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美人谋-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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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
轻微的声响传来,在如此寂静的夜里,发出好似千钧雷霆的声响。
映晨叹了一口气,闭上眼。
母妃,您知道么?在得知您走了的时候,我没有哭,中毒的时候,我没有哭,可因为他,我哭了。
母妃,您说,我真的爱他么?
第八章 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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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干了就出来吧,今天晚上……墨离带人血洗楚宫,过会儿要送婉贵妃上路,你……总该去看看的。”
映晨蹲在炉边,没有听出门外的男子语气与往日的轻快不同。
她只知道,今夜,楚国便亡了,而她作为楚国最后的王嗣,必须得去。
何况……应该还有墨离。
她也真的想去看看现在的墨离,去分辨自己心中杂乱的思绪。
是不是真如妫芷所说那样,自己对墨离,仅仅是残留着一点七岁之前的想象。要不然,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师父? 还有,楚宫那日听说人是墨离害了她的母妃,作为自己的仇人,自己总该去看看的。
就算是……借口。
“嗯,师父,马上。”
映晨起身,拉开门,跟着玄羽走了出去。
怕被玄羽看出自己刚刚哭过,所以映晨把头垂得很低,安静的跟在玄羽的身后。
玄羽却在心里笑,笑的残忍而凄凉。
是不是因为有墨离,才与我一起去?是不是因为要见到墨离了,才与我保持这样尴尬的距离?
两个人心思各异,一前一后的走着。
四周除了他们的呼吸,什么声音也没有。
楚国大牢。
本是婉贵妃等人欺压忠良,收刮钱财的地方。可她也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天,她会被关进来了,而且,关进来,就不会再放出去。
真是,操人生死者,反被人控。
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天朝的人不知道的是这大牢的屋顶处有一个密室,在大牢中无论以何种方式都不会看到这密室,而密室中的人,却能将大牢中的一举一动看的清清楚楚。
据说,这还是当年婉贵妃的杰作。
映晨带着玄羽进入密室,留下一个通风照明的小口,又熟练的架上西洋望远镜。玄羽凑近,通过望远镜看向外面,骤然放大的婉贵妃将玄羽吓了一跳,随即自己笑笑,看着映晨,语气温柔的问道,“你常摆弄这些东西么?”
“是,也不是。”太过留心外面的动静,映晨没有回头,只是简单的答道,“曾随着母妃来过。”
玄羽坐在那里通过望远镜看着婉贵妃,神情狰狞的接受着墨离的盘问。
看起来,她像是在说关于映晨的事?
善于读唇的玄羽皱了皱眉,要不要告诉映晨呢?
他的心底有个小小的声音在叫嚣:别告诉她别告诉她,墨离也在那里。
然而他还是犹豫。
说到底也是关乎映晨的事情,若是不说,或许……对她不利。
正想着,毫不知情的映晨走过来,笑着拍开玄羽,“师父大人这是看什么呢,这么入迷,我也来看一会儿。”
玄羽一愣,刚刚被映晨拍过的地方有些痒,就像是一口气吹上去,吹得人心神荡漾,让人自然而然的联想到拍的手上如玉般吹弹得破的肌肤,再往上是娇嫩可人的容颜,然后……嗯,然后……玄羽的脸红了一下,耳根处有点酥酥的感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如此在意她的触摸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触摸对他而言,另有深意?
映晨也楞了一下,忽然想起妫芷对她说过的话。
“要么,奋不顾身的爱他,要么,放开他……”
原来妫芷看的比谁都清楚,原来妫芷早就知道她所面临的一切,远不只是爱与被爱。
所以,她才会这样说吧。
那么,妫芷,你放心好了,他要天下,我依旧帮他。
同时,放开他……
映晨讪讪的收回手,坐在玄羽让出的地方。
似乎,还留有他的味道……
桃花的香气,充溢在这个狭小的屋子里,熏得人不知西东。
映晨缓缓地贴近望远镜,看着大牢中央披头散发的女子,忽然觉得她可怜。
都是楚宫后妃,别人都允许留下全尸,最多赐一杯鹤顶红加砒霜,偏偏只有她,被墨离捉住,放在了大牢,让她自己去体验被人拷问与羞辱的亡国之感。
真是……狠心的墨离,你一点都没有变。
映晨颤抖着抓住望远镜的边缘,身后是玄羽淡淡的呼吸,一下又一下的吹到她的脖颈上。
于是她开始脸红,心跳加速,指尖颤抖……可她依旧佯装淡定的看着望远镜中那个骄傲而又拒人千里的男子和那个满脸都写着“我受够了,快杀了我吧”的女子。
她知道,密室太小,没办法。
于是她依旧淡定的看着望远镜,保证目不斜视。
可她身后那位不淡定了。
玄羽知道墨离的手段,那家伙眉飞入鬓,目光炯炯似明星闪耀,在京都赢得了大多少女芳心暗许,而且自己也获得了风流王爷的雅称。
再说,七年之前,映晨也是和他许下婚约的。
虽说只是玩闹,可看着映晨那股傻乎乎的认真劲,然后再来个再续前缘?再来个暗度陈仓?再来个私定终生?
那自己这七年的培养不就白了嘛。
玄羽刚想到这些,就看到前面傻乎乎的女子扭过头来,看不清眼睛,看不见表情,只看得见隐隐的轮廓。
隐在这昏暗之中,有种莫名的悲伤感。
刚刚的墨离,轻衣绶带,缓步走过密室的下方,略顿,仰首而望,嘴角的笑,竟然含着一丝苦衷两分落寞。映晨以为他看到她们了,心里既紧张又复杂,却看到那个骄傲的男子,狠狠的甩开衣袖,朝前走去。
原来,终究还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师父,婉贵妃死了,我们……走吧。”
不提墨离了,墨离是仇人。
楚国……以后再提吧,总会有机会的。
天合十年,深秋,不过一个转身,墨离就在离她最近的地方,与她擦肩而过。
曾耀武扬威一时的楚国,亡。
据说楚宫上下共计三百九十七人,无一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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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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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说过,生命中一些事情是经不起再次遇到的。
人生若没有初见,便不会再有往后这许多的爱恨是非了。
那么是不是所有的人或事只能保留下最初最美好的印象,回忆便会如同雾里看花,隐隐约约都是美好。可如果多年后再次遇见,心中的回忆,碎了,仅留的那一丁点的留恋,也破了。
有了初见,不见便是残忍。
因为不见,再见更是残忍。
人世间,兜兜转转,温情脉脉之后,永远是残忍。
可他呢?多年之后,又会待自己如何?
映晨偷偷的瞄向走在自己前面的玄羽。
感觉的白色衣角不时地拂过地面,身后披着银白色的披风,衣袖很长,仅能露出好看的指尖。头发又长又黑,用白玉冠束着,还留了好些披在肩上。
多么一个清雅俊朗的男子!
如果忽视他的银面具的话。
联想到妫芷告诉她的,玄羽是大燕遗孤,要为大燕倾了天下。
真是一个,很适合驰骋天下的人。
他的心机,比起墨离也不差分毫吧。
自己与他朝夕相处了七年,以为他根本就只是一个宫主,意图天下不过是世人充分发挥自己的想象编出来的故事。
可现实,原来如此。
那么,世人是不是也常常因为太过注意他的丰神俊貌而忽视了他心底的真实想法。他的眼光是无与伦比的温柔,就像是一潭温暖而清澈的水,诱人深入,引人沉沦,只要看上一眼,便会不由自主的溺进那温柔中去,无法自拔。
所以,就连他的心机,都是被逼的吧。
“到了,你先进去吧。”
玄羽忽的转过身,看着身后的女子丢魂落魄的样子,不由淡淡一笑。
以为你不谈起,是想忘了他。
可现在我忽然觉得,你不谈起他,是因为,你根本就不想忘了他。
能说出来的,未必是真的,而放在心底留给自己一个人时去回味流连,欲罢不能的,才是最真的。
“我就不进去了,在外面还有点事。你去告诉妫芷,丑时城门旁的偏门就开了,我们丑时二刻出发。”
玄羽一股脑的将话说完,扭头就走。
以往从来都不会飘起来的衣角,微微的颤了颤,给人一种落荒而逃的错觉。
映晨笑笑,抬头看向客栈的牌匾,“月拢居”三个字凌厉而潦草,透着种淡淡的杀气。
这字她认得。
是师父的字。
是月拢,还是跃龙?
师父的野心,还真是毫不收敛,倒是别弄得如同司马昭之心一样,人人皆知就好了。
映晨盯着那牌匾看了很长时间,直到哪里积的雨水点点的滴在她的身上,她才一愣,缩缩脖子,进了客栈。
月亮不知在何时破云而出,带着周围那一圈淡蓝色的月晕,安然的俯瞰着人间所有的一切。
黑暗里,有个一袭白衣的男子将绝尘宫飞鸽传来的文书点燃,扔在地上。随即向空中低唤:“柳宿,鬼宿,你们带十个人先回绝尘宫,看住奎宿!”
然后不知是哪里钻出来的白衣人,“属下遵命!”
“哪个,妫芷啊。”映晨关上门,看着正在打坐的圣巫,神情肃穆。
要不是老是这么一个严肃的表情,也是个不错的美人儿呢。
映晨有些遗憾的想着。
“他说让丑时二刻出发,你看咱们是不是可以……”
话还没有说完,妫芷忽然从床上跃起,一把拉住映晨,“他没有回来?”
“嗯,他说还有……”
“糟了,快跟我出去!”
妫芷又打断映晨的话,不由分说的冲出门,看着她身后的映晨有点跟不上的样子,忙一把拽住,向西奔去。
雁无痕……你千万不要有事啊……
映晨也渐渐的感到不妙,心中有一个地方一直在痛,那种感觉,就像是在梦中看到那个雅若青莲的男子离去的感受,很揪心,却又说不出痛在哪里。
师父……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等到她们赶到的时候,只看到玄羽负手而立,脚边躺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还不断地在蠕动着。
“奎宿!”
这是映晨第一次看到玄羽的暗卫,却是一个该死的叛徒。
“你好大胆!”
玄羽对妫芷挥挥手,示意她不要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地上那人熬不过,爬到妫芷身边,“心宿,你……你好歹……帮我也说……说说情……”接着又对着映晨笑,“这位姑……姑娘与宫主也颇有……交情吧,我奎宿一时鬼迷……心窍,信了三皇子……的话才……才陷害主上的……姑娘……好歹……好歹也帮帮我……”
那样一双期盼的眼,让映晨心中一软。
刚要说话,却被妫芷出口拦住:“说啊,你继续说你上有老下有下,妻女无依啊。奎宿,你以为主上真是那么好哄的不成?你以为你弄了一个假的文书就可以让主上派柳宿与鬼宿回宫了?盖上十八层被子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当初我们盟誓,是你先说的:背叛主上的人,没有好下场!”
奎宿嘴懦懦的蠕动着,看起来还是要说什么。
玄羽挥挥手,转过身去。妫芷会意,修长的手指从空中弹过。
“咻”的一声,奎宿的头僵了僵。
而后歪在一旁。
“主上,死了。”随即是妫芷淡淡的嗓音,“我们即刻出发吗?”
第十章 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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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回绝尘宫。”玄羽的嗓音压不住的困倦,然后找来一辆马车,让映晨和妫芷坐了上去,他则杀了那个赶马的人,自己坐到前面赶车。
“师父,我来吧。”映晨探出头。
映晨只觉得此刻的玄羽有些不正常,那个赶车人,就让他这么轻而易举的杀死了路边,他真的不在意么?还是,这里面又有什么她不懂的阴谋与心机?
“坐好!”玄羽一声怒喝,扬鞭策马。
马受了惊,长嘶一声便向前跑去。一时,车内颠簸不已。
妫芷稳稳的坐着,看到映晨实在是被碰的受不了的时候,伸手压住映晨的肩,附耳低声道,“看见了么?整天活在阴谋与鲜血之中,就像哈蒙人说的,性命都是拴在裤腰带上的。”
映晨长呼一口气,努力不去听妫芷说的话。
然而妫芷依旧不依不饶的在她的耳边说着,“这些于你实在没有什么好处。若败,你便随他血撒断头台,若胜,后宫佳丽如云,而你,不过是其中之一。”
“这样的生活,你愿意么?”
映晨的脸色变了又变,却始终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她甚至都不敢闭眼,好像一闭眼,整个脑海中就浮现出妫芷咯咯的笑,还有她诡谲的嗓音:
要么,奋不顾身的去爱他……
要么,放开他……
这样的生活,你愿意么……
映晨眉峰蹙起,耳边又响起妫芷说的话:
若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