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的两晋南北朝-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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筹划多年的王敦惨淡收场,着实悲哀。
但是司马绍却绝不会因此对他心存怜悯,在得知王敦死讯的第一时间就派出精兵前往武昌把王敦的尸体拉出来进行好一番虐待,最后砍下头颅和沈充等人的头一起挂在朱雀桥上。
司马睿几乎是被王敦气死的,司马绍完全有理由痛恨杀父仇人,且以他的权力和运气,竟也真的出了口恶气,但毕竟此举的情节太过恶劣,有损皇家形象,在郗鉴等人的劝说下终于把作乱分子统一安葬。
当然这么大的事可不是轻易就烟消云散的,后续的处理也非常繁琐,包括封赏和惩戒都是一个浩大的工程,司马绍因此耗费了不少心血,既要保持皇帝和臣子之前的距离适当,又要在文臣武将各势力之间寻一条制衡之道,他可真是比他父亲要忙碌得多了。
司马睿基本上坐享其成,放任左膀右臂王敦王导兄弟二人为他开疆拓土,虽然最终被两只手打到吐血,但除了后期想在夹缝中钻出来之外,终究没费过什么脑子。
相比之下,司马绍从上任以来就煞费苦心,无时无刻不在想摆脱王敦的束缚,各方工作几乎都做到了极致,经历了好大一番努力,终于如愿以偿地把老爹遗留下来的烂摊子料理干净了。
父子俩都算得上是业内名家,司马睿是开国皇帝,司马绍则在一定意义上完成了力挽狂澜神绩。
但是他们似乎都过得不怎么幸福,司马睿倒还好,至少有前半生的安逸,尤其是儿子,少年好学青年称帝,一生劳碌,建立宏伟大业之后却并没有得到命运的温柔以待,反而突遭横祸,不然的话也许东晋王朝还可以多繁荣一些时日。
当真是红颜薄命天妒英才,这中间的道理也许是聪明人用脑过度,以致身体其他地方难以兼顾,因此容易招祸。另一方面,当一个人把终日念念不忘的事情完成了,神经会骤然松弛下来,就像过山车,若是振荡幅度过大,总是会产生不小的祸患。司马绍在平定了王敦之乱后,身体状况就越来越差,偏偏他又是那种大大咧咧的人,不拘小节也从不在乎养生保健,往往带病主持政务,不辞辛苦,加上医疗条件受限,终于在325年闰8月25日与世长辞,年仅27岁。
就在324到325这一年的时间,司马绍的政绩还是颇具亮点的,他有条不紊地把王敦之乱的善后工作做得十分到位,并把北方士族与南方士族之间的矛盾加以弱化,减小了暴发冲突的机率,还进行了几项重要的任命。
324年10月,宰相王导被加授太保,西阳王司马羕加封全国武装部队总司令,应詹担任江州督导官,刘遐调任徐州督导官、并接替王邃镇守淮阴,苏峻调任历阳郡长,庾亮加封护军将军,温峤加封前将军。这几人对于稳定朝局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尤其是王导的存在让朝廷内外都看到了忠贞的意义,成了许多名门望族学习的榜样。当然苏峻虽然后来起兵谋反,但那是许多客观因素导致的,并不能认为此次认命的失误,苏峻的功劳得以封赏倒也实至名归。
到了次年,司马绍又追赠死于王敦之手的许多大臣一些安慰性的官号,不至于令他们的亲朋好友们寒心,付出总有回报,即便他们身死,国家仍会铭刻于心。
其实到这里,一个大人物迟迟没有现身,然而司马绍却绝不会忘了他,那就是陶侃。讨伐王敦之时,陶侃远在广州,未得到出手的机会,战争已然结束。估计司马绍也发现陶将军总是因为地域的原因而难以施展自己的本事,终于在本年5月把他调回国家腹地荆州,任命他为征西大将军、荆湘雍梁四州军区司令长官,兼荆州督导官。他还没到任,消息却已传开了,荆州百姓群情振奋,欢呼雀跃地迎接他们的老朋友。
离开了广州,陶侃不再每天搬砖锻炼,而是以静坐取而代之,因为荆州到底不比广州,每天都有许多事务要处理,他也没有那么大的精力来消耗。当然静坐可不是坐着发呆,大脑其实在飞速运转,许多难题就这样迎刃而解了。也因此,荆州虽然事务繁忙,但陶侃总能处理毫无纰漏。
除了业务能力超群,陶侃还常常敦促身边的人要珍惜光阴,并严厉杜绝一切恶习,酗酒赌博是绝对不能让他看到的,一旦发现严惩不贷。
像他这么有威望的人,平时自然也免不了会有许多人馈赠礼品,陶侃不同其他人,但凡有人送东西,往往先问东西的来源,若是自己用心的劳动成果,即便微薄也十分欢喜,并且会回赠价格至少三倍的礼物——但若是来路不明的东西,不但原封不动地退回,甚至还会严厉呵责来人。
有一次陶侃外出视察治所,无意间发现一人手拿一把没成熟的稻子,于是气呼呼地问对方是怎么回事,结果那人竟说路过顺手摘来的,陶侃更加恼火,自己不种稻还糟蹋别人的劳动果实,简直令人发指,二话不说就让随从把那人绑起来一阵吊打。消息传到州郡,百姓各自欢欣鼓舞,更加辛勤劳作,大家各司其职共建美好家园,为和谐社会添砖加瓦,而且在赏罚分明的文明环境下负面现象越来越少,荆州大治。
虽然明帝短命,但总归让东晋王朝整体上进入了短暂的休养期,为应付后来更大的危机积蓄了力量。
相比之下,北方政权则面临着更大的挑战。因为长江的天然屏障作用,北方的汉赵、后赵政权基本很难向下突破,但又不可能互相和谐相处,于是二赵之争便顺理成章地成了北方的最大焦点。
在二赵之外还有些五花八门的势力暗中较量着。
拓跋鲜卑虽然历经各种曲折,并最终成为北方各族政权的收割者,实力不容小觑,但此时仍然只是塞北的一个规模略大的牧民部落而已。
慕容鲜卑、段氏鲜卑以及宇文鲜卑更是蜷缩一隅,随时都可能被敌人吞并。
铁弗匈奴一直作为汉赵政权的附庸,不死不活的状态也是蛮尴尬,急需一个好汉站出来主持大局,但这个人一直到了半个多世纪之后才露出其庐山真面目。
还有硕果仅存的两个汉人势力前凉和曹嶷,他们都处在敌人包围之中,可谓站到了风口浪尖上,统一华夏这种事就不用想了,如何活下去才是当务之急。曹嶷就率先失守,一不小心丢了性命。
(本章完)
第88章 广固失守()
曹嶷起于草莽之间,完全是动荡时局造就的一代将才,如果没有八王之乱和五胡乱华的出现,也许他会是个本份的庄稼汉,除了与当地打交道的一些老乡互相熟识之外,旁人一般无从得知他的名字。
但是历史硬是把他从幕后推到了台前,所谓的时势造英雄当是时势无常,把普通人的人生路线都打乱了,然后向着两个极端发展,有的成了渣滓狗熊,有的则成了人才英雄。
当然这些人反过来也对时局产生重大影响,一定程度上改变了历史进程,换个角度说,这些更改后的局面或许才是真正的历史吧,她到底是注定的,就是某些位置某些人,某些场景某些事。
曹嶷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英雄,但也不能说是狗熊,虽未必给广大百姓带来多少福利,但貌似也并没有许多鱼肉百姓的行径,而单从军事上来看,他倒也不愧将才之名。
309年,王弥为了应付石勒的威胁而把曹嶷派往青州,结果二人竟再也没能会面,石勒先发制人,于311年将王弥斩杀,从此曹嶷也没了领导,在青州做起了土皇帝,有时迫于形势归附东晋,有时则向后赵示好,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几年下来倒也过得安稳,虽说势力并没有突飞猛进地壮大,在乱世中活得还算滋润。
但身处乱世,绝对的安逸是不存在的,只能说是相对平静,而且到了323年,这种相对平静也终于走到了尽头。
这一年石勒的老对头刘曜在军事上取得了很大成功,这对石勒而言是不小的冲击,石勒迫切需要一场大的胜利来让心里平衡下来,北方的鲜卑人游击打习惯了,不是轻易能剿灭的,至于刘曜则要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才能出手,于是在重重排除之后,曹嶷光荣地成了石勒的目标。
如果说前些年,双方还能相互制衡,但到了本年,石勒的势力已是今非昔比,堪称北方第一霸主,曹嶷固然也在青州扎根,但毕竟地盘小资源少,与石勒难同日而语。
应该说曹嶷是覆灭只是个时间问题,然后在323年,这个时间点终于到了。
石勒此次派出了侄子石虎,严格意义上来讲,是石虎主动请缨。石虎的性格非常要强,而且十分骄傲,曹嶷这样的对手绝对不会放过,而且决意痛下狠手方能获得最大的满足,以他连年屠城的经验,广固城即将迎来一场空前的灾难。
肃杀的季节,石虎亲率四万步骑混合兵团踏着凄凉的秋风正式向青州发起进攻。
曹嶷也是身经百战的主儿,而且广固城易守难攻,这点阵仗还是没放在心上,可惜沿途郡县的士兵们纷纷望风披靡,不是逃窜就是归降,偌大的青州竟只留下广固一座孤城。
这样的变故是当事人始料未及的,石虎自然欢喜非常,但曹嶷可就不淡定了,广固城固然是他建造的一座名城,但也抗不住几万人的轮番轰炸,实际上广固城千般万般好,也仍有软肋存在,那就是粮草补给困难,虽然一般的城池都面临这种问题,但在这里则表现的更为明显,一旦失去了外界小城的呼应,唯一一条粮道就会暴露在敌人面前,随即失去所有供给,城池不攻自破。
因此广固城虽然惊艳,终究只是锦上添花的佳作,在困境中仍旧回天乏术。
尤其在三面悬崖峭壁,一面后赵大军重重压迫的情况下,局面尤其令人心塞。
曹嶷已经年过半百,见惯了这种你死我活的场面,眼看大军压境,若是周围部下尚在岗位上,倒可以与敌人好好较量一番,可惜举目四顾再无援手,为了避免无畏的牺牲,只得放弃抵抗献城投降。
如果碰到的是其他的对手,曹嶷总算是做出了明智的选择,然而他碰到的却是石虎,一个屠城狂人,主动献城和死守被攻破的后果并无二致,或许大干一场反而更显悲壮。
石虎自从跟了石勒,多年来南征北战,每逢攻陷一座城池,往往将城中所有人全都杀光,老幼不论男女无别,统统残忍地虐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真正享受到胜利的喜悦。也正是这个缘故,石虎所到之处全成了空城鬼城,白骨累累甚是惨烈。当然有时也会放过城中百姓一命,但却不是因为突发善心,而是因为军粮缺乏,带上俘虏在路上充饥。
到了323年,后赵在北方鲜有敌手,生活也不再那么拮据,因此不必把人肉当军粮,也意味着广固城的百姓在城头挂上后赵国旗的那一刻就步入鬼门关了,一天都不用耽搁。
当时城中连同士兵百姓有近三万人,石虎一声令下几乎把所有人一起坑杀。但后赵的青州督导官刘徵声称如果城中一个活口都有,那自己也不干了,只能回京城找石勒报道。石虎几经纠结才决定留下700人给他管理,暂时就由刘徵驻守广固城。
悲愤的曹嶷哭得伤心极了,怀着极大的愧疚之情被押往襄国,石勒也不跟他客气,简单叙叙旧就直接赐死。
曹嶷固然有出众的军事才华,但毕竟格局有限,政治管理才能就很一般了,多年来统率青州,但到了危机关头,郡县的部将们居然纷纷叛逃,不可说不失败,战场上讲究的团队配合,凭他一己之力是无从逆天的,他就像是天边划过的一片流星,辉煌之后重重地摔落。
至此黄河下游全都纳入后赵的版图。
这一消息对刘曜来说堪称噩耗,为了尽早实现统一中原的雄心壮志,也开始疯狂地向外扩张。
实际在此之前,刘曜已实现了不小的突破。就在本年6月,自称凉王的陈安率军包围汉赵政权征西将军刘贡驻屯的南安,但遭到了匈奴休屠王石武的偷袭,被迫带着残余部众八千骑兵逃向陇城。
陈安在成汉和汉赵之前来回反复,虽比不上当年在东晋和后赵之间摇摆不定的徐龛,但也让刘曜大为恼恨,终于决心亲自前往征讨。
7月份,刘曜早已从瘟役中走出来,亲率一万精兵攻击陇城,另派部将包围上邽以切断陈安的退路。
陈安虽然是个有血性的汉子,但毕竟不能力挽狂澜,经历了数番败仗之后,陇城芨芨可危,他不得已留下部将拖住刘曜,自己则带着精锐骑兵准备突围冲向南面的山区。
可惜山区也有敌军把守,汉赵政权的部将平先早已恭候多时了。
(本章完)
第89章 李雄之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