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好土匪-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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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端在给童贯的密报中称,夏国羌兵来袭,程风战死殉国,令人气愤的是,还有几名士兵临阵脱逃、已行文邻近州县追捕。
虽然说是密报,但没几日,军中便传开了程风的死讯,所熟识他的人,莫不扼腕叹息。
有好事者,知道曲端与他之前的恩怨,认为是曲端给他小鞋穿,给派遣到边境墩台,加上时运不济,赶上夏国人来攻,丢了小命。
他的殒命,曲端也有着责任,只是这话也就只敢私底下传一传,不敢拿到明面上来说。
王进带着九部的几个弟兄还去一号墩台附近祭奠了一番,撒下几杯浊酒和几行清泪。
但他心中依然还存在着疑问,韩世忠他们怎么会丢下程风逃跑呢?以他对手底下兵士们的了解,这几人绝对做不出来这种事情!
疑问归疑问,他现在只能接受程风已经殉国这个事实。
最伤心的人却不在军营里,才几天功夫,种鱼儿就像变了个人,茶饭不思、暗自垂泪,整个人的容颜憔悴的都脱了相。
自程风离开种府后,她就期盼着什么时候能够再与他见面。
她知道自己爹爹现在正在震怒之中,暂时只能乖乖待着,待阿翁回来说不定事情就会出现转机,到时自己说不定就可以找个机会溜出去了。
可是一夜之间什么都变了,前天在吃饭时,种浩笑着把程风战死殉国的消息说出来,恰如晴天一声霹雳。
种鱼儿顿时呆若木鸡,泪水像断线的珍珠扑簌扑簌地落进饭碗,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她把饭碗端起来,将半边脸遮挡住,大口大口地扒拉着饭,原本甘甜的米饭吃到嘴里顿时变得苦涩干咸、如同嚼蜡。
几口吃完饭,她放下饭碗,转身跑进了自己的闺房,将头埋进被子里嚎啕大哭起来,很快泪水便浸透了被子。
之前她对程风的情感始终是朦胧的,她原本并不知道自己有多在意,自己对他是什么样的感情。
直到他的死讯传来,当她发现自己再也见不到他的时候,仿佛把这层窗户纸捅开了,她才真正发现自己已经爱上他了!
种浩还不知道自己一句话将自己女儿的小希望、小甜蜜、小幸福全都毁灭了。
接下来的几天,种鱼儿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水米不进,每一天都在回忆中度过,每一天都在悲痛中度过,每一天都在悔恨中度过。
她回想着过往和程风一起经历的一幕幕,一起目睹的战场厮杀,一起爬过的巍峨雪山,一起走过的黄沙古道,一起迈过的生死关头,桩桩种种、点点滴滴,萦绕心头,她只恨自己当初咋不勇敢点,大声对程风说,哥哥,我喜欢你!
也许很多人都会不理解她,以种家女子的身份怎么地不也可以嫁一个名门望族、官宦子弟?
像程风这样年纪轻轻、家世卑微、身居下僚的男子,即便他再聪明勇敢、再知情识趣,种鱼儿怎么会看得上他呢?他怎么会配得上种鱼儿呢?
可程风就像寰宇中的一股清新的风,在最为恰当时候,敲开了她情窦初开的心门,并裹挟走了这位少女初生的热情和秘密。
第208章 入道净心()
种鱼儿整日里把自己关在屋里,把那些慌慌张张的下人赶开,把门反锁上,任谁也是不见,就连父亲、母亲都被她拒之门外,更不用说那些七大姑八大姨们。
这些人一个个不知道事情来由,七嘴八舌地在那叨叨,有问原因的,有劝进饮食的,有柔声相劝的,有厉声责骂的,甚至有人认为她是中邪了,说要请道士来捉鬼辟邪。
只有种浩心里清楚,自己的女儿是因为什么变成这样的,可自己说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一样,怎么收得回?
除非让程风那个臭小子起死回生,但这怎么可能呢?
他自己清楚这事还不能说出去,不说别人,就是让那些亲戚们知道种鱼儿小小年纪,为一个卑贱的低级武官而如此悲痛欲绝,那太丢他种浩的脸面了。
事情拖到最后,惊动了尹老太婆,此时,作为种浩母亲的她已经完全没有官太太该有的风范。
她看到种浩,直接就杵着拐杖奔了过来,胳膊一伸,就要去拽他的领子,眉毛抬得老高,厉声道:“种浩,我告诉你,我们家鱼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你爹爹出征在外,现在家里就你做主。鱼儿几天没吃东西了,你还不快想办法?!还在这里磨磨蹭蹭、磨磨唧唧的,一点都不像个种家的男人!”
种浩赶紧好言劝慰,保证立马解决问题,他让人把老太太扶下去歇息后,命令下人强行把门撞开。
“哐当!”木质的小门不堪撞击,很快将门栓撞断。
刚挨了老太太的训斥,种浩心里憋着一股子气,跨进了屋他原本想呵斥种鱼儿一番,但房中看不见人,唯见帷幄低垂掩住了床榻。
他向前疾行几步,一把掀开帷幔,看到种鱼儿失神的双眼,消瘦的小脸,对身边的响动置若罔闻的样子,不忍也不敢再继续责备她了。
低声道:“鱼儿,我的好鱼儿,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自己的身子是最重要的!几天过去了,你好歹多少吃点东西。”
他见种鱼儿对自己的话充耳不闻、毫无反应,干脆把心一横,咬咬牙把话说透了,狠狠地道:“鱼儿,我知道你是因为程风那小子死了而伤心,是不是?
人死不能复生,你再伤心再难过也没有用。再说了,那小子能是个好人吗?
我听说他是因为忤逆长官被贬到绥戎堡去守墩台去,这才丢了小命。一个目无尊长、逞强好胜的匹夫值得你这样吗?
我就不明白了,他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如此失了魂魄!”
种鱼儿睁着空洞的眼睛盯着帐顶,依旧一言不发。
种浩见她好话歹话油盐不进,气得一跺脚,甩甩袖子扭头出了屋。
“孽缘啊!孽缘啊!”他嘴里喃喃地念叨着,一边摇头叹气,一边步履蹒跚地走了出去。
他拿着这个倔强的女儿束手无策,最终只得吩咐几个老成婆子守在门口,紧觑着动静,每天端上做好的饭食搁在一旁,指望能诱她进些饮食。
种鱼儿知道自己与程风并不是夫妻,没有资格为他服丧,但她依旧穿了一身素衣,平躺在床上。
她也不清楚自己想要做什么、自己在做什么,只是觉得活着没有什么乐趣和盼头,什么都不想做,人懒懒的,提不起精神,就连呼吸都觉得是多余的,更遑论吃饭喝水了。
几日水米未进,她脸色苍白、四肢发冷、意识模糊,看上去是出气的多进气的少。
在这似睡非睡、似醒非醒,似生非生、似死非死之际,朦朦胧胧之中,似乎是在梦里,她忽然看到一片碧云从山峰飘过来。
云中有位白胡子老头,戴着翠绿色的帽子,穿着大红色的衣服,杵着拐杖对她笑道:“君乃将门女,爱道爱神仙。素手掬秋霭,罗衣曳紫烟。一往屏风叠,乘鸾著玉鞭。”
她猛地惊醒过来,发现自己全身大汗,回想起刚刚梦中的神仙所说的话,心道:“莫不是神仙教我做了道姑?也罢也罢,我就从此遁入道门,以青灯古经为伴,斩断情丝、了此一生。”
一念及此,她忽然觉得肚中有些饥饿,霍地坐了起来,看见桌上还摆着一碗阳春面,微微冒着热气,便掀开被子,奔了过去,三下五除二将一碗面条吃得底朝天,一滴汤汁都不剩。
在门外面一直守候的婆子们听见屋里的动静,偷眼瞧见小娘子起床了,而且还开始进食了,顿时喜不自胜,派人前去告知种浩。
种鱼儿将碗放下,用手背擦了擦嘴巴,冲着门外喊道:“我要洗澡!弄桶水来!”
种浩听说种鱼儿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又活了过来,赶紧走过来看看情况,到了门口,却吃了个闭门羹,说是小娘子在里面沐浴更衣。
他听了后不以为忤,心中更是大安,看来鱼儿是真恢复正常了,女孩子天生爱干净爱漂亮。
就说呢,程风那小子身无长物,仅凭着他那油嘴滑舌,哪能真值得鱼儿寻死觅活的?想到这,他心情放松下来,在门口耐心地等着。
“吱呀!”木门被鱼儿推开了,种浩闻声望去,只见自己女儿神情肃穆,一身玄色缁衣,头上挽了个道髻,更加衬得肌肤胜雪、明艳不可方物。
种浩诧异地道:“鱼儿,你这是要作甚?”
种鱼儿神情淡然,缓缓地道:“女儿不孝!我要出家,做个道姑,离开这世间的樊笼。”
种浩一听,顿时气急败坏,戟指叫道:“胡闹!胡闹!你还是个孩子,这事你自己做不了主!我也做不了主!等你阿翁回来看他怎么教训你!”
种鱼儿也不与他争辩,静静地转过身,又回到了房间把门关上了。此后闭门不出,打发下人买回几本经书,整日里就在那打坐读经,一副已经出世修行的样子。
种浩不敢怠慢,将近日发生的事详细写成一信,寄送给远在臧底城的种师道,信中将种鱼儿的胡闹痛斥一番。
种师道接到信后,方才知道程风的死讯,不由喟然长叹。
他对于程风的见识和才干历来是十分欣赏的,要不然不会收他为徒、授他兵法,没想到在自己没在的这段时间里,程风受到如此打压排挤,甚至丢了性命。
他对此感到十分遗憾和惋惜,宋军对夏征战失利,此时正是用人之际,他正想把程风调到帐前效命,没想到竟然晚了一步。
对于种鱼儿的年少痴情,种师道并未震怒,反而豁达地提笔回信:“入道又何妨?总比骷髅强。他年若转意,依旧嫁好郎。
晋阳太清宫远近有名,真宗时的丞相曹利用相公的孙女在那修行,不若送她去那吧。”
种浩见父亲如此大度,有些出乎意料,但他是个正统孝顺的好儿子,乖乖地将种鱼儿送到了太清宫,拜了曹文逸真人为师。
那曹文逸真人此时已一百零七岁,但修行有道,鹤发童颜,看上去也就一中年妇人。
她的祖父曹利用曾官至枢密使、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封魏国公。真人天资聪颖,五岁赋诗作文。十五岁,古今载籍,博览无遗,书一经目,终身不忘。
因不愿嫁人,脱身入道,隐于少室山玉华峰,后受箓于阁皂山,主持晋阳太清庵。
曹真人见种鱼儿长得宜喜宜嗔、眉眼如画,天生的美人胚子,又聪明伶俐,心中也是喜爱,将其收到门下,悉心传道解惑。
青灯缭绕、经文熏陶,种鱼儿刚刚萌芽的一颗芳心也就安定了下来,心如古井、波澜不起。
第209章 当屠夫的察子()
“哎呦!二婶子来了啊?要点什么?今天刚到的新鲜五花肉,嘿!红白分明、肥瘦相间,用来做把子肉再适合不过了。还有上好的寸金排骨,拿回家和黄豆一起焖,那才叫一个香!
什么?想蒸肉馒头,好勒!这是已经剁好的肉馅,三分肥七分瘦,剁得不粗不细,绝对包您满意!您想要现剁的?好勒!您稍等会啊!”
史大海身材矮胖、圆头大耳、满脸横肉,衣襟油得能拧出二两猪大油,甚至身上还有一股浓浓的猪臊味,他正熟练地斩着肉,怎么看都是一位地道的屠夫。
天天应付着前来买肉的街坊邻居,迎来送往、嬉笑怒骂,有时候他自己也差点忘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是一名皇城司的察子。
宋朝的皇城司其职司极类明朝的锦衣卫,负责暗中伺察军中情状、官员举止、民间细务。
为了刺探情报,察子们往往要根据任务需要,扮演不同的角色,上至秀才郎中、下至老鸨乞丐,三教九流,无所不包。
史大海的命并不好,他负责盯梢一名叫殷烈天的老囚,刚开始在暗无天日的束城县牢里扮演了两三年的囚犯,天天盯着他的举动。
在牢里给他的伙食安排还可以,但实在是不自由啊!还要与臭虫、跳蚤做斗争。
后来束城县牢发生越狱,老囚躲进了一家铁匠铺,结果不知哪个指挥使脑袋被驴踢了,命令他在铁匠铺对面开个肉铺,以屠夫身份潜伏在铁匠铺附近,继续未完成的盯梢任务。
他本来从未卖过肉,经过特殊训练,在较短的时间内完成了角色的转变。
这是皇城司的历来要求,扮演什么就要像什么,上面在最初会提供一些支持,其后就要求察子们按照所扮演的角色去生活,每年的俸禄都会给存起来,等任务完成后一并发放,其目的就是逼着察子们入戏。
经营肉摊,是个苦累活,赚的辛苦钱。要根据天气情况和年节需求,决定买进的猪的头数,判断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