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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鬼事手札-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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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朝他所指之处瞧,那间柴房就在我俩的右手边。仔细看,能看见一侧墙角下又被人挖开的一个土坑,想来就是那把短匕首出土之处。

    朋友说进去看看,他抬手推开柴房虚掩着的门,嘎吱一声,眼前除了黑,就是暗,里面根本什么都瞧不见。我跟在他身后往里去,感觉像是自愿走进野兽那张充满腥臭味的大口。

    他进门后对屋子里的东西视而不见,只是死死盯住手中的罗盘,忽然他对我说:“把包里红绳和敷拿出来。”

    我照其说的将东西取出后,他又说:“你出去,顺便把门带上,然后把敷贴在门口,注意贴实了,别让风一会给刮走,接着再用红绳将这一整间屋子都围住。还有,别来开门。”

    “哦。”我应声抬腿往外走,突然发现他刚才的话似乎是不准备跟我一同去外头,“你呢?”

    “我在这里看情况行动,你去吧。”他语气淡淡。

    没办法我只好退出去,跨出柴房的时候有一种错觉,觉得自己身体一重,但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仿佛是刚才在里面身体变轻了似的。

    我故意不往四周看,否则我肯定能被自己吓死。我赶紧照着他说的开始做,心里默念着阿弥陀佛,将敷按在门上,用了几层胶布将其死死粘住。

    贴完后,我尝试着抠了两下,确定绝不会掉后,便俯身将胶布先放到一边,开始掏口袋里的红绳。

    就这一俯一仰之间,余光处似乎看见一团黑影快速闪过,以我二十多年来跟人类的相处经验来看,那团黑影应该是人的形状。

    我一颗心顿时倒提,不敢扭头去看,琢磨再三,觉得还是跟朋友说一声的好,我稍微贴近木门,低声说:“喂,我刚才好像看见一个人影。”

    他立即有了回应:“别紧张,铜钱带着不会有事,先去绕红绳,快点。”

    我捏了捏脖子上的铜钱,一咬牙从地上捡起根半米长的尖木棍,心道老子不管了,我倒要看看这鬼多大能耐,能不能近我身,若是真能,我就拿木棍戳它,让它再死一次。

    心里恶人般的念头一起,顿觉胆子也跟着壮起来了,我将尖木棍夹在腋下,用整卷胶布压住手中红绳,然后慢慢向房子的后面退去。

    老街与村庄之间隔着一堵墙,应该是后来造的,我退到屋后的时候,就觉得浑身汗毛直立,刚才已经够冷了,这里估计是常年不见光,简直跟冬天似的,冷风直往骨头里钻。

    我打了个哆嗦,手上放绳子的速度和脚步都迅速加快,唯恐在这地方多呆一秒。

    可就在我退出柴房正后方,转到了另一侧之时,那后面的黑暗中,仿佛又有一团黑影闪过。

    “妈的。”我低声咒骂起来,“鬼鬼祟祟,有种给爷滚出来。”我自是知道没用,但至少给自己壮个胆。

    我停了几秒,见周遭平静,没任何事发生,就赶紧往柴房大门走,只要将红绳接起来,我就完成朋友交给我的任务了。

    绕过转角,才跨了两步,眼前场景叫我登时呆了,刚才我贴得那么完美的敷,竟然不翼而飞了?!

    我快步跑过去,重重的脚步声竟在这条长街中引起了回声,我哪里还顾得上这些,急急忙忙查看木门,上面胶布黏贴的痕迹还在,敷怎么没了?!

    我没敢细想,赶忙蹲□把红绳接上,同时朝着门内急声道:“外面刚才贴好的敷不见了!我手上没有第二张!”

    朋友很快回道:“把铜钱摘下来,放在门沿下面。”我几乎本能照着他的话做,将脖子上红线一扯,线应声而断两枚铜钱落入我掌中,我小心将它们塞进门缝里,然后起身问他接下去呢?

    “再画一张敷!”我听着,觉得朋友的声音这时候有点不对了。

    “你怎么了?”我问,他很少会这样急着声说话。

    门内一片安静,片刻,他声音突然高了:“快画!”

    妈的,叫我拿什么画?我急得跟找不着自己地盘却急着想尿尿的狗似的,直打转。看遍周遭,这附近根本连个煤块都没有。

    朋友此时又没声了,我心一横,朝着自个儿英俊的手指头狠狠咬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心疼叶宗英俊的脚趾头~

    话说今天【划掉】昨天是读者捡肥皂老板哈密瓜同志第二届十八岁生日,祝乐!

第60章 宝地(六)() 
一股鲜血特有的锈铁味顿时充斥齿颊,手指尖上如同被尖锐针猛刺;做梦没想到;小爷我这么惜命的人竟也有一日对自己做出此等事情 ……

    咬破之时手指上的血迅速在伤口处形成一个血球,愈来愈大;可在门上抹几下就没了;我捏着自己指头最上面一节使劲挤,直到整根手指都逐渐麻木没了知觉,实在是不行,只好换一根。一张敷画下来,整只右手上的指头几乎每个都咬破了几道口子;再加之这扇老木门上木刺如钩;小爷已经手负重伤了。

    刺痛的感觉不断从右手传来,不是剧痛,而是那种细密的连绵不绝的痛感,我不敢把手握拳,唯恐木刺更深地扎进肉里,如此,只好把右手小心翼翼放在身后,尽可能不去碰到。

    我仔细把门上鲜血画就的敷看了一遍,说实话虽然是我自己干的,但鲜血衬着旧木门阴测测的模样还真是十分吓人。确保敷完全没问题之后,我便朝门内道:“我画好了。”

    “嗯。”朋友的声音虽然没了刚才的急切,但也能从中听出慎重,“自己把铜钱带好了,千万别拿下来。”

    他这话一说,我蓦地怔住了,心头像是被人拿锤子狠砸猛一颤,强烈的恐惧蔓延上头皮,顿时浑身的毛都炸起来了。

    嗓子干涩异常,最后几乎是吼出来:“刚才不是你他妈让我拿下来塞在门缝里的!?”

    “我让你画敷了,还叫你塞铜钱干什么?!”朋友声音分贝也是倏然一高。

    这下我傻了,我刚才分明听见他叫我把铜钱拿下来的啊!

    来不及细想,我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任小石子磕得膝盖生疼,急忙伸手去抠刚才塞到门下的铜钱。可我从左到右还是从右到左刮遍了就是摸不到一根铜钱的毛。

    “怎么办?我把铜钱摘掉了,刚刚就在门缝下面啊,怎么抠不到?!你看看是不是在你里面了?”我问。

    他没有立刻回我,大致有半分钟,他突然说:“别抠了,站那别动。”

    我愣愣站着等了会儿,忽然他哗一下把门拉开,将我一把拽了进去。我吃惊之余脚下没立稳,被他拽得险些摔个狗啃泥。把我拉进来之后他又将门快速推上,这下连门外投进来的一点光都隔断了,屋子里更是黑得可怖,只有地上阴鼎中的香幽幽燃着,三粒光点在此刻看来也是无比森然。

    所幸我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呆在暗处,眼睛也熟悉了黑暗,能够视物。我看见朋友正站在阴鼎前面,手里拽着一根红线。看他这副拿着氢气球的模样,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我眉头紧锁,仔细再看,发现他手中的这根红线竟然似是抗拒了引力竖直朝上去的。怎么回事?我可是依稀记得刚才进屋环顾时,上面似乎没有房梁之类可以悬挂的东西的啊……

    想着,我眼睛顺着红线一寸一寸往上移,朋友突然朝我左脸轻拍了一巴掌,我顿时一股邪火往上冲:“你没事儿打我干嘛?”

    “别看上面!”他声音冷然,伴着从屋子缝隙里挤进来的寒风,叫我有点慌神,刚上来的火立马就被灭了。

    我兀自镇定了下,问:“上面有什么?”

    “你还是不知道为妙。”说话间,他从背包中拿出一个小铁锭,上有一环扣,他将红线穿过环扣打了个结后他就放了手,任铁锭被红线牵着荡在半空中。

    他让我别往上看定是有理由,我自然是找他说的做。于是我将目光投在这个小铁锭上,不料,它像是躲避我的目光似的,往左边移了几寸,但立即又没了动静。

    我疑惑:“怎么回事?上面有活物不成?”

    朋友此时正在屋子里到处翻看,我问话的时候他正侧着身艰难地在进门左手边一堆柴火后头掏东西。很快他就拿到了,他走过来伸手把刚刚掏出来的东西朝我递,我一看,这不是刚才我塞在门下的两枚铜钱吗!?

    “怎么可能到哪个地方去?”我回头看了看门,“这差那么远,别说我是小心翼翼放进门缝的,就算我跟打水漂似的往里丢也不能丢那么远啊。”

    朋友低声道:“我知道,你刚刚那是着了道了。”

    接着他从包里拿出张敷和一块桃木牌子,蹲在地上开始鼓捣起来。我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只好耐心看着,忽然,后脑勺一疼,我本能抬右手去摸,这下好了,头跟手都疼惨了。

    “妈的……”我骂了声,顺势就扭头往后看,竟然是那个悬着的铁锭撞在我的后脑上。那一刻其实我是记得朋友的话的,但心里头莫名就是有股火气没处发,我啐了口,随即抬头往上看去……

    这根红绳垂直着,一头勾着铁锭,另一头挂在屋顶上的某处,屋里实在太黑,我没办法一眼就瞧清,常年爱作死的我竟然还退了两步,又举头仔细打量。

    那上面黑乎乎的,但是却有两块白色状物,黑暗中我艰难辨识,忽见一团貌似黑白的东西动了几动。没等再看清楚些,突然右手被猛一拉,膝盖一弯半跪在了地上,入目就是朋友一张怒气冲冲的脸:“我叫你别看,你是不是聋了?”

    “嘶——”我轻轻呲牙嘶了口气,小心将手背到后头,“刚刚那铁锭撞到我的头……”

    朋友没继续骂我,估计是知道我这人就爱作死,说多了也是费口水,只立即让我把眼睛闭上。我照他说的闭眼后,听见他衣服摩擦的声音来来回回几下,然后又感觉他的手指在我眼皮上摩挲过。

    “这是干嘛?”我问。

    他说:“我现在给你涂的是阴鼎里的香灰和坟土,一会回去你还得洗眼。”

    这么郑重?我觉得怪了,从前我又不是没见过鬼,但是从没洗过眼啊,今天这是怎么了?上面那个到底是什么?长得得有多瞎眼?

    他没有再给我解释动静也渐渐低了下去,等我把眼皮上残留的灰拍干净睁开眼,就见他半蹲在地上,在方才那块桃木牌子的背后用朱砂涂了几笔。

    他把敷递给我,让我用阴鼎中的香将其点燃。我闻言点头,接过敷后就奋力去试,可不论如何都只能在敷上戳出一个又一个的洞。

    朋友看我眼说:“行了,就这样吧。”然后他用这张被香烧出几个洞的敷包在桃木牌上,此时细看之下,我才发现原来这块桃木牌上也有个洞。朋友包敷的时候留了个心眼,将一个烫出来的孔对准了桃木牌的洞。完成后,他又将木牌插在铁钉子上,最后叫我去把这个钉子敲在大门上方一虎口处。

    “行。”我也没推辞,接过钉子后左右看了看,这里是柴房,柴刀锤子等工具倒是齐全。我右手持着铁钉,左手执锤,又找来个小板凳,稳稳地踩上去,三两下就钉好了。

    等我下了凳子,再转头的时候,只觉得刚才那个小铁锭的位置似乎又变了,离我近了些,并且,更低了。

    朋友已经开始收拾包,边干边说:“把地上的阴鼎拿好,我们先出去。”

    我自知此处不是说话之地,赶忙把阴鼎一把抱在怀里,刚要拉开门,朋友突然喊住我:“别走门,我们从窗户出去。”

    “啊?”我诧异,这大半夜的跟贼似的爬窗户,可真是让人憋屈得紧……

    柴房的窗户就在它的背面,也就是那个非常阴冷的地方。朋友跳下去后顺手接了我一把,两人二话不说,立马朝老街外面徐趋而去。

    等走出这条长街,我被紧紧攫住似的心才顿时一松,我问:“发现些什么了你?”

    “别问,先走。”他简短地回道。

    当晚,我们回到了金大爷家中,两人在客房中挤挤睡下。睡前我对刚才发生的事疑惑不已,可偏偏我问他什么他都讳莫如深,最终在我的骂骂咧咧声中,二人勉强睡了一个好觉。

    第二日清早,老早就听到外面人声鼎沸,我穿了衣服起身出去瞧,却发现金家竟然一个人都不在,问了正路过的一个小伙,才知道村子外头好像出了大事,大家都去围观了。

    我跟朋友也匆匆赶去看个究竟,我缩着脑袋拉紧衣服抵御寒风,刚走到村口老远就看见有几个穿着警服的人正在忙碌。我四下打量,不单单是警察连周遭一圈站着的村民也都各个神色严峻。

    我拉过旁边一个大爷,低声问:“大爷,这大清早的怎么了?”

    那老头看我眼生,本不想搭理,但扛不住我几次三番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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