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心-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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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就写在这纸上,标着隔离二室这个下面就行了。”
文佳义接过纸笔,歪头问我:“林,有什么要买的吗?”
“洗发露还有袜子吧。”
我一时间也想不出来要买什么东西,随口回应道。
“大瓶的还是小瓶的?”
“啊?”
“我说,大瓶的还是小瓶的。”似乎是感觉自己话没有说清楚,文佳义顿了顿,然后强调道:“洗发露。”
“小的吧。”
我想想床底下那个洗漱盆,大的能装得下么?
“那好,小瓶的洗发露一瓶。”
写好了东西,老兵接过去之后才好像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这些东西不保证能买到啊,毕竟人太多了,外出的班长自己也有事要做,不能保证就给你买到,到时候不要闹别扭。”
“理解理解。”
文佳义没有说话,反而我倒是开口了,老兵也没有说什么,收起东西就离开了。
“文班长,文班长?”
“什么事?”
文佳义转过头。
“我们还要在这地方呆多长时间啊?”
“你问这个干吗?”
文佳义一脸的不可思议:“呆这里还不够舒服吗?”
“太无聊了啊。”
我说着理所当然的话,“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班里。”
“想那么多干嘛?等你回班里说不定多想念这里啊,你看,一天什么都不做,多舒服。”
他走到床边坐了下去,顺便翘起了二郎腿摇啊摇的。
他都这么说了,我也没好意思往下问,只能翻开笔记本,继续我未竞的事业。
娘的,就将这家伙写进我故事里,做个反派如何?
怀着这样的想法,一篇鬼画符般的武侠短篇便一气呵成的写好,额,如果不是我又重头开始通读了一遍的话,估计还沉浸在无以伦比的自得之中。
在看完了自己写的东西之后,我下意识把笔记本合上:还是不要放出来丢人了,简直是小学生文笔啊,被看到不知道会被怎么嘲笑。
“林,你好好待着别乱跑,我先过去了啊。”
再坐了一会,文佳义估计也感觉特无聊,起身就往旁边屋走去。
其实过了这么长时间,隔离已经成了一个形式,住在连队里面的隔离人士,其实就是病好了,但是还需要隔离观察一段时间的人物。按照病发时间和痊愈时间,这几天也已经陆陆续续有人回到自己连队,至于班长和文佳义,纯粹是被我这个拖油瓶拖了后腿,别看班长现在一天天的越来越放松,指不定心里多急着回去呢。
第15章 再次发烧()
“你还没有学过打背包吧?”
文佳义忽然问我。
“没有。”
对于这些东西,我能够回答的一向只有摇头。
“反正现在没什么事,我教你啊。”
文佳义指了指我的床铺:“把你被子和背包绳拿下来。”
“哦。”
我爬上床铺将被子和背包绳拿了下来,放在旁边一个空置的床上,然后就这样愣愣的看着文佳义不说话。
文佳义也在意这些细节,伸手将我被子拉开,一边折叠一边解释道:“我们叠被子的时候,被子需要三折,但是打背包的时候,可以四折。”
他手脚麻利的将被子四折,然后两边和叠被子一样折起来,放下粗背包绳,出声问道:“看明白了吗?”
“啊……看明白了。”
我心下感觉这并不是那么困难的事情,连忙点头。
“那接下来将被子合上,用细背包绳捆起来,记住,细背包绳我们本来就是卷好的,所以只要这么一甩。”
他一拉细背包绳的一角,唰一下整条绳子便全部拖在了地上:“你看,手里捏着的这一角是有两段的,我们直接用它来绑要快一点。”
他将背包绳按在了叠好的被子上,然后转头看我:“打背包主要速度要快,而且要打得好,如果被子散了,那还不如不打。”
一手拉住背包绳,一手将被子翻过来,文佳义又解释道:“两只手同时动起来,速度要快上至少一倍。”
我这边还没看清楚呢,他那边眼花缭乱的一圈一绕,转一下被子,再圈一下绕一下,打个结。
“就这样完了。”
他手搭上了我肩头:“看清楚了没有,林旭。”
“看清楚了。”
我心里给自己打气,连忙回答道。
“那就你来。”
文佳义让开了位子,我上前连忙扯开被子上的活结,然后学着他一样将被子摊开。
“对对,将被子四折。”
说实在话,文佳义是个好士官,但不是一个适合教人的士官,他眼花缭乱的一通绑,换做是一个聪明点的自然很快就学会了,但是问题是他教的是我这个迟钝的家伙,刚刚看着还好,现在绑这东西只是将被子四折,之后就没有之后了。
“这么快就忘了?”
不光我在发呆,文佳义也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也许是他也没见过有这么笨的人吧。
“来,将粗背包绳放在被子上,对,你四折之后就要放上去,这东西到时候要当背包带背着的,所以要放整齐,然后?然后当然是把被子折起来了。”
几乎是手把手教着这些在他看起来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我感觉我还没崩溃,文佳义就要先爆炸了。
等我千辛万苦将被子绑好,文佳义终于忍不住吐槽道:“林,我真的,真的没见过你这么笨的人。”
“……”
我能说什么?我只能咧着嘴尴尬的笑着。
“笑你麻痹啊笑(轻声),快,把被子拆开,再来一遍。”
等做了几遍之后,文佳义才看了看表:“现在下午四点多了,还有点时间,要不然,卡个表?”
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部队里面对于“速度”这个词语的阐述,文佳义先是将被子上面的死扣解开,然后才对我说道:“重新打一次背包,我看一看有多长时间。”
“预备,开始!”
此时我还有些紧张,本来拉开的被子很快就被我折成了四折,然后我拉起细背包带,就准备将被子绑起来。
“停停停停。”
文佳义伸手止住了我的动作:“你不觉得有什么东西忘了吗?”
东西?
我愣了半天,才想起旁边那根躺着的粗背包绳,等我将被子再次摊开,然后放上背包绳,绑出个四不像的时候,文佳义停止了卡表。
“林,你知道多长时间吗?”
“多……多长时间?”
我感觉喉咙有些发干,脑袋也有些发烫。
“快半个小时了,你真牛逼,估计整个连队的记录都被你给超了。”
文佳义看起来兴致挺高:“你这样子回头下连队不被你班长怼死才怪。”
班长?李班长吗?
我不觉得班长会怎么怼死我,但是我真的感觉,我现在就要死了的样子。
“文班长,我,我头有点晕。”
“怎么了。”
文佳义问了一句。
“好像,发烧了。”
“不会吧?”
文佳义伸手探了探我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打个背包而已,怎么忽然就这么烫了,快,回床上睡觉去。”
他拍拍我的后背:“先上去,我去跟李班长说一声。”
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爬到了床上去,随后被子就被文佳义扔了上来:“不要把被子踢掉啊,到时候再着凉就不好了。”
说之后他急匆匆的离开了。我也陷入了昏暗的沉睡之中。
这一次的发烧,要比上一次来的快得多,也严重得多。
整个人就好像行走在泡沫组成的海面上,四面八方都是带着川剧鬼脸的怪人,眼睛睁不开,脑袋也痛得像要撕裂了一样,这么严重的病情,就算是我这种病秧子,在前十几年也完全没有经历过,有那么一刻,我想要将脑袋直接在床架上直接撞晕了算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摇晃唤醒了我沉睡的意识。
“林,你怎么样了?”
班长的样子模模糊糊的在眼前晃动,声音就像在天边发出来的一样。
但勉强的,我还能听到。
“发……烧,有点头疼,应该……没事吧?”
我很想真的没事,但是我这种状况,谁见了也不会认为是没事。
“呐,体温计,量一下。”
班长甩了甩手里的体温计,然后递给了我。
也不知道是怎么量的,也不知道是怎么拿出来的,反正,迷糊之中就听到有个“9”字。
后来问了一下负责记录病情的胡干事,量的是39。8摄氏度,这已经算是发高烧了。
也不知道他们又商量了什么,不久班长就拿了一桶桶面给我,我迷迷糊糊吃完之后就睡着了。第二天,文佳义背着我的背包,班长负责照顾我,将我送到了营区的招待所里面。
这算是整个营区里面最后的防线,在隔离期间其实也有不少人重复发烧,都送到了这里接受治疗,但是等我来到这里的时候,被送到这地方的人基本都已经痊愈被送走了。
量了下体温,问了下状况,很快,就有个护士和胡干事将我送到了招待所的房间内,帮我打上点滴。
我这也算是独一无二了吧,整个连队眼看着就要解除隔离,我还在这时候出状况,再想想班长之前还说过,过两天就要“出狱”,就这情况,估计他还要在电脑房再多呆一段时间了。
第16章 招待所()
“小伙,没事吧?”
低沉的灯光下,我也不知道被谁扶到房间的椅子上,然后就有人不断地问着。
“发烧多少度?”
“39度多”
“那挺严重啊,老李,你先回去,这里我来就好了。”
“那谢谢了啊。”
“你跟我谁跟谁啊,不用这么客气。”
班长走了。
剩下的那个人我也看不太清,不过很快他就叫来了护士,两个人从旁边找了个衣架子,把输液瓶挂上。
“这情况,小伙,能听见吗?”
又是那个陌生的声音。
“能。”
我勉强张开嘴,却发现咽喉里面像被什么东西黏住了一样,发出的声音让我都有些惊讶的沙哑。
“打针过敏吗?”
我捂住脑袋,下意识坐起身,那个人连忙扶了一下。
“没,不会。”
“那好,先帮他打一针退烧。”
旁边的护士应了一声,随后便开始扒拉着我的裤子。
我配合着褪下一点,感觉有什么凉凉的东西在屁屁上擦了一下,然后那针就毫无征兆的扎了下来。
“唔”
我忍不住闷哼一声。
打过针的人肯定知道,打针的时候如果医生经验比较丰富,那么你可能连反应都没有就已经打完了,但是如果你比较倒霉,遇上了一个不着调的医生的话……
就像我现在那样,针一打完,不用去摸,我就知道那地方估计已经肿起来了。
这他娘的是实习生吧?打个针也打不好。
只是现在还在发烧状态,我连抗议都说不出一句,右手就被抓了出去,酒精擦拭,输液管扎入。
“这个,今天估计要将这几瓶给输完,用完了记得喊一声,我们在楼底下。”
一只厚实的手在我肩膀上拍了拍,然后招呼了旁边的护士一声,两个人就这样离开了。
橘黄的灯光照在房间内,有一点昏暗,就像我现在的心情一样。
头疼的要死,睡也睡不着,我无意识的抬头,正好看见桌子上摆着的四个输液瓶。
“……不会吧,这么多,我,从小到大都没输过液啊。”
摆过头看了看自己的电子表。
下午六点多。
输液瓶里面的药液慢慢地滴着,就像是滴在我心头上一样。
“这东西这么慢,不会是要搞到晚上十二点吧?”
说话间,也不知道是哪里扯到了,输液管里面的药液忽然停住,随后慢慢回流。
进了空气吧,最多——
“医生,医生!有没有人在啊,血流到输液管里面去啦!”
半天才有人上来。
好不容易才将输液管重新插好,这个看起来至少有三十五岁的大妈级护士虎着脸说道:“下次不要乱动,要换药瓶的话喊一声。”
“哦,是。”
我低着头,感觉丢死个人,这一点点的小事都这么怕……问题是,我还是真的怕啊,从小到大就没输过液,哪里知道会发生这种状况?
“好些了吧?”
晚点时间之后,胡干事拎着一袋东西上来了,他伸手摸了摸我额头:“烧还没退啊,这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