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尸-第2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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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刚才想干什么?居然想跟杨树林翻脸?这不是纯属寿星佬上吊,活得不耐烦了吗?
幸亏及时把话头收住了,这要是一个不留神把那一嗓子吼了出去,恐怕就算他想死都死不了了啊,非得被扔进地狱里受刑不可。
想及这些,周恍是后怕不已:“大人恕罪,刚才不知大人身份,多有怠慢,请您千万不要见怪,稍后我必有厚礼献上,请大人转交其他大人。”
“哎,周哥这是干嘛,起来起来。”杨树林奸笑着挥手让他们站了起来。
“周哥这么大方,我就在这儿先替兄弟们谢谢你了,想必这点事儿在你来说也不算什么大事,不知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弄妥?”
“我这就去办,三个时辰之内,不,两个时辰之内肯定办得妥妥帖帖,大人尽管放心。”
“这样最好,那我就不耽误周哥了。”
周恍连声答应,带着几个恶鬼狼狈的逃出屋去。
杨树林盯着他们消失在院外,脸上的笑容渐渐消散,变得有些捉摸不定。
他这么做自然不光是为了帮楚裳,同时也是在赌,赌的就是周恍不会那么老老实实的给他送钱来,而是会设法再对他进行试探。
周恍这人长得就是一副奸猾像,而且能在地府里混得这么滋润,又岂会被他三言两语就给吓懵圈了?虽然他先用了阴差锁,后来又亮出了灵台柬,足以证明他鬼差的身份了,但他既没穿鬼差的行头,又完全是一副生面孔,周恍事后只要稍稍一,就肯定会生疑。
如果周恍要想弄清他的身份,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找个货真价实的鬼差跟他来个当面对质,而且以周恍的本事,应该也能办到这一点。
只要有鬼差得知了这件事,想必消息很快就会传开,这里可是林通判的地头,消息一传开,让林通判知道有个家伙打着他的名义四处招摇撞骗,还怕他不现身么?
通过之前林通判的种种表现来看,是绝对不会任由他杨树林就这么死了的,所以只要林通判露了面,那他也就不用费神搞什么还阳灯了,而且也有机会摸一摸林通判的底。
当然,他也不会就此放弃制作还阳灯,如果林通判真的出了什么事而无法露面,他也还有第二条路可选,自断退路的事他是绝对不会干的。
正当他暗自琢磨这些的时候,楚裳透着惊惧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你是林通判的人?”
杨树林转头,见楚裳正怯怯的看着他。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还不知道究竟唬没唬住周恍呢,倒先把她给唬住了。
“算是吧,怎么,裳姐害怕了?”
楚裳听了这话,本就苍白的脸色顿时蒙上了一层死灰,并缓缓向后退去。
杨树林一见玩笑开过火了,赶紧露出了笑容,上前抓住她的手:“哎呀,我之前不都跟你说得明明白白了吗,怎么你还不相信我?我刚才那是诈他们呢”
楚裳想抽手却又怕触怒了杨树林,只得任由他握着:“难道你那徽印是假的?”
“这个倒是不假,不过你忘了我是阴差了吗?之前倒是忘了跟你说,我就是林通判手下的阴差,是他亲手把灵台柬给我的。”
“怎么可能?你骗人,林通判怎么会把他自己的徽印给别人,你又……”
话到一半,楚裳突然醒悟过来,瞪大了眼睛,满脸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我又怎么样?裳姐是想说,我又不是他的继承人是吗?”
楚裳已经说不出话来,虽然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她又怎能肯定林通判就不会选中这样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来接班?毕竟,没有任何条令规定年轻人不能接任通判之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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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章 牛喯子()
杨树林见她不说话,只得拉着她在床边坐下:“甭管咋说,我肯定不会害你就是了,要不是这周恍主动送上门来让我讹,我也没想过要冒险暴露身份。 ”
楚裳闻言突然醒悟过来:“要是让他们发现你是个生魂,那你就危险了。都怪我,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用出这样的险招,对不起。”
杨树林淡然一笑:“放心吧,我刚才用阴气遮掩住了眼里的阳气,别说他们发现不了,就算发现了,没有林通判点头,他们谁敢动我一根头发?”
他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却清楚的很,这么做还是很冒险的。
尽管他可以拿林通判的灵台柬做护身符,等闲鬼差根本不敢动他,可如果被揭穿了生魂的身份,对方就有了下手的理由,就算真把他给拾掇了,林通判知道了也说不出什么来。
可刚才的情势下他只有两种选择,要么动手宰了周恍等人,要么只能扯虎皮拉大旗坑他们一把。但要说动手,先不论他此时能否杀得了周恍这个阴灵,就算能杀,也肯定会闹出很大的动静,最终还是难免会惊动鬼差,暴露他的身份,到那时他可就被动了。
两害相权取其轻,他也只能选择假冒鬼差镇住周恍了,虽说这么一来,后边的情况充满了不确定性,一切能否按他的计划发展还是未知数,但总比直接拼命、惊动鬼差的好。
楚裳显然也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看向他的眼神中既有感激又有担心。
他只得岔开此事,提出跟她一起去老齐头哪儿看看情况。
她这才记起老齐头那边的事,看看时间还来得及,二人直奔渡口。
他们见到老齐头的时候,老齐阴沉着脸,显然事情并不顺利。
仔细一问,原来他倒是得到了烛龙皮的消息,但对方要价两千金豆,不但不肯讲价,还威胁他,不买也得付五百金,否则就把他收购烛龙皮的事情报告阴司,说他图谋还阳。
老齐头脾气暴烈,当场就两个大耳刮子把那卖家抽翻了,然后拂袖而去。
现在他正坐在家里等着鬼差找上门呢,让杨树林和楚裳赶紧走,免得连累他们。
杨树林听完就笑了,这老爷子都这么大岁数了,脾气居然还这么火爆:“好了齐伯,你也别上火了,这事儿本来就因我而起,我哪能眼瞅着你惹上官司自己却跑了?”
老齐头不耐烦的冲他直挥手:“少说那些没用的,这儿没你俩啥事儿,赶紧,赶紧走”
“齐伯就放心吧,他不敢把这事儿报告阴司,不然阴司岂不是先得追查他私藏烛龙皮有什么企图?东西得没收不说,他还得受罚。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老齐头一拍大腿:“啊,真是被他气昏了头,怎么就没想到这个”
杨树林嘿嘿一笑:“齐伯带我上他哪儿去一趟,我去把东西弄过来,顺便也给你出口气。”
“你想干嘛?”
“这个你就别管了,放心带我去就是了。”
老齐头见他一脸认真,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想怎么做,但想到他手段强横,还是答应下来,带着他和楚裳来到南岸的一户砖瓦房前,这房子看着极大,长条形,窗小门大很是怪异。
此时屋里正灯火通明,有人在里边大声嚷嚷:“那老逼头子眼看就要耗尽阴寿魂飞魄散了,还敢跑到我这来作威作福,要是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真以为我好欺负。”
屋里显然不止一人,他这话出口,顿时得到不少人的附和,但也有人在劝他些什么。
但此人显然听不进去劝,又高声叫嚷:“不行,岂能就这么算了,我要是不收拾他,还有脸在奈何镇上住下去么?别人都得以为我孙恣圆是任人摆弄的主儿”
杨树林闻言面露阴笑,看了一眼老齐头,见老齐头气得须发皆张,本就狰狞的老脸都变成紫黑了。他赶忙拍了拍老齐头:“你先别急着生气,待会儿我保管你再扇他十几个嘴巴,他也不敢吭哧一声。”
说着,他大步上前,一脚猛踹将屋门射得洞开。
房门轰响,站在门后的一个人赶巧被拍了个正着,一头扎在墙边,直接撞得趴在了地上。
不等屋里的人反应过来,杨树林已经进了门,冷笑着扫了一眼乱哄哄的场面。宽敞高大的屋子里聚集了十几个鬼魂,最里面的一张大木床上坐着个身材健壮的家伙,被其他人围着,显然就是屋主。
杨树林笑了笑,不阴不阳的道:“嗯,人不少啊,你们这是想干什么?聚众作乱吗?”
屋中众人这才反应过来,顿时炸了窝,坐在床头的男人豁然站了起来,声如擂鼓的低吼:“哪儿来的小兔崽子,找死是不是”
杨树林背着手,眯着眼,盯着站起来的男人,这家伙看起来有三十多岁,身材高大精壮,但大脸盘、趴趴鼻,嘴角还生着一颗红痣,鲜红的大嘴叉一咧开,像刚吃完人似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应付的主儿。
他还没说话,那些凶恶丑陋的恶鬼、厉鬼已经围了上来,甚至有些直接露出了原形,屋子里顿时阴气缭绕,所有鬼魂的视线全都盯在了他脸上,个个目露凶光。
但他彷如未见,只是冷笑道:“你就是孙恣圆?”
“老子就是,你特么谁啊?”
“有人说你私藏烛龙皮,有这回事吧。”
孙恣圆一愣,紧接着就大笑起来:“原来是老逼头子找来的帮手?老子正要找他去呢,你到送上门来了,那就先做了你再去找他算账。”
他一边说一边朝杨树林走了过来,每走一步,脑袋上边就往上鼓起一截
短短几步之间,他头顶已经鼓起了一个带着牛角纹路的大包,鲜红的嘴巴也不停变长,满口麻将似的大牙往外呲着,鼻孔中喷出了白气,一股腥臊的味道迅速弥漫了整个屋子。
屋中其他的鬼魂纷纷避让,全都冷笑着看向杨树林。
杨树林仍旧站在门前,但脸上笑得有些邪异:“原来是个牛喯子,怪不得这么能装逼”
孙恣圆闻言哞的一声怒吼,口鼻中喷出血雾,微微低头弓身笔直朝杨树林撞来。
他虽距离杨树林有十来步远,但速度极快,转眼便已到了杨树林身前。
可就在他的脑袋要撞中杨树林的时候,脚下却突然一个踉跄,疾冲的步伐猛的一顿,魁梧的身子陡然转向了左边的砖墙,重重的撞了上去
轰隆一声闷响,灰土飞扬,结实的砖墙被他撞出了一个大洞
屋中众人忍不住齐声惊呼,这一撞的力道实在大得惊人,若是撞在人身上,恐怕不等人飞出去就会直接被撞散了架
但紧接着烟尘散去,众人全都愕然失声。
只见孙恣圆那粗壮的身子竟然卡在了墙上的窟窿里,半截在外半截在里,挣扎扭动间墙上灰土簌簌而落,但他偏偏就是进退不得,哞哞吼叫,实在狼狈不堪。
众人定眼看去,这才明白了怎么回事。
只见孙恣圆的脚脖子上缠着一条黑蟒般的铁索,锁链抖得笔直,另一端正牵在杨树林的手上,显然刚才孙恣圆就是被这锁链绊了个跟头,难怪会半道上突然转了向。
也就是在众人看清这锁链的同时,屋子里突然变得一阵寂静。
不管恶鬼还是厉鬼,全都张大了嘴巴,表情定格在这一刻。
“鬼差”
不知是谁最先回过神来,嗷的一嗓子,紧接着撒腿就跑,那速度快得简直让人无法分辨,声音未落,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屋子里这下才是真的炸了窝,十几个恶鬼一个赛一个,争先恐后的夺路而逃,但没有一个敢朝杨树林所在的门口冲,而是纷纷冲向了窗子
问题是,这屋子的窗子本来就小,挤上两个人已经是勉强,十来个一起往外挤,只有前边的几个如愿冲了出去,后边的全被卡在了窗户前,挣扎扭打着乱成一团。
虽然鬼魂本是有形无质的存在,但在地府之中似乎受到了某种限制,并不像阳间的鬼魂一样能随意变换形体大小,一时间众鬼魂你拉我拽,唯恐跑慢了一步就会被鬼差拿问,谁也不肯让谁半分,结果反而谁也走不脱,那场面着实好笑。
但杨树林并没理会他们,而是扯动阴差锁,将孙恣圆从墙里扯了出来。
孙恣圆撞得灰头土脸,可即便再迟钝,此时也已经意识到自己栽在了什么人手下,身子刚一从墙里脱出,立马就翻身跪倒,咚咚咚一连几个响头磕在地上,磕得地面都直颤悠:“大人饶命”
杨树林没说话,而是扭头看了看刚走进来的老齐头和楚裳:“齐伯,你说的是他吧?”
老齐头神情有些复杂,但还是点了点头:“是他。”
孙恣圆闻声抬头,脑门上鲜血直流,但他还是看到了老齐头的样子,惊得魂不附体,但仅仅一瞬间他就清醒过来,紧忙磕头赔罪:“老齐头,不,齐大叔,齐大爷我知道错了,求求你放过我这一次,以后我再不敢在你面前装犊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