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后会无妻-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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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蓝色的晚礼服,长到足踝的地方,这样的颜色将她的皮肤衬托得尤为白皙,挽起的头发,更是让她带着几分高贵的气质。
苏凉化了淡妆,泠于晨在看见她的时候眼底出现了一抹惊艳,两人坐进车后,他带着半玩笑半认真的口吻开口:
“苏小凉,你越来越有魅力了。”
她笑,没有说话,只是侧着脸看着窗外。
这次的慈善拍卖会邀请了许多人,所用的会场起码能容纳一千多人。苏凉下车的时候顺道往四周看了看,发现在x市但凡能喊出名讳来的人几乎都来了。
她挽着泠于晨的胳膊,走进了会场。
刚在位置上坐定,她的目光便停驻在了某一个方向。泠于晨有些疑惑,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嘴角一勾。
“那是许家的人。”
泠于晨理所当然会认识许家的人,毕竟在五年前,他曾与许家的许莘有过一段。苏凉抿着唇,声音说得很轻。
“你跟他们熟吗?”
“不算熟。”
泠于晨看着的那个方向,一名年轻男人与一名上了年纪的老夫人坐在一块,那男人眉宇间隐隐透着一股邪气,然而,却似是与身旁老夫人关系极好。也不知道究竟说了些什么,那老夫人抿着唇笑得开怀。
他看了一下,好像许家来的就只有他们两人。
“那年老的是许家的老夫人,许家老爷去世后,就由她掌管着许家,她看上去外表和蔼,但实属老狐狸一个。至于那个年轻男人,叫尹泽铭,是她的孙子。”
苏凉蹙起了眉头,他接着说下去。
“听说尹泽铭之所以不姓许,是因为他跟随着母姓。他是老夫人儿子许靖的二公子,尹泽铭之前还有一个长他一岁的大哥,而许莘,则是许家的女儿。”
苏凉没有说话,她的目光在那尹泽铭身上逗留了许久,随后才收了回来。
不多时,她身旁的座位坐下了人。
她没有过多留意,等到拍卖会要开始了,她这才下意识地看了过去,下一秒,她不由得睁大了眼。
裴聿俊美的容颜呈放大状地出现在她的面前,他咧开嘴笑着,露出了那一口洁白而整齐的牙齿。
她嘴角微抽了一下,实在想不出这男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身侧,泠于晨也发现了他,眼底露出了惊讶。
“你怎么会在这?”
本是笑得灿烂的脸在转向泠于晨时瞬间换了另一个,裴聿冷冷地勾起唇角,态度淡漠。
“怎么?这椅子刻了你的名字?”
泠于晨有些不忍直视地移开目光,苏凉强迫自己忽视身边的这个男人,借由台上的拍卖流程想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可半个钟头下来,她忍得连掀翻椅子的冲动都有了。
短短的半个钟头,这个男人却没有一分钟是安静的。他偷偷把手伸过来,她不想弄出声响,躲了几次见他依然猖狂,便狠下心去掐他手背上的肉。
她本意是想让他收敛些,料不到,他竟然发出了极为暧昧的一声。
这一声虽是很轻,可坐在附近的人是听的一清二楚。一时之间,众人都望了过去,那投驻的目光太过灼热,让她想忽视都难。
苏凉死死地咬着牙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男人却扯动唇角,对着她展露出一记看似享受的笑。
这一笑,那些人的视线便落在了她的身上,苏凉连挖坑埋了自己的冲动都有了。
她低着声音,咬牙切齿地开口:
“裴聿,你还能更无耻点么?!”
岂料,他凑过来,嘴角的笑意深了些。
“你想看?我很乐意证明出来。”
说着,他便拉过她的手,往自己的裤档而去。
她一惊,再也顾不得自己会否弄出大动静,猛地一缩手臂。
她这一缩,手肘不小心便撞上了冷硬的椅子扶手,她痛得倒吸了一口气,这男人面带心痛地抚向她撞痛了的地方。
“宝贝,你这么猴急做什么?等会儿拍卖会结束后我们就回去,到时候你想怎么打我都行。怎么样,撞痛了吧?”
这话他说得极为小声,除去她之外,就只有她身旁的泠于晨能够听见。
泠于晨往旁边的地方缩了缩,努力装作不认识这个男人。
反正已经丢脸了,她不介意再丢脸一点。
苏凉想也没想就一掌拍在了他的手背上,声音带着明显的愠怒。
“松开!再不松开我要喊人了!”
他挑眉,似笑非笑地瞅着她。
“你喊什么?喊非礼?”
她一窒,决定不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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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聿扭过头,看着那路虎的主人勾起了一笑。
“这不是林先生么?真巧啊!”
“是啊,真巧啊!”
那男人跟他扯了几句,而后目光落在了一旁的苏凉身上。
“这……”
苏凉张了张嘴想要说话,想不到,裴聿竟先她一步开口了窀。
“这是内人,我们闹了些小别扭,让你见笑了。”
那男人立即露出了了然的笑,又说了些话,便开着车子扬长而去了。
苏凉眯着眼,双手环胸看着倚在grancabrio。s车前的他,嘴角噙着一记冷笑。
“内人?你的内人在家等着你回去吃饭呢!以后你要半路认亲戚,别扯上我,我没兴趣陪你在这闹笑话。”
裴聿瞅向她,慢慢地直起身来。
“虽然过去了,但也算是曾经的内人,我只不过是忘说了几个字而已。”
好一个忘说了几个字。
苏凉无意跟他纠缠,转过身便继续向前走。
他看着她身段优美的背影,嘴角轻挽。
“你就打算这么走回去?别怪我没提醒你,这里距离市区很远,开车都得大半个钟头了,走路的话起码得走到天亮吧?”
然而,前头的那身影却没有半分的停顿。
他皱了皱眉,五年过去了,这个女人还是如同当初那么倔强。
他打开驾驶座的门坐进去,把车子启动,以龟速跟在她的后头。
一边跟着,他还一手搭着车窗,黑眸不时落在她身上。
“苏凉,你真打算走回去?”
苏凉不理他,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在静谧的夜里尤为刺耳。
男人不禁有些气结,忍不住首先软下姿态。
“上车,我送你回去!”
只是,他叫唤了几声,她仍是没有半点的回应。
他恼了,干脆把车子停下来自己再度下车,几个大迈步走过去抓住了她的手腕。
苏凉被他这么猛地一扯,双脚不由得顿了顿。她蹙起眉,满脸不悦地瞪着他。
“放手!”
“就不放!”
他也犟,死拉着她不肯松手,下巴也绷得紧紧的。
她扯了几下都没有办法挣脱,直接就抬起脚去踢他。
她的高跟鞋是那种鞋很尖的,这一踢过去他的脸立即便刷地白了个彻底。然而,即使是这样了,他仍是不愿意松开。
“你上车让我送你回去!你要怎么闹我们到车上再闹,这地方偏僻,你一个人在这会有危险!”
“我的事不用你管!”
她直接用另一只手去掰,那指甲在他的手背上留下了一道道鲜红的长痕。好不容易,她终于得已挣脱,自己手腕的地方竟被他抓得有些红。
她揉着手腕,看着他的目光冷冽渗人。
“裴聿,你到底还想怎么样?是不是要我永远不回来x市你才甘心?难道你就不能放过我吗?”
他站在那,薄唇紧抿。
“难道离婚了,我就连关心你的权利都没了?”
她只觉得好笑。
“既然离婚了,那为什么还要关心?你觉得,你现在的举动像是前夫对前妻的关心么?裴聿,收起你所谓的‘关心’吧,我不需要!”
她想走,他偏偏挡在她的面前,不让她离开。
“如果我说想要跟你重新开始呢?”
她一惊,抬起了头。
他看着她,那双眼里尽是认真。
“苏凉,我曾经说过,我这辈子做过最蠢的决定,就是放你离开我五年。我当初就应该不管你是否愿意听就全部告诉你的,或者我那么做,你跟我之前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我承认,最开始是有目的接近你,因为你姓苏,因为你的哥哥是苏穆弈。可你知道我什么时候开始动摇吗?那一晚在‘sexy’的vip包厢,我曾经给过你选择,我甚至连我的选择权都给你了。如果那个时候你不答应,我就放你走,不再用那种方式‘报仇’。后来,你答应了,随着日渐的相处,我萌生了将你留在身边的念头。但是我知道,倘若有一天你知道了一切,定会毫不犹豫地离开,我只能一再地算计,算计该怎么留住你。”
他顿了顿,嘴角噙着一抹自嘲的笑。
“我明明知道,从我接近你开始,我就没有将你留下来的资格。我想试一试,可是太多的事情阻扰着我,那份遗嘱,我偷偷留了一份,就是想借此来将你留住,但最后我还是输了。你流掉孩子,我放你自由。”
她冷笑,对他的话毫不动容。
“你不觉得你所说的话太过冠冕堂皇了吗?你说你一直算计着该怎么留住我,可我看到的,是你算计着该怎么替伊可韵报仇。你甚至连我哥的解释都不听,一心只认定你所认定的‘事实’。我求你,你也不理不顾,你知道,当我看到苏穆弈躺在血泊里我有多绝望吗?”
那些记忆,曾是她这辈子最刻骨铭心的事情。她爱的丈夫,带着目的与她结婚,给了她所谓的幸福,等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她才幡然觉悟,一切,是自己痴愚了。
婚姻的破裂,还有那满眼的红,成了她的噩梦。
那一个冬天,她什么都没了。
当真是,一朝巨变,一无所有。
而他,如今却站在她的面前,说他那些年,不过是迫不得已的算计。
苏凉觉得真是好笑极了,什么选择,什么算计,现在都是空话一谈。
“裴聿,你凭什么让我跟你重新开始?跟你的那一段婚姻,是我宁愿不曾有过的噩梦,我终其一生都想摆脱。你永远不会知道,那一段婚姻,我到底有多累,结束了,反倒成了我梦寐以求的解脱。”
她是说真的,那半年,她以那样真挚的心想跟他过一辈子,她从未想过要跟他结束,是他,残忍地敲碎了她的梦,逼着她不得不醒过来。
从天堂掉进地狱的感觉,他不会懂。
他看着她,那双眼里闪过片刻的慌乱。
“我当时是因为……”
“你觉得,你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么?”
她笑,却笑得满溢苦涩。
“当初,你没有说,我们就此错过;如今,你也不必再说,说多了,也只是多余。”
“我们就这样各自天涯吧!”
她收回目光,抬步背对着他离开。
裴聿看着她的背影,她说得对,他理应就这样跟她各自天涯。可是,他真的做不到。
如果他真的能放下她,他不会多番飞去爱尔兰,现在,也不会一再地缠着她在她的面前出现。
“你还记得八年前你离开x市去爱尔兰吗?”
她没有丝毫的顿步,他的声音如同从远处飘来的一般。
“那是我第一次见你。我刚从京里回来被我妈唤到裴宅,出来的时候,你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挡在了我的车前。我下车,你对着我就是劈头的一阵大骂。”
苏凉趔趄了一下,脑子被轰炸得嗡嗡作响。
她回过身,他就站在她的几步之外。车头灯照在他的身上,他逆着光,面靥满是追溯的神色。
他似乎在笑,却带着说不出的苦涩空洞。
“那些词汇,我连听都没有听过,只觉得,这丫头的嘴巴怎么这么厉害,劈里啪啦得让人无法招架。之后,她像是说到累了,头也不回地走了,我一个人站在那就像个傻子似的,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后来,我上网查了她说的那些话,暗暗发誓以后要把这丫头找出来,即使是得将整个x市翻一遍,我也要狠狠地打她屁股。”
他抬眸,望着她,那眼底的光太深,如同一汪幽潭。
“可我找了很久,仍是没有找到,慢慢事情多了,我也开始淡忘那个丫头的模样了。三年来,我妈一直没完没了地给我安排相亲,我一再地拒绝,不是为了伊可韵,我只是每次都在想,如果我真的相亲成功了,那日后如果我再遇见那个嘴巴厉害的丫头,不就得遗憾终生了吗?直到三年后的一天,在那咖啡厅,遇见了你。当时,我只觉得你眼熟,从未想过当年的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