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美人谋-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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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弑将
刘三虎回到金铃寺,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众人看见了他靴子尖上的鲜血,便知道他杀了慕岩。
慕岩救过他几次,今日尚能被杀。再联想到自己这样一个无权无势,甚至都不入将军眼的下属,更是随时随地都会有危险存在吧。
都说伴君如伴虎,伴将军才如伴虎呢。
更何况,这将军的名字,就叫三虎。
陈应正细细的擦着玄羽的胳膊,那里破了一块,有淋漓的鲜血缓缓流出。
“怎么了?”
刘三虎走到旁边,俯身问道。
陈应有点不适应刘三虎突如其来的热情,拘谨的向后挪了挪身子,“大人……我、我哥哥跑回来的时候受了伤,小人在给哥哥处理伤口。”
手指不经意间触及玄羽的肌肤,自然而然的翘起。
“你还翘兰花指啊。”
刘三虎干脆在陈应身边坐下,看着陈应脏兮兮的脸,想起那两行泪迹里若隐若现的白而嫩的肌肤。手不由自己的就伸向了陈应的脸颊。
陈应避了避,佯装不知,笑道,“小人自幼难养活,算命先生说还是按照女孩儿养比较好,所以就成这样的了。”
“啊?”刘三虎缩回手,心中暗自庆幸,一个自幼被当做女孩儿养活的俊美男子,滋味一定非同一般了。正想着,眼睛便不由自主的看向陈应的领口。
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小生,容貌应该是清秀的,皮肤应该是极好的,性格应该是温软的……
身子……
领口处许是因为刚刚的奔跑有些歪斜,露出了一点隆起。
难道……
刘三虎嘿嘿一笑,手已经揽上了陈应的腰肢,“我说,你明明就是个女娃子,怎么说是男的呢?”随后又指了指盯着自己看的森冷的玄羽,“他是谁?”
“大人说什么什么话?”陈应看似有些气愤,“小人都说了是因为身子弱才当做女孩儿养活的,大人怎么可以污蔑小人是女孩呢?难道大人见过一个女孩和这样的人在一起么?”
“是啊,不知道,也没有见过。”
刘三虎靠近陈应,低头捕寻着陈应身上隐隐传来的香味,低声道,“不过,谁知道他的傻,是不是装的呢?”
玄羽的手动了动,似乎有什么被放入了佛龛下方的布帘中。
刘三虎没有注意,只是含了一分暧昧的笑,继续靠近着陈应,“谁又知道……你们是不是小两口呢?因为婚事,而宁可跑出生你养你的家乡,住在这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耕田织布。只是偶尔听见我们的马蹄声,所以才伪装如此?”
大殿的士兵们早都见惯了将军如此,调戏女子,也调戏男子。
所以有人开始打赌,“你说明天这穷小子会不会被将军折腾死啊……”
“我估计不会,看起来将军对他挺好的,说不准把他当做一个娇滴滴的小娘们,手下一留情……”
“我估计会,将军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我赌不会,我看将军和他挺好的。”
“我赌会!谁输了谁请客去醉仙楼找远芳姑娘啊!”
“好,一言为定……”
陈应断断续续的听见那些士兵们的谈话,开始只是觉得这将军当的太没有威严,有些事就不该当面说当面做的,这下好,被人议论了吧。
可随即便听到众人口中的远芳。
此远芳是彼远芳乎?
陈应想起那扶春居,给了她希望也让她失望的地方,那里有一个品行淑均的女子,谈吐得体,只是最看不惯当时的如烟,常常借人之手而打击她,想来也是一个心机深重之人。
只可惜了……
如今听来,若是同一个人,远芳到底还是当了醉仙楼的花魁,而且还接了客。
陈应微微一笑,轻轻推开刘三虎的手。
“将军……您……嗯,您怎么知道小民是女子?”
玄羽坐直身,看着刘三虎。
刘三虎听见那声称呼,骨头湣鹚至艘话悖缫压瞬簧峡葱鸹褂惺裁炊鳎γ忻械溃耙蛭憔褪桥影 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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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应含笑,略带羞涩,“好。”
刘三虎站起身,招呼那些士兵们出去,声音里透露着压不住的兴奋,“儿郎们,给我好好的练习!今晚我们就能抓住那两个反贼,一举成功!”
玄羽和陈应听着,微微一笑。
陈应看着玄羽,张开嘴,无声的说了些什么。
玄羽会意,点点头,从佛龛下的布帘中掏出那张印着两人画像的油纸,放在燃着的油灯上,看那火红的火苗舔着纸背,透过一份诡秘,一分脆弱,两分凄美。
夜,很快就来了。
刘三虎在树林里练刀,刀光所过之处,树叶应声而落,围着他翩翩而舞。
怎么还不来呢?
刘三虎把刀插入泥土,伸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好奇的向外看了看。
这个时候了,该不会那臭小子反悔了吧!
刘三虎这样想着,狠狠的踢了一脚那刀。
“好你个臭小子,你今儿个若是反悔,我叫你们一家人,永无宁日!”
“将军……”
话音刚落,刘三虎便看见树林的入口处站着一个袅娜的女子,细嗅似乎还有暧昧,引起**的香味,袅娜生香,难道说的便是这人么?
树旁那女子含笑而立,“将军,刚来便听见你说人家的坏话……”
“哪有哪有,我那只是……嗯,一时嘴贱而已。”刘三虎把刀扔到一旁,嬉笑着走过来,张开双臂,“小美人,你怎么这么漂亮啊,嗯?难不成你就是传言中的瑶台仙子,娥皇女英?”
陈应嬉笑着弯腰,闪开刘三虎的拥抱。
身上的香味愈发的浓烈。
刘三虎的魂儿也好似被牵走了一般。
“美人儿……来吧美人。”
月影下,陈应婷婷袅袅的走进,那香味早已引的刘三虎不能自己。那袭绝美的影子,如同他心头的一粒朱砂,爱上了,就这么一瞬,便感觉放不开了。
可那人又似乎有着魔力,引着他一步步前去,可每当就要抱住美人的时候,那影子又蹁跹闪开。
快的就像没有动过。
“美人,你别动。”刘三虎笑着走过去,狠狠的抱住那人,“你可想死老子……”
话还未说完,只觉得腹部一阵热流涌出。
刘三虎当即反应过来,自己他妈的被这小娘们给骗了,于是带着恨意伸出手狠狠的拍向陈应,陈应笑着抓住刘三虎的手,“想碰我,也不看看你是谁?”
刘三虎只觉得眼睛愈发的沉重。
只是,眼前怎么会有两个人?
除了那个美人……那个白衣翩翩的,是仙女?还是仙子?
最后的一丝意识闪过,刘三虎终于躺在了地上,躺在慕岩死过的地方,腹部涌出的新鲜的血迹,压住了早已干涸的,慕岩的血。
第四十五章古寺
陈应是被玄羽搀着走回古寺的。
那暴乱的士兵终究还是发现他们两个人的动作,先是挑拨离间,然后借将军之手杀了慕岩,之后又化身妖女,杀了将军。
这人如何能留的?必是那妖言惑众之主派来的。
陈应受了伤,伤在腰部,索性伤的并不是很深。
玄羽的手一直捂着伤口,心痛的样子就好像伤的不是陈应,而是自己。
身后那些士兵不仅不感谢他们杀了慕岩和刘三虎这两个好色之徒,非但没有赢得他们的支持,而且还激起了他们的愤怒。玄羽苦笑,大概这是自己最愚蠢的决定了,竟然希望用一个小小的缺点,去冲破那些固若金汤的民心。
有带着火的箭从身后飞来,玄羽一支一支的拨开。
纵使他武功盖世,纵使他爱惜陈应胜过自己的生命,还是有不停的、如同蝗虫般的箭密密麻麻、铺天盖地的飞过来。偶尔会有一两支驱之不及,擦着陈应的鬓发呼啸而过。
陈应的头发被烧掉了很多,一股焦的味道。
玄羽冷冷的回头,看着身后发疯的士兵,高喝,“今日谁敢动她一根手指,来日我让他死也不得超生!”
那些士兵呼啸着,怒喝着,盖过玄羽的嗓音。
玄羽第一次感到如此的无奈与孤寂,哦,不,孤寂还是有过一次的。
当年自己就在皇宫的大牢内,装成普通百姓的样子,用一副麻木不仁的表情看着大牢中央的父皇与母妃。
先是被人挖去双眼。
当时的天合帝笑的冷漠无情,“想看什么?想看着自己的山河一寸寸沦陷、想看着亲人的血一滴滴流尽么?可是朕这样仁慈的人,怎么可以会让你们看到如此残酷的场面呢?来人呀,挖去双眼!”
然后他便看到那样一个小太监,弓着腰,急匆匆的跑过来,跪着奉上玉盘。
“我们这样的败者,是没有资格去享受玉器的。”自己的父皇虽然受到了惨无人道的对待,依旧是清高的,不屈的表情,转过头,看向陈应的方向。
“随便弄一个木盒子就好了。”
……
当年那血淋淋的场景,依稀历历在目。
那时的他,感到的就是这样巨大的,浓黑的,可以把自己吞没的悲凉与孤寂。
尤其是看到,父皇已经认出了自己,可依旧可以云淡风轻的转过头去,当做没有看到一样的轻笑而亡。
他的手,在那时便已经攥下千万人的性命。
他说过,他要不计任何手段,灭了这天合王朝,然后用一切残忍的手段,让他生不如死,死又难得。
臂弯里紧紧搂住那个娇小的女子,她也是和他有着一样的命运啊。
只是,若是她知道,这所有的一切……
又是一支火箭飞过,射断了陈应飘起的衣带。带着那丝未灭的火迹,掉在不远处的草地上。
可是此时此刻,还有谁顾得上去看那截衣带呢?
陈应转过头,看着右边的金铃寺,用手指指了指,示意玄羽。
玄羽回过头,笑了。
“好。”
那声本该坚决而打声喊出来的好字,被嗓子阻隔了,只有低低的一声,好像就要被淹没在这人潮里。
两个人歪歪扭扭的走进金铃寺,来不及关注寺门,就听到那些已经疯了的士兵撞门的声音。
“去这里吧。”
玄羽抱起陈应,碰到了胳膊上的伤口,不由皱了皱眉。
“受伤了?”陈应俯下身想要看,却不小心撞上了玄羽的下颌,于是笑笑,忽然又想起玄羽现在根本听不到自己说话,一时间只觉得有点恍惚。
是啊,凭他绝尘宫的实力,想要灭了这个天合王朝有何难事?
却一直都被自己,拖累着,还不声不响的陪伴着……
老天啊,你可真会折磨人。
就当自己想要遵从内心的意愿,却得知,他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陈应又笑笑,不过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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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是啊。
玄羽自然不懂陈应所想,只是看到陈应想要低下身看自己的伤口,那一瞬,是感动了。
他也曾为自己听不到任何声音而抑郁,不满。他想知道,苍天为何把这所有的磨难都留给了他,可看到陈颖比以往更加的关心自己,说出要做自己耳朵的那句话时,他感到了欣慰。
是啊,时间舀走了你的一切吗,却也给了你想要的一切。
剩下的,全凭自己的看法了。
转入最小的禅房,玄羽将陈应轻轻的放在蒲团上,香雾袅袅。
与外面的腥风血雨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陈应惊奇的摸了一下桌子,“咦,怎么没有灰尘?”
然后看向屋角,多年无人的古寺,不应该是如此的干净,整洁,似乎就连那一盏油灯,也好像是刚刚燃起的。
住在这里的人为什么要让他们进来?
这人是敌还是友?
陈应随手去翻桌子上的书,从一本倒扣着的书中掉落下一张签牌。
玄羽没有看见,陈应捡起签牌,上面有一句话;“桃花楚楚,映暮如晨。第122签。”
陈应这才知道刚刚倒扣着的书是一本解签的书,再加上这签牌中隐含了自己的名字,不由笑了笑,反看书去找注解。
“第122签:断送一生憔悴,只消数个黄昏。若求因缘,恐蹉跎。”
陈应并没有当回事,只是念起那句话,“断送一生憔悴,只消数个黄昏。”心中不由得就剩了一点凉意。
挨着玄羽坐下,还好。
无论何时,身边都有这样一个人陪着自己,那签文又怎么可以当真呢?
忽然一曲《江山梦》从窗外悠悠的飘来。
陈应笑笑,不知是谁,竟然有这般闲情逸致,在他们快要活不下去的时候,吹起了这曲《江山梦》。江山如梦,一梦江山。陈应揽住玄羽的腰,靠在玄羽的肩上,悠悠的叹了一口气。
生不同衾死同穴,也好。
听得出吹笛之人心情好得很,只是笛腔幽抑,从古便然。仅仅是他的一片好心便可将那曲《江山梦》改了风格么?
未免太过小瞧这笛子了吧。
陈应笑了笑,推推玄羽,认真的说,“你听得到笛声么?”
玄羽点点头。
陈应笑了起来,“你什么都听不到,怎么听得到这幽幽的笛声呢?”
窗外不时的传来士兵们撞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