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尸-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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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俩的日常,每日必做的任务。
班里、画室里的那帮女生早都让他俩嘀咕个遍了,要是新来了白小薇那么漂亮的妹子,甭说余大力,他自己怎么可能没注意到?
他重重的叹了口气,抻了个懒腰站起身来:“现在几点了?”
余大力没好气的道:“第二节课都快上一半了,要不是你没来上课,呼你你又不回,我哪能找到这儿来。”
“行了,别表功了。这回算你有良心,在彷徨迷茫的时候,知道积极寻求组织上的领导,晚上我请……”
话到一半,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两眼发直,死死盯着掉在地上的画板,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余大力愕然,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画板上,一张美女画像赫然映入眼帘,画得虽然谈不上多细腻,完完全全的承袭了杨树林粗犷的画风,但那妩媚动人的五官,逼真传神的表情,无不让人赞叹。
尽管只是一张素描,可给人的感觉有骨有肉,看着就好像那美女站在眼前一样。
但就是这么一张活灵活现的美女图,边沿上却极不协调的印着半拉大脚印子,沾了不少泥水,显然是他刚才情急之下没留神给踩上去的。
余大力浑身一颤,赶紧把画板捡了起来,不由分说的去划拉那个脚印。
可他还没划拉两下,就被杨树林劈手夺了过去。
看到杨树林那张苍白里透着铁青的脸,还有那泛着红血丝的眼睛,余大力赶紧趁着他尚未暴走前抢着堆起了笑脸:“哎哟杨班,这是你画的?神作啊!”
杨树林还是双目充血的盯着画板没理他,他更心虚了,紧忙一连串马屁送上。
“你啥时候练出这么一手出神入化的本事了,咱们可还没画过真人呢,你都这水平了?看来你天天最后一个走,每晚都画到**点钟,这工夫可真是没白搭啊,依我看,甭说咱同学,怕是连吴老师也没这个水准吧?”
然而,杨树林根本没听到他在边上喋喋不休的说了些什么,满心都是惊骇。
看到画像的一瞬间,他整个人都呆住了。那感觉,就像走在电线杆子下边,头顶的一百万伏高压线突然断掉,带着火花抽在了他脑门子上一样。
要说昨晚是做梦,那这画,从何而来!
他自己的本事自己最清楚不过,再练十年也未必能达到这种水平,更要命的是画像里的美女,跟他梦里的白小薇一模一样,连真人最难捕捉入画的那丝媚态都清晰可辨!
他被惊得手脚冰凉,拿着画板的手都控制不住的哆嗦起来,随即一把将余大力扒拉到了一边,目光盯在了余大力身后的静物台上。
静物台上别无它物,只有一颗带着斑驳痕迹,泛了黄的骷髅头静静的摆在那里,黑洞洞的眼窟窿、牙齿森然的大嘴,仿佛正冲着他媚笑。
杨树林手中的画板滑落,咣当一声砸在了陈旧的地板上,震起一片烟尘。
他自己则直挺挺的坐倒在椅子里。
这一刻,骷髅头和白小薇那娇媚的容颜仿佛在不停的重合、分离,他思维彻底短路。
余大力见状顿时懵了,赶紧俯身抓着他的肩膀摇晃:“喂,杨班,你没事吧?就算兄弟不小心把你的神作踩了一脚,你也用不着伤心成这样,吴老师不都说嘛,艺术就是要有缺陷美,和氏璧中间都有那么大个窟窿,蒙娜丽莎不也穿了件黑漆漆的寡妇装……”
杨树林抬起手,他紧忙闭上了嘴。
杨树林没说话,目光还是聚焦在静物台上,但神智已经恢复了一点,他惊骇的发现,罩着静物台的衬布,赫然就是黑色天鹅绒的,跟白小薇穿的那件暖裙料子一样。
而且这颗骷髅头正是画室的吴老师三天前刚刚换上去的,据说是一个年轻的女性头骨,从脑缝和牙齿的磨损痕迹上判断,死前她正值妙龄,以头骨的轮廓分析,她生前相当美貌。
难道昨晚,是白小薇的阴魂现身,跟他来了一场香艳的邂逅?
如果真是这样,她昨晚勾搭他,岂不就是阴魂作祟,想要吸他身上的阳气?
要是他昨晚一个没把持住,真跟她发生了点什么,那现在余大力在画室里看到的,估计就是一具早就凉透的尸体了吧?
或许法医来了一检查,还会给他开具一张突发心脏病、脑出血猝死之类的死亡证明,尸体往火葬场一拉,就送进炼人炉给烧了!
他越想越是心寒,但他这个人骨子里就有那么一种倔劲儿,惊恐到了一定程度,反而会变得平静,脑筋比平时转的也快,一个清晰的画面浮现在他脑海之中。
他一下站了起来,上前将骷髅头抄在了手里,掰开颌骨细看。
他昨晚见到的白小薇上颚少了颗牙齿,可这骷髅头的牙齿,从里到外都完整无缺。
这仅有的一丝漏洞,让他有种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的感觉,心里安慰自己,该不会自己患上了梦游症,把梦里的女人画了下来,要是真有这种事倒也挺美,考术科的时候只要打个盹,一准能得个满分。
他把骷髅头放了回去,转身冲着早已愣住的余大力干笑,可就在他准备编个借口把余大力糊弄过去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诡异的咔嗒声!
声音很轻,听着就像人嘠嗒牙一样。
但他自问绝对不可能听错。
猛回头,静物台上那骇然的一幕,让他心里仅有的一丝侥幸也不翼而飞。
刚刚还完好无损的骷髅头,此时赫然掉了一颗牙,缺牙的位置,与白小薇一模一样!
那颗泛白的牙齿,掉在黑天鹅绒衬布上,还在微微抖动着,反衬下,白得刺眼!
杨树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如果说这也是巧合,那就未免有点自欺欺人了。
昨晚的事情绝不是梦,但他屎运当头,居然浑浑噩噩的躲过了一劫。
让他不解的是,他做了什么对不起白小薇的事,她居然莫名其妙的找上了他?
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就算她是含冤而死,那也该跟谁有仇找谁去,找上他算怎么回事?
看着白森森的美女牙,杨树林就觉得头皮发麻,本能的感觉,白小薇不会就此放过他。
他早就听说过,撞鬼不可怕,可怕的是被鬼缠上,尤其是漂亮女鬼,越漂亮的就越厉害,甭管你再怎么精壮的爷们,被女鬼磨上几天都得变成脱阳干尸。
想及这个,他赶忙上去捏起那颗牙,往骷髅的牙床子里塞。
一边塞,他还一边搁心里念叨:“我说白小薇啊,你既然死了,就赶紧投胎去吧,别阴魂不散的跳出来祸祸人。实在想祸祸,你也该挑个精壮点的,你瞅我这瘦了吧唧的小体格,哪是禁得住你折腾的人啊?”
第三章 红颜白骨()
接下来的一整天,杨树林都魂不守舍的,满脑子都是白小薇那张毫无血色的脸。
下午还没放学,他就到学校食堂解决了晚饭,随后直奔画室。
虽然撞了鬼,可画室还得去。
眼瞅还有半年就高考了,要是放弃学画,岂不是前功尽弃?总不能因噎废食,自断出路。
他心里存着一丝侥幸,既然她昨晚手下留情,说不准以后也不会再来缠他,今天骷髅的牙掉,或许只是凑巧被他碰掉的呢?
画室就在学校最里边,依山而建的一栋二层黄色土楼里。
这楼还是备战备荒那会盖的,左半边是学生宿舍,右半边原本是一些教室,后来学校盖了新教室,这栋楼的教室就闲置下来,只剩宿舍还在用,教室则被吴老师租下来办了画室。
此刻学生还没放学,一楼是座大空堂,空荡荡的,只有一盏白炽灯在微微摇晃着,昏黄的光线照不到四面的尽头,尽头淹没在黑暗中。
杨树林穿过一楼的空堂,蹑手蹑脚的上了二楼,到了画室门前,没敢直接开门,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了一会儿,确定里边没人声,才开门进屋。
窗外夕阳透了进来,将整个画室映得一片血红,屋里静悄悄的没有声息。
杨树林一眼瞥去,豁了牙的骷髅躺在静物台上,被夕阳映得通体血色,正对着他冷笑。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觉得骷髅真的在冷笑,笑容里还夹杂着一丝嘲弄!
他他脚步猛的一顿,直觉脊背上一股凉气直窜脑门,手里的钥匙串哗啦一声掉在地板上。
骷髅究竟有没有冷笑他不敢确定,但可以确定的是,那颗他亲手塞回去的牙不见了!
他走的时候,他费了不少劲才把那颗牙塞回去,怎么会没了?
他立马将屋子里的灯全都按亮了,满屋子找牙。
画室白天没人,钥匙也只有他和吴老师才有,吴老师上课的时候都经常不见踪影,自然不会无聊到,大白天跑到画室来,拔走骷髅的牙。
可任他怎么翻找,甚至连地板缝都翻了个遍,却没有那颗鬼牙的影子。
他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紧盯着骷髅头,心里拔凉拔凉的。
这颗牙消失,是不是意味着白小薇不肯罢手?
还没等他想明白,画室的门开了,一脸笑容的吴老师推门进来:“树林啊,下次不用来这么早,放学跟他们一起来就行了。”
吴老师大名吴波,三十出头,从美院毕业分配到岩石高中也不过一年多的工夫,个子跟杨树林差不多,偏胖,梳个小分头,圆脸眯眯眼,笑起来很有点弥勒佛的味。
他说着话,径直冲着静物台走去。
杨树林心里一紧,让吴波瞧见骷髅头缺了颗牙,还不得让他赔?
他刚想说点啥分散吴波的注意力,吴波已经用衬布将骷髅头包了起来,拎在手上冲他笑道:“找找有没有空闲的椅垫,弄一个放静物台上。”
杨树林紧盯着吴波手里的包裹,心情复杂,既庆幸他没发现骷髅掉牙,又多少有些提心吊胆,不知他把骷髅拎起来干嘛,于是下意识的问道:“椅垫?”
吴波笑了笑:“怎么,画了这么久的骷髅,还没画够?打今个起,你们这一组临考生开始画真人,模特你们轮流做。”
杨树林回过神来,这么说,不用再面对这骷髅头了?
他感觉一下轻松起来,心情无比愉悦,鬼使神差的坏笑着问了句:“当模特用脱衣服么?”
吴波邪笑:“小兔崽子想啥呢,旁人当然不用脱,可你要是有为艺术献身的精神,我估摸着大家也不会介意。”
“我介意……”
杨树林有点小失落,看来画裸模的愿望暂时又要搁置了,不过甭管咋说,也算去了白小薇这块心病,又有真人可画,也算是件美事吧。
没过多久,其他学生陆续来了,画室那厚重的窗帘再次被拉了起来,大灯关了,只剩静物台边的落地白炽灯,房间又变得如昨晚一样幽暗,这让杨树林心情莫名的有些紧张。
但随即他就忍不住摇头失笑,自己这是怎么了,骷髅头已经被吴波收走了,又有这么多人在,难道还能活见鬼不成?
很快,今天做模特的人也选了出来,是杨树林班上一个叫谢盈的女生。
谢盈长得不算很漂亮,但一双眼睛却很迷人,尤其是她那风骚的细腰和翘翘的小屁股,走道的时候左摇右摆的很是勾人,是杨树林和余大力暗中推选出的画室第一美臀小妹儿。
说起谢盈,杨树林还有点小心思,这小妹儿对他似乎有那么点意思,若即若离的,让他总有种感觉,只要再加把劲儿,就能把她勾搭进小树林。
当谢盈坐到静物台上的时候,画室里变得安静下来,不久就只剩铅笔摩擦画纸发出的沙沙声,正像吴波说的一样,临考生们画骷髅头早特么画腻烦了,好不容易盼到画真人,都迫不及待的想要一试身手。
唯独杨树林迟迟没有动笔,台上坐着的谢盈瞅都不瞅别人,眼神就落在他脸上,小嘴儿微微噘着,那神情就甭提多幽怨了。
余大力最了解杨树林,见他面露苦笑,凑到他耳边嘀咕:“这年头有得吃就不错了,你就别再挑肥拣瘦了,这是多好的机会,只要你拿出真本事,把她画得有昨天那张的七分漂亮,没准今晚就能把她拉进小树林。”
杨树林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儿,他又不傻,哪用余大力点拨。
可这谢盈骚是够骚,腰条也勾人,只是比他还大了一岁。
他有点犹豫,该不该把他珍藏发酵了十八年的,人生中最宝贵的第一次,搭在她身上。
杨树林有个嗜好,只对比他小的小妹儿感兴趣,要是让他知道女的比他大,他就没什么胃口,要不然也不至于让谢盈这么哀怨了。
何况,他怎么可能再画出昨晚那样的神作,今天才是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画人,只要能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