敌难免,而内患可恨。
冲动带来的问题也很显著,冯弘倒是本着“替天行道”般的初衷,可惜并不理想,北魏铁骑兵团可不是吃素的,拓跋健很快就把围攻辽西的燕军击溃,北燕再遭重创,冯弘的处境也更悲摧。
2月1日,拓跋焘任命化险为夷的冯崇为幽平东夷军区司令长官、车骑大将军、幽平二州州长、辽西王,主管辽西封国政府机要,指定辽西等十个郡作为采邑,行使皇帝职权,可以直接委派封国政府行政官、州督导官、以及征虏将军以下的杂号将军。
冯崇这个父亲大人的弃子,在国内饱受屈辱,一朝翻身,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价值,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但很快就想起昔日的恩情,自己说什么也对父亲动不起仇恨,看着故国领土日渐缩小,心里还是略觉伤感,可又想起顽固的父亲,只怕最后仍不免相见沙场,结局定不美满。
能让两国和解就好了!
冯崇于是开始各种运作,一面秘密派人劝冯弘求和,一面做拓跋焘的工作,希望能让魏军手下留情。
然而一开始,计划并不顺利。
原因很简单,北燕一个小国,在北魏发难之初,按拓跋焘的预期,他们就应该服软求和,但冯弘居然敢螳臂当车,拓跋焘当然不爽,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
另一方面,拓跋焘要统一北方,所以北燕势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