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美人谋-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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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再过几天便是新元了,整个皇宫都是一派其乐融融。
只是往日热闹的沁香阁此刻却安静了不好,没有挂帘子,没有贴窗花,甚至最近都没有一点喜庆的声音传出来。
怎么了呢?
据知情人士透露:据说这桃侧妃偷了府里很重要的东西,被王爷骂了,最近两人正怄气呢,桃侧妃估计也得搬去最外层的澄心宫住呢,那可是最偏的冷宫呢。真不知道那侧妃犯了什么错,居然被王爷驱到了冷宫。
谁知道呢?不过听说,那侧妃偷了的东西可真是重要呢,据说是左相送来的什么剑?反正对王爷来说是顶重要的东西,那侧妃可真是恃宠若娇,什么都敢偷,也不想想,自己再重要,能重要过皇权宝座?
此刻,前往澄心宫的一辆马车上,映晨正听着这些议论的话低笑。
谁说不是呢,再重要的人,也重要不过他心中的皇权宝座。
映晨舒展的伸个懒腰,问道,“瑞珠,给珍贵妃送行,该什么时候去呢?”
瑞珠诚惶诚恐的跪下,“嗯,王氏所犯之事常人难忍,奴婢知道您与王氏交好,可她所犯的可是欺君犯上的大罪……您还是远离些吧。”
欺君犯上?
映晨合了眼,放下轿子的帘子。
原来那些生生死死,在皇上的眼中,也不过是一场欺君犯上的游戏。
皇帝老儿,可好笑?
“姐妹一场,总是要去的。”
映晨简单的回答。
“原是定于明日午时的,可不知为了什么又改成了今夜子时,据说是在大理寺……您可要怎么去?”
瑞珠的脑子灵活了些,她这侧妃不寻常,离开了皇宫,她想起那夜映晨睡梦中叫出的母妃。
若是一切都早有定数,那自己何不做个顺水推舟之人。
“今夜子时?”
映晨微笑,一定是三皇子萧琪主审喽?
这一向是他的风格,他曾说,“我偏不信那些怪力鬼神之语,若尔魂有知,我便在子时放尔生路,阴盛而阳衰,尔可来找我索命。”
到底是你已不是你,还是我已不是我自己了?
映晨一仰头靠在软垫上。
很放松的样子。
瑞珠站起身,小心翼翼的打开窗帘,窗外,有阳光温暖如许,斜刺里射了进来。
只是墨离,你可还记得,我曾说,我要的爱,要像雪一样洁白。
可你在这白雪里,硬生生的加入了刺眼的血。
你说,我可还能如旧?
映晨伸出手,扶摸着脚旁蜷缩着的白雪。
白雪,只可怜你了。
那狗竟似有知,可怜巴巴的舔了一口映晨的掌心,又呜咽着躺在那里。
瑞珠识趣的退下。
新元这日的储玉楼,也并不是多么的风平浪静。
“王爷……可是今个儿就要迎娶正妃了?”
尚玉小心翼翼的问着萧琪。
萧琪冷着脸没有看她,自顾自的坐在床上发呆。
自那日回来,尚玉总像是有事瞒着他,他感觉的到,尚玉一直想要问他一些她不该知道的问题,可她又不好直接去问,只能拐弯抹角的乱问一通。
“不知……是哪家千金?”
尚玉再一次小心翼翼的开口。
萧琪一眼看向尚玉。
尚玉聪明的回过头去做她该做的事情。
身后的萧琪笑道,“左相的妹妹。”
“那她……可漂亮?”尚玉听到萧琪的回答,愣了愣,又问道。
“她?”萧琪笑笑,“不若桃花。”
萧琪起身,不理会身后的尚玉哀怨的眼神,徘徊在沁香阁里,回忆着他们相见,桃花人如其名,粉色长纱,风流袅娜,一曲《错桃花》更是弹得他心中宛若小鹿,再后来,她坐在马车上,素净的内衫外面罩着深红的裙,显得她脸色好了很多,于是他掏出从二哥那里拿来的桃花,对她说,“万姿丹彩灼春融。”
可谁竟知……
谁竟知,他永远永远的,失去他的桃花儿了。
他还记得那日自己从扶摇阁归来,看见的也是这样一个空落落的梳妆台,可桃花,你为什么不好好的在那榻上等着我回来呢?
等我回来,你可狠狠的予我一击。
谁让我,如此的伤了你。
萧琪绝望的闭上眼,左手抚上胸腔,那里有阵阵尖锐的疼痛传来。
晨儿,对不起……
我爱上了那个同你一样的女子。
可我,同样的伤害了她。
晨儿,你若在天有灵,为何不来看我?为何不告诉我改怎么去做?还是你依旧对我心怀愤懑,甚至连我的梦,都不愿踏足一步?
第五十三章 新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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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琪命人放了一把火,点着了这座悲哀多于欢乐的沁香阁。
既然无法得到,以后必然会有更好的,那么此刻的,还是忘了吧。
心里却想着两个瘦弱的女子,最多还有那个太监,三个人,在冷冷清清的澄心宫里,该如何度过这难堪痛苦的新元。
被夫家逐出而不在一起过新元的女子,下场只有两个,要么自己死,要么夫家勒令她死。
可他只是那么一说啊,谁知道她就当真了?
都说新元是会互送礼物以示祝贺的,命运,便在新元时给了自己这样的礼物么?
他该怪谁?
看着关于往日的旧迹一点点被毁灭,萧琪开始放声大笑。那笑里有悔,有恨,还有两滴苦涩的晶莹。
这次,真的是他害了她,是他亲手把她推开了自己的身边,他该怪谁呢?若是无她,要这天下还有何用?
萧琪笑过后,愣愣的坐在地上。
漫天雪飞,轻若鹅毛。
晚宴。
一屋子的人,皆是衣锦绣,戴鲜花,笑容温暖,其乐融融。
萧琪的手触着银辰的手心,她的掌心很硬,一点都不似桃花儿的柔软。
桃花儿……
桃花儿……
今夜是新元,你,可曾恨我?
一群人的热闹都不过时为了一个人的落寞所做的铺垫,当他独自心伤难过,谁又知?谁,又懂?
萧琪端起黄金酒杯,迷离的眼看着这宫里的热闹。
若是桃花儿在……
“呀,王爷,还没正式开始呢。”
银辰小心的惊叫了一声,伸手推开萧琪的酒杯。
四面八方的视线都聚集在萧琪的身上,皇上还未驾到,他已经开始喝酒,真不知道这晚宴不过是做个样子看的么?
银辰小心翼翼讨好的笑。
萧琪不在乎四面的目光,抓过银辰的手微微一闻,便放下。
那是常年握着兵器的手,那上面有铁锈的味道和鲜血的味道,这双僵硬的手,怎么及得上桃花儿那柔软芬芳的手?
而且,桃花儿的手,只抱过那团棉花似的小狗,从未沾染过他人的生命。
那双手,才是他想要相执一生,相伴终老的手啊。
“皇上驾到??”
遥远的声音从大门的外侧响起,萧琪嘴角始终隐着那一抹落寞的笑意,盈盈的揽着银辰的肩,站起,对着皇上金黄色的仪仗将要经过的地方。
“王爷……快跪下啊。”银辰以为萧琪在逗她玩,不满的拉扯着萧琪的衣袖。
当她终于感觉到自己的肩部那股寒冷的流缓缓流过时,她的右臂已经动弹不得了,可她依旧笑着,笑靥如花,“王爷,让臣妾跪下可好?臣妾可不想陪着你死。”
萧琪缓缓的跪下,一截衣袖还被银辰扯在手里。
他笑,如草原上常见的孤鹰,苍凉而令人胆寒。
“我不会死,可是你会。”
他说这话的时候,那金黄色的仪仗,终于缓缓转过墙角,萧琪松了一口气,打散银辰的发髻,俯身石阶之上。
“儿臣恭祝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绵长而悠远的回音在宫中回荡,银辰红着眼,披头散发的站在那里,看着那至高无上的人一步步向自己走来,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原来,从一开始,自己便是那个被利用的人。
自己的美貌,对那些人来说,不过是一场笑话。
而自己想象过无数次的皇宫生活,在她正式进入皇宫的第一天,就给她戴上了枷锁,判了斩立决。
恐怕,还是自己太幼稚了吧。
而此时那个安稳的躺在澄心宫里的女子,才是最聪明的哪一个。
众人都屏息静气的宫殿中,唯有那个至高无上的人走向她的脚步声。
可她,还是那样的留恋这个世界。
她的眼阖上。
长长的睫毛覆在眼脸上,一圈绝望的阴影。
晚宴事件,到此便告一段落了……
比起这宫里的腥风血雨,澄心宫里的主仆几人都是安乐的很。
映晨首次亲自下厨为瑞珠和小朱子包了一顿饺子,有几个没有掐紧露出馅来的,嘲笑着映晨的能力,于是,映晨一生气,把这些嘲笑她的饺子统统扔给了白雪,映晨假装生气的看着白雪说,“白雪,你要把这些都吃了哦,它们说你长得很难看,你要报仇!”
白雪立刻配合的扑上去撕咬着这些丑陋的饺子们,一边咬一边叫,好像在说,“你们才难看呢。”
瑞珠和小朱子两个人看着这一幕笑的前仰后合。
对于映晨被驱到澄心宫的后果,他们都很有默契的不谈起,这个简单的女子什么都不知道,索性便让她快乐一会儿是一会儿吧。
“瑞珠,几时了?”映晨忽然从厨房探出头来。
“还差半刻就是亥时了。”瑞珠不再笑,认真的看着眼前这个进府时在笑,被推入湖在笑,甚至被王爷冤枉了还在笑的女子。
这样一个坚强的女子。
真的,就会这么香消玉损么?
不如就让她去拼一场吧,自己做她身后最牢固的墙,支持她。
“那我就走了啊。”映晨麻利的解下身上的围裙,沾满了面粉的手夸张的抖了抖,于是,白雪的身上便多了一层货真价实的“白雪”,映晨蹲下来拍拍白雪的头,笑道,“如果我回不来了,你要听瑞珠姐姐和小朱子哥哥的话啊。”
白雪抬头看着映晨,以为映晨只是往日般去去就来,所以只顾低头拨弄着那几只饺子,应付的摇了摇尾巴。
映晨对着瑞珠和小朱子笑了笑。
“多多保重。”
解开身外的罩衫,里面是早已换好的夜行衣,简单的束起头发,蒙上黑色的面巾,映晨深吸一口气,跳出了窗子。
窗外是死一般的寂静。
瑞珠忽然朝着映晨推开的窗子跪下。
“你何必如此?”小朱子就要去扶起她,“她还会回来的。”
瑞珠不语,凝视着深寂悠远的夜空。
小朱子再一次去扶瑞珠,“她给你做好了饺子,必不会让你独享,相信我,她一定会回来的。”
“当真?”瑞珠哑声问道。
“当真。”小朱子笃定。
“那我,便跪倒她回来为止。还有,你把这些饺子收起来吧,等到她回来了,我们一起吃。”瑞珠依旧直直的跪在那里,神色没有丝毫的波澜。
第五十四章 探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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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
这个阴森诡秘的地方多少还是有点像楚国的刑部的。
映晨贴着陡峭的屋檐走过,耳畔偶尔会掠过孤魂般的魅影,像是乌鸦的影子。
“扑棱。”
又是一个黑色的翅膀,铺天盖地般的涌向映晨。
映晨下意识的一闪,一颗粗粝的小石子被映晨的脚步震了下去。
“什么人?”底下马上就有人提着灯笼走过来,映晨努力的吸气,背部更紧紧的贴住墙壁,呼吸像是已经被屏住的那般寂静。
千万不要看到我……
“谁?”那人一出声音,立刻就有另一个人的声音夹杂进来。
“哦,是左相啊。”刚刚出声的人放下灯笼对着玄羽行礼,“不知左相深夜来此可有何事?近日大大理寺中可是不安宁的很啊。”
“你不知道?”玄羽像是掏出什么晃了晃,“皇上今夜派我探探王氏的口风,说是快问斩了都没有罪状,于情于理都不合,让我看看能否弄一份来。”
“哦,原来如此啊。”那人笑着点头,放玄羽进去。
心里想想,这个左相说的好像也有道理,如今大理寺中关押的不是一般人物,若要审问也需有点品级的官,新元这天人心这关也是最容易被攻破的,王爷们又都在晚宴,右相为人正派,这事怎么想也是左相来做最合适。
玄羽笑了笑,将手中的一壶酒递给那人,“喝点吧,今晚宴上皇上特地拿出来的酒,我好不容易偷了这么一壶出来。”
“哪敢哪敢,这可是贵人们的酒,再说小人公务在身,喝酒误事啊。”那人客气的回绝,鼻子却不争气的闻到那壶里阵阵散发的酒香,香醇而馥郁,光是想想,就已经美得不得了了。
玄羽瞥了一眼那人,自己先拧开塞子喝了一口。
看着玄羽悠然自得的别喝酒边走路,那人开始流口水了。
“左相……”
看着玄羽慢悠悠的转过头,那人忙说道,“喝酒误事,左相还有要事在身,不如……不如这酒就让小人来保管吧。”
玄羽笑笑,将酒壶远远地扔给那人。
“你喝点吧,就一点而已,能误什么事?你也忒矫揉造作了吧。”
那人还想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