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人,不可以-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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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儿,苏朔把太岁在手中来回摸了又摸,可太岁始终不动弹,他就不腻歪的反复的戳,边戳边道:“还不醒,我就把你炖了吃。”
他说话间,我脑海中又划过了夜渐离;然后心跳……又一次加速!
他大爷!
明知道我喜欢的是韩悟,却偏偏要我为他而心动。
暗流在体内愤怒的乱窜时,我耳边还是苏朔在调戏太岁的声音——
“你醒不醒,醒不醒?”
苏朔的声音在耳边回荡时,我在暗流和那股心跳加速的相互作用下,终于一把抓过了他:“苏朔、我记得韩悟让你告诉我,什么是蛇蛊,对吧?”
我说话间,浑身上下都是戾气。
而苏朔瞳孔里的我……
的的确确凶神恶煞,还气急败坏。
要我如何不气急败坏?
我——
我怎么可以为了别人……
怒意伴随着暗流袭来时,忽然脑海中就划过了夜渐离的话,“这情蛇蛊,苏药师是尝过厉害的,发狂几次后,人会变成什么样……”
脑海中浮现夜渐离的声音时,我握着苏朔衣袖的手,忽然一松。
“苏朔,我……”
那一刻,我要不是坐在蟒蛇上,也许我会倒退两三步,因为……
苏朔也曾尝过情蛇蛊。
那他也曾爱上过,自己不爱的人,和我现在的我一样吗?
脑海中一一划过这些念头时,虽然还不明白情蛇蛊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可我能感觉到苏朔……
那一刻,我无法用任何形容词来表达他的表情和我们之间的气氛。
悲伤也好,忧郁也好,孤单寂寞也好,苏朔……他仿佛是忽然变作空气一样,淡淡道——
“情蛇蛊,生双蛇。
自生起,不分离。
一荣荣,一损损。
一道去,一道归。”
这是苏朔第一次声音凉薄,他说完的瞬间,我完全没听清楚,可我……也不想听了。
“苏朔,我不是故意的。”
想起他方才对韩悟说,你确定让我讲之类的话,还有他曾经经历过,我就觉得自己和韩悟好残忍。
可苏朔忽然笑了,“没关系,都过去了。”他说话间,笑的却那样叫人心疼,那是种藏匿不住的悲伤,从他身上散发出来时,他忽然就起身,站在了前方道:“刚才没听懂吧?那我再解释一下,这蛇蛊就和你阴婚一样,但又不一样,本质上来说,都是伤一方损另一方,可蛇蛊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打个比喻吧!我现在割断了你的手,那么……”
“他也会断。”
苏朔说完回头时,人又恢复了我所认识的苏朔:温和,浅笑。
可是……
我却觉得方才那忽然变作凉薄的人,才是他。
那样……仿若融化在空气中的他,仿若,随时都会消失。
“苏朔。”
我从蟒蛇上站起来时,他淡淡的眨了眨眼:“还没听懂?”
第一百二十九章 大戏毕()
苏朔低头看我的眉目一如昔的柔和,可我站在他面前动了动唇,忽然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来。
我本想问一问如何解了这蛊,可——
脑海中划过他方才忽然的……通透。
没错、是通透,方才的他仿佛整个人被抽走了灵魂,陷入到另一个我所不知的世界。那是个……只属于他的世界,而留在这里的,只是一具空壳。
他那茫然无措、通透苍白的脸,我此生不想再看见第三次。
在之前他说“世上再无她”时,也是这样的苍凉表情。
“小白?”苏朔再喊我时,我倏地回过神,然后飞快摇头:“没,我全听懂了,我们快走吧!”
我想离开,离开这个……舞台,可我还在蟒上,让我自己跳下去……
我不敢。
这边儿苏朔“嗯”了一声后,就抬起素白纤纤的手一挥,那蟒便悠悠然然的往前滑,在蟒前行时,苏朔又来扶我。生怕我摔了……
大戏毕,谢幕后,我们似乎又回到了之前,可又……不是从前。
比如我看着苏朔那浅笑盈盈的脸,我再也不会觉得他是真笑,我只觉得他把悲苦都藏在了心里头,然后我又不知为何,想到了夜渐离……
我不愿想夜渐离,就努力转移着注意力,看着墓道。
墓道深长,巨蟒路过毒池时,毒物纷纷后退让路。至于那群“噬魂鬼”,早就不见了。
不知为什么,忽而就想到了红楼一手歌中的台词,唱的是——
“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
好像。挺贴切我们现在的一切。
“其实,今夜最大的赢家……还是韩悟。”
苏朔忽然开口说时,我一怔:“哎?”
我这心里也是乱哄哄的,挠了挠头,把目光落在修宸修离的身上:“是啊,毕竟该救得,都救回来了。”
修宸和修离,一直是梗在我心头的刺,我总担心他们的安危,这会儿算是好了。
这边儿苏朔否然——
“我说的不是这个,是另一件事。”
“另一件?”
苏朔这么一说,我不由得偏头看他……
说实话。我现在一点也不想看见他,我不想看他笑,我也不想看见他不笑,心情挺别扭,可别扭也不能不看,就像是路……在脚下总要往前走。
“什么事?”
我连问两句后,苏朔忽然冲我做了个揖:“苏朔恭喜白将军,从今以后,您既是韩大人的铠甲,也是他的软肋了。”
苏朔这么毕恭毕敬的说话还是第一次!
我让他这态度吓到,然后眨了眨眼,又眨了一眨,迷糊了——
“你,你说什么?”
“不是说了吗,砍去你的手,夜渐离也要同样被砍去手。”他说话间。我点头,忽然明白什么,可是……
“可是赤绳……”
“系赤绳仅是让你们生死相连,但蛇蛊是直接和你身体相关,虽说也是生死相连,但比系赤绳要狠毒的多,算是禁咒之一。且最主要是这蛇蛊有雌雄之分,雌体所有的伤痛、都会由雄蛇来承受,而雄蛇所有的快乐,都是你的,所以这么说来,咱们怎么算,怎么赚。”
“啥?”
这下,我是完全听懵了,直接挠了挠头,只恨暗流已经褪去有些疲乏,只能在脑海里不断的重复苏朔的话——
“意思就是,他不会让我死,而我的悲痛,他来取代,他的快乐,都是我的?”
我好不容易绕过来,说完后剑苏朔颔首温润笑之:“是啊,所以,我才讶异夜渐离为什么会和你结成情蛇。直到方才,我忽然想到……”
苏朔说的时候,墓道已经快到了尽头,外头满是亮光——
“天亮了。”我说话间,瞅着外头的艳阳光,心情也觉得舒畅,然后想起他刚才说夜渐离,赶紧又问了一句:“呃,你想到什么?”
说话间,听苏朔嗤笑:“我想到,夜渐离是个没有快乐的人。”
再听到夜渐离三个字,我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可接着那句“没有快乐的人”,我的心脏忽然就揪疼起来。
这种心痛的感觉让我面色一白。
因为……
这是在心疼夜渐离。
我心里知道是那什么情蛇蛊在作怪,便十分用力的深呼吸,想要压下心里的难受……而手腕一凉,“糟糕,难受了吧?”苏朔说时,迅速朝我肩上一点,那瞬间,一股药香传来,我的心乱立刻消失。
“对不起小白,我……”
在苏朔道歉时,我连连摇头:“没事,我还撑得住。可是……”
“这东西能解开吗?”
终究,我还是没忍住询问了苏朔。
苏朔没有正面回答我,他只道:“小白,你知道你为什么要吸他的血吗?”
我自然不知,诚实摇头间,发现蟒不知何时已停下,就停在阳光前。
这边儿苏朔放开了我的手腕,抬手揉了揉我的发,“因为我们的白将军,喜欢的是韩悟。”
他这般说时,我登时眯眸——
这算个什么回答?
那侧,他笑的如沐春风,眼睛都弯成了一条弯弯的线,“好啦,不逗你,说太多怕是你脑袋瓜也转不来,你只需要记住,哪天你不想吸夜渐离的血了,那才要命,因为那说明你喜欢夜渐离,情自能滋养你体内的雌蛇。”
苏朔说完那瞬,我忽然觉得吸血是件很美妙的事儿,起码……证明了我的清白!证明我不喜欢夜渐离!
可旋即,我又听苏朔凉凉浅笑:“最怕你不喜欢他,又碍着自制力和面子,不肯去吸他的血,那才是折磨。”顿了顿,他又笑:“还好,你没有。”
他这么一说,我望着苏朔的笑,脑袋里嗡的一下——
最怕你不喜欢他,又不肯吸他的血,那才是折磨……
苏朔这么了解……
说的……是他自己吗?
我心里所想不敢言,而那侧他把太岁又拿起来把玩笑道:“行了,该讲的……应该就这些了,等下次他再来,你吸完他的血,就玩自残,我们……边吃太岁,边玩他。”
苏朔说完,蟒缓缓地低头,他带我跳下去时,我脑子又蒙圈了。
“等等!”
听他这话的意思,好像是有本法对付夜渐离的,而按照他这么一段路的说辞,我和夜渐离中,我才是赢家。
可——
“韩悟为什么放走他?”
韩悟方才一言不发的就放走了他们,明明太岁就在这里……
“不是说,欠他人情吗。”
苏朔说完,我怔了一瞬,然后点头:“是哦。”方才韩悟是说了什么“欠人情”“前世了了”之类话。
在苏朔面前我也不需要遮遮掩掩的,就挠了挠头道:“只能怪今夜的戏太精彩,我还没消化完。”
我说完后,苏朔浅笑不语。
而我放下手,看着墓道前的阳光大道——
关于前世我不甚了解,可是……
我已经不想了解了。
“以后你就会知道,忘记是有多么快乐。”
脑海中无端的冒出苏朔在刚回来时与我说的话。那时我觉得他说的是敷衍我,不想告诉我,可如今——
“对了苏朔,我会恢复记忆吗?”
时常有断断续续的片段在我脑海中想起,这让我有些惶恐,我真怕那些记忆……会很虐心。
苏朔摇头:“暂时不会。”
他说完,静谧中,忽然响起了一个男童子的嘤咛:“嗯~”
是太岁,它醒了。
“啊~~”
太岁在打哈欠,听着那哈欠声,我的心脏剧烈一顿。
按说,今夜最惨的其实它也有份。
少年也不知道用什么法子,把它又变回去。
“咦,本宝宝在哪儿?本宝宝的手呢!还有……眼睛……眼睛也看不到了!白水……白水!”
太岁苏醒自然是好事,我有好一大堆的话要问它,比如……它是不是背叛我们,还是被控制,但如今,听着这一句本宝宝,还有它的话,我所有的话都说不出来,更是心一软,差点没哭出来。
“我……”我在这里。
我的话还没说,就听苏朔抓弄着它的脑袋:“宝宝,你在我怀里。”
苏朔说的瞬间,太岁似乎僵固了一瞬,旋即就在他手心挣扎起来:“臭药师!欺负我鼻子不灵敏,你放开我!你身上好臭!”
太岁说话间,拼命的挣扎着,可它似是虚弱,挣扎两下就蔫了,然后它大声的喊我:“白水,救我……白水……”
在太岁一声声喊我时,我只觉得心都快化了,可——
“它怎么了?”
“它和石玉呆了那么久,被骷髅操控是难免的事儿,只现在看来……是福不是祸。”
苏朔今天好像很爱说我听不懂的话,我拧眉看他时,听他道:“就像它之前变成婴儿再变回一般,那只是道行流失。可它若是在成人后,又变小,那么……那段被操控的记忆……也就没了。”
“唔?”我在那瞬间瞳孔一紧,然后听它蔫蔫的喊我道:“白水,你在哪啊~白水……”
“那它……”我看着太岁时,苏朔知我所想直接道:“那记忆以后也不会再恢复。”
在他说话间,我早已经把太岁给抱了过来。
“白水!白水是你吗,我感觉到了!你的伤好些了吗?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又受伤了……你那么蠢……”
怀中太岁说时,我忽然就眼泪流了下来。
“太好了。”
那一刻千言万语都不知该怎样说了,只是喜极而泣。
“它……它以后还会被控制吗?”
苏朔抬手擦了擦我的眼泪:“只要你看好了,应该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