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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大宋好土匪-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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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游手好闲的泼皮闲汉摩拳擦掌、捋臂将拳,叫喊着:“咱东光本地人不能让外地人欺负了!”为青年男子助威。

    老者一见这阵势,神色一变,喝道:“这东光县还有没有王法了?!”

    一直沉默的马车厢内传来一阵柔美的女声:“大亨叔,不要与人动粗,此事还是交由官府处置吧。”

    老者向车厢略一欠身,道:“小娘子放心,我定会处置妥当,不会让这帮乡下无赖得逞!”

    一听“乡下”两字,鲁智深怒火中烧,把禅杖往程风怀里一交,攥紧了拳头,分开人群冲进去,对老者喝道:“你个老撮鸟,仗富欺穷、恃强凌弱的腌臜货,吃我一拳!”

    程风赶紧抱住了鲁智深,贴耳低声道:“鲁兄,不可冲动,先弄清事情来龙去脉再说,贸然动手弄伤了人,你我又得吃官司了。”

    鲁智深大为不屑,道:“啐!路见不平自当拔刀相助,都像你这样畏首畏尾的,这世道何来公正?!”

    那老者见突然跳进来一凶神恶煞、高大威猛的莽和尚,大吃一惊,自知不是对手,气势大泄,心有不甘地道:“我要与你们去官府理论一番!”

    那青年男子双手向鲁智深一抱拳,表示谢意,继而对老者不屑地道:“去官府?那正好!让县太爷给评评理去,不让你赔个倾家荡产我不信杨。”

    老者气的浑身发抖:“好!好!好!那咱们就到知县衙门里说话,兰某倒要看看,这世道是不是是非颠倒,黑白不分!”

    一群人簇拥着马车来到县衙,车中的女子也终于从车厢里走了出来,众人一见,眼前一亮,没想到是位妙龄美女!

    她的脸上不施脂粉,容貌秀而不媚,眉如远山含黛,细长而舒扬,眼眸宛若星辰,深邃而明亮,肤若桃花含笑,粉润而晶莹,发如浮云,浓密而柔软。

    她上着月白色素纱衫,下穿件鹅黄提花罗裙,气质清丽脱俗,宛如出尘仙子。

    这女子见到外面的阵势,并不怯场,起身站在车辕,向四周的众人环视一番,略一低头弯腰,双手护握在腰侧,道声万福:“给各位添麻烦了,还望各位秉持公心,见证是非。小女子在此感激不尽!”

    说罢,便由丫环扶着下了马车。

第24章 汉代陶杯() 
那女子不仅容貌秀丽,气质优雅,并且言谈举止不卑不亢,气度自然,尤其是站在车辕之上时,盼顾生辉、白袖飘飘,恍如遗世独立的仙子。

    这份高贵和娴雅,即便是阅历千年的程风见了,在心中也不由为之一赞。

    鲁智深用他蒲扇般的大手拍了下程风的脑袋,笑道:“半仙,怎么见到美女都走不动道了!”

    程风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随众人进了衙门大堂。

    那位叫兰大亨的老者一袭白罗衫,昂然上堂,知县官人把惊堂木一拍,道:“兰大亨!吾乃东光知县李佑清,现有张记解库伙计杨连庆告你家马车冲撞了他,并毁坏了他怀中所抱的汉代陶杯,可有此事?”

    在宋代,解库又称质库,是进行质、押、贷款、收息的民间机构。质属动产担保,押属不动产担保,解库的功能类似于当铺和小额贷款公司。

    兰大亨略一抱拳,昂声道:“大人,这是小人诬告,街上游人众多,我家马车行驶缓慢,是这个姓杨的小人抱着箱笼自己倒向马车,瘫倒在地,意似敲诈勒索。请大人明察!”

    那个叫李佑清的知县把眼睛一翻,问道:“可有证人?”

    “车夫王老吉可以作证。”

    “车夫是你们家的人,作不了证。”杨连庆在旁嚷嚷道。

    “还有其他证人吗?”

    “其他证人就是当时周围的目击者了。”

    “你们当中有谁看见了事情的经过?”李佑清向庭下的人群高声问道。

    “我我我,就是马车撞了杨连庆,我亲眼看见了。”

    “杨连庆说的是实情。”

    “当时车夫在打盹,所以一不小心撞上了。”

    ……

    人群中有七八个人跑出来作证,程风仔细观察了下,都是刚才跃跃欲试,想帮杨连庆与兰大亨殴斗的闲汉。

    兰大亨气得山羊胡子不停地颤抖,憋了半天,厉声叫道:“东光县就没凭着良心说话的好人吗?”

    程风闻言摇了摇头,这兰大亨也是气疯了,此话一出,犹如万箭齐发,上至县官佐吏,下至平民百姓,伤到一大片。

    这么大年纪的人了,按说应该是阅历颇多,怎么还这样不沉着稳重?估计也是在大户人家里颐指气使惯了,一遇上三流九教,阴招烂招时不免昏了头。

    李佑清皱起了眉头,一脸不悦,心道:“这不是打我脸吗?骂我治下都是刁民?还是骂我也不是好人?”

    堂下的众人也是交头接耳,面有忿色,对兰大亨暗骂不绝。杨连庆看到这一幕,幸灾乐祸,心中暗喜。

    “啪!”惊堂木一拍。“肃静!”庭下“嗡嗡”的说话声顿时消失,李佑清道:“来人,把箱笼打开看看。”

    一旁上去两位衙役,两人将箱笼打开,将其抬着,向知县和众人展示一周。

    只见里面装的是一堆大大小小的绿釉陶片、几只残破的陶杯,角落里还有一两只完整的小陶杯,高约四指,口大底小,造型古朴。

    “我这可是汉代的陶杯!我家主人祖传的宝贝!箱笼里总共三十只,每只价值十八贯,总价五百四十贯!”

    围观的人发出一阵惊呼,要知道普通人家一家人的日常开销不超过一百文,一户中等家庭的全部资产也不过一千贯,这筐陶杯赔起来足可以毁了半个不错的家庭。

    兰大亨也是吃了一惊,急道:“你说多少钱就是多少钱?你这是讹诈!”

    正在这乱哄哄之际,站在一旁一直未说话的女子向前向李佑清行礼,李佑清见这女子姿色出众,心中一荡。问道:“你是何方人氏?姓甚名甚?”

    兰大亨抢答道:“这是我家小主人兰锦心,兰花的兰、锦心绣口的锦心。”

    李佑清对兰大亨翻了一眼,冷哼道:“我问你了吗?”

    程风在一旁仔细听着,暗自思忖:“兰锦心?好名字!人如其名,气质如兰,锦心如玉。”

    那个叫兰锦心的女子答道:“小女子兰锦心是汴京人氏,前往东光铁佛寺礼拜,不承想路上遇到这等麻烦,还望大人秉公作主。”

    “你们放心,本官一向公正无私,爱民如子,一定按律法处置。”李佑清一脸正气。

    兰锦心转身向杨连庆问道:“敢问这位杨公子,你这箱笼里确定是三十只大小一致的陶杯吗?”

    杨连庆面有得色地道:“那当然,我出门前还清点了数量!这三十只陶杯规制统一、釉质莹润、深沉凝厚,是不可多得的珍品,要不能值这么多钱?”

    他只是张记解库的伙计,虽得主人赏识,但还没有人称他为公子,一听眼前美女如此称呼他,不免心中飘飘然。

    兰锦心伸出纤纤玉手,拿起一个完好的陶杯仔细端详了一番,掂了掂分量,又放回箱笼,似乎心中有了底。

    她向李佑清道了个万福,道:“大人,可否能称一称陶杯陶片的净重?”

    李佑清虽有些疑惑,但还是挥一挥手,对站在一旁的都头道:“虎臣,拿个布袋来,称下这堆破玩艺。”

    不劳都头吩咐,一旁的土兵赶紧拿来布袋,装入陶杯陶片称重。

    不一会儿报出重量——八斤四两。

    兰锦心拿起一个完整的陶杯,道:“大人,这堆陶杯陶片总重八斤四两,刚才我掂了掂这个完整的陶杯,大概是七两半。

    这些杯子的大小都是一致的,如此算来这箱笼里的陶杯应是十八个,这位杨公子若不是记错了,那就是有意瞒天过海,乘机索价!”

    兰锦心的这番话说得不温不火,彬彬有礼,但威力十足,杨连庆就像屁股被针扎了一般,迅速跳起来,抢过土兵手里的称,单独拿出一只陶杯称了下,确实是七两半!

    他顿时犹如泄了气的皮球,向李佑清深深作了个揖,起身道:“大人,小人无意说谎,只是慌乱之际记错了数量。按十八个计算,兰家也应赔偿三百二十四贯,还望大人为草民做主。”

    “谁说赔十八个?你别忘了还有两个陶杯是完好无缺的,应该减掉!”

    杨连庆讪讪地道:“娘子可真是精细人,算得可真细。”

    不待李佑清开口,兰锦心接着又道:“大人,小女子觉得杨公子所说汉代陶杯颇为可疑,有两处疑点。”

    此言既出,人群里顿时炸了锅,议论之声嗡嗡四起。

    杨连庆一听,脸都绿了,心道:“哪里来的小娘子,恁得厉害。。。。。。”

第25章 赝品() 
她举起一块陶片,示意给众人看,“汉代真品绿釉陶都是红陶胎,颜色呈浅红色,比较粗松,质地较软,叩之声音低沉。用指甲抠划,胎体上会出现划痕。

    大家请看,这块陶片虽然也是红胎,但质地很细,火度高,叩之声音清脆,胎体硬度大,用指甲刻划,不留丝毫痕迹。”

    她又举起一只陶杯,“更为明显的是,汉代釉陶入窑焙烧时,往往是两件相同的器物一上一下扣起来,这叫对口烧。

    器底的釉汁还未凝固便向口沿方向流动,在口沿部位凝聚成蜡泪状或玻璃珠状的滴珠,通常称为垂釉。

    大人请看,小女子手里这只陶杯虽也有垂釉,但可惜仿制技艺还差点火候,釉汁由口沿流向底足,在杯底形成釉滴,与真品垂釉的位置不对。

    且不说釉彩色泽还有差异,单凭以上两点,便可认定这位杨公子手里拿的,是不值钱的假陶片、陶杯!

    不知你是从哪里收过来的,这回可是看走眼了!”

    兰锦心将这番话娓娓道完,兰大亨击掌欢呼一声:“好!小娘子说得真好!”

    衙门口围观的人群又哄哄起来了,都没想到这女娃子不仅长相出众,而且对古玩器物了解甚多,思维也相当敏捷,对答得体,仪态万千。不知是哪家员外有福,养得恁好一女儿!

    众人的记忆很短暂,都忘了刚才兰大亨带给他们的伤害,心中的天平又偏向了兰家。

    杨连庆的脸上青白不定,傻傻地杵在那里,不知所措。

    李佑清眯起一双眼,向兰锦心上下打量了一番,道:“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本官不可全信,你们都在驿站住下,待本官找人鉴定确凿,明日再审。”

    剧情太反转,让人看不懂。鲁智深使劲挠了挠自己油光可鉴的和尚头,一脸迷茫,到底谁对谁错还没想明白。

    程风笑着拍拍鲁智深的肩膀:“正如不是所有的牛奶都叫特轮舒,不是所有的富人都是坏人,不是所有的穷人都是好人。”

    “啥特轮舒?”

    “额。。。。。。鲁兄,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

    “程半仙,你知道那叫杨连庆的小子说的是实话吗?”

    “真真假假,真里有假,假里有真,这戏才好看!不如今晚在东光县住一晚,把戏看完再走?”

    “哈哈,那敢情好,不把结果搞清楚,洒家这心里像猫抓老鼠般难受。”两人一边说笑着,一边随着众人散去。

    喧嚣过后,偌大个县衙重新陷入肃穆宁静,黑洞洞的衙门口犹如一只深邃的眼睛,默默地注视着熙熙攘攘、皆为欲来、皆为欲往的红男绿女。

    不仔细看,不会发现衙门口里的阴影处还伫立着一具魁梧的身躯。

    都头邢虎臣举着右手,细细捻着胡子,握着腰刀刀把的左手愈加用力,粗大的指关节渐渐泛白,他看着众人散去的背影若有所思,棱角分明的国字脸上一脸愠怒。

    阳光拉长了影子投射在衙门口的青石板上,细细的灰尘在光线里漂浮、起舞。。。。。。

    小县城的驿站环境自然不会太好。看着从小锦衣玉食的兰锦心被迫待在这等环境中,兰大亨心中一阵酸楚,垂泪道:“小娘子,大亨无能,让你受苦了!”

    “大亨叔,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出门在外,遇到各种意外情况也是在所难免,您不要自责了。

    锦心从小在家里的环境待惯了,出门体验下不同的住宿条件也是件难得的事。

    再说了,爹爹年纪一天天大了,哥哥每天只是与狐朋狗友浪荡狎戏,将来家里的生意锦心说不定还得帮忙,多接触下不同的人和事可以增加自己的阅历,挺好的。”

    兰锦心故作轻松地笑道,极力宽慰兰大亨。

    “唉,没想到东光这小地方还有这么多歹人!”

    兰锦心一听此言,觉得大亨叔说这话也显得幼稚了。天下之大,何处无歹人?要说水深难测,汴梁城里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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