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崇祯第一权臣-第5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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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定国和左良玉相互试探了一番又客套了一阵便起身告辞而去,没过几天,他又率万余福广军押送着粮饷过来了,左良玉同样命城门口的守卫请他去当面表示感谢,不过,这次就有点不对头了,因为他身后不但跟着一队亲卫,还跟了一个同样身穿甲胄的将领。
这城门口的守卫可不知道这身着甲胄的将领就是当朝首辅大人,山西军中倒是有些人见过张斌,但张斌刻意穿了身带有护脸锁甲的甲胄,而且还将两边护脸的锁甲都搭下来了,整个脸几乎都遮住了,谁又会想得到,这位首辅大人会亲自来押送粮草啊,所以,压根就没人注意他,跟别说上前仔细辨认了。
左良玉这次又在装军务繁忙,李定国都走到跟前了,他才抬起头。
咦,这家伙怎么带了个人过来了,他不由好奇的问道:“李将军,这位是?”
李定国并没有答话,而是闪身走到一边,手握刀柄戒备着,张斌则缓缓解开两边的护脸,微笑着道:“左将军,好久不见啊,本人内阁首辅张斌,不知左将军还记不记得啊?”
左良玉当然记得张斌的样子,他在京城看到张斌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只是两人没怎么说过话而已。
张斌刚把护脸解开,他便吓得蹭一下从椅子上蹦起来,满脸惊慌的道:“首辅大人,您怎么来了?”
张斌装出认真的样子,仔细的看了看他的脸,这才装作关切道:“左将军,你有病啊?”
我有病?
首辅大人这口气肯定不是骂他脑子有病,而是说他身体有病,首辅大人这是什么意思呢,偷偷摸摸的跑过来,难道就是为了给自己看病,不可能啊!
他有点迷糊道:“这个,首辅大人,您怎么看出来的,末将最近的确有些咳嗽,特别是晚上的时候,都有点咳的睡不着觉。”
张斌紧接着又关切道:“是不是时常咳出浓痰,而且有时还带有血丝?”
左良玉目瞪口呆的看着张斌,惊奇道:“首辅大人,您,您,您这都能看出来!”
张斌摇头叹息道:“你这是肺痨你知道吗,我当初在福建的时候见过你这种症状的人,而且我还请药圣李时珍的后人为他整治过,我跟你说,你这病如果不放下一切俗事好好修养,你估计活不过三年了!”
左良玉闻言,啪的一声跌回椅子上,满脸惶恐,人大多是怕死的,他也是,如果都活不过三年了,自己还折腾什么劲?
他并没有怀疑张斌说的话,因为张斌压根就没看到过他咳嗽,却能将病情说的如此精准,而且张斌连药圣李时珍的后人都搬出来了,他能不信吗。
张斌见他这副模样,这才道出了此行的目的,他仿佛聊家常般,淡淡的道:“你的想法,我清楚,大明不允许出现军阀,你知道吗?大明不能变成汉末三国那样的乱世,你知道吗?你也不要心存侥幸,五万关宁铁骑估计就快到了,东面城墙应该也被福广军拿下了,你已经没机会了。我劝你还是放下一切安心去养病吧,这点我真没骗你,你这真是肺痨。”
他的话刚落音,外面便响起一阵打斗声和闷哼声,紧接着便有人在外面朗声道:“大人,总兵行辕已经控制住了,所有守卫基本上都被敲晕了。”
这明显是张斌带来的人,自己连逃跑的机会都没了,他呆愣了一阵,随即叹息道:“东盛堂就是药圣后人开的吧,末将想放下一切去福建修养,不知首辅大人可否为末将写封信,打声招呼?”
他这意思就是放弃了,放弃了争霸的梦想,将一切都交给张斌,交还给朝廷。
张斌欣慰的点头道:“好,我派人送你过去,你放心,药圣后人的医术不说活死人肉白骨,你这病他们还是能治好的。”
第八卷 第二〇四章 一醉解千愁()
开封南面八十余里,陈留城,这个枭雄曹操起兵的地方,这会儿已经被另一个枭雄李自成占领。
陈留城本就不大,而这会儿李自成手下大军已经达到四十余万,整个陈留城根本就驻扎不下,所以,李自成只带着自己手下的五万余精锐进了城,其他人马则分别由权将军刘宗敏、田见秀和制将军李过、李岩率领,分别驻扎于陈留城四周。
这次他起事本就比较仓促,再加上军队扩充速度过快,所以手下军队特别杂,特别乱,甚至连统一的军服都没有,军帐更是奇缺,所以,陈留城四周的军营浑然不像明军的军营那么齐整,倒有点像是流民聚集的难民营,里面什么样的“军帐”都有,有的是用破布缝起来的,有的是用旧门板搭起来的,有的甚至就是一床破棉被下面支个架子,光能挡住太阳,反正这会儿天旱无雨,倒也不用担心躺里面会被雨淋着。
这天酉时许,城北制将军李岩大营,数万农民军“将士”正乱哄哄的聚一起兴高采烈的埋锅造饭呢,他们的统帅李岩却坐在自己的帅帐中眉头深锁,貌似很不开心的样子。
他今天又去找闯王了,为的还是请闯王匀点粮食出来接济周围的饥民,但是闯王却再次以粮食紧张为由,拒绝了他的请求。
他很清楚,义军的粮食并不紧张,他们几乎将开封、南阳、汝宁、归德四府的土豪乡绅和皇室宗亲抢了个遍,粮食充足的很,附近几个城池到处都是存粮,四十多万大军吃一年都吃不完。
但是,这会儿的闯王好像变了,他变得越来越不关心平民百姓了,以前他如果抢到四五百万石粮,匀一百万石甚至两百万石出来接济饥民他都不会皱一下眉头,但是,现在,自己求他匀十万石出来他都屡屡拒绝,而且还对自己露出了明显的不满,这让他心里着实不是滋味。
他参加义军并不是为了荣华富贵,因为他家本身就是杞县的数一数二的乡绅财主,而他也不是那种追求奢华的人,家里的钱,足够他无忧无虑的生活一辈子了。
他参加义军也不是为了功名利禄,因为他父亲李精白曾是山东巡抚加兵部尚书衔,而且他不到二十岁就高中举人,如果他想要功名利禄,直接走科举,高中进士之后仕途绝对不可限量。
他之所以参加义军,就是为了拯救那些穷苦的老百姓,那些流离失所,随时有可能饿死的饥民。
他原本以为李自成也是贫苦大众出身,对老百姓应该会关怀备至,却不曾想李自成一有点势力就开始脱离老百姓,把自己当高高在上的统治者,根本就不关心老百姓的死活!
唉,现在的闯王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能纳人善言的闯王了。
他正在那里感叹呢,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突然窜进帅帐,欢天喜地的道:“岩哥,岩哥,吃饭了,我今天下河摸鱼,摸到好大一条鱼,足有一尺多长,好几斤重呢。”
这是他堂弟李年,从小跟他玩到大的,所以,在他面前没一点规矩。
他对这个倒不是很在意,只是这会儿他真没胃口,他愁眉苦脸道:“我这会儿没胃口,不想吃,要不你拿去分给营外那些饥民吧。”
李年见他这副模样,不由关切道:“怎么了,岩哥?”
李岩摇头叹息道:“跟你说你也不懂,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哦。”,李年闻言,竟然真的老老实实的退了出去。
这家伙,难道转性了,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听话了?
李岩正望着帐门口发呆呢,那小子竟然又掀开门帘进来了,而且身后还跟了好几个亲卫,那些亲卫有的端着锅,有的抬着火盆,有的拎着架子,有的抱着酒坛,跟办酒席的一样。
李年指挥他们将东西摆在帅帐中间,又让他们把一边的小几和板凳搬过来,然后挥退他们,又亲手倒了两大碗酒,这才死皮赖脸道:“岩哥,我今天是得了坛陈年汾酒才专门下河去摸鱼的,本来就想着晚上找你喝酒呢,正好,你心情不好,来,喝两碗,一醉解千愁。”
李岩无奈的摇头起身,来到他跟前,一屁股坐下来,端起一碗酒,一口就闷下去了。
李年见状,连忙拿起碗筷夹了一大块鱼子,然后递到他跟前,关切道:“岩哥,你慢点喝啊,小心呛到了。”
他貌似很关心李岩的样子,但是,李岩刚一把碗放下来,他竟然又给满上了,那眼中还带着些许狡黠之色。
很明显,他是想灌醉李岩!
李岩哪里想得到自己的堂弟会坑他,他这会儿还真想把自己灌醉,只有醉了,他才能忘却那些烦心事。
这一个想把另一个灌醉,另一个也想把自己灌醉,两人配合起来就默契了。
李年是一个劲的给李岩倒酒夹鱼,李岩是来者不拒,一个劲的往嘴里倒,往嘴里塞,很快,他便喝的晕晕乎乎,天旋地转。
这个时候,他其实已经醉了,只是这后劲还没上来,他还没失去意识而已,他还是一个劲的喊李年倒酒,但这会儿李年却不给他倒了,反而给他舀了碗鱼汤。
李年是想灌醉他,但不是想灌死他,喝成这样就差不多了,再猛喝下去,非的出事不可。
这陈年老酒后劲的确大,很快,李岩便迷迷糊糊失去了意识,还好,他不是那种喝醉了就大吵大闹的人,他只是一头栽桌子上,睡着了!
“岩哥,岩哥。”,李年呼唤了几声,又推了李岩几下,见李岩没有反应,他竟然蹭的一下站起来,一溜烟就跑出去了。
不过,很快他又带着一队亲信进来了,这些人并不是李岩的亲信而是他自己的亲信。
一堆人在帅帐中忙活了一阵,将锅碗桌椅收拾了一番,又给李岩套了身破烂的衣服,然后便连带锅碗酒坛和李岩一起,全部抬了起来!
这会儿官军好像是来了,但却一直呆在百余里开外的中牟不动弹,所以,义军大营的守备并不是很严密,再加上李年又是李岩的堂弟,没人会怀疑他,而且夜色中也没人看得清他们到底抬着什么,他们竟然就这么抬着李岩出了帅帐,出了大营,一路往西北方向走去!
第八卷 第二〇五章 策反()
义军大营外面还有一圈更大的营地,这里的“营帐”比义军大营的还要破,有的甚至直接就是些干草堆,这里的人也没义军大营里的将士那么强壮,一个个都面黄肌瘦,双眼无神,就跟好几天没吃饭了一般。
其实,他们不是好几天没吃饭了,而是好几个月甚至好几年没吃饭了!
这里才是真正的难民营,里面的住的都是饥民,这些人一年到头四处漂泊,挖草根,吃树皮,过着牲口般的“游牧”生活,哪里的草根和树皮都吃光了,他们就换个地方,继续吃,直到吃不动了也走不动了,饿死为止!
李岩想拯救的就是这些饥民,但是李自成却以军粮不足为由屡次拒绝他的请求,他只能将自己手下的口粮挤出来一点,在大营四周设立粥棚,煮些如同清水的清粥,吊住这些饥民的命。
其他像刘宗敏、田见秀等可没他这么傻帽,所以,附近的饥民几乎全部聚集在他的大营外围,就为每天那两碗连米星子都看不见几粒的清粥。
李年和几个亲信抬着李岩在难民营中走了大约两里地,前面竟然出现一辆破旧的平板车和一匹颇为壮实的老马!
这又是怎么回事呢,饿极了的饥民甚至连蚂蚁都能吃下去充饥,这么一匹壮实的老马他们为什么不吃掉呢?
附近的饥民当然想吃掉这匹老马,但是,老马周围那十余个强壮的汉子却让他们望而却步,他们腰里都别着明晃晃的刀子呢,这些人可不是饥民,也不是流民,而是流寇,杀人不眨眼的流寇,谁敢去吃他们的马!
流寇、流民、饥民,这些是现在中原大地上最常见的三种人群,其中最顶层自然是那些有武器的流寇,他们一个个都狠辣异常,而且干的都是杀人抢劫的买卖,不但土豪乡绅看见他们就怕,流民和饥民看见他们也怕,他们杀人可不管身份的,不管你是什么人,他们想杀就杀!
李年不知道是脑子进水了还是有恃无恐,竟然带着手下亲信,抬着李岩直奔那帮流寇而去!
他们一靠近,那十余个流寇纷纷站起身来,一言不发的盯着他们,那架势怕是要开干了,附近的饥民都赶紧叫醒同伴,匆匆的躲到远处,生怕这两帮人杀红了眼,连他们一起砍。
奇怪的是,双方靠近之后并没有抽刀子,反而如同一家人般亲热的打起了招呼,而且,没过多久他们便把个什么东西往平板车上一放,赶着马,拉着车,走了!
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其实,这帮人并不是真正的流寇,而是赵如和手下一小队精锐斥候,他们之所以扮成流寇的样子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接应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