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好土匪-第1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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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元龙能当上团头,自然不是只知道打打杀杀的人,他整日里与人打交道,即便谈不上人情练达,至少是心思透亮。
他一看程风等人的穿着打扮和言谈举止,便觉不像没钱喝酒的人,再一反观燕小三的表现,心中已经有了定论。
不仅是他,周围的酒博士们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也有了大大的疑问,觉得这场架打得不靠谱,窸窸窣窣相互小声说起话来。
他是个直爽的汉子,站了起来,对殷烈天、程风抱拳行礼,“这事是我黄元龙鲁莽了,给各位赔个罪,回头待抓到了燕小三这小子,再带着他给各位一个交待。”
程风笑道:“谈不上什么交待,我们也就打太原城过路,过两日便离开了。只是希望黄团头以后搞清楚情况了再动手,别被一些奸诈小人欺瞒利用了。”
黄元龙一脸苦笑,“我倒是想啊,可哪里有机会?还没走近呢,你们就跑进院子了。一见你们跑,便以为你们是心虚胆怯,所以打算先把你们抓起来再说。谁料到,到最后反倒是我落你们手里了。”
程风尴尬一笑,“当时敌我不明,你们这么多人围过来,我们四个不能坐以待毙啊!这一跑一打,就停不下来了。好了,既然是场误会,那就这样吧。”
“不打不相识!四位好汉!如不嫌弃,元龙奉上水酒几杯。一来,为今晚的事赔罪,二来,也想与好汉们说说话,认识认识。”
黄元龙历来就爱认识好汉,他见程风几人身手、反应了得,仅仅四人便打得自己几十人灰头土脸,心中存下了交结之意。
程风笑吟吟地道:“酒就不喝了,今晚已喝了不少。黄团主一番好意又不敢不领,咱们就喝点茶吧。以茶代酒,是一个意思。”
他一方面对黄元龙还怀有戒备之心,恐怕贪杯误事,另一方面也怕殷烈天喝多了酒,影响了伤口恢复。扭头一看,果然殷烈天在舔他干枯的嘴唇。
黄元龙微微一怔,随即笑道:“也好!也好!主随客便,喝点茶好,可以解油腻!对面就有间茶坊,还请几位移步。”
他见程风身子未动,征询地向他望去,程风指着身后的一片狼藉,笑道:“这真是神仙打架,百姓遭殃。咱们借了人家宝地干了一架,打烂了不少桌椅什物,还麻烦黄团主周济周济。”
黄元龙哈哈一笑,道:“好汉放心,这个自然省的。我黄元龙就是在这铁匠巷里长大的,与这里的街坊邻居都熟识,这是麻老爹的院子,我肯定得给他修葺一新,恢复原状。不然元龙要被人戳脊梁骨骂了!”
程风见他如此爽快,心中对他也认同了几分,扶起殷烈天跟着黄元龙向对面茶坊慢慢行去。
看着身边那些被自己和汤隆打得鼻青脸肿的酒博士们,暗自道了声惭愧。
今天夜里就属他们最郁闷,先是稀里糊涂地被程、汤二人胖揍了一顿,最后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老大恭恭敬敬地约着对手去吃酒喝茶,剧情反转太快,以至于有些摸不着头脑。
那个薛瓜娃的汉子仰天悲愤地叫了一声:“老天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248章 两个晋阳()
众人在茶坊里找了个阁子坐下,为了鼓励先进、激励勇者,黄元龙这边就把薛瓜娃叫上了。
六人围着一张圆桌团团坐定,互通了姓名,程风不敢透露大家的真实身份,只说是经过太原的行商,做点皮毛小买卖。
哪有出门做生意还带着一个残疾老人的?黄元龙心中有些疑惑,但也不便深究细问,也就扯了些太原城风土人情的闲话。
程风之前听黄元龙说他自幼在太原城铁匠巷里长大,心里便留了个心眼,找个合适时机问道:“黄团主,您是土生土长的晋阳人,可知道这里有哪些寺庙?其中是否有座光明寺?”
说起晋阳城里的事情,黄元龙如数家珍,讲得很详细:“晋阳城中寺观庙宇不少。
先说咱们现在所在的南边,如法相寺、龙祥观,在南门正街南端路西法相坊;路东的朝真坊里有石晋功德院、天庆观;
再往东的广化坊里寺庙最为集中,广化寺内有开化、慈氏、八正、七佛、甘泉、三学、仙岩、上升、弥勒、草堂、永宁、净土等12座寺庙,惠明院、城隍庙亦在广化坊。
再说城北,资圣禅院、大明禅院和玄都观,在南门正街北端路东澄清坊,不远处,圆明寺、洪福院、圆明禅院坐落于皇华坊。
然后是城西,慈云院、延庆院、饶益院在西门正街西端路南惠远坊,清凉院在城西北隅的云屯坊,中岳庙在西门正街路南用礼坊。
最后是城东,寿宁广化院有宋真宗皇帝所撰《太宗御书颂》碑,位于东门正街东端路北寿宁坊,与之相对的是寇莱公庙,在东门正街路南的金相坊。寿宁寺、汉封寺,靠近东城墙,算是两个最为偏僻的佛寺。
对了!城中还有三座,法具寺在北门正街路东慈云坊,古觉寺在西门正街东端路南宣化坊,胜利院在子城南门外左手边。”他略微迟疑了下,“额,至于你所说的光明寺,好像没有听说过。”
对于这个答案程风并不意外,他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问一问而已。
“二逼青年欢乐多,神经病人思路广”这句话在薛瓜娃的身上倒是体现的淋漓尽致。没想到他和吉老王两个脑容量不够大的汉子竟然说到一块去了,在那拿着茶杯吆五喝六划起拳来。
他一边划着拳,一边还听着黄元龙和程风的对话,冷不防地来了一句,“那得看是哪个晋阳城了!”
“哪个晋阳城?难道有两个晋阳城?”汤隆一脸诧异。
薛瓜娃一脸不屑,仿佛这是人人应知应会的常识似的,“当然啊!当年宋太宗皇帝一番苦战,打下晋阳城后伤亡惨重,一气之下火烧水淹老晋阳,三年后,在城北的唐明镇建下的新晋阳,也就是现在的太原城。”
“呵呵!没想到,这位薛兄弟深藏不露,是位饱读史书的高人啊!”即便程风对宋史比较了解,但对这个新老晋阳的历史细节并不熟悉,他并不是说客套话,是打心眼里敬佩这个相貌普通,看似还有些木讷的汉子。
“瓜娃!你怎么知道这些的?”黄元龙对自己的手下还是了解的,知道这个薛瓜娃斗大的字不识一萝筐,说他饱读诗书,他黄元龙打死都不信。
“嗨!戏文里不都唱了吗?就是那场《平晋阳》的戏。”薛瓜娃连比带画,越说越兴奋,到后来竟然唱上了。
“南征北战定乾坤,群雄归宋四海平。
可恼刘贼扰边境,岂容北汉踞河东。
兴兵不向别处去,铁流千里卷晋阳。
。。。。。。
昼连夜官率卒连续攻城,城险固尚武斗苦战不退。
困晋阳损士卒心如刀绞,气得王眼红脸赤似酒醉。
披甲胄冒矢石亲督攻城,王出降民不降终使城碎。
盛后服衰先乱令人气恼,放火烧引水淹毁老晋阳,
汾河东晋阳北筑新太原,钉龙脉割龙首令龙气衰。”
大家耐着性子听他用走到天涯海角的调唱完这出《平晋阳》,总算是弄明白怎么回事了。
这么说来,赵相公偷偷留下来的记载应是老晋阳了!殷烈天兴奋地问道:“那老晋阳城那块有光明寺吗?”
黄元龙略一沉吟,摇摇头道:“城南有座大罗宫倒是挺出名,但没听说有座光明寺的寺庙啊!”
薛瓜娃煞有介事地道:“听说官家尊崇道士,不喜欢和尚,让释迦改称天尊,菩萨改称大士,罗汉改称尊者,和尚改称德士,最后还改了佛刹为宫院。你们可以去看看啊!说不定这个大罗宫是光明寺改的呢!”
有了之前的经验,大家异口同声地问道:“你又是听戏听来的?”
“那当然,没听《改德士颂》怎么唱的吗?自知祝发非华我,故欲毁形从道人。圣主如天苦怜悯,复令加我旧冠巾。旧说螟蛉逢蜾蠃,异时蝴蝶梦庄周。
世间化物浑如梦,梦里惺惺却自由。德士旧尝称进士,黄冠初不异儒冠。。。。。。。少年曾著书生帽,老大当簪德士冠。此身无我亦无物,三教从来处处安。。。。。。”
看着薛瓜娃唾沫横飞、眉飞色舞的样子,再配上他公鸭般的嗓子和走丢的音调,程风忙止住他,“好了!好了!谢谢这位兄弟,大家都明白了!你学东西的方式,额,很特别!但还挺有用!程风。。。程风受教了!”
“哈哈!好汉言重了!不过那些唱戏的人懂得是挺多的,多听听戏文有好处,你要想学唱戏,尽管找俺瓜娃啊!一对一授课,随到随学,包教包会,学会为止。”薛瓜娃见有人夸赞自己,更来了劲。
黄元龙见状,从桌子下面踹了他一脚,“瓜娃!你这都是听得些什么戏啊?!乱七八糟的,莫犯了官家忌讳,到时候我都跟着你吃不了兜着走。”
薛瓜娃搔搔后脑勺,不好意思地一笑,“嘿!俺那知道那么多,见有人唱就瞎听呗!本来咱不懂歌词的意思,后来有人在一旁解释,听得多了才明白。”
程风与殷烈天、汤隆对视了一眼,彼此眼中均露出了喜意。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第249章 擦肩而过()
这晋阳城光明寺,四处打听却没有眉目,没想到,最后是薛瓜娃提示了关键信息,虽然还不确定光明寺在那里,但至少提供了一个大的方向。今晚上这场架,没白打!
随后众人闲聊了一阵,程风等人便喜滋滋地辞谢告别了,待回到客栈,已是三更天已过,匆匆洗漱躺下,第二天一大早便奔着老晋阳城而去。
昨晚已经打听清楚了,老晋阳城在太原城西南五十里,此去不过两个时辰就能到达。
昨天夜里折腾半宿,再加上打斗消耗体力太大,除了吉老王坐在车辕上赶着马车,其余三人都躺在车厢里补着觉,三人的鼾声此起彼伏,初始只觉互相伤害,到最后习惯了则相安无事。
眼睁睁见到了一处岔路口,吉老王把马车慢慢停了下来,“该往哪边走?”他原本想问问车里的三人,但听着里面的鼾声,便有些犹豫,生怕吵扰了他们的美梦。
正在他无措之际,忽然见前面走来三人,他顿时就如见了救命稻草。不过这三人的搭配有些奇怪。
当中一人是个十三、四岁的小道姑,穿件略微有些肥大的黑色道袍,手上挎个小竹篮,长得五官精致、粉白晶莹,像个粉娃娃,煞是惹人喜爱。
她身边却跟着两个身材魁梧、结实健壮的汉子,盼顾之间眼神凌厉,怎么像个保镖似的?道姑还需要保镖?
吉老王也不知道该问谁,向着他们三人高声喊道:“劳驾各位,老晋阳城怎么走?”
那个道姑抬起头来,眨巴眨巴她那双美丽的眸子,微微一怔,“老晋阳城?!”随即甜甜一笑,脆生生地道:“你说的是南城角村吧?喏,往左手边这条路走,再往前十里便到了。”
吉老王握着马鞭,坐在车辕上一抱拳,“多谢小娘子!”随即驱动马匹向左边道上拐去。只要不遇到紧急状况,他头脑还是蛮清醒的,对答得礼、不怵生人。
程风朦朦胧胧地听见车外的对答,“这声音怎么那么熟悉?!好像是种鱼儿啊!”
他睡眼惺忪地慢慢爬起来,掀开车帘,一股清新凛冽的空气扑面而来,“比车厢里的臭脚丫子味儿好多了!”他嘟囔了一句。
灿烂的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睛,他眯起双眼,扭头一看,远远地只见那三人背影,他见中间的小娘子作个道姑打扮,便将身子转了回来,心道:“估计是我幻听吧,怎么可能!堂堂的种家小娘子怎么会出家当道姑呢?”
阳光明媚,种鱼儿脚底生风,轻快地向前走着,她所修行的太清庵就在系舟山山腰,趁着今日天气晴朗,她下山去镇子里采购点盐和针线。
种师道对她一人在道庵修行始终不放心,派了两名身手过人、人品牢靠的宗族子弟在庵旁搭了座小木屋,只要她一外出,就在她身边陪着。
自从得知程风殒命后,日复一日,她不断回忆着与程风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和细枝末节,沉浸在往日的梦境之中难以自拔,甚至还会偷偷笑出声来,只是梦总有醒的时候,待醒来,已是夜夜眼泪枕上落,冷雨敲窗不成眠,衣带渐宽人比黄花瘦。
人活着就会痛苦,痛苦能使人成熟,只是情窦初开之际的阴阳两隔,这种痛苦对于她这个小女孩而言太早太残忍了些。
只有到了这山中,进了这道观里,看着一张张不喜不悲的脸,吃着不咸不淡的饭菜,听着无为无不为的道经,她那颗满是伤痕的心,终于石化固结,像观前的大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