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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鬼事手札-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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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他们先打车离开后,我跟朋友一路往不远处的大马路走,那边还比较好叫车。路上我都在暗自思忖,我想我明白他为什么会说那些话,他与我一样父母早逝,想去赡养却如何都做不到了,那种夜深时独自一人常常会想起他们却又永远触及不到的感觉我感同身受。

    不久后我接到嫌犯的电话,说他那天见鬼吓得回家差点大病一场,今天才感觉好些不再疑神疑鬼。他说他想了好久,知道我现在所接触的这些东西与我们的世界互不相容,诡秘又危险,他觉得我选择这一行是下了必死的决心了,他不会劝我改行,只是想叮嘱我,以后千万小心。

    我告诉他我没有想过自己会死,也没下必死的决心,我的决心是娶个漂亮妹子生个漂亮娃娃一起过大把大把撒钞票的日子。不过他这个电话打得我十分窝心,没想到这小子那么关心我,让我觉得那几根红绳没有白送。

    又说了两句我便挂了电话,适逢朋友推门而入。他只穿着一条黑色长裤,光着的上身和一头黑发俱是湿漉漉,几撮发丝黏在他的额头和脸颊边,显然是刚洗完澡,连擦都没有擦。

    他走过来,大大咧咧往我床上一坐,然后将掌中手机的扬声器打开,示意我听。

    电话中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但不是年轻的妹子,我粗略估计了一下,这位女士该有七八十岁了。据朋友后来告诉我,这位阿婆姓乔,大家都喊她乔婆婆,是这一行里的老前辈。

    乔婆婆这一次打电话是想让我们帮他跑一个单子,这单单子在四川,她年岁大了,不能跑那么远,就准备委托给我们。

    在这一行里,前辈的交予的任务或是同行间的求助一般都不会推脱的,故而朋友还没听发生了什么事就已经答应下来,并让乔婆婆在电话里给我们说一下大致的情况。他就趁着乔婆婆思考的时间连擦都来不及擦套了条裤子就赶紧到我房里来,让我一起听。

    事情约莫是这样的,单子是乔婆婆从前的一位很久未见面的老朋友委托的,暂且叫那位委托人张阿婆。张阿婆住在四川省武胜县古匠乡万水村,与之前我们去过的那些山里的村子不同,这个村子西临嘉陵江,附近一带就是村落群,而它有个非常大的优势,就是它毗邻大路。

    万水村有个地方叫鬼打湾,一听这名字我就觉得有点诡异了,但没发表意见,仍默默听着。乔婆婆说话慢条斯理但口齿清晰,我是一个会从声音去辨别对方是什么性子的人,所以我断定这位乔婆婆年轻时候绝对是个气质大美人。

    她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可能连电话那头有几个人也不知道,兀自继续道:“大概是去年,已经到了深秋地里的庄稼都熟了,半夜就得有人守在地里,为了不让黄鼠狼什么的把还没收割的粮食给啃了。那天夜里就是张阿婆的小儿子去看地,你们去了可以叫他张叔,他当时大概是嫌田埂潮,就没待在田埂上,而是跑到田边上非常近的一个小山坡,铺了件衣服坐着。

    到了半夜许是白日里太忙,实在撑不住就睡着了。也不知睡了多久,混混噩噩中就感觉有人在使劲推他,可问题是他想醒又醒不过来。这时只听见有个声音在他耳边大喊:你压着我房顶了!然后他感觉手臂一受力紧接着腰上一疼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被推倒了,腰磕在地上一块大石头上。他大概是三十多岁,年纪不小但在这样的农村里着实不算大,所以他对这种事情压根就不太懂。

    当即朝周遭看了几眼发现什么也没有,而且天也快亮了,就急急忙忙拿着衣服往家里跑了。”

    朋友告诉我,一般遇到这种灵异的突发情况就心里默念阿弥陀佛,当然你信什么就念什么,然后磕几个头,只要遇见的不是要害你的,就不会有大碍。可张叔不知道,什么也没做就跑了。回家后他给自己母亲一说,张阿婆当下觉得出事了,立即带着他折回去磕头烧纸,虽然这么做了,但张叔还是病了,在床上实实在在躺了两天,所幸后来就好了没有什么大碍。

    事情过去后,张阿婆私下告诉他让他不要出去说,他应是应了,可后来某天喝高了,就跟几个平时一起吃喝打屁的狐朋狗友全吐了出来,有个不信邪的当时就大拍胸脯说:“你小子胆子小得跟老鼠屎一样,看老子今夜去看看到底有个啥幺蛾子!”他豪气冲天一番话听在周遭已全部喝醉的人耳朵里,就成了一个赌约,各个不劝反怂恿。只有张叔说让他别干傻事,但他没有听,张叔劝不住,只好眼睁睁看他出了屋子。

    结果第二天,全村人都知道,那个人疯了。

    谁也不知道他那晚遇见了什么,也没有人敢去看,这个消息不胫而走传得沸沸扬扬,连隔壁几个村子的人都晓得了,一时间人心惶惶。

    后来,时间一久发现没再出什么事,这才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了。

    直到五天前……

    乔婆婆顿了顿,说:“张阿婆家总共有三个儿子,都已经成家也都有了孩子,最大的那个叫张承信,有一个儿子叫张鑫哲,应该不是什么情歌王子,因为他今年只有八岁。”我一听乐了,这老太说话还挺逗跟我像,我喜欢,“农村人读书晚,准备九岁十岁的时候送他去上学,现在就在家中帮衬着干点活。这个小孩非常乖巧,平时奶奶家种的东西都会让他带去村南面的堂叔家。这个堂叔是小鑫哲爷爷的弟弟,早年已经过世,家中的女儿去了外头读书,只留下个有点傻的堂叔娘,就是脑袋不灵光傻里傻气的,听说是年轻时候一场高烧把脑子给烧坏了。

    跟往常一样,五天前小鑫哲背着一袋土豆给堂叔娘送去,这个堂叔的家正好是住在鬼打湾对面的山上,两座山相互对望,站在上头正巧可以看清整个鬼打湾。小鑫哲到的时候堂叔娘正蹲在门口除草,见着他来了就起身接大袋子。喝了口水小鑫哲就准备往家回去了,这时候堂叔娘突然叫住他,说:哲哲你看对面山上出啥子事了?小鑫哲扭头一看,对面山上一堆废墟前围着几个穿白衣服的人,看不见正面,就看到他们围着一堆火,大概有六七个之多。

    没多久,火突然没了,然后那些人从废墟的正前方一钻就不见了。

    小鑫哲吓得回家抱着奶奶猛哭,当晚就高烧不退,看了水碗烧了纸都不见好,张阿婆这才打电话给我的。”

    我听完没说话,连朋友都没说我想我还是闭嘴为妙,但我悄悄掰了掰手指,五天前正巧是七月十五。

    所谓七月半,鬼乱窜,我知道肯定不是一句这孩子是不是看走眼了,那么简单就能解释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最近留评变懒了,我要谴责你们!【你有脸说?】

第71章 镇坟(二)() 
挂了乔婆婆的电话朋友复又回到浴室去擦拭身子;这时候我也穿好了衣服跟过去。站在雾腾腾的浴室门口,我思量许久才开口问道:“前几天日子不好;你确定没问题?我们去了能解决?说是有六七个呢。”

    朋友正背对着我穿衣服;套头衫将他的头发弄得略显凌乱;他低声说六七个只是听说的,没亲眼见着之前不要下定论。而且如果真的是因为鬼节而跑出来的,那么现在应该不在了,更没啥好怕的;再不济就只好找人来帮忙了。

    我觉得有理;忐忑的心也平复下来;兀自回屋整理衣物。最近天气热;每天都得换衣服;所幸咱俩都是大老爷们没什么需要打扮的;就每人随意提了一个行李箱立马动身,马不停蹄往这个万水村去。

    四川这个地方,古称“天府之国”。从前我就对它有特殊的好感,大概是因为我的初恋是个麻辣的四川妹子吧。

    坐在车上,沿途的瑰丽风光着实没有让我失望,得天独厚的自然景观,从高原、山地、峡谷到盆地、丘陵、平原,从江河湖泊到温泉瀑布,从岩溶地区到丹霞地貌,雄秀奇幽,风光旖旎。

    8500余万各民族同胞在这个49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繁衍生息。从巴蜀古国到今日的四川,悠悠岁月如滔滔川江。站在这里的泥土上仿佛就能感受到它深厚的文化底蕴。

    朋友打断了我朝着窗外使劲深呼吸的蠢样,问我是不是想吃绿箭了?

    我白了他一眼没理他,反正往常我不理他他也总是乐得自在,于是在他的补觉、我的观光以及火车如同女人行为般的呼号声“逛——吃——逛——吃——”中,我们到达了目的地。

    以前朋友一个人他总是能迅速找到法子去到委托地,但现在咱们俩一起活动,总有那么点不方便。所以自从用了上一次艾暮帮忙订的小车后,我们也学会了提前订车,不仅省时而且省力,真是个事半功倍的好办法。

    到万水村时已经临近傍晚,夕阳西斜,站在大路边远眺进去,余晖的殷红被成片的金黄稻谷映着,红与黄的相交之处渐渐融出了令人赏心悦目的橘色,与天际漂浮着的彩缎子紧紧契合着,配上三俩归巢雀,好一派风光。

    待到进了村子,偶尔能遇见扛着锄头镰刀的农夫他们各个皮肤黝黑,穿着灰突突的衣衫裤子。大家都将长长的裤脚卷起,到膝盖上头,露出的小腿与脚踝多多少少都沾满了脏兮兮的泥土,但他们的脸上都带着温暖如旭日的微笑,让我这样的外乡人倍感暖意。

    在这样的气氛中,我也不自觉心情大好,走在青石路上,两边都是水泥砌成的平顶房,有几幢造成了两三层的小别墅,外头裹上了瓷砖,倒看上去有些格格不入。

    我们在村里漫无目的走了会,顺便打量整个村子的地势,差不多后,正巧瞧见路边一个农妇正靠在门前搬了个小板凳剥玉米,她身边的门柱上拴着一条黄色的土狗,正懒洋洋地抬着头眯缝着眼,像是跟女主人一起等待着男主人回家。

    我觉得在农村这种地方,大家出了剥玉米晒玉米也没什么其他的娱乐消遣活动,所以聚在一起时不八卦些什么事儿肯定没意思,所以我认为这个农妇对于我们要处理的那件事应该知晓,起码有所耳闻吧。于是我小步走过去,面带微笑问:“你好,有时间聊一聊吗?”

    她正坐着,小爷我一米八的身高,即使弯下腰她也要抬头才能看见我英俊的脸庞。只见她微微仰头,一脸的提防,她可能觉得我要调戏她。于是我赶紧说:“我们听说这边不太平,前不久还出了什么事对吧?”

    这位农妇这才发现我的目的并不在她,又听闻我是来询问那件事的,八卦之魂估计燃烧起来了,也不管我到底是干嘛的,立马就卸下了防备,用她非常不标准的普通话给我们讲了这样一个故事。

    鬼打湾在这一带的名气算是很响,前几代的时候,那里住了一户大家族,农村里的大家族,说好听了是大户,说难听了就是地主阶级。我个人是不歧视地主的,听我爹说我爷爷以前也是地主来着。

    这户人家跟周扒皮那样的天差地别,在村里造桥修路,有谁家揭不开锅了他们也会与于帮助,所以在村中的口碑一直很好。但是后来我国展开了轰轰烈烈的“打土豪,分田地”活动,这户人家就家道中落了,许多人在那场**中去世,余下的人就安安分分做起了小农民,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加上这家人也都是肯干的,日子凑活凑活倒也还过得去。

    直到有一年,非常诡异的,这家人一夜之间全死了。从八十岁老太爷到三岁小曾孙,没有一个幸免。

    后来有人来查了说是中毒死的,再往深里查探,发现原来是家里一个小孙女,白日里到山上去摘了野果子回来,一家人夸她懂事,高高兴兴都吃了,不料半夜全家暴毙。

    听到这里我暗自叹息,这家人也算得上乐善好施心地善良,遭遇了我国历史上的人为灾难后,任能够安于现状接受现实也是难得的胸襟,谁曾想落了这样一个下场,真是让人不禁为他们感到惋惜。

    农妇说着也是不停叹气,看得出她也觉得可怜,但是随后她说出的话就让我莫名起了鸡皮疙瘩。

    她说,从那家人死了之后,那个地方就开始频出怪事。

    先是村里一个孩子的事儿,这个孩子也已经是上上辈的人了,听说当时这家人一夜暴毙,村民们自发为他们收尸和举行葬礼,因为那一块地方附近没有其他人住,而且坟地又十分远,当时村长就决定将他们安葬在屋子不远处一块空地上,听说是还找人来看过风水,说是不错就定下来了。

    就在停灵后第二天,按照规矩大家都来祭拜,然后在门口摆了几桌菜饭吃了两天。那时这个孩子比较调皮,一个人悄悄溜进了老房子的大堂,两边白缎垂梁,中间摆着数具棺材,正对门口处挂着一幅全家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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