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好土匪-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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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扭头向这边望着,看热闹的食客们纷纷把头转过去,埋着头扒拉着碗里的饭食,看着韩世忠凶神恶煞的样子,谁都不愿吱声,免得遭受无妄之灾。
谁知,角落里一位儒雅道士站了起来,他身着月白色道袍,神情淡然、细髯微拂,朗声道:“贫道昨日正从此路过,新修的大道,平坦宽敞,也无人打劫,各位尽管走吧。”
此人正是朱武,扮演道士对他来说是本色出演、驾轻就熟,他的神情气质加上飘飘道袍,看起来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说话也容易令人信服。
“哎!哎!你这道士,说话得掂掂,不得信口开河!你昨日真从那通过?”佘太余板着脸质问道他。
“福生无量天尊!出家人不打诳语!路口都有土兵看守,路中间还有茶馆、酒店可以歇脚。不过看起来均是新建的,估计这条路也是刚刚开通不久,店家不知情也是情有可原。”
朱武淡淡的一席话却饱含着坚定和超然,令人无法不信。
韩世忠牛眼一瞪,兴师问罪道:“哼!俺。。。俺说你这店主为啥。。。啥不让俺们走少华山下呢!原来山下也有。。。有酒店,你怕俺们上那里吃饭住宿,抢了你。。。你的生意吧?”
“你。。。你。。。这位客官简直不可理喻!”佘太余气得满脸涨红,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
他心中也泛起嘀咕,“前日,县里的押司说起过,少华山下的路可以通行了,自己没敢相信,难道是真的?”
正在这僵持不下之际,程风站了起来,朝韩世忠厉声喝道:“老五!给我回来!喝了三两黄汤就不知天高地厚,在这撒泼!”
他一使眼色,站在一旁的作随从打扮的张遇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去将韩世忠硬拽回酒桌。
随后,程风又换了一幅神情,向佘太余拱手施礼,温声道:“让店家见笑了!我家兄弟酒量欠佳,性子粗鲁,言语间多有冒犯,还望恕罪。”
佘太余是久经商场的人,性子也多有磨炼,自然不愿喋喋不休地就这事拉扯不休,希望能够尽快息事宁人,别影响了生意。
他拱手回礼,又恢复了满脸堆笑,“好说好说!鄙人开店日久,醉酒失言的客人见多了,自然不会计较,小店招待不周,客官见谅!我这就给几位上几碗酸辣醒酒汤来。”
他转身吩咐完小厮赶紧做汤端上来,心里却在盘算,“是不是安排个人上山探探道,打听打听?那条道若真通了,来往客商不少,抢先在那开个分店,方可继续压袁记酒楼一筹……”
和佘太余一样,周围的食客们用餐后,心中都好奇疑问,四处打听少华山道的事。
这少华山道,一时间成为华州城中茶余饭后的热门话题。
就这样,少华山道开通后不久,华州以及毗邻的商州、同州茶肆酒店往往会看见类似一幕。
或攀问掌柜、或酒酣高谈,总之,从各种角度将山道顺畅的消息透露出去。
在信息传播慢、相对闭塞的年代,这种方式能够在较短时间内打消民众疑虑,并能吊起他们的好奇心,并且效果出奇的好。
让程风没有想到的是,民众们没有见过水泥路,他们所修的这条道竟然成为了一景,于是出现了奇怪的一幕。
山道上的人群络绎不绝,扶老携幼,箪食壶浆,争睹奇观,走着平坦的水泥路还不过瘾,一个个站在路上还要跺上几脚,看得众头领们心疼,这可是大伙们两个月的心血呀。
只有程风毫不在意,一方面出于他对火山灰水泥坚固程度的自信,另一方面他知道收不了多少年钱,那女真就会呼啸南下,将大宋帝国一切正常的秩序摧毁。
第202章 不服?比划比划()
在选派什么样的人穿上土兵服装看守路口时,程风也是做了一番思量。
山上的喽啰们都很眼红这差事,用脚指头想一想,都知道这设卡收钱可是递肉沾油的活计,会有不少油水。
于是,少华四雄住所的门槛都快被人踏平了,一个个拎着酒携着野味央求着熟识的头领能把自己给安排进去。
没想到,程风定了个规矩,人选均是四十五岁以上的人,并且声明严禁私下收钱、敲诈勒索,一旦被人发现举报,立即将违规者驱赶出山寨,举报者递补进看守队。
他这一举动引起一片哗然,年轻人不用,用年纪大的人,那年轻人做什么?总不能天天上山打狼、下山揍婆姨吧?
史进、陈达、杨春熬不过那些喽罗们的央求,加上自己心中怀着同样的疑问,前来找程风讨教个清楚。
程风正饶有兴趣地坐在茶坊里看茶博士分茶,这茶坊处于山体凹陷处,这里原本是堆放凝灰岩和石灰的堆场,路建好后正好空出一片地来。
他按照之前的规划设想,在此处建了处茶坊,为路人提供歇脚饮茶的服务,山寨不仅可以增加点收入,还能给一些老弱喽罗找点事情做。
在宋代,点茶法为茶道时尚,只见眼前的这位茶博士将茶碾磨成粉末状,然后再用筛罗筛出细粉,用一只小木勺将茶粉分别投入茶碗中,一边加入沸水冲点,一边用一只小勺子飞速地搅动茶水。
茶博士提起勺子的那一刹那,碗里中间的茶汤高高隆起,四周层层叠叠地铺陈下去。
很快,茶波平息,看似平静,茶博士用勺子再一搅,像变戏法似的,茶汤表面上突然出现一张笑脸,周围围观的人顿时爆出一阵喝彩声。
三人好不容易从人群中将程风拉了出来,焦急地问道:“大寨主,寨子里青壮不少,您不让他们看守路口,那让他们做什么去?时间久了,怕把他们憋出毛病来。”
“练兵!”程风对这个问题早有考虑,笑吟吟地将答案道了出来,语气坚决。
三人异口同声地问道:“练什么兵?”
“识别金鼓旗帜,操练阵法队列,严明军纪军规。”程风胸有成竹地一一道来。
史进皱了皱眉头,“额,这个,咱们山寨用不着这个吧?想当初,华阴县县尉领着两个都头,带着三四百土兵,把我们围困在史家庄内,我同三位头领一道,仅凭一百多个庄客,便将他们杀得七零八落。”
陈达一听这事,便来了劲,历数过去的光辉历史,“哈哈!大寨主,你不知道啊,当时俺陈达搬条梯子,上墙打一看。
哎呀!外面的火把乌央乌央的,将院外照得跟大白天似的,那帮土兵手里拿的、肩上扛着的钢叉、朴刀、五股叉、留客住,摆得似麻林一般。
就这般吓人情景,俺陈达一点都没放在眼里,挎了一口腰刀、拎了一条朴刀,打开庄门就冲撞了出去。
正好碰见那两倒霉县尉,我和杨春一人一刀,结果了那两厮性命,县尉惊得跑马逃回了,哈哈,这货跑得比兔子还快!这官兵没啥可怕的!就是帮怂货!哈哈!”
杨春在一旁沉吟半晌,字斟句酌地问道:“朱军师精通阵法,曾经也提过要练阵,但寨子里的弟兄大多是不服管教的亡命之徒,加上所遇上的官兵不堪一击,所以这事也就放下了。
练兵是应该的,不过大寨主,咱们是不是应该把主要精力放在打熬气力、厮杀本领上?毕竟打仗是一刀一枪搏杀出来的。”
程风微笑地摇摇头,道:“土兵都是些废材,多老弱、未被甲,何况很多人就是为了混口饭吃的,遇事只求躲避自保,哪堪一提?咱们目光得放长远,做好与真正禁军甚至辽夏铁骑作战的准备。
你们不像韩世忠、辅达他们,没有真正上过战场,那不是拼的单兵搏杀,而是整体对抗,越是人多的战斗,越拼的是整齐划一的冲锋和防御。”
这三人岂是轻易服人的主儿?一个个脸上露出不服的表情,特别是史进,年轻气盛、血气方刚,觉得程风的话简直就是一种羞辱。
他双手抱臂,眼睛瞟着天空,紧咬牙关,脖子上的青筋贲张,半晌没吭声。
杨春狡黠一笑,道:“大寨主,不是我不信你,我们都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你说的这些,最好让大伙见识见识,亲眼见了,方才信服。”
“对!对!韩五喝酒比俺强,这打仗不一定比俺强啊!有机会俺要跟他切磋切磋。”陈达在一旁跟着起哄。
程风瞥了这哥仨一眼,心中暗喜,树立威信不是一蹴而就的事,自己为山寨谋来大量粮食和预期稳定的财源,在抓理财搞建设方面展现了自己的才能。
要想完全降服这帮有组织无纪律的亡命之徒,还需在抓军事展武力方面让他们瞧瞧真本事!既然这仨上赶着要找难堪,那就借坡下驴吧。
想到这,他笑吟吟地道:“如此甚好,‘三人行必有我师’,兄弟们之间相互讨教,有利于大家长本事。
这么地吧,你们仨挑二十个兄弟,组成一队,韩世忠、辅达、张遇挑二十个兄弟,组成一队,大家各自训练,二十天后在校场一决高下。
为了证明阵法训练的重要,人选你们先挑,身强力大、武艺高强者尽管先选。”
“好!”三人一听这个提议,顿时兴奋起来,他们都觉得自己胜算很大,个个两眼放光、摩拳擦掌,恨不得现在就去干一场。
程风略一沉吟,接着道:“不过刀枪本是无情之物,兄弟之间切磋,咱们规定只能用木刀木枪,以免失手误伤,不然轻则残疾,重则致命,此事不美。”
史进迟疑地道:“可用木刀木枪比试也会伤人,打斗起来恐怕难以掌握分寸。这寨子里的兄弟,朝夕相处、感情深厚,伤了谁恐怕都不好看。”
“这个好办!将刀刃枪头包上毡片,蘸上石灰,相互砍搠,上有白点者论作伤亡,自行退出比试。此理如何?”程风毫不迟疑,提出了预备好的解决方案。
三人听后点头称是,当即定下比试日子,便分别挑选人手,组织训练去了。
第203章 守株待兔()
史进三人对山寨里的喽罗情况特别熟悉,很快将身手最好、气力最大的二十人挑了出来。
韩世忠等三人并未做过多挑选,只要身体健壮、手足舒长、朴实守纪的人都能入他们的法眼,为了让对比更加明显,程风特地让年龄不大的狗剩也加入了队伍。
程风选将时也作过细致考虑,为了安全,这次比试不允许用弓弩,所以他没有让李彦先和李在这两位神射手加入进来,而是选了刀盾手辅达和枪手张遇。
这二十天里,韩世忠三人对于挑出来的二十名喽罗们,除了教最基本的出刀出枪手法、步法,主要便是演练阵法、熟悉口令,让这二十人能够沉着冷静、遇事不慌,按照指令做出整齐划一的动作。
反观史进他们那边也未闲着,带着二十个喽罗整天举石锁增气力、练对攻强身手,也是有板有眼、认认真真的。
毕竟他们知道韩世忠等人在精锐禁军中待过,上过真正的战场,嘴上虽不服,心中却未敢小觑。
在他们眼里,此战关乎少华山老人们的荣誉,如果输了那可是跌了份、折了面。
时值白昼,曲端的营帐里依旧点着儿臂粗的蜡烛。
经过延请名医,精心诊治,他这双眼算是没全瞎,但视力大大受损,大白天在营帐里看书信邸报也需要蜡烛。
曲端坐在几前,正翻阅着这月的钱粮开支账簿。他的眼睛凑得很近,几乎贴到账本上。
门口人影一闪,伍杰步入进入帐中,见他吃力视物的样子,关切地劝道:“将官,多歇歇吧!把眼将养好了再忙这些案头的军务。”
曲端抬起头来,微微一笑,他的眼皮上下已经密密麻麻、坑坑洼洼全是黑色的伤痕,眉毛也被烧得只有稀疏几根,这一笑在灯光下更加显得有些恐怖。
饶是伍杰看惯了的,心中也是一凛。
他往几前的凳子一指,道:“坐下说话吧!”随后拿起一旁的铁面具,习惯性地用手指抚摸着上面的一处凹痕。
遇袭的那日,一只弩箭直奔他面门,幸亏这张面具为他挡下了那一箭,否则他不可能还活着。
伍杰并未坐下,站直着身子,略一拱手,道:“曲将官,按照您的吩咐,我们已经查出一些线索。”
“说下去!”曲端的声音中透着一股冷冷的恨意。
“您遇袭的前三天,罗川镇里有家张记瓷器店夜里丢了一批瓷器和陶罐。
我们将当日散落在袭击现场的瓷片、陶片拿过去给那掌柜的看,他一眼认出来,这些陶瓷器皿正是他家的货。”
“哼!鸡鸣狗盗之辈!硝石、硫磺的来源查清了吗?”
“硝石、硫磺是军资,存储的地方除了咱们军营中,不外乎州府的甲仗库和墩台。我们细细摸排查核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