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明皇师-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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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哈哈一笑,将她的话置之不理,只低头把玩着手中杯子,看不出是什么心思。
江月见他漫不经心,不悦道:“你帮不帮?不说话什么意思?”
朱棣略一沉吟,颇为淡然地说道:“最近北伐战事刚过,本王封地政务琐事缠身,只得委屈姑娘屈驾再将就几日。”
江月泄了气似的趴在古筝上,嘟囔着:“还要等?”
朱棣不理会她的情绪,只说:“本王会尽快为你安排。”他皱了皱眉,心下沉吟,泰山是天下第一山,岱庙更是帝王封禅之地,不是等闲的所在。他喝了口茶,瞟了江月一眼,心下暗道:这姑娘来历着实可疑,岱庙是何去处,她为何要到那里找回家的方法?不管为什么,都不得不防。
他瞥了眼桌上,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淡淡说道:“你这古筝弹得真好,刚才那首曲子叫什么?”
江月回过神,有些不好意思的答道:“高山流水。燕王老兄也喜欢音乐?”
“嗯,还好。”依旧是清淡的回答,朱棣这个人似乎就不会有更多的情绪表示。
江月撇了撇嘴不去理他,她双手附上古筝说道:“不如我再弹一曲给你听吧?”
朱棣点头道:“好!”
江月垂首抚琴,琴声融融,一小片时光就被揉进了这琴声之中。
曲尽之时,朱棣纵然性子再清冷,也不禁拍手称赞:“江小姐弹琴时的气质跟平时的气质真是判若两人!”
江月瞪起眼睛,嘴一撇,恶狠狠的道:“你什么意思你!”
朱棣似乎心情颇好,他岔开话题道:“我是说,你弹得好。虽然我不是很懂音乐,却觉得这是我听过的最好的音乐之一。”
江月哼了一声,挑挑眉道:“之一?只是之一?”
朱棣点头:“对,之一。不瞒姑娘,我妹妹的琴弹得也是一绝。”
江月是个标准的不服输型狮子女,她不依道:“你妹妹?她在哪儿?我要听听她的琴是不是真的好!”
朱棣一眼便将她看穿,道:“你的好胜心倒是强。我妹妹是公主,自然是住在皇宫里。不过,她琴虽弹得好,最擅长的却是跳舞。”
江月撇撇嘴道:“还是算了,我对皇宫没有兴趣,打死也不进宫!”
朱棣清冷的眸子在她脸上定住,颇为意外地说道:“有多少人挤破了头想进宫,你却视进宫为灾难?”
江月一下子坐直身体,振振有词道:“进宫有啥好的?四四方方一片天,真如井底之蛙,好没意思。”
朱棣眯了眯眼睛,他只觉粉衣女子实在与众不同,她没有深闺女子的木讷无趣,反倒添了许多的活泼机灵!他面色越发和善,说道:“没关系,你不必进宫,过些日子,我妹妹会出宫来的。”
江月诧异道:“出宫?公主不是不能随便出宫么?”
朱棣点头道:“不错。但她不同,她享有每年出宫到北平一次的权力。”
江月问道:“为什么?”
朱棣随意喝了口茶道:“我这位妹妹和你一样与众不同。她是父皇和母后所生的最后一个女儿,父皇对她疼爱备至,更是亲自替她取了‘怜香’二字作为封号,寓意珍爱疼惜。怜儿自小和我感情很好,父皇又宠爱她,也就答应她每年可以来我这里住上些日子。”
江月了然的点点头,心下琢磨:怜香公主……没听说过……不知道小羽知道不知道,赶明见到他一定要问问。
她对这位公主充满好奇心,于是对朱棣说道:“那她来的时候你一定要让我听她弹琴。还有,我也要看她跳舞!”
朱棣点头应允:“好。但是,她贵为当朝公主,自然是不能轻易起舞的,这个愿望恐怕很难做到了。”
江月想了想,伸出右手小指,道:“好吧,跳舞就暂且算了,但琴一定要让我听。”
朱棣看着她的手指,不解道:“这是?”
“拉钩啊!省得你反悔!”江月冲朱棣勾了勾小指,催促道:“快点儿快点儿。”
朱棣愣了一下,随即慢慢伸出右手小指:“可以!君子一诺千金,本王应允你便不会反悔,同你拉钩便是!”二人小指相勾,定下契约。
这时一个侍卫打扮的人,急匆匆跑了过来,正是朱能。他在亭子外行礼道:“参见王爷!”他瞥了江月一眼,微微一愣,不知如何称呼。
朱棣面上的和善稍稍收起,冷然道:“免礼。这位是江小姐,我曾经吩咐全府上下都要对她礼遇有加。”
朱能抱拳对江月道:“见过江小姐。”
江月微微一愣,随即道:“哦,你好。”
朱能对她的语言还没有免疫,不免一愣。
朱棣却已经冷淡的开口:“有什么事?”
朱能低头说道:“京里来了密旨。”
朱棣皱眉,语气依旧波澜不惊,道:“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他站起身,扭头对江月道:“本王去处理事情,改日再来听你弹琴。”说完便举步走出亭子。
江月突然叫住他:“喂,燕王老兄!”
朱棣诧异的回头,但见江月冲自己勾了勾右手小指,一脸玩味的笑意。朱棣的脸上再次露出些许笑容,他点点头,也同样向她伸出右手小指。
第九章 前世今生()
夜已深,叶羽独自坐在‘枫羽轩’后院的石阶上,靠着石墙,他的左手握着一张小小的照片,照片的边缘有了些许褶皱,似是被经常拿在手上观看,另一只手握着一小壶酒,正在对月独酌。
手中的照片是几年前他与前女友赵丝颜的合影,他本贴身放着,如今到了古代,偶尔拿出来看看,算是他如今仅剩的一点念想了。
夜色茫茫风已平,远灯余火想平生。
自己才刚二十岁出头的大好年纪,人生却发生这样的惊天巨变。难道就这样再也回不去家了?若是回不去,自己又该作何打算?
每当想起这些的时候,叶羽总是忍不住想到出事那天的情景。
当时,他们四个人无意间看到了岱庙内的一座石碑,碑上的文字让考古学系的高材生叶羽背后都不禁一阵阵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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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山岱庙的唐槐院内有一颗年代十分久远的老槐树,那棵树下,斑驳的砖墙旁孤独地立着一块老旧的石碑,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叶羽四人当时已经感觉到周遭渐渐阴冷下来的温度和氛围。
他的朋友中不乏怕鬼的人,比如他从小到大的姐们儿蓝磬。
蓝磬躲在叶羽的身后,说道:“小羽,我们赶紧走吧。这……这大夏天的,怎么感觉这么冷啊?”
叶羽点了点头,只是对历史和考古无限沉迷的他还是忍不住好奇心探头看向面前的石碑。
这石碑与岱庙里其他石碑都不同,明明很平常,却又让人觉得极不寻常。
他靠近仔细看着,石碑上的字已经因为年代长久而模糊,但依稀还是可以辨认一些。
碑上断断续续几个字却让叶羽的瞳孔渐渐放大,他几乎抑制不住自己的震惊。
看到他的样子,蓝磬紧紧拽着他的衣袖,颤颤巍巍的问道:“怎、怎么了?”
叶羽愣愣的摸上石碑的字,他喃喃念道:“昭俪贵妃……”他不可置信地摇摇头道:“看字体的损坏程度,这块石碑至少距今六七百年,可是这不可能啊。这个碑上……怎么可能……”
“到底怎么了?”他的另一个朋友江月,忍不住急问道。
叶羽喉头滚动了一下,他缓缓扭头看向身后的三人,道:“这个碑上,有公元纪年。”
几个人瞬间都睁大了眼睛,突然感觉,整个空间都变得寒冷了。
“应该是后来人瞎刻的吧……别当真……”江月强笑道。
一直沉默着的杨夏空显然是四人中最淡定的人,她问:“刻得什么?”
“公元1388至1413,昭俪贵妃至此,乃朕心之所爱。今送灵还于此,了其心愿,望长相守望。”
诡异的气氛继续流淌,叶羽表情凝重,蓝磬最惧鬼神之事,此时死死拉住叶羽的衣袖不肯松手。
“公元1388至1413,是明洪武到永乐年间……这个什么昭俪贵妃我从来没听说过……”叶羽皱着眉仔细思考着。
蓝磬四下看了看,埋怨道:“你还有闲情考古啊?!咱们还是快走吧!你看,这、这怎么都没人了?”
“要关门了吧……”杨夏空随意说道。
叶羽更觉得不太对劲:“不对啊,这时间还早啊……”
四个人想要快些回去,但却被迎面扑来的风挡住脚步和视线。风很大,也很冷,不符合夏季的冷。
四个人不自觉地凑到一起,叶羽上前一步挡在她们三个身前,他想要说什么,但风大的阻隔了他们的视线,他要说的话也被风声淹没。
蓝磬眯着眼睛看到他的嘴张了张,她有些懊恼地大声问道:“小羽,你说什么?”
风声太紧,叶羽感觉那风把自己挤的呼吸都困难了起来。
他其实很想挣扎着去抓住蓝磬的手,但当他伸出手的时候,一直在他身后的蓝磬却突然消失了。
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叶羽咬牙想要努力睁开眼睛,他回身寻找江月和夏空的身影,想要抓住她们,却发现,自己如风筝般被风吹起。
“不……”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已经失去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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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蓝磬、江月和夏空,她们三个现在是在什么地方?也穿越了?还是留在现代?还是已经……
叶羽心里很乱,他曾经试图寻找过她们,但这无异于大海捞针。这个陌生的时代,就算自己再怎么精通历史,也不可能立刻有方法去找人。
想到最近发生的事情,叶羽唇边的笑更加意味深长,自己那个结义二哥的身份绝不简单。
恐怕不仅如此……
叶羽眼神闪烁,他不是没有察觉,朱四和丘福是相识的,否则他怎会刚见面开口就道:“二位店主。”
‘枫羽轩’对外只有一位店主,就连店内伙计也没有人知道自己也是店主之一,自己当时又只着一身粗布衣物,上面还有油渍,初识之人是不会知道自己也是店主的。
叶羽心下琢磨:朱四,朱四,他到底是什么人?他和丘福显然不是第一天认识……丘福言行举止中又显然对他甚为客气……
等一下,丘福……
叶羽双眉一挑,终于想到了什么,他一拍脑门,笑着自忖:“原来是他!我怎么把他忘了!”
明史中记载的丘福,是明成祖朱棣手下的第一功臣。自己与他一同生活几个月,竟然把这么厉害的人物忘了。
想到这里,叶羽脸上的笑容不减却略显寂寞,喃喃自语:“那二哥……”就是燕王朱棣!
这话他没有说出口,自己在这个时代遇到了两个朋友,可他们竟然如此不平凡。
想着朱棣那天临走前对自己说的话,叶羽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自己只想平凡的过日子,并不想牵扯进任何纷争。
朱棣和丘福一个是亲王贵胄,一个是王府护卫,而自己只是一介布衣平民,他们何苦如此重视自己?
“三弟,你怎么在这坐着?”
叶羽微微一愕,扭头向声源看去,只见丘福内着白色袭衣,外面只披着一件灰色长衣,手里拿着一盏烛灯,显然是刚刚检查完大门有没有关好。
丘福走到叶羽身边,也在台阶上坐下,将烛灯放在一旁,和言道:“这大晚上的,不睡觉在这赏月啊?”
叶羽将手中的照片收进衣袖,对丘福笑道:“皎如飞镜临丹阙,月色如斯美丽,小弟睡不着觉,一时兴起学起古人把酒问月。”
丘福讪讪笑道:“为兄可对文墨一窍不通……”
叶羽眉眼弯成好看的弧度,笑得开怀。
丘福被他笑得不好意思,一把抢过他手中酒壶,道:“问月我是不行的,可喝酒还是很在行的!”
叶羽大笑道:“一壶酒,一轮月,若再有美人歌舞助兴,那便是人生最美之事了。”
丘福觑他一眼,道:“天天念叨着美人,却不见你娶妻。”
叶羽语气散漫:“小弟生性不羁,最怕束缚,若非倾心相爱之人,断不会论及婚嫁,否则早早将自己束缚住,岂非无趣。”
丘福来了兴趣,追问道:“三弟可有倾心之人?”
叶羽左手下意识缩了缩,眼中泛起温柔之意,“曾经有,现在没有了。”
丘福一愕,旋即尴尬道:“三弟,我……抱歉……”
“诶?”叶羽一愕,才知丘福误会自己心仪之人已死,他好笑的摇摇头,也懒得说破,只道:“无妨,大哥不必介怀,都是过去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