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美人谋-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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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安阳王,萧琪。
“呵呵,没事……本王便不能来了么?”他星眸眯起,忽而瞥见玄羽手上那粉红的信笺,“朗声道,其实本王还是有事的……本王来,只是为了看看,我们的左相宫主大人,怎么还没有死呢?”
第五十章又来
玄羽轻笑,扬手将那粉色信笺在萧琪眼前晃过。漫不经心的看着火红的烛焰舔过浅粉的信笺,有蜡油滴落在那信笺上,像一滴相思的泪,更似一盏盈盈的花。
“如何?”
萧琪扬眉,将手中的剑抵在玄羽的喉边,低笑道,“你叫他们来救你啊,我倒要看看,你的一群群的暗卫护法,见到您这幅尊荣,该是如何的惊讶呢?”
玄羽没有动,火焰一点点的蔓延至他的指尖。
尊荣?
自己这鬼样子,还能用尊荣来形容么?也只有萧琪想得出这样的话了。
玄羽轻轻一笑道,“我用得着叫他们么?”
萧琪压住剑柄,“怎么,难道你想和我动手?”
“我认为我可以。”
玄羽说完,脸上笑容顿失,飞身翻过,踢走了萧琪手中的剑。
“就知道你会这样。”萧琪漫不经心的笑着,也不去捡起那把剑,只是看着玄羽的脖子道,“难道宫主大人还以为在下的剑只吃素么?宫主大人就不想想,在下若是敢独身前来,又怎么会饶你而去?”
萧琪说着,弯腰捡起那剑,笑着擦去剑身上的血迹,足尖点地,飞身翻上屋檐,“宫主大人,在下告辞了。”
玄羽也不说话,只是半眯着眼看向萧琪消失的地方,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
良久,方才伸出手摸摸自己的脖子。
那里的血早已凝注,恍惚间只听得见玄羽轻的湣羝斓纳ひ簦叭羰钦饷醇虻ゾ捅荒惆邓懔恕一故歉龉髅矗课一古洹凑普馓煜拢俊
只是这最后的一句话,被风吹去,模糊不清。
玄羽看着那被烧焦的信笺,心痛的抚过那些焦黄的,脆弱的痕迹。
这是情感留下的痕迹,是心在地方。
玄羽推开窗子,看着远处的峨峨青山,洋洋鸀水,还有那一阵阵波浪似的树林,听见风卷起那如丝的碧草,拂过鲜嫩的娇花。
春天了……
忽然间只觉得眼睛有些痛,玄羽关上窗子,闭着眼睛躺在床上。
指尖瞬间冰凉。
玄羽挣扎着将手指搭在自己那脖颈上,摸着刚刚萧琪留下的伤口,微微一笑。
春天了,各种各样的蚊虫与恶兽,都在苏醒。
……
草原上仍旧结着厚重的冰,有些地方的冰水和泥土化在一起,滋养着大地下所有蠢蠢欲动的生物。
“世子爷……”
“世子……”
铁木格骑着那匹快马连夜赶入王帐,头也不抬的跪在了床前。女奴们擦干眼泪,扶起铁木格,铁木格的皮袍上结着冰碴开始化开,随着他的泪,一同滴落。
“父王?”
床榻上那个瘦小而干枯的老头一息尚存,听到铁木格的声音后颤巍巍的伸出手,指着王帐外深远的天,安详的睡了过去。
“父王……”
铁木格抱住那个老头,眼睛里没有眼泪。
有的只是仇恨。
他听见身旁有女奴在祷告,“哦,长生天……”
长生天?
铁木格忽然站起身,问那个站在一旁不停的哭的女孩子,“清月,告诉我……你的大哥哪里去了?是不是上了康爱山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那个小女孩瑟瑟的蹲在墙角,一言不发。
“算了,问你没有用。”铁木格的眼里燃着怒火,又抓住另一个人的衣领,“告诉我啊,告诉我,他们是不是上了康爱山?是不是想要征讨彝族的叛徒?”
“世子,您先听我说完。”
那人平静的掰开铁木格的手,看着铁木格那如同琉璃般闪耀的眸子,一字一顿的说道,“他们没有上山,彝族也没有叛徒。真正的叛徒,就产生在我们之间!”
“是谁?叔叔,告诉我是谁!我去杀了他!”
努扎捏住自己的胡须,指了指床上那干瘦的老头,“还是先去请活佛来为王爷超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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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佛。”纵有千般怒火,铁木格也还是忍着,恭恭敬敬的朝活佛行了一个礼。
“活佛,请您告诉我,究竟是谁……”
那面容慈祥的活佛抓住铁木格的手,伏在铁木格的耳边低语。
末了,像是托付般的握了握,低声道,“你可要……”
“我明白。”
铁木格长吸一口气,扭头向后望去。
康爱山上仍然掩着那千年不化的雪,不知为何,铁木格忽然觉得这雪就像是他在皇都看见过的那个白衣人,据说是左相。那左相和这雪一样,都是这样的高洁,遥远,不可超越。
依稀看得到看到康爱山上隐隐现现的几个人影,隐约也听得到顺风而来的呼声。
“铛铛”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山谷中。
如此飘渺,而又如此的真是。
铁木格忽然回过身,活佛早已离去,只留下自家王帐前的白幡,证实着刚刚发生过的一切。
铁木格跪在地上。
手指狠狠的抓入泥土中,冰凉的,潮湿的泥土。这世上没有什么,可以比大地更亲切,也没有什么,可以比大地更无情。
铁木格的前额触及冻土的那一刻,忽然笑了。
他笑着告诉自己,草原男儿是不怕死的,草原男儿,本该如此戎马一生,征战南北。
父王……您安息吧。
长生天会保佑您的子民的。
不管身边来来往往的人群,铁木格只是闭着眼跪在那里。想着从小便有一个人带着自己在草原上驰骋,从小就有一个人对自己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尤其是草原男儿,都是烈马宝马,怎可学中原男儿那般柔弱?
是啊,男儿有泪不轻弹。
细细想来,所有的音容笑貌湣粞矍啊
铁木格咬着牙,依旧只是跪着。天黑了,夜深了,夜里的风嗖嗖的吹过。带着草原特有的清爽与冰凉,扑在铁木格的身上。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父王……您走了,孩儿怎可不伤心?怎可不流泪呢?
终于有那一声轻的几乎听不到的呜咽,随着夜风飘到了远方。
第五十一章激将
“主上。”
朱雀推开门,缓步走入。
“他走了?”
“是的,而且……”朱雀磨蹭着说道,“而且他走的时候还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偷偷的上了我们的谷顶,还在山崖上扔下些东西來。”说着,双手捧着一个淡蓝色的锦盒,递给玄羽。
“蠢货。”玄羽淡淡一笑,伸手接过锦盒,“若是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如何扔下这锦盒來?”
“属下明白,只是……”朱雀愣了愣,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人的心态,自信的让人以为他确实洠в斜环⒕酢?勺∩纤档囊捕裕羰亲砸晕癫恢聿痪酰伪卦倥紫抡饨鹾腥萌俗⒁饽兀扛慰觯烫夜却游从姓庑┒鞒鱿止
玄羽看完锦盒里的信,笑容渐渐凝注。
“主上……”
朱雀担心的看着玄羽僵硬的嘴角,在心里揣测着,难道是因为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么?主上一直都是如此的云淡风轻,何时出现过这样凝重的神色?
“洠隆!毙鹚低辏切派盏簦鹕砼拢叭ケ嘎恚菰!
“属下明白。”
铁木格迟早都会继承老王的王位,这事情谁都知道,可朱雀洠氲絹淼恼庋目欤前。粗魃系谋砬椋且欢ㄊ窍翮鞔犹斐齺淼模馓靖裎宜惩醯目谮停皇窍翮髅髂空诺ǖ娜酉拢鹋匀粑奕说纳盏簦娴牟辉诤趺矗
朱雀佯装丝毫不知的走出流云居。
朝树上的白虎等人打了一个呼哨,简单道,“草原。”
白虎从树上跳下,问道,“带她么?”
“算了……不要带了。主上洠в蟹愿溃抢镂O眨故钦獗烫夜劝踩!敝烊嘎砸怀僖桑焖俅鸬馈
白虎虽是疑惑,可也未曾细问,只是牵出了那几匹休息好了的快马,等着玄羽带着他们出发的那一刻。
陈应此时还在碧桃谷的最西边,并不知道此时这几个人的动作,听着风吹过树梢飒飒的响,想象着玄羽看到那篇读不通顺的所谓的情书的表情,不禁莞尔。
这种感觉……就是好啊。
胜过所有的尔虞我诈,也胜过所有的兵戈交合。
陈应干脆的躺在草地上,耳边似有蚊虫的呢喃细语,又似有鸀草生生不息的誓言。
大地一阵阵的颤动,像是马蹄的声音。
陈应一个机灵,坐了起來,想了想,许是自己幻听了吧,这碧桃谷内从不允许人们骑马驰骋,更从哪里传來这如鼓擂大地的马蹄声呢?
可再一转念,心道不好,慌忙起身跑向流云居。
推开门,只有烧焦的纸片。
师父……你终于也有着一天,就算是有了任何事情也不告诉我的这一天。
陈应的脚跨在门栏上,脸上的笑容隐在光与影交汇的那一处,看不分明。
“怎么,后悔自己洠Ц潘侨ゲ菰兀俊
熟悉的冷冷的女声,带着嘲笑与讥讽。
陈应回过头,依旧是那柔和的清爽的笑,“啊,清函,你言重了……你何时见过我楚映晨后悔?”
“是么?”
清函跨进來,挡住那唯一的最后一道光线,“我可不这么认为。”
“那就是你多想了。”
陈应淡淡的走进屋内,“我从未后悔,也从不知道,后悔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那你停在这里,想些什么?”
清函眯起眼睛,笑的湣舸悍纭
“我在想……”陈应也笑了起來,“为什么有人就不知道珍惜眼前人啊,我跟着他只是因为在乎他,倘若有一天,他不再在乎我,那我还在乎他干什么。要知道,我从來都不干这种自贬身价的事情。”
“是么?”
清函依旧是那淡淡的笑意。
“我可是这碧桃谷内唯一的女子。”清函转身坐在床上,带着爱怜的眼神看过这流云居内的一事一物,“当初就连着流云居的名字都是我起的呢。”
陈应不说话,只是看着桌子上那烧焦的纸片,蛋黄而脆弱的烧痕,显出一种凄凉的,无力的美。
“当初主上和妫芷挑中这里,就只带了我这一个丫鬟。呵呵,说是丫鬟,其实这里什么事情不是我管呢?我就像这里的半个主人一样……包括妫芷,包括你,都是我看着,一点点长大的。”
清函的声音恍然间开始疏远,“当你们的主上还是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孩子,我带着他借着游历四海的名义躲过一劫,再后來,我带着他看着他的父皇与母妃死于非命……我也看着他带來了妫芷,看着他带來了你。”
清函愈说愈加激动,“可他从未记得我……就连你们,也都忘记我了。只有需要的时候,才会想起來,说‘哦,那里有一个叫清函的丫鬟,武功不错人也挺好的,这事交给她办准洠Т怼!训溃揖褪且恢北荒忝抢玫娜嗣矗俊
陈应不知打该说什么,只好盯着那纸片。想着玄羽说过的每句话,是啊,从未提起过这个任劳任怨的丫鬟。
“今天,我目送着他们起了争执,目送着他们离开,我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清函忽然站起身,用手按住自己的胸口道,“我了解他,就像了解我自己一样,可是你能么?你一直都在伤害他。你看看他,他为了你把自己折腾成什么了?”
陈应不语。
“好啊,我就知道你什么都说不出來的。因为你的心里,从來都洠в兴!
清函拍了拍桌子,“你忘了么,有一次你说的那句话是什么?他说宁肯他执掌这天下,你知道这是为什么么?因为他怕你累着,他都已经说过了他的便是你的,可你还是如此的不知满足……你啊你啊,你要我说什么好?如今他为你弄得一身的伤,你不闻不问也就罢了,何必还要写这么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來糊弄他?”
陈应只是听着,一句话都未曾说出來。
“啊,你回答我啊。”
清函抓住陈应的肩膀,用力之大,透过那衣衫都感觉得到。
“然后呢?”清函像是松了一口气,“他好了,洠铝耍肀呷戳桓龆瞬璧顾氖谭畹娜硕紱'有,我还以为,有了你后情况会好一点呢,谁竟知道……就连你也得他侍候着……”
“清函……”陈应转过身,抓住清函的手,“给我备马。”
“干什么?”清函洠Ш闷拇蚩氖帧
“去草原。”
第五十二章草原
清函愣住,而后笑了笑,“现在去草原,若是出了一点事情我可怎么办啊?我怎么向你们的主上交待?”
“没事的,我去。”
陈应坚定的看向窗外。
日色又是几番沉,人事常新。
清函牵过马,看着欲言又止的陈应,爽朗的笑了笑,“没事,你去吧,路上小心。”
陈应想笑,嘴角却似被什么擎住一般。
只得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