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好土匪-第2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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扈三娘“刷!”地双刀出鞘,在一旁冷声道:“你们这些人恩将仇报,一转身就忘了是谁救了你们?你们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她此言一出,那几名士卒心中都有几分歉意,但军令如山,他们又能说什么呢。
扈成看看马政,又看看扈三娘,面露为难之色,一边是将令,一边是自己的妹子、妹夫,这叫他如何是好?
段朔见势头不对,转身准备悄悄溜到划桨室去叫人手,却被程风一眼瞧见,叫住了他:“站住!你把他们都叫上来,没人划船,我们很快就会被辽人追上!这里有我,不必慌张!”
程风随即看向马政,讥诮地一笑,摇头道:“真是可笑!真是可笑!”
马政脸色一板,一双眸子冷电也似的直视程风,喝问道:“兀那大胆亡徒!你笑些什么?!是欺我马某手中长刀不利否?”
程风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对视着他,眼神犀利,丝毫没有退缩。
穿越以来短短数年间,程风什么人没见过?不说晁盖、宋江这些大土匪头子,在童贯、种师道这些大军头面前也是谈笑风生,镇定自若,更何况马政这一小小兵马钤辖!
到了最后,程风只是冷淡的哼了一声,活动活动有些僵硬的脖子:“天下闻名的登州水军,也不过如此!值此兵败胆丧之际,外敌未却,首先就想到内讧……”
马政在他一番言辞之下,已经变了脸色,却收敛了怒容,只是在那里微微冷笑,握住腰刀的右手手指不住地蜷缩。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位登州水军主将已经是动了真气了。
遭此羞辱,马政的确是火有点上来了,他出身熙河军,一门忠胆义肝,世在西陲,为大宋国捍卫疆土,父子祖孙,殁于王事者四人。
自入军中起,就是从刀枪当中滚出来的,无论论资历,还是论实绩,都是军中宿将,怎想到今日会被眼前这年轻贼子如此讥讽。
“今日不斩了你这个黄口小儿,我马政誓不为人!”言罢,他身形一挫,就要合身抢上,一刀挥出。
“可笑哇可笑…………我笑朝廷没有识人之明,怎么派出你这么个头脑不清楚的使者?能成什么事?!
程风说完这句话,紧盯着马政的反应,“马钤辖,马钤辖,这么震撼的消息老子都放出来了,你若再不配合下,那就只能兵刃相见了!妈蛋!最好别这样,连着打了两天了,好累!”
马政浑身一震,转过身来,眼中神色,只是又惊又怒!他猛地一扬手让亲随士卒们退下,盯着程风,神色变得惊疑不定。
程风这一席话,吐露出来多少信息,只有他这个局中人才能深知,目前知晓宋国欲与女真结盟抗辽一事的人,朝堂之上,用一双巴掌就数的过来。
此等绝密之事,眼前这个毛头小子又如何知晓?他到底还知道多少事情!有这种见识的人,怎么可能只会是一个小小贼子!
马政深深吐出一口气,放下了手中的刀,将其交于一旁的随从,缓言道:“小兄弟,咱们可否进船舱里私下聊聊?”
众人见画风又发生突变,似乎马政又变了一个人,刚刚剑拔弩张的情形又缓了下来,一个个大惑不解。
“聊聊就聊聊!不过时间不要太长,辽人还在屁股后面穷追不舍呢!”程风撇撇嘴,一脸不以为然。
扈三娘担心他的安危,不禁失声道:“哥哥,小心有诈!”
马政反倒笑了,“小娘子多虑了!某好歹也是堂堂一州兵马钤辖、正七品的武义大夫,岂会用些卑鄙伎俩对付一小小蟊贼?说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程风冲她笑了笑,道:“放心吧!没事的!论拳脚功夫,我也不觑他!”说完,将腰间弯刀解下,扔给了她。
这小子好一张利嘴!马政被他噎得心疼,无奈地摇了摇头。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船舱,马政忽地转过身来,饶有兴味的目光打量着程风:“你到底是何人?你刚才所说的使者究竟是什么意思?”
程风淡淡而笑,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道:“马钤辖还藏着掖着?所谓出使,不是朝廷派你出使女真,欲与通好,共行伐辽吗?”
这一句话顿时让马政脸色大变!他之前还抱有侥幸,以为是这个小子信口胡诌,误打误撞令他起疑。
没想到,自己严守的军国绝密,竟然被这小小贼首抖落得干干净净!真是让人料想不到!
呆立良久,马政终于缓慢地开口了,“这些事,你是如何得知?”一字一顿,显得无比的慎重。
第431章 你咋不上天呢?!()
“猜的!”程风的神色依旧轻描淡写,仿佛与街头关扑,打赌赢了两斤猪肉一般寻常。
“猜的?!”马政一口老血都要吐了出来!这等军国大事,也能随便猜出来?!你咋不上天呢?!
程风对马政的怀疑了然于胸,做戏做全套,他继续侃侃而谈:“当初我程风也是在西军混过,别的不说,小种经略相公的府上我闭着眼也能走个来回。
这出使外番的活计我也干过,曾随团出使火州回鹘,也是缔结盟约的事,个中内情门道我也知晓一些。
只不过后来被小人逼迫,不得不逃离西军,在梁山落草为寇,聊以度日。
这番前往辽东,不过是为了寻些好参而已,不承想遇上官军盘查追捕,为了自保,迫不得已反抗。千回百转,事情就到了如今这局面!
所以说,猜出您的使命来,这事对我来说很简单。
您这堂堂一州兵马钤辖,一身客商打扮,带着七八个人往辽东去,还被辽人追杀,这不是怪事一桩吗?
如今完颜阿骨打屡败辽兵,辽国有必亡之势,一意收复燕云十六州的官家能不有所心动吗?
思来想去,也只有您此行就是出使金国、商谈结盟,如此方能解释得通这前前后后的事!”
马政瞧着程风,心中充满了震惊,一听这小子所说的话,便能知道他确实熟悉一些军政内情。
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通过自己的一身打扮和被辽兵追杀的情形便能推断出自己此行所负的机密使命,这份洞察见识近乎神人!真是难以置信!
程风顿了一顿,直视着马政的眼睛,缓缓地道:“马钤辖既然身负重任,怎么像个酸楚文人,非要与我这个土匪小子计较?
军国大计与抓一小贼,孰轻孰重?马钤辖难道这还一眼看不清吗?
辽兵势大、追兵在即,难道马钤辖有把握独力迎战、将其击退吗?
小子是匪,但至少是宋人,难道马钤辖非要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让辽人渔翁得利、让官家失望痛心吗?”
该说的话都说完了,程风一口气说完最后一个字,目光炯炯地只是看着这瘦高中年,心道:
“这番话有情有理有节,逻辑清晰、句句诛心,你再是榆木疙瘩,也该明白了吧……再不明白,老子只好动手,把你打明白了!”
马政只是僵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脸上神色变幻,显然程风这句话,已经将他内心触动到了极处!
良久良久,马政忽地神色一缓,竟然笑了出来,拱手一礼,道:“好汉少年英雄,如此了得!一番话如同当头棒喝,令马某警醒了过来!佩服!佩服!
此行艰险,还请程好汉施加援手,将来出使归来,论功行赏,马某少不得在圣上夸赞你几句,将来招了安,穿官袍,也只是易事!”
程风笑了笑,道:“马钤辖客气!当什么鸟官,小子并不稀罕,保得性命,拿到好参即可。您有您的使命,我有我的买卖,同舟共济、各成各事便好!”
马政笑了笑点点头,道:“好汉果然爽利!既然如此,咱们就精诚合作,把辽人赶走吧!”
说着话,他携着程风的手,一同出了舱门,两人笑容满面,完全没有了刚才紧张的气氛,仿佛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兄弟。
剧情如此反转,在舱门外焦急守候的众人不由瞠目结舌、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刚刚在船舱里两人说了些什么,能令朝廷七品武官与贼子手牵着手、言笑晏晏。
杨勇节长舒一口气,终于不用被逼着和程风兵刃相见,一番折腾,他对于打败擒获这名贼首是完全没有信心。
他已经被逼着跳过两次海了,实在不想再来一次,况且这次跳下去可没有人来救了。
扈成见了这一幕,心中也是大喜,如此,他不用夹在马政和程风中间难做人。
众人谈笑了一阵,就听船尾有士卒惊呼,“辽人又上来了!”
纷纷朝船尾望去,只见远远的,辽船上那几面黑色大旗隐隐约约可见。
马政沉声发令:“吩咐厨子烧火做饭,大家收拾兵刃器械,一会儿吃饱了迎敌!”
程风略一思忖,建言道:“拨一些士卒去替换底舱的桨手吧,几组人轮流划桨,中间休息,速度可以提高一些。”
马政点点头,吩咐杨勇节去调配人手,去划桨室帮忙。
果然如程风所言,换了一拨生力军,船速要提高一些,不过辽船人多桨多,宋船不仅将其甩不掉,而且还被慢慢逼近。
饱食一顿后,程风双手撑在尾部的船舷上,身子略略前倾,眯着眼盯着渐渐清晰的辽船,苦苦思索着应对的方略。
他的脚下摆放着一张精挑出来的劲弩和一撒袋箭矢。
马政盘腿坐在他身旁的甲板上,却不去看辽船,只是反复调着他那张硬弓的弓弦。
杨勇节蹲在一旁,拿块磨刀石来回打磨他那把手刀。
马政轻轻踢了他一脚,骂道:“磨甚鸟刀?!辽人水军所擅长的就是弓弩远射,不擅近战肉搏,若非不得已,他们不会跳帮厮杀的!”
杨勇节讪讪一笑,道:“俺没马钤辖好本事,能射一手好箭!也只会耍两手刀。”
马政指着他,笑骂道:“你杨勇节刀也耍得不咋地,对阵厮杀不成,却是马屁拍得震天响!”
他见马政心情还不错,顿时来了劲,继续恭维道:“马钤辖善射,待会一箭射断辽人缆绳,将他们风帆射落。没了帆,看他们拿什么追上俺们!”
马政瞪了他一眼,道:“海浪起伏,战船颠簸,哪有那么容易射断缆绳?再说你们船上又没趁手的铲箭?谈何容易?”
程风在一旁听了,有些好奇地问道:“铲箭?”
杨勇节解释道:“咱们水军常备的一种箭支,箭矢扁平如铲,专门用来射破敌船风帆的,也有助于割断敌方缆绳,可惜此次出海并未携带。”
程风听了,眼睛一亮,高声道:“船上可有铁匠,可将现有的箭矢烧软,锤击成铲形!”
第432章 赌我赢的人,没输过!()
“有!我这就吩咐铁匠去改造几只箭矢来!”杨勇节撇撇嘴,嘴上虽答应的好,但心里却是不以为然。
他刚才夸耀马钤辖可以射断敌方缆绳,也只是句恭维话,没想到程风竟然当了真。
铲箭最主要还是用来撕破敌方的风帆,就像马钤辖所言,在上下左右摇摆不定的海船上,即便用宽刃的铲箭,射断一根绳子那也不过是全凭运气而已。
既然话赶话说到这里,他也只好装装样子,吩咐随船的杂役兵改造了几只箭矢,应付应付热情高涨的程风。
过了半晌,那名杂役兵捧着三枚铲子箭镞奉与程风。
他接过来细细端详,只见箭头前部扁平尖针状,中部如倒月牙铲形,后部为锐三角形。
比之一般的箭头,月牙形的铲刀确实横向增加了不少攻击范围。
马政瞧了一眼,笑道:“东京有艺人表演射柳,就是用的这种铲子箭,在奔驰的马上引弓弩射柳枝,用箭锋把柳条铲断。”
程风摇摇头,叹道:“这等高手,不入军中杀敌,却当艺人,可惜了这手绝技。”
马政取过一枚铲子箭头,用力地将其套在箭杆上,道:“军船上射断敌方缆绳可比射柳难多了。
且不说比之射柳两船相距更远,也不说缆绳比柳枝结实,就说敌我双方箭矢交错,喧闹震天,自己随时都有可能中箭毙命,在这种情况下,能镇定地瞄准发矢就大为不易。
射断缆绳?那只不过是箭矢遮天蔽日时的误打误撞罢了,少有人专门去射缆绳的。”
他对程风善射有很深刻的印象,但并不认为有能力射断缆绳,说完这番话,他便与杨勇节说些军中人事之类的闲话去了,并未将这事放在心上。
程风独立船尾,怔怔地想了半晌,忽然自言自语:“欲射断缆绳,得有两个办法,一是顺风而射,以增加己方箭矢的威力,减少辽人箭矢的威胁;二是驻船而射,减少船只行船时的颠簸,从而提高命中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