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村诡事-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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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人留鞋送行,鬼留鞋送终。因为捡到一双乞丐的草鞋,我爷爷半夜吊死在了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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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乞丐留鞋()
我叫宋洋,从小跟着爷爷在农村长大。
爷爷过去一直在外边闯荡,可在我出生那年却匆匆回了湖南老家,打那以后就再也没出过村子。
回来后爷爷就像变了一个人,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做起事来也畏手畏脚,晚上睡觉前也得检查好几次门闩才敢上床。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他,也突然在家供起了菩萨,有事没事就在菩萨像前磕头烧香。
村里人都说爷爷是在外边做了杀人放火的事情,所以才逃回乡下避风头。晚上不敢出门是怕被公安抓走,烧香拜佛是因为亏心事做得太多想积阴德。
这种流言断断续续在村里传了快十八年,直到最近这段时间爷爷才直面这个问题,当再有人提起这事儿时,爷爷很恼火地扯起了嗓子,“犯他娘的法,积他娘的阴德,那些屁股不干净还指骂别人的,也不怕穿鞋烂脚!”
一语成谶,爷爷放出这话没多久时间,就有一个五六十岁的乞丐来了我家。这乞丐穿着件不多见的黑马褂,浑身都是煤渣子,邋里邋遢的。可好死不死,他还真烂了脚,却依旧穿着一双草鞋,草鞋本来就糙,磨得他双脚直流脓水。
当时爷爷正在田里干农活,屋里只有我一个人。我连忙给了他五块钱,想让他快点走人。可乞丐说他不要钱只要米,我只好给了他一筒米。但乞丐说他要的是糯米,我耐着性子给他换了糯米,结果乞丐又说要在里面拌些鸡血。
鸡血拌糯米就是血食,是我们这儿出丧时用来打发死人的。我立马火了,说你存心戏弄人是不是,赶紧跟我出去!
老乞丐没有急着走,他瞅了瞅自己的烂脚,又问我,“茅草断了根得枯,人烂了脚又该怎么治?”
我无心回答,“你脚烂了是因为草鞋磨的,脱了鞋不就没事了。”
“恩…;…;讲得有道理。”
乞丐点了点头,就把鞋子脱了下来,撂在了门槛上,转身就出了门。
我吆喝了那乞丐一声,要他把草鞋拿走,可乞丐没有理我,不一会就走远了。
我只好把这双草鞋丢了出去,嘟囔着这人是不是有病,随后便回了屋子。
因为老乞丐带来的不快,很快就被我抛到了脑后,可等到晚上的时候,一件不大寻常的事情发生了。
这天晚上,我被冻醒,我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凉飕飕的风不断地灌进屋子。
我打开了灯,想去把窗户关上。可在我正准备下床时,却发现地上莫名多出了一双破烂的草鞋。
这双草鞋我认得,是白天时那个老乞丐留下的,上面还沾着他的血。可是,我明明已经把它丢掉了,为什么现在又出现在了我的房间里?
我瞅了眼草鞋,又瞅了瞅被打开的窗,身体不由一个哆嗦,也不知道是有人存心搞恶作剧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名堂。
我的心里有些发慌,连忙喊醒了爷爷。爷爷来到了屋子,看到地上那双草鞋后,就问我是怎么回事。
我连忙把那老乞丐的事情跟爷爷说了一遍,爷爷听完脸唰地一下白了,“洋伢子啊,活人是不会穿黑马褂的,那是寿衣!穿着寿衣来讨饭的不是乞丐,是村里要回门别亲的鬼!鬼在回门路上找你讨血食,你没给,但你又回了鬼的话,那就是犯了他的阳忌!”
爷爷急得一阵团团转,“人留鞋,是给你送行,可鬼留鞋,是要替你送终呐!也幸好你突然醒来了,不然子时一过,谁都救不了你!”
我被爷爷这副煞有其事的模样把我吓住了,而这双莫名出现在我房里的草鞋,让我丝毫不敢以为是玩笑。
我慌忙问爷爷该怎么办,爷爷皱眉想了会,叫我别动这双草鞋,于是就摸黑出了门。
没一会,他就捧着一个钵子回来了,里面盛着一钵观音土。
爷爷让我跟他互换了衣服,又拿出一双他的土布鞋让我穿上,然后将观音土撒在了床下。
“洋伢子,等会不管发生了什么,你都不要吭声。万一我出了事,你记得马上去把你叔公喊过来!”
交代完这些后,爷爷把钵子里剩下的观音土含在了口里,睡在了我的床上,却让我躲在了床底下。
做完这些,爷爷就像没事儿一样睡着了,不一会便发出了鼾声。
我缩在床底下一直没敢合眼,时间逐渐到了凌晨时分。
就在我发困要睡着的时候,原本重新关上的窗户再度被风吹开了,外边的瓦虫忽然叫个不停,吓得我一个激灵。
爷爷的鼾声顿时停了,借着月光,我看到他的手从床上探下,拿起了那双草鞋。没一会,这双草鞋又落回了地上,爷爷穿着它走下床,默不作声地出了门。
爷爷神秘兮兮的出去了,过了好久都没有回来,而天空也开始泛起了鱼肚白。
我的心里越来越慌,终于忍不住从床底下爬了出来,想去找爷爷。
没多久,我在屋前的一片竹林里找到了他。
此时,爷爷正呆坐在竹林里。他背靠着一根楠竹,眼睛木讷地望着家的方向,一动不动。
“爷爷,你怎么在这里啊?”
我喊了爷爷一声,可爷爷没有回应我,我走了过去,隐约看到他脖子上系着什么东西。
那是一根裤带子,裤带的一头系在爷爷的脖子上,一头系在他背靠的楠竹上。
裤带没有打死结,很松垮地缠着爷爷的脖子,按理说爷爷是不会被勒死的,可我轻轻推了下他,结果爷爷脖子一歪倒在了地上,没了气。
“爷…;…;爷爷!”
我吓得栽倒在了地上,我怎么也没料到,爷爷大半夜出门,可转眼竟成了一具尸体!
惊慌失措中,我想起了爷爷之前跟我交代过的话,慌忙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路哭着跑去了叔公家。
我爷爷名叫宋祖恩,叔公叫宋祖德,两家隔得不是很远。
看到我穿着爷爷的衣服慌张跑过来,叔公的脸色显得很难看,听完事情的经过后,就跟着我去了事发的竹林。
让我感到奇怪的是,爷爷死了,可叔公却并没有表露出太多悲痛的情绪,相反显得格外镇定。
他走到了爷爷的尸体前,把那双草鞋脱了下来,随后从爷爷口里抠出了一些观音土,放在手里端详了大半天。
我问叔公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叔公想了会,“洋伢子,你爷爷是让鬼给害了,这事不能声张,也办不得丧事,趁着现在天刚亮,赶紧下葬。”
爷爷死了,爸妈现在又都在外地,对于叔公的安排,我只好言听计从。
叔公拿来了一把锄头,开始就地挖起了坟坑。我把脚上的土布鞋脱了下来,想给爷爷穿上。
可正忙活着的叔公回头瞅了眼,却是说道:“洋伢子,别给你爷爷穿鞋,就让他光脚上路!”
我有些迷惑地看向叔公,“可这布鞋…;…;”
“给我,我来穿。”
我不知道叔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叔公既然这么说,我也只好给了他。
就这样,爷爷被匆匆埋在了屋前的竹林,而此时已经是早上七点,村里各户人家里陆续冒起了炊烟。
处理完爷爷的后事,叔公就问我,“洋伢子,你还记不记得那个乞丐从你家离开时,是往哪边走的?”
“他…;…;是去了村东边。”我心有余悸的说道。
叔公点点头,把那双草鞋收了起来,然后带着我出了门,朝着村东头的方向走去。
走了大概十来里地,叔公来到了村东头的一条山路上,然后弄来了几根枯树,横在了路中间。
我问叔公这是要干嘛,可叔公没有直接回答,反而转过来问我:“洋伢子,你晓得什么是回门鬼不?”
我摇了摇头。
叔公抽了口水烟,说道:“回门鬼,其实就是村里最近死掉的人。他的鬼魂既然是在昨天回门别亲的,那么就一定会在今天上山下葬。而我现在在这里,就是要堵他的上山路。”
叔公说得我脑子一阵迷糊,以他的意思,难道是要在这儿捉鬼?
没一会,我隐约听到远处传来了一阵唢呐声鞭炮声。远远看去,我看到了一支送殡的队伍朝着这边走来,而在队伍的前头,一口由十六人抬着的杉木棺材显得格外醒目。
第二章 上山路难走()
村东头我平时来得很少,对于这边的人家也都生分得很,可叔公对这儿却是很熟。
看到那送殡队伍走了过来,叔公随即起身扯开了嗓子:“我说最近晚上怎么老有瓦虫叫,原来是村里死了个周田耕呐!”
叔公所说的周田耕,不用说是指的棺材里正躺着的那个人。
对此,那些送殡人纷纷没了好脸色,一个穿着孝服的中年男人走了上来,他指了指路中间的那些枯树,很不待见的朝叔公说道,“宋老倌,这路不是你修的,山也不是你承包的,你弄这些鬼名堂拦着我爹的上山路,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这次来,是要给你的老爹还礼的!”
叔公说着就把那双草鞋拿了出来,冲着那中年男人露出一副很讨人嫌的笑脸,“周明,去把你老爹的棺盖揭开,让我替他把这双草鞋穿上。只要他穿了鞋,这上山路就好走了!”
这个称作周明的男人立马火了,“宋老倌,今天是我爹上山的日子,你要耍疯到别处耍去,如果耽误了入土的时辰,我跟你没得完!”
眼见着二人就要吵起,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老婆子走了上来,劝住了周明。
这老婆子手里端着一副死者的遗像,是那周田耕的婆娘。我下意识看了一眼那遗像,顿时感觉后背一凉,差点没叫出声来。
遗照里的周田耕,他…;…;竟然和之前来我家的那老乞丐长得一模一样!
“叔公,这周田耕他,他…;…;”
我指着那张遗像,身体止不住地哆嗦起来,可叔公拉了拉我,示意我不要说话。
周田耕婆娘没有注意我的反常,她来到了叔公近前,陪着笑脸很是客气地对他说道:“宋老满,以前我老倌子是做过对不住你们家的事,但现在他人已经死了,你再要故意为难,只怕也说不过去呐!”
然而,叔公油米不进,他晃了晃那双草鞋,说道:“我不报活人仇,只记死人怨。现在我的礼已经拿过来了,你们既然不让我送出去,那我只好让这棺材入不得土!”
话刚落,叔公大步上前,一脚踢在了周田耕的棺材板上,在上面留下了一个沾泥的脚印。
叔公这一脚并不重,棺材甚至都没晃一下,可棺轿的几个栓子却同时脱掉了,整个棺材哐啷摔在了地上。
上山的棺材是不能落地的,负责抬棺的慌了,连忙把栓子捡起来再装上,随后想将棺材重新抬起,可他们牟足劲僵了大半天,却愣是没能将棺材挪动分毫。
“周老嫂,你老倌子的棺材…;…;起不动了!”
听了抬棺人这话,大伙都以为是叔公在上面施了什么邪门道,而周田耕的婆娘也急了,问叔公到底想怎么样。
对此,叔公瞅了一眼周田耕婆娘,一脸阴沉说道:“今天你们不开棺,这棺材不仅入不得土,我还要你家犯重丧!”
重丧,就是一家连着死两个人的意思。叔公话刚落,周铁耕的婆娘立马跟犯了邪似的,手脚一抽直挺挺地倒了下去,连人带遗像一同栽进了路边的水渠里。
大伙一下子乱了套,纷纷上前扶她,而周明也再看不下去了,操起一根扫丧杖嚷嚷着要打死叔公。
可叔公倒好,直接把脸贴了过去,“想打死老子,你倒是试试!十八年前你那死老爹做了不干净的事遭过雷劈,你敢打我,看老天爷不收了你!”
周明还真被叔公给吓唬住了,扫丧杖举了大半天,愣是没落下来。
棺材抬不起,周田耕的婆娘不省人事,而周明又不敢拿叔公怎么样,场面一下子乱了套。
众人都明白这些都是叔公在捣鬼,一个个上前说情求叔公罢手,可叔公自始至终都只有一句话:开棺才好谈,不开没商量。
棺钉打上后,再开棺便是大忌,在场的众人一下子也拿不定主意,不敢随便答应叔公的条件。
场面就这么僵持了下来,可就在这个时候,住在这不远的曾师公也闻声赶过来了。
曾师公在我们村里专给人敬老爷看阴宅,因为患过青光眼的缘故,左眼已经瞎了。
他过来后,周家那些送殡的人立即迎了上去,纷纷说道起了叔公的不是。
曾师公瞅了一眼地上的棺材,又看了看旁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