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美人谋-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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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谁忽然叫了一声,“呀,沈大人和魏大人还在里面躺着呢。”
陈应迅速的应声推开门,去叫两位和他关系非凡的大人。
里面很安静……
有点不太对啊……
魏青打鼾的声音不是一直都很大么?
陈应猛地推开门。
似乎也没有什么怪现象发生呢。
那为什么……
这样的安静?
陈应笑着给自己壮壮胆,走过去。推推沈觉,又推推魏青,“两位大人,快醒醒吧,皇上有要事相邀呢。”
没人动。
触手的却是惊心的冰凉,
陈应颤抖着手试了试沈觉与魏青的鼻息。
或许是屋外起了风,房门剧烈的响了起来,“框框”的装着门后的墙面,让人想起刺客,想起暗杀,想起死亡与鲜血。
陈应有些害怕,慌忙跑出了屋子。
琳琅含笑倚在门口,目横秋波。
陈应没有心思再去想这么怪异的一切,比如说琳琅稍显僵硬的身子,沈觉和魏青莫名的死去,还有忽然响声大作的门。
怪不得刚刚那些大臣在听到李石建死后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有往日与李石建颇为友好的蒋谦表现了一点不耐烦。原来,这就是皇宫,这就是权力。死亡每时每刻都像一把剑一样,高悬在你的头顶上,不知何时便会突然掉下来。
陈应定了定气,又顺着原路走回去。
琳琅依旧倚在门口笑着,陈应大胆的走过去。
琳琅忽然动了动。
陈应一惊,飞身翻上了屋梁。
琳琅笑道,“你害怕什么啊,我又没有死。”
陈应不可置信的从屋梁上跳下来,看着琳琅,琳琅活动了一下酸麻的身子,笑道,“刚刚不知是谁给我喂了陀罗茄,害得我闭了一阵子的气,还差点吓着你。你没事吧。”
陈应舒了一口气,笑了笑,并不答话。
首先,这个琳琅有点奇怪。
因为真正的琳琅是原来的珍贵妃,行刑那日找了一个宫女替代,而她早已运用自己的智慧跑出了皇宫,而后认出了装成陈应的自己。
所以,琳琅是不会用这样生疏的语气和自己说话的。
但陈应还是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随后他带着琳琅进了那间卧室,沈觉和魏青的脸色已经红润了起来,还时不时的传来阵阵的鼾声。
这……
陈应看向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琳琅。
忽然狂风大作。
窗上的珠帘玲玲作响,身后的门也砰的一下关上。
琳琅不知何时已经出去了,只留下陈应独自站在有沈觉和魏青酣睡的小塌旁发呆。
怎么回事?
天一下子就黑了,这小屋内连烛光都没有,黑灯瞎火的,再加上偶尔传来的呜咽,让人不由的头皮发麻。
陈应颤抖着拿过一支蜡烛,想了想,放倒远离沈觉和魏青的地方,缓缓的拿出火石,一阵亮光闪过。
不知是从哪里吹来的风,朝陈应的天灵袭来。
陈应一个机灵,这哪里是风,这明明就是快如疾风的一把利剑!
一个骨碌翻到了床下,还未感谢上苍保佑,又是一把蝴蝶镖势如大雨的袭来。
这家伙……
想要杀人灭口啊。
然后再造成畏罪自杀的样子,把所有的一切都栽赃了自己。
看来自己猜得没错,幸亏让沈觉和魏青躺在了一起,不然沈觉出个什么差错,自己可担不起这责任!
后背衣衫尽湿,陈应自嘲的笑笑,这样也好,紧贴着身子,像夜行衣一样舒展的开,省的这宽袍大袖的躲起来不方便啊。
只是魏青,你小子也忒狠心了点吧……
虽然我给你的醒酒汤里下了药,顺便换了你的药丸,可你也不至于这样对我好不好。
再说了,我给你弄得那些你能不知道么?那能要了你的命么?
陈应一边嘀嘀咕咕的在心里嘟哝着,一边注意着四周的行动。
这才发现,此刻自己的处境更加的危险。
若是向前,谁知道敌人会不会从背后袭来,自己贸然向前不正是给了敌人可趁之机么?可若是不向前,四面八方空门大开,明摆着让人家偷袭你啊。
又是一阵厉风。
门外传来一阵阵的脚步声。
而后是玄羽的呼唤,“沈大人,魏大人,陈大人??你们在哪里啊??”
陈应刚要答应,忽然想到万一这是敌人玩的引蛇出洞之计呢?挑一个声音和师父比较像的,引诱自己出来,然后杀之而后快。
仅仅是这么一想。
后背又是一阵濡湿。
门被哗的一下打开,一个年轻的侍卫,“几位大人,皇上派我来就你们了!你们在哪里,快出来啊!”陈应一喜,转而想起萧琪狡诈多端,怎么会如此轻易的派人来救他们呢?恐怕是想要来害他们吧。
陈应默不作声,等着那个侍卫贴近自己的一刻,夺过那个侍卫的刀,一刀毙命。
那个侍卫大睁着双眼,似乎看到了什么不敢看的东西。
临死都再没有发出一声叫喊。
陈应满意的笑了笑,拖着那个侍卫的尸体爬向门外。
然后顿住,将那个侍卫的尸体猛地扔了出去。
一串腥热的血珠溅落在陈应的脸上。
果然,门外立刻有人在那尸体上补了一刀。
床上有人动了动。
魏青犹疑着睁开眼。
这……
是哪里?
第十三章 误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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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应看见魏青醒了,站起来,笑了笑。
又一次生与死的考验。
究竟是这些人故意让他活下去,还是自己真的命大?
不管怎么说,暂时都……安全了吧。
魏青摇摇硕大的头颅,对目前自己的处境一点都不知道。自己……不是在满月楼里喝酒么?然后……然后自己佯醉,逼走李石建,让陈应去请两位丞相来避嫌……
之后呢?
之后的事情为何自己一点都不知道了?
陈应一步步的走向魏青。
魏青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杀气。
他的后背冒着一阵阵的冷汗。
如坐针毡。
“你……你干什么啊。”魏青笑着,手却摸住了腰间防身用的匕首。
他早年跟随一个云游四海的老道人学过些防身功夫,这陈应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应该不会太困难吧。
陈应看见魏青小心翼翼的躲避着自己的样子,冷冷一笑。
果然……
果然还是要灭了自己的口。
他忽而走过去,轻快的笑,“两位大人好睡,皇上前朝议事,两位大人倒是逍遥快活啊。”
魏青一直警惕着的心松了下来。
难道……是自己多心了?
可刚刚的陈应,怎么看怎么令人恐怖。
宛若一头披着血火的狼,狞笑着,一步步的踏向自己唾手可得的猎物。
对,就是猎物。
魏青光顾盯着陈应婉转的眸子呆愣,忽然反应过陈应刚刚说的话,两位大人……难道,这里除了自己还有别人么?
伏在榻上的沈觉像是心电感应般的抬起头,大张着通红的眼睛,瞪着魏青。
忽然发疯似的大叫:“好你个魏青,居然逼我喝酒,我饶不了你!”
许是长久不饮酒的缘故,只微微喝了一点,沈觉身上便染上了酒气,双颊通红不散。
“饶不了我?”魏青不再理会陈应,笑道,“敢问沈大人,难道是我逼你喝的酒么?陈大人也在此,不如让陈大人作证好不好,陈大人,是右相自己喝的,还是我逼他喝的?”
陈应笑着扶起沈觉,“右相可真是睡着了,您来的时候魏大人便躺在这里啦。”
魏青顺着陈应的话说到,“我可是在你睡着之前睡着的,我怎么逼你?”
沈觉不再说话。
陈应放心的将沈觉扶到外面的椅子上坐下。
沈觉再次不淡定的站起来嚷道,“糟了,陈应你刚刚说什么?皇上召群臣前朝议事?”
陈应沉痛的点点头。
天啊……沉寂了这么长时间,终于有人不再无视他了。
沈觉拉着陈应走到门口,边走边问,“皇上说了要议什么事么?”
“李大人他……”陈应心虚的看了一眼沈觉,低头道,“去了。”
“什么?”沈觉一惊,监察百官是他的职责,可百官出了问题一样要他负责。这李石建在如此美妙的一刻死去,岂不是故意给他扣屎盆子?
“魏大人,沈某告辞,望魏大人早些到殿,沈某就不恭候了。”
门外,沈觉扶着马车回眸而笑,笑的有些……怎么说呢,小人得意后的奸诈。
魏青同样冲着沈觉笑笑。
待看不到了,魏青才长叹一口气,“文人,到底是文人!”
陈应再次恭敬的走上前去,“望大人明示。”
“反正都迟了,也不在这一会儿上嘛,他素有清名,此时带着一身酒气去了,谁不怀疑?还不如告病假一天,等这风头过去了再去谢罪!”
陈应心悦诚服的点着头,顺手端过一杯水,递给魏青,“魏大人睡了这么长时间,渴了吧,喝口水润润嗓子。”
魏青心满意足的接过水杯,却并不急着喝,而是缓缓在手里转动着被子,看着陈应笑。
陈应心虚的看着魏青,装出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来傻笑。
魏青忽然放下杯子,问道,“刚刚我睡着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你的脸上……为什么会有血迹?”
陈应故作镇静,“来了一批暗杀的,不过大人放心,他们不敢动大人们的手指头,已经走啦。”
“嗯。”魏青点点头。
局面再一次陷入了僵化。
过了一会儿,魏青又问道,“小二呢?”
陈应应声环顾四周,刚刚打斗时溅出的鲜血都已被清扫干净,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这伙人……
能力很高啊。
看来这魏青也确实不是什么等闲之辈,轻而易举的请来了那样的一些人,只手遮天,刀剑如雨。
魏青……不可不防。
“不知道,刚刚叫了好长时间都没有反应。”陈应笑了笑,端起魏青面前的那杯水,“如果大人不喝的话,下官就喝了,喝得很呢。”
魏青点点头表示默许。
陈应开心的暂时避开了魏青探究的眼神。
魏青在心里也有着自己的计划,安阳王派来的那群人,陈应轻描淡写的就避开了,而且如此不动声色的打消了自己对这杯水的疑虑。
到底是敌是友……
还有待于进一步的检验啊。
看着陈应缓缓的将最后一滴水喝尽,魏青忽然起身,抽出腰间的匕首,对着窗外掷了出去。
有重物倒地声传来。
陈应不动声色的收起杯盏,扔到小二靠着的柜台上。
“我们也去看看吧。”魏青笑道,“毕竟同朝为臣。”
陈应从柜台上扯过一截云锦,抹抹自己的嘴,漫不经心道,“那是当然。”
不过一顿午饭的功夫,陈应摇身一变,从最开始被人鄙夷的背叛者,成了无法捉摸不可猜测的主宰者了。
陈应迎着斜射的阳光,笑了笑。
他一直都记得自己说过的话,“这个世界从不怜悯弱者,也从不放弃强者。”
而他,理所当然的应该是强者中的一部分。
下了楼,倒下的重物也看清了。
那是一个中年的汉子,满脸的喜悦来不及被恐惧所代替,手中紧紧的抱着一匹中上的锦缎。
眉心正插着那柄匕首,没有丝毫的鲜血来得及溢出。
或许……这是一个父亲吧,在一个富户家里做工,好不容易得了这样漂亮的锦缎,只想快些回去给自己的小女儿比一比,看看是否合身,是否适合她的气质,然后再看看该给她裁一件怎么样的衣服。
可……
谁知命运总无情。
飞来横祸,他的眼甚至还来不及闭上。
陈应默默地走过去,久久的盯着那汉子难以合上的双目。
大哥,您看着我。您看着这世上最狠心的人。不过是为了显摆自己,便搭上了您无辜的生命。大哥,您看着我,您好好地记住我这张平凡却罪恶的脸……若有来生,您可操刀送我于黄泉。
我……亦无悔。
魏青默默地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陈应的动作。
不过是一草芥而已,如此心软,怎可成大事?
他的嘴角动了动,可是,那却不是笑。
第十四章 新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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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应站在尸体旁。
有风吹过,衣角飘扬。
魏青拉拉陈应,“快走吧。”
陈应纹丝不动。
一个小女孩忽然从人群中站出来,衣衫破烂,但是很整洁,脚上穿着一双草鞋,有淋漓的血迹从草鞋中印出来。她眼神凌厉,看向魏青和陈应也豪不退却。
“是谁杀了他?”
陈应依旧直直的看着那具尸体。
魏青看着陈应,没有回答。
“我在说,是谁杀了他?”那个小女孩站在陈应的面前,冷冷的问道,“他是我父亲。”
魏青怔了怔,看着陈应。
陈应心中也为这个女孩感到震惊。面对已死的父亲,镇定到不会流下一滴眼泪,面对两个高级官吏,敢于高声质问却不失风寸。
这该有如何雍容而沧桑的心?看过了世间所有的残忍,才能如此淡然的去面对自己亲人的死亡,才能如此无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