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里克战记-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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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那些伙伴就在盘算着怎么扮一回老天爷。
而巴萨卡那边就比较安静了,众人吃着各自的食物,间或轻声交流一下习武心得。
并不是他们不想去传播八卦,毕竟那是很轻松的。
只是特鲁沃尔对于说八卦的行为颇为厌烦。
一旦巴萨卡被特鲁沃尔抓到在说八卦,少不了一场比试。
而在巴萨卡中,还没有谁能够在单挑中胜过特鲁沃尔。
因而特鲁沃尔将目光放到了那些陌生武士身上。
什么人会在大白天来酒馆里消磨时光呢?
有钱的,有闲的,很明显眼前这些武士就是这样。
刚完成一项任务,收到了佣金,却还没有接到下一个任务。
你不能指望这些在刀口舔血的汉子会找块农田或工坊去做点杂货消磨时光。
特鲁沃尔支起耳朵留神细听那边的谈话,他希望自己能够听到一些与八卦不同的东西。
然而他失望了。他不明白八卦是拉近两个人之间距离最快的方法。
人们总是会重视这种所谓的分享秘密。他们能从中感觉到自己被信任了,自己融入了某个圈子。
而通过继续传播这个八卦,他能够融入更多相关的圈子。
所以我们常能够在酒桌饭局上看到一个这样的场景——一个人提出了一个秘密,那么在这个秘密失去吸引力之前,他会成为圈子的中心。
用不了多久,这个秘密就将众所周知,不久后传到当事人的耳朵里。
那么便少不了一场风波。
言归正传,特鲁沃尔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你知道吗?”
一听这话,特鲁沃尔心中的好奇之火就被浇灭了。
无论他要说什么,不久之后所有人都将知道了。
可是声音并不是他不想听就能够挡在耳外的。
“什么呀?”他的同伴很配合地应答道。想要知道一个秘密,你必须顺着秘密的掌握着说下去。
“前些日子塔尔斯要塞派出了一支军队。”
“又是去阿拉伯的吧?这不是什么新闻了。”第三个声音插了进来,声音在空气中能肆意传播,进入任何一个健全人的耳朵。
“如果是这样,算是秘密吗?”掌握秘密的人很是骄傲,他无法忍受同伴质疑的口吻。
“那是什么?你快说呀!”
讲秘密者喝了口酒,他享受这种被簇拥的感觉。
特鲁沃尔也喝了一口酒,为了压下心中的厌倦。
“那支军队是往内陆去的,他们去了斯拉夫人的地盘。把那儿新建的瓦良格人的城堡攻陷了!据说他们酋长父亲的脑袋就插在城门上呢!”
轰,一张长桌突然掀翻在地,发出巨大的响声。
“啊!发生什么了?”杰克摔倒在地,脑袋上磕了一个包。
但他迅速拔出腰间长剑,站了起来,摆出防御姿势。
“你说什么!”特鲁沃尔没管杰克的伤势。
他大踏步走到那个武士面前,轻舒猿臂揪住衣领,提了起来。
“你仔细说说,塔尔斯要塞的军队做什么了?”他瞪着大眼,血丝弥漫开来。
附近的巴萨卡一见统领动作,顷刻间一齐拔出武器,围住了那张桌子。
桌旁的武士一开始还拔出来武器企图还击,可是一看有四五十名猛士围着自己等人,立刻以比拔剑更快的速度把剑插了回去。
“大…大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被特鲁沃尔提起的武士颤抖着说道。
特鲁沃尔甩手只一掼,把他掷在桌上。反手便拔出长剑,砍在他耳旁。
“把你了解的,关于拉多加堡的情况说出来。听不懂人话吗?”特鲁沃尔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
“就是,拜占庭不知道从哪得知兄弟会是瓦良格人留里克控制的,有听说他建立了拉多加堡。便派了军队去讨伐他。然后,城破了。”武士瑟瑟发抖,他现在无比痛恨自己在酒馆里说八卦的行为。
“那个酋长的父亲是怎么回事?”
“据说是个老人,名字我就不知道了。”
听到这话,特鲁沃尔只觉得眼前的世界疯狂旋转起来。
“那,留里克呢?他被抓了吗?”他勉强维持住神志,接着问道。
“他逃走了,现在还没被抓到。”生怕说的不仔细,武士又补充了一句,“在我得知消息的时候还没有被抓到,现在就不知道了。”
哪知这句话对特鲁沃尔的打击更是巨大。
他晃晃身子归剑入鞘,冲着身周的巴萨卡说道:“我们走。”
一旁站着的商队主人连忙劝阻:“别呀,还没休整多久呢。”
“我们有别的事情要做,你自己路上小心吧。”说着不管主人的劝阻和让他退钱的叫喊,特鲁沃尔带着人走出了酒馆。
第75章 不满()
特鲁沃尔当先打马出了酒馆,余下的巴萨卡也纷纷骑马赶来。
“统领,我们要回基地吗?”杰克问道。从之前的对话中,他大致明白了所发生的事情。
“不,我们去塔尔斯要塞。”特鲁沃尔头也不回地答道。
“为什么?”杰克有点不明白特鲁沃尔的动机。
拉多加堡受到了攻击,应该迅速回防啊。
“你以为自己是中流砥柱吗?嗯?”特鲁沃尔快速地说道,他的声音在风中显得有些飘渺。
“你们只是一队新兵罢了。基地里留下的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他们经验比你们丰富,人数比你们多。不需要你们去救援。”
虽然听了他的话,杰克觉得很不服气。可是也没有什么话可以反驳他。
于是他追问道:“那我们为什么要去塔尔斯要塞呢?继续任务也行啊。”
“因为刚才那个武士说,拜占庭人没有抓住我哥。既然没能在第一时间抓到,他们再也不能得到他了。他一定会报仇,我么要去塔尔斯要塞帮他。”
杰克哑口无言。按照那位统领的性格,还真有可能作出孤身一人深入敌营的行为。
特鲁沃尔也不再说话,众人沉默着策马奔腾,扬起一路飞尘。
……
……
话说谢尔盖自当日从商人处得知拉多加堡被攻陷的消息后,立刻带着船队绕到了地中海上。
他想要取道地中海,然后走水路回到拉多加湖。
瓦希商路必然是走不通了,拜占庭会派军队去攻击拉多加堡,沿途必定有部队搜寻他们。
众人顺着()到了地中海上。
海面似一匹绣着云纹的碧蓝锦缎,天上漂浮的几朵流云投射在上,分不清哪里是波涛,哪里是云潮。
时不时的,些许银白色的鱼儿会倏忽跃出水面。
三不五时,天空中的飞鸟不经意地俯冲而下,扑向水下悠游的鱼群。
鱼、鸟、海、天,皆混做一处,自然又和谐。
海上有船,船上有人。
船外的生灵一片和谐,船内却不尽然。
因为船外的是飞鸟和游鱼。船内坐的却是人。
谢尔盖的船行驶在最前头,引领着船队的方向。
其余船只往后一字排开,一艘跟着一艘船,遵循着谢尔盖的指引。
然而并不是每一艘船都会循规蹈矩,水手的服从度是随着距离的增加而递增的。
因为没有哪个船长会把不听话的水手放在自己身边。万一在睡梦中取你首级怎么办?
这时候,谢尔盖正坐在船舱中,思念着家中的亲人,也不知道是否平安。
而在五艘船外,也就是倒数第三艘船上,水手们正议论纷纷。
“这一趟出来,毛也没赚到!凭空搭上几个月时间。”一个戴着狗皮帽的年轻水手说道。
一旁一个中年水手接嘴道:“我们不是带回去那么多粮食嘛。比以前多太多了,可以让家里人吃顿饱饭了。”
他长着一副笑像,眼睛和嘴巴一直弯着,仿佛他的生活中充满了乐趣。
“福佬,你别替他说话了!”又一个水手说道,他缩在椅子上搓着双手。“他谢尔盖买粮食是为了我们吗?还不是带回去给那些当兵的!”
“就是!再说了,我要那粮食做什么?我家里又没旁人。我要的是钱啊,然后去君士坦丁堡的赌场窑子里爽一爽!”狗皮帽子气氛地说道,不过到后来便冲着周围的年轻水手做了个鬼脸,露出个你们懂得的笑容。
“对呀!就算我们拿着粮食回去了,又能怎样?家里还有没有人来吃还不一定呢!”搓手水手说道。
“你们没听那商人说嘛,拉多加堡已经被攻陷啦!那些拜占庭人会放过我们的家人吗?”一个黄脸水手走了进来,然后对福佬说道,“你那漂亮女儿,现在肯定被糟蹋了!”
福佬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片刻后强撑起来说道:“不会的,不会的。”
狗皮帽子这时候插话道:“人还活着就好,就怕那些畜生把她杀了。”
这下子,福佬的脸色霎时惨白。
一旁的搓手水手打了一下狗屁帽子,低声喝道:“嘴上没个把门的,瞎说什么呢!”
狗皮帽子也是尴尬地笑了笑,然后嘟囔道:“我就随口一说嘛,本来就又可能。”
见黄脸汉子作势欲打,他缩了缩脖子,然后对福佬说道:“老爷子,对不住啊!我这人就好胡说八道,您别往心里去啊。”
福佬虽是笑了笑,可任谁都看得出来,绝对是往心里去了。
船舱中一下子沉默起来。
刚进来的黄脸汉子还站在门口,犹豫着是进船舱中歇会儿,还是回到甲板上去吹海风。
狗皮帽子刚说错了话,这时正闭着嘴等风头过去呢。
其实他若是挑起另一个话头,尴尬会消失得更快。
搓手水手依然搓着手,直到两只手的手心手背都通红了,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没有别的东西来掩饰尴尬了,总不能脱了鞋子搓脚。
于是他清咳两声,清了清嗓子,说道:“其实这件事,本来就和咱没什么关系。”
闻言,其余三人俱抬头看向他。
“你看,拉多加堡是留里克带人建的,然后他又把咱们迁到了陆地上。本来咱们在岛上带的好好的,会有这回事吗?嗯?”
一下子,狗皮帽子似乎被点醒了。
“是啊!这全是留里克惹出来的事情,结果让我们来承担结果了。”
福佬闻言,眼中也燃起了愤怒的火焰。
“可是,留里克也是为了我们好啊。迁来陆地之后,家人的生活确实变好了。”黄脸汉子还是记得留里克的好。
“我们又求过他把我们迁走吗?我们有要求过吗?我在岛上活了大半辈子!
我的父亲、祖父,都生于斯,长于斯,葬于斯,我也应该是这样,我的孩子也是!
可现在呢?我的孩子面临着拜占庭的人的刀锋,不知要受到怎样的凌辱!”福佬带着一腔怒气,说着说着,眼泪却落了下来。
“达奇你好不晓事!这摆明了就是留里克为了自己的权力进行的阴谋,不过打着为我们好的幌子!如果真是为我们好,我们会家破人亡,漂流海上吗?”
狗屁帽子怒斥道,搓手水手也是认可地点着头。
“我……我……”达奇支吾了半天,不知该如何回应,只得反身回了甲板。
余下二人则是在舱中劝着福佬,怒骂着留里克的过失。
第76章 情绪在蔓延()
后面船只中的对话并没有随着海风传到谢尔盖的耳朵里。
他从船舱中走出来,依靠在围栏上,眺望远方。
那是回家的方向,是他的心所牵挂的地方。
这几天来他都不敢睡觉,生怕一闭眼,妮可、留里克、西涅乌斯、特鲁沃尔……他们会排着队地进入梦境,来到他面前。
牵挂和畏惧总是划等号的。
从未听闻有那个无依无靠的人会凭空产生某种畏惧,或者心中有着牵挂而从不畏惧的人。
他就那样靠着,皱着眉头,任由海风撩拨他鬓角的银发。
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船长,只是一个牵挂家人的父亲,一个可怜人。
水手们在他身旁来去,他们可没有谢尔盖这么悠闲,可以靠着栏杆思虑。
哪怕他们心中也记挂着家中的某个人,可依然要工作,或是划桨,或是控制风帆,或是整理船舱中的粮食。
在一个蚁穴中,工蚁总是最忙碌的那群蚂蚁。
它们找食物,搬运食物,给蚁后喂食。
它们做了绝大多数的事情,得到的回报却不相称。
当然,那是由于它们天生的职责所决定的。
幸好人类没有这种天生便注定使命的境遇。当然,曾经有过,不过是人为地扮演了一回上天。
不幸的是,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