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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大奸贼-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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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哲懂得,沈富是禀告他,在嘉惠坊、东南角买下了作为据点的容身处。换句话讲,筹备的情报组织、杀手组织暂时的老巢确定了。

    高哲将信笺、信封扔到火盆烧干净,转头道:“你女儿,张出尘,她叫张出尘,对吧?”

    卞氏点头。

    高哲语气不容反驳,叙述道:“我过两天送她去一个地方,好好的培养她。”

    卞氏一急,开口欲言。

    高哲冷下脸,抢道:“憋着!”

    卞氏贝齿紧咬红唇儿,话咽到肚子里……柔嫩的肩膀轻轻颤抖,委屈的无声落泪,惹人怜爱至极。

    高哲怦然心动,伸手挑起卞氏的下巴,左瞧瞧、右看看,目光瞥见自己的小手儿,登时意兴索然。

    “这两天,珍惜和她相处。”,高哲道:“哦!放心,不是青/楼/楚/馆那样肮脏的勾栏瓦舍、也不是你们母女的生离死别!好好在府上做工,表现得好,未来我会开恩,让你见她!”

    高哲挥退。

    卞氏快步逃跑,到外屋压抑哭诉。

    高哲臭着脸,嘟囔道:“你伤心?我特么还伤心呢!只能看,不能吃!”

    摇头甩掉旖/旎的心思,高哲……

第二十四章 我在日出,你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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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冬月初四。

    高哲醒的很早,正应了那句,心眼儿多的人觉少。堪堪卯时他就折腾起床,叫一干侍女手忙脚乱,又是烧温水、又是备青盐、又是挑衣裳的,忙活的团团转,恨不得长八只手,能把这位小祖宗伺候周全。

    洗漱更衣完毕,天色也才蒙蒙亮,高哲裹上厚实的狐裘大氅,迈出自己住的屋门到外边,漫无目的的游逛散步。

    大雪过后的连续几日,气象都很不错,高哲伫立空旷校场,眺望东方,凝视赤红徐徐,陷入其中不可自拔。

    晨练的紫阳道人,怀抱锟铻铁古剑、银丝扫尾拂尘,款步及至。

    高哲仿佛毫无察觉。

    紫阳道人老远儿瞅高哲傻站,凑合到跟前儿,童心旺盛的探头探脑,顺着高哲的目光瞧。

    闹不明白高哲看啥,紫阳道人忍不住道:“世子发什么愣?”

    “人生似阳,朝蓬勃,午鼎盛,暮惨淡,或有阴晴雷雨、寒霜风暴,莫测无常。”,高哲眼睛呆滞,双手拢袖,捂着暖炉,话锋一转,叹息:“纵使精彩……天地间,也不过白驹之过郤,忽然而已。”

    紫阳道人一时搭不上词儿,压力挺大,用闲余的右手狠狠搓了把脸,咬牙低吼道:“世子!你刚七岁不到!七岁不到!你还是个孩子呀!”

    高哲双眸一变,鲜活灵动,笑道:“生而知之者,哲也。”

    紫阳道人:“……”

    高哲半侧身子,从东到西划了个弧线,然后指着东方,下了道儿:“我在日出,你在哪儿?”

    言毕。

    高哲一甩脑袋,小马驹儿一样,跑个没影儿。

    紫阳道人琢磨半天,无奈的唏嘘:“妖孽啊!这人骂的!不如痛快点儿,给贫道来句‘快进棺材的老东西’中听!”

    调/戏完紫阳道人,高哲心情不错,潦草的喝了点稀粥果腹,便叫来杨继业,命他套好马车、安排人手,大张旗鼓的出门访客。

    国公自有国公的规格架势,包括出门的仪仗。高哲虽不是国公,但他的国公老子死了,世袭罔替的前提下,他是板上钉钉的继承人选。用国公的待遇,不算僭越逾距,惹不得任何非议。

    遂。

    车马四驾,护卫五十,鸣锣开道,旗、牌、伞、扇,一应俱全。

    路人频频侧目,报以好奇。

    自高哲之父高毅亡故,秦国公府好多年没这样排场张扬。

    长平王府。

    高哲的大动静已让邱瑞知晓,分外给面儿的派儿子迎候。

    邱瑞之子,名唤邱福,表字彰赫,二十七八岁左右。

    邱福长的和他父亲有几分相似,身材欣长,浓眉大眼,颇为英俊。可惜!皮囊表像!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他属于典型的“虎父,犬子”的范畴,有个强悍的爹,却一点本事没学来。并且他常常留恋烟花场所,与人争风吃醋,委实纨/绔荒唐。

    高哲作揖见礼,笑道:“拜见彰赫兄!”

    邱福还了一礼,道:“高世子请进,家父在正堂。”

    高哲再次颔首致意,领先半步走着。

    大概有邱瑞的耳提面命,邱福表现的算得体,饶是如此,他频频看高哲的目光,亦充满探寻……发现什么稀有动物那种。

    高哲不搭理邱福,打心眼儿里,他没瞧得起这人!

    正堂。

    不同上次,邱瑞这回于门前等着,显得重视。

    高哲躬身拱手:“晚辈高哲、高子伯,拜见王爷!”

    邱瑞先使眼色支使邱福滚蛋,后笑道:“子伯请起,入内再叙!”

    礼节周全了,称呼亲切了,说明地位提升了。

    二人落座。

    邱瑞唤人取茶汤、火盆等齐活儿,单独相处高哲。

    邱瑞生硬的来了句开场白,道:“子伯不简单呐!我可听说定彦平显摆炫耀,他要收个好徒儿,就是你们家三弟!”

    高哲心思玲珑,看出邱瑞每每欲言又止的矜持,主动问道:“王爷忧心忡忡,是有难处?”

    邱瑞散去笑容,道:“我用了你的建议……”

    高哲道:“嗯?”

    “大肆购买田产、房产,尤其参与了少府寺的拍卖。”,邱瑞尴尬道:“昨天我还入宫见陛下,讲了欲用王位换国公位……”

    高哲有所预料般道:“陛下没同意!”

    邱瑞闷闷的道:“陛下净说我劳苦功高之类的话。”

    高哲凝视邱瑞,道:“您,说没说……怕子孙不肖败坏名誉,所以求用王位换国公位的话?”

    邱瑞老脸一红,讷讷道:“忘了。”

    高哲看出了门道,闪过一丝不悦,接着夸张的一拍手:“那就对了!您必须得说!”,组织话语,他接着侃侃而谈:“恕晚辈冒犯,王爷爱惜羽毛、洁身自好,人尽皆知!您陡然效仿文终候萧何自污声名,旁人不见得信!但如果您打着怕子孙不肖败坏名誉的借口,要求王位换国公位,有一个冲突的对比……”

    邱瑞见高哲没继续,催促道:“如何?”

    高哲笃定道:“别人会觉得,王爷您表面是韬光养晦,本质是视名节如命!”

    邱瑞衡量着,猛地一击掌,道:“名节,涵盖忠诚!”

    高哲微笑,道:“王爷明智!”

    这是个复杂的命题,论证的结果——视名节如命的人,不会做任何有辱自己声誉的事情,自然也不会有二心,对皇帝不忠,做什么乱臣贼子。

    高哲补充道:“王爷无需着急,一请不行,二请,二请不行,三请!您要表达足够的决心,给天子台阶下,不能想一蹴而就。”

    邱瑞大悟,长舒口气。他一个草莽出身的人,混迹波诡云谲的庙堂,为难多矣!

    高哲饶有深意的道:“两权相利取其重,两权相害取其轻。犹豫……祸根!”

    邱瑞喟然。

    高哲端起茶汤,垂首小小的抿着。

    当初高哲给邱瑞的谋划立意,可不是现在这个,好在换汤不换药的圆上了。

    并非高哲的主意没价值,是邱瑞摆脱天子猜疑心切,没把握好时机运作。他还好面儿没拉下脸,毕竟喊着“怕子孙不肖有辱名誉,用王位换国公位”的行为,会给邱福造成百万石的伤害,今后可能抬不起头做人。子不教,父之过,对他影响也不咋好……反正他自己搞砸了,整的失去继续执行的信心。

    高哲心明镜儿,逢场作戏,配合没拆穿,顺带拱拱火儿。

    估计邱瑞反思过,错在自己,否则他今儿能这么客气,不给高哲摆脸子看才怪!

    邱瑞摆平自己的烂摊子,才想高哲今日上门,必无事不登三宝殿,笑道:“子伯此来,有何贵干?”

    高哲放下茶碗,道:“王爷已经知道晚辈三弟拜师定车骑,且明说了吧!晚辈想在望春楼摆下筵席,把二弟、三弟的拜师仪式,合并举行。秦国公府的境况您知道,晚辈分身乏术,无力全程参与两次。”

    邱瑞犯了嘀咕,忌惮道:“望春楼?那是太子的地方,我和定车骑一起……合适么?”

    高哲笑道:“王爷放心!做东的又不是您?再者,晚辈已邀请兴国公见证,到时候您再呼唤几位旧友,定车骑那边同样……谁会相信那么多位高权重的公卿大臣跟太子有啥牵扯?”

    邱瑞一思忖,是那么个理儿,道:“好!”

    高哲暗道:成了!

第二十五章 教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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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世子今儿怎么如此……”,杨继业从马车外探进脑袋,看着高哲笑吟吟的模样,斟酌再三,道:“活泼?”

    一向沉稳寡言的杨继业,所以忍不住多句嘴,说来挺可笑。缘于适才离开长平王府,高哲竟蹦哒上的马车,失去往日成熟稳重的形象,流露出六岁年纪本该有的活灵雀跃。见惯高哲喜怒不形于色的杨继业,大为讶异,憋了很久,鼓足勇气询问。

    高哲是很高兴,对杨继业招招手,道:“你进来、进来坐!”

    杨继业吩咐外头侍卫接替自己赶车,面上是无有流露,动作却非常迫不及待的麻利。

    高哲笑道:“我对你说过,计划一开始,子仲拜师长平王、子叔拜师定车骑,它就不是一场简单的师父传道授业予徒弟的事儿!”

    杨继业接口颔首,道:“继业知道,世子意借助长平王、车骑大将军二者的名望,稳固秦国公府,震慑潜在的一些居心叵测之徒。”

    “我昨晚福灵心至,想,逐次带子仲、子叔去长平王府、车骑大将军府拜师,哪有一块儿来的好?如此,一加一大于二,可以把这件事情的影响力,扩大无数倍!”,高哲继续道:“我特意研究了,拜师非九礼,属风俗礼。依约定固有之习,徒弟投递拜师贴、准备拜师礼,登门而拜或寻一不堕身份的地方,双方各呼朋唤友彼此见证,达成仪式,确立关系。是故把拜师仪式,换到其他地方可行。”

    杨继业愣着,半晌没动静儿,并未领悟。

    高哲翻了个白眼儿,意兴阑珊,平淡的道:“说白了,大清早的我隆重访客长平王府,等会儿还要到车骑大将军府,目的即为求说服他们,把拜师仪式的地点放在一起举行。同时依靠盛大出行、招摇过市的劲儿,扩散消息传播,造成更大的轰动。”

    杨继业“哦”的一声,不解道:“世子就因这个开怀?”

    高哲一笑,道:“当然不是全部!”

    杨继业追问道:“还有别的?”

    高哲正色道:“我打算通过此次机会,向世人展现‘生而知之’,为迈入朝局、跻身庙堂做绸缪。”

    杨继业结舌:“会……会不会……早了点儿?”

    高哲笑而不语,止住交谈。

    一路无话。

    车骑大将军府。

    不等高哲遣人通禀求见。

    “哒哒……哒哒……。”

    一骑飞来。

    那人胯下银点花斑豹骏马,掌中绿沉四尖双枪,头戴四棱镔铁盔,身着锁子乌铁甲,白面长髯,威风凛凛。

    不是定彦平,又是哪个?

    “吁!!!”

    近了自家府邸,见高哲的车架在,定彦平勒停战马,翻身而下。

    高哲上前一步,躬身一揖到底:“晚辈秦国公府世子高哲、高子伯,拜见车骑大将军!”

    定彦平神色不大好看,一手牵着银点花斑豹,一手烦躁的挥舞,道:“免了!有什么事儿直说!”

    高哲转转眼睛,笑道:“晚辈可用国公仪仗来的,定车骑不会连门儿都不让进吧?若叫那些清流御史获悉,少不得参你几本不守礼法!”

    定彦平脸又黑了几分,窝火儿的骂咧道:“真他娘的活祖宗!”

    高哲全当没听见,率先向府内走。

    定彦平把战马、兵器交由侍卫安置,自己快步跟上高哲。

    高哲打量定彦平的行头,道:“瞧您的打扮,应该是参与朝会议政?”,他的表情变得幸灾乐祸:“然后……发生了什么?”

    定彦平闷“哼”一声,铜钵大的拳头攥的“咔咔”作响,简直怒发冲冠!

    高哲毫无惧色,笑嘻嘻的挑/逗道:“说说,让晚辈跟着乐呵乐呵呗!”

    定彦平咬着后槽牙,恫吓道:“信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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