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事手札-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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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户人家当下人。
那户人家跟刘家人不同,一方巨贾但极度嫌贫欺善,平时连门口走过一个穷人多看他们家一眼都会惨遭毒打。家里的人也各个骄奢淫逸惯了,都不把下人当人看。一次徐女干活中出了岔子,弄坏了东西,差点气死老夫人。于是被毒打到浑身骨节寸断致死,她男人也是个命贱的,帮说话的资格也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打死。
那家人看出了人命,就找了几个力大的壮汉将其抬到鬼打湾的山腰上,随意掩埋了。”
他说到这,我本能往那对废墟看。
“它刚刚一直在念的不是‘我’,而是望江县的方言,意思是‘碗’,它打碎的那个让它丢了性命的烤瓷碗。”齐爷道。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好没激情!可能是太冷了……………………
大家请鞭笞我吧!(黄忠附体)
啪啪啪啪。手牌:杀杀杀杀杀杀杀杀诸葛连弩←我马上要超神了
【↑精神分裂的蛇精病】
第77章 镇坟(八)()
“这样的情况你们怎么处理的;”齐爷说罢看向朋友,眼神不复先前的挑衅,我想他知道得那么详细肯定有缘由,大概并不想看着女鬼被我们带走。一时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毫无疑问这个女人是可怜的;我对她的遭遇也十分同情;但这并不代表我们可以不作为。
我说,“即便是这样也得按着我们的规矩走。人死后渐渐会失去自我,心中的怨气可能会让它成为害人的恶鬼。你自己也说了,刘家一门那么多口人的死也是因为压了它的坟头,然后被它缠上了吧,”齐爷叹了口气;认命似地说,“当年我师傅若是跟你们一样讲究原则就没那么多事了。”
“你师傅?”我一下没反应过来,等我回过神才意识到齐爷口中所说的师傅难道就是当年来看风水的那位赵大师?!
我将疑惑一问,他点头说对,还真被我猜中了!
齐爷告诉我们他师傅多年前过世了,在他过世前也早已退休,如果硬是算退休的日子的话,其实就是在完成了鬼打湾这一单单子后没多久的事情。听到这里我一下就懂了,赵师傅的退休恐怕就是跟这单单子有关。
他点头若有所思道:“当年我还没有入门,所以师傅从前解决过的单子我只能从他的手札笔记中看,也是那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我师傅会的有很多,而他只教了我看风水算命,挺不爽的来着……咳,说正事,对于我这一行,其实跟你们一样,前人的经验就是赚钱和保命的本钱,所以我大量翻阅了我师傅的笔记。鬼打湾的事情我也是在他的记载中发现的,原本看过以为解决了就也没太过在意。我是从几年前无意中知晓这边被列入城市规划时开始对此关注的,我也想了很多办法托了很多人,但最终都没阻止寺庙被拆。后来又听说出了怪事,联系笔记一思量恐怕是镇住的鬼跑出去了,所以我才过来这。”
朋友问:“看用寺庙镇坟的手法,赵师傅肯定通捉鬼之术,为什么当年没有给那个女鬼带路?”
齐爷又一次喟叹起来:“我刚才不还说吗?我师傅就是心太软了。你们应该已经知道当时的情况了吧,那时我师傅接到委托,先是答应了下来,后来出门前几天在家卜了一卦,那个卦象是前所未有的凶,所以他才想拒绝,让他们另寻高人。可终究经不住人家苦苦相求,来了之后使尽浑身解数,自己还大病了一场,身子骨就此弱下来了。他当时是算出了死在这里的女人姓甚名谁,如何去世,又为何怨念至深,也算出了刘家一门好人的死跟其脱不了关系,随后便对这些鬼心存了怜悯起了恻隐之心,于是让人把老房子拆了,造了寺庙。”
齐爷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十分正经,全然没了往日的轻浮模样,像是在说一个故事,也似是在怀念一段往事。我听着有些晃神,下意识往朋友看,他正往废墟堆前点着蜡烛的地方走去,我们跟上后,他说:“这个女鬼会害人,本身的怨气是一点,另一个原因就是这块凶地。这件事解决之后,我们还得想法子破这恶龙穴的风水……至少得压制住它,否则再出事也只是迟早的问题。”
“这你们就不用操心了,术业有专攻,这事我来,破这地方的风水我不敢确保,毕竟压了座庙都没破,但想办法将其压制住大概没什么问题。”齐爷道。
朋友朝他点点头,继续道:“恶龙穴一般都是有去无回的,刘家人虽然最后悲惨,但之前不论是人气和运都算不得太差,应该是有什么东西帮他们挡了煞气,找到那个东西对你应该有帮助。”
我想了想:“镜子?就是刘家歇山顶上的那面圆镜,怪不得圆善大师让我们来找到它。”
他说我的猜想没有错,就看那面镜子还在不在了,希望没有被压成碎渣。
“那怎么说?现在又不能直接就跑进去找。”齐爷疑惑。
我说等我们给鬼魂带了路再找吧,说话间朋友已经在地上铺好了敷,刚燃起一支引魂香,顿时四周怪风大作,林子里传来骇人的声响。他看也没看周遭的变故,兀自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咒包,打火机一点,唰得就烧了起来,可很快怪事又发生了,这符咒包烧了一半火就灭了,然后怎么点都没能再点着。
风没停,倒是越来越大越来越狂,地上的敷纸都开始蠢蠢欲动,像是要跟着一起飞走。朋友不紧不慢地从包里将他的屠夫刀拿出来,作镇纸木模样压在敷的右面,接着从阴鼎里抓出一小把香灰,在离敷上方十厘米处往下撒。“呼——”的一下,灰全部在落地之前被吹散开,往江米围住的废墟里头。
我知道这是那只鬼在抵抗,我蹲□,从自己脖子上将两枚铜钱取下,用红线串起,然后放入阴鼎,接着点燃上面的红线,用红线烧出的灰和香灰混合,再与朋友一样,抓起来往敷上撒。就在我洒下灰的一刹那,我能明显感觉到一股不如先前强的风从林中卷出来,虽没之前强但仍是把我手中灰的轨道给吹歪了。我早猜到会有这么一出,灰飘进去的时候手中电筒便跟着走。
突然,只听一声像是故意拖长的怪叫“咿!——”从前面传来,我掌中手电往中间一照,光束移动间,一个趴在地上与乱石格格不入之物一闪而过,等我将光再移回来,却什么也没有了。
朋友看了我一眼,万年不变的表情略有些惊异,我皱眉道:“别这么看我,我也会是有进步的……”
刚才那些东西都是对鬼魂有威慑作用的,一方面是震慑,另一方面则是让它没办法再干扰我们。
果然,这下之后它好像消失了一般,没有了任何动静。朋友将敷的另外两个角压上铁锭,然后开始招魂。招魂时他并没有支开齐爷,确实我也觉得没这个必要。不过出乎我意料的是齐爷竟然也好像失去了偷师的**,目光淡淡地看着废墟中间,对朋友的动作视若无睹。
因为齐爷师傅的笔记,我们知道了女鬼的姓名身世,所以可以准确地将其招出来。很快,地上的香灰中隐隐约约出现了一双脚的轮廓。
“这就是?”齐爷微惊讶。
“嗯。”我应声,于此同时,朋友已经开始问话。可不知为何,这女鬼的回答总是牛头不对马嘴,给人的感觉就是疯疯癫癫。也不知道是因为这块凶地而变成怨灵的原因,还是死前就已经疯了。问了半天,它除了时不时妄图反抗一下外,我们别无所获。
“现在怎么办?”我问。
朋友说如果要硬将其带走也不是没有办法,但最好还是能够帮它消除怨念完成心愿。
我说它还能有什么心愿,难道把打死它的那家主人抓出来再杀一次不成?朋友没有答话,忽然,一阵铃铛声从我们身后幽幽传来。我吓了一跳,扭头只见通往山下的那条狭窄的小石路上透着昏黄的光,与铃铛声同出一处。
三人都旋而看向那处,那铃声空灵悠长,不晓得是不是错觉,在这叮咚声中,我竟觉得心神宁静。
片刻,等那声音到了近处,我们才看清来人:“圆善大师?”一个比月光还亮的光头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他步履蹒跚脸上却带着笑意,背脊佝偻却还似坛中白莲,庄严慈悲。待他走近,我看见他身着显得有些松垮的僧袍,腰间空空荡荡,手中提了一盏农村常用的小油灯,灯光暗淡,只能照亮他身周些许。
“你们可找到它了?”他问。
朋友如实告知后,他朝废墟中看了看,脸上笑意不改,喃喃开始念起了经,我不信佛也没看过什么佛书,但我敬之。在场所有人都没有说话,静静听着,山间,林木,诵经声,在月光下融为一体。
我原以为他是来送这些鬼最后一程,谁知趁我走神之际,圆善大师突然抬腿走进了我先前用江米围住的圈里。
“大师?”我赶忙叫住他。
他回眸看了我们一眼,轻轻摇头,然后往废墟中间走去。
那一刻,林间树枝又被风吹得乱颤。圆善大师站定下来,静默站着,“李翠莲,当年前人们皆觉你身世可怜,对你网开一面,非但没有为你引路离开,更是希望你能修得正果,我和我的师傅更是为你在这里待了一辈子。”圆善大师缓缓说着,尾音带着一丝遗憾,“师傅离世早,我也希望他的遗愿可以完成,我从山上到住屋一路为你们做了善音(指引道路的记号),希望你能沿着善音回来继续听佛言,既然你不来,那我只好来带你走了。”
说罢他摇了两下手中的铃铛,这次我听得真切,那铃声没有先前清脆,有些闷,像是里头包了什么东西。他扭头往回,走出江米圈后停下脚步说:“虽然寺庙拆了,但我没想过要放弃超度它们。我曾经尝试过来找它们,但却没有找到,希望你们能让我将它们带走,我也可以保证绝不会出任何岔子。”
我很想答应,但我觉得朋友一定会拒绝,我将目光投向他,谁知他竟然说可以。
圆善大师朝我们点点头,往山下回去了。香灰中的脚印也不知何时不见了影踪。
我们都没有开腔,看着他走远,消失在夜幕中,我才问朋友:“我以为你不会让他带走那些鬼,这不算违了我们这行的原则?”
他朝我露出淡淡微笑:“我们的原则是让两界的秩序不乱,让鬼去鬼的地方,人待在人的地方,这就行了。圆善大师和他师傅为了这几只鬼魂,留在这里一辈子,心无怨念,口无怨言,这是前人们的善心与决绝,我们不该驳背。”他顿了顿,“也该相信。”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元旦快乐!一会还有一章
第78章 亡妻(一)()
事后我回想起来;在进村子的时候确实看到一些人家的门前刻着东西,原本以为是这里流行的花纹,原来是圆善大师留下的善音。
我道,“也许刘家人的鬼魂曾跟着大师走过。”
“为什么这么说;”齐爷问。
我告诉他当时我们刚来村子;跟一个农妇聊了几句;她家门口就有善音。那时聊了两句后她家的狗像是看到了什么东西突然狂吠,就像是看见了鬼魂。
朋友垂着头整理东西没有接话,我想他大概也赞同我的想法。
“只是那个女鬼不让它们离开。”我耸耸肩道,“所以我们能看见两股灵异反应。”
齐爷闻言先是不语,片刻才说,“鬼真是跟人一样;有些生时为善,性情豁达,即便是死于非命也能放得下。有的虽生前可怜,死后却成了怨灵,抱着怨念恨意久久不忘甚至为祸活人。当然李翠莲更可怜些,被人害死还埋在了凶地不得超生,说到底也由不得她。”
双双喟叹了声,我与齐爷不需顾忌地进到废墟堆里,小心翼翼寻了半天,终于在正中心找到了那块沾满了灰的圆镜,真是奇迹,它分明被压在数块尖利的碎石下,却完好无损。我把它交给齐爷,此时朋友也已经理好了东西,我们二人就先行下山,让齐爷留在那看看怎么办这个恶龙穴。
下山时,我们走的还是那条石板路,月光依旧清朗,铺了一地。
走了小段,我站停往回瞧,这个角度能看见林子旁边横着石碑之处就是一个小山坡,想必就是张叔那日夜里就是在那见的鬼——正巧压到了刘家人的坟。
齐爷也不知道在干什么,老远也听见他弄出的叮叮咚咚的动静。我顺势往废墟处看过去,太远也太黑了,只能看见一个大概的轮廓。这样的情形不免令人心中一动,眼前仿佛还是一座庄严雄伟的百年寺庙,可一眨眼功夫却坍塌了。一个承载了信仰的地方,说拆就拆了,在城市的建设和国家的发展中,褪旧立新在所难免,但不应该忘了本,不该缺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