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诡界-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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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转向我,就是背向了油画。他没有发现,一刹那间,女子的眼睛猛然睁开,怨毒的目光噙着泪光,狠狠的盯着他,一闪而过。
三哥是没看到,但却感觉得到。话尾一落,立刻反射性的回头。
女子又垂下了目光。
女子没有异状,但幼子的表情却变了。
不是天真,不再好奇,脸上带着一丝成人的冷漠。
三哥发现了,惊呼:“这个孩子!”
三哥的惊呼吸引了周围的人,五哥,四哥,大哥二哥等以及众闲宾客俱都围拢了过来。一时间,人潮拥挤,白色的雾气被众人呼吸间的废气冲淡,油画前,只见一颗颗黑色的人头攒动。
这个女人,有帮手。
我嘴角弯勾,冷冷浅笑。只躲在油画里面不出手,就是想看着众人被困死吓死的情景吧。
残忍的刽子手心态,纵然我也是如此,却不由得她人这般看我。
第174章 阖府统请的诡事(7)()
愚蠢的人类!看我猫妖如何破解你诡计。
被人围观指点评头论足的耻辱感,想必那女人已是经验丰富。不久,那油画便在人群中恢复了应有的常态,女子不再阴森,幼子也不再诡异。
只是短暂的离开罢了,我相信她一定躲在哪个地方继续偷窥,并且,一定看出了我的不同。
有恐惧到了极点变成愤怒的宾客,取下了教堂内挂着的所有油画,尤其是那幅圣母图,更是当着众人的面又砸又骂,摔了个稀巴烂。
我站在教堂门口,冷冷的注视着室外的情景,白雾遮天蔽日,连夜晚的夜色都被吞噬了,整个天地混沌成一团,分不出白天黑夜,除了近处的视物,三步之外的距离都看不见了。
外面的视野,倒是比室内的视野要远一些。
是因为外面太广,雾气就淡一些吗?
“莉莉,接下来怎么办?”三哥摸索着走过来问我,身后跟着手牵手的一罗串符家人。符家人不与其他宾客搅和在一起摔油画,看到了诡异的画像也是心境平和,或许正是因为他们身上揣着护符的原因吧,心智不那么容易被混乱。
“走出去。”我定定的望着他们说,“她想把你们困死在这里,你们就必须要走出去,只要能超出她的圈定能力范围,你们就成功了。”
无论她是人是鬼,此时的这个能力必定是借来的,荒废的教堂,偏远的林子,不同寻常的雾,每一样都是形成这个困局的必要因素。
那天在天池便利店里见到她时,文静还只是一个凡身肉胎。
如何能在短短的时间内,使自己具有这样的能量?所以我料定她一定是和什么人达成了协议,借助了他人的力量。
啊,那个牧师,神职人员,难道他们就是她的帮手?这一切是在婚礼举行的仪式上面开始变化的吗?所以他们在仪式之后就不见了。
不对,我还漏了一个,最重要的一个,新郎!
那个洋人新郎也不见了。
纵使我怀疑新郎和牧师等人非凡人,可是在他们刚出场的时候,以我的妖眼所识,他们明明又只是一具具凡人的身体。
若非如此,我不可能这么轻易的进入他们的困局。
人,都是人,从文静到新郎再到牧师,全都是人。
那么,人又是如何造成这一切的呢?
明明,我感觉不到这里有任何的妖气,和鬼气。
飘缈浓郁得非一般的雾,给我的感觉,却是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似乎雾就只是雾,除了看不清物之外,任何不吉不祥的意念都没有。
所以,我没有办法破坏眼前的雾,找不到桎梏点,这雾,便只是自然景观。
将教堂内可砸的东西全部砸烂,一行人走出教堂。
发泄完毕,从一开始的惊惶到现在,众人的情绪已是变得稳定。
因为是我发现了油挂画的异状,又说出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行话,所以众人此时都比较相信我,乖乖跟在符家人的背后,不再兴起杂念。
这样的冷静是比较好的,否则,一旦脱离了有护符保护的符家人,他们没有一个人能走出去。在里面呆得越久,只会越混乱,到最后,神智全失。
是以,选择全身心的相信我们,是他们唯一的出路。
可见这群人类并不愚笨,虽然中了文静的阴局,却是经验丰富的社会人,一眼就可看出应该跟着谁,谁最有脱困的能力。
而这也是,他们不敢再抢夺符家人护符的原因,他们必须依赖符家,依赖我。
看到人类眼里熠熠生光的希望,我暗下觉得好笑。
要是他们知道他们跟着的是一只的妖怪,他们会怎么想?
如果要比危险度的话,跟着我其实比自己去乱闯还要危险。
谁也不知道,我会不会一时兴起,就转口吃了他们……连我也不能确定会否兽性大发。不过,自得到尸王千年修为的原气灵丹之后,功力大增。但是毕竟是尸王,尸王可是需要吞噬人肉的……但奈何我原为猫妖,并不爱好人肉,吞食尸王灵丹后,摈弃了尸性,仅以吞食天地精气,日月精华便可果腹。
不过,看着眼前活生生的人肉,跳动的心脏,温热的血液,新鲜的口感……
想着想着,隐藏在我的眼里那原始尸性、那划过的一抹贪婪,那些一直盯着我的人类瑟缩了一下,警惕而害怕的低下头。
终于不再看我了。
我冷哼一声。
我可是千年修为妖怪,岂是野蛮的初生妖怪所能比的?
吃人肉作甚?冷冷自省后,三哥指着前方的一排溜黄包车叫道:“莉莉,你看!”
在教堂这里待了一下午,对周边的简单环境已经熟记在心。从教堂门口出来后,我们按着来时的方向走,不出所料,果然看到了停放在原地树荫下的黄包车。
黄包车是等着回载的,为此众人都多付了一倍的酬金给车夫。
黄包车仍然停在这里,证明了文静没有改变周围环境的能力,或者说,证明了给她提供帮助的人,并没有设下结界的能力。
也就是说,我们还在原来地方,还在这片小林子里,除了大雾浓之外,目前他们还没有别的动作。
看到黄包车,众人皆惊喜的围上去,各自寻找着自己订下的车辆,准备回程。
结果,空欢喜一场。
“车夫呢?车夫呢?车夫哪去了,人呢,怎么一个都不见?”
整整齐齐排列的黄包车里,空荡荡的。车座冰凉,上面还带着一层洇湿的水珠,显然车夫并不是刚刚离开的,应该是在大雨落下的时候,便离位了。
“是不是去躲雨了?”有人问,左右张望着,急切的等待车夫的身影。
这附近唯一能躲雨的地方就是教堂,我们在那里面待了这么久,雨下得那么大,也没见一个人跑进来,他们能到哪去躲雨?
“是不是去吃饭了?”还有人假设的提出疑问。这些高高在上的贵子贵妇,直到如今才想起,他们给了人双倍的车资,却没管人家的饭食,自己在教堂里豪餐老鼠肉,人家却在这里饿肚子。
说到吃饭,又有人欲吐了。
“不可能。”符家二哥给出肯定的回答。他认出了,车子并没有少,与来的黄包车数量一样,还有某些人自行开来的几辆夹停在路边的洋车,一辆也没有少。
而明明,在新车刚到时,就有几位预感到不祥而跑回去的宾客。那些人,是开着洋车来的。现洋车还在这里,他们却不见了。
还有,冒着大雨冲出教堂的人。如果他们当时就回去了,为什么黄包车数量没少。如果他们没回去,就是和车夫一样,消失了。
第175章 阖府统请的诡事(8)()
消失的人,到哪去了?
是死,是活?
这时候再惊恐的尖叫“不可能”,已是没有意义。
所以众人想到这里,纵使吓得嘴巴张开,舌头掉下,身子瑟瑟发抖,也没有一个人再喊出无意义的尖叫,这样徒浪费力气。
惶恐不安的抖了一下,众人又是将目光投注向我。
我一眨眼,闲人都转过了头去,只有符家人敢继续直视我。
“莉莉……”三哥轻声叫唤,当然,我不会用噬血的目光回望他。
“车夫没有了,要想出去,只能用走了。”我耸耸肩,轻巧无事的说道。
“走?你知道这里离市区有多远吗?”娇滴滴的声音反射万籁俱寂的响起。是人群里一个曾经吓得失禁的娇美妇人,不过她现在面容污垢,发丝凌乱,表情恐惧,已经没有什么娇美可言了。
不走就只有留在这里。
我用凌厉的眼神告戒想起哄的人们。
人群立刻噤声。
转头看着符家的大嫂二嫂。
“我们……可以走的。”大嫂二嫂立刻表态。手掌心沁出汗水,簌簌的抖动着,双腿仍然站得笔直,腰杆挺立。
果然是符家的女人,有胆识。
我赞扬的一笑,看到大哥二哥更加珍惜地抓紧了自己妻子的手。
消失的人,并不是凭空消失的。
他们其实没有消失,只是质变了。
说不清他们是死是活,但从此以后,他们一辈子都将永远这样了。
我们沿着小路走,两旁的林子里雾气氤氲,飘渺虚幻得有如仙境。然而谁也没有想到,这般美轮美奂的风景里,居然有着杀人不见血的危险。
这就是文静借来的能力吗?是她最终的目的吗?
我定定的看着眼前的人,路上的树,有些弄不清楚这是属于妖魔鬼怪中哪一类的能力。
难道是仙?
他们居然变化了。从本质上开始改变。
消失的车夫,逃跑的宾客,无论是先逃的,还是后逃的,陆陆续续,在我们回程的小路上,皆一一撞见了。
他们保持着奔跑的姿势,面容恐惧,有的尖叫的张着嘴,有的捂着耳朵痛苦的哭泣,有摔倒在地上,正要落下的;有跳起来,腾跃到半空中;有飞跑着,脚不离地的;他们的衣角翻飞,衣上的水珠还隐隐呈现,若隐若现。
他们就这样子,一瞬间,定格了,质变了。仿佛是强大的法术,从后赶上,覆盖了他们。他们便化成了树。
生生的,从血肉之躯化成了腐朽的树桩。
与成片枯萎的树林完美诡异的结合在一起。
他们的脸上冒出了干皱的树纹,他们的脚下生了树根,扎到泥里。头发,眼珠,所有的一切都树化了,呈现由木材雕刻出来的模样。
他们就仿佛是一尊尊雕刻在树桩上的浮雕。栩栩如生,精细之极。
然而,他们又并没有死。
当我们走过的时候,他们发出了求救的悲鸣,他们拼命的摇动身子,嘶喊出声,然而传出来的,只有簌簌的摩擦声,枝干的晃动声。
有一尊树像摇得厉害了,啪嗒一声,刻着手的枝干断裂了,断口出涎下一丝鲜红的血迹。风一吹,就干化了。
我凝视着那丝血迹,心里发毛。
众人凝视着那丝血迹,亦是不敢出声。
看到以为死去的人就在眼前,看到人还没死绝还在求救……生死不能。
有人崩溃了,一直以来积攒的压力大大摧毁了他的神经。尖叫了一声,发狂的朝后方奔去,脱离了队伍。
他是想去开动那被弃的洋车,乘车离开。
刚才便有人想试试撬开车锁开车回去,因为我没给他们撬车的时间而作罢。现在,有一个人不顾一切的去做了,又有几个女人跟上,但走了一半,颤颤的退了回来。
这几个女人还算精明。
现下大雾迷漫,比之前要淡一些,人与人之间相距十步的距离还可以看见。所以一群人围在一起时,谁的状况如何皆在我眼底之下。一旦离开了……
果不其然,在原地等了二十几分钟,仍然没有听到预期的汽车引擎声。
小路的两端安安静静的,白茫一片,在原地转了几圈,便分不清何为前,何为后。
只觉得无论选择哪一条路,哪一个方向,进去之后都是如泥牛入海,再也回不来了。
有人嘤嘤切切的压抑着哭出声来,要不是我凶狠的目光剜过一眼,想是就大哭嚎哭的放声了。
大嫂和二嫂终究是女子,这时候也禁不住红了眼圈,青了白脸。
符家的兄弟们更紧的圈在一起,他们不顾身旁的女宾如何哀求,哭泣,背靠着背的将我们三个女人圈在中间,警惕的望着周围的一切。
稍有个风吹草动,他们便会奋力反击。
然而,根本是不需要反击的,也是无从反击的。
这场大雾便是文静遍布四处的爪牙,她以一种柔若无骨的方式来慢慢侵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