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尸-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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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杨树林的动作看起来干脆利索,可他的心里却在打鼓,这是他第一次操刀驱邪,并不能肯定刘希东教的东西到底有没有效果,万一失手,就只能让白小薇用强了。
好在双针转眼便已落定,针尖刺入太阳穴的表层。
杨树林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容。
可还没等他缓口气,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
只见谢高岗身体骤然停止了抽搐,脸上狰狞的神情也像是定格了一样僵住,眼瞅着有出气没进气,好像就要死了一样。杨树林心里咯噔一下,这种情况刘希东可没跟他提过!
他不敢怠慢,双手分别拽出两根银针,一针虚悬,一针朝着谢高岗的人中穴扎去。
人中穴是唤醒昏迷之人最有效的穴位。
孰料,一针下去,竟然毫无效果!
杨树林想都不想,立马又是一针朝他张大的嘴巴里扎了进去。
人嘴里也有不少穴位,其中几个都是唤醒昏迷者的有效穴位,只是得把手指探入对方嘴里,纯凭感觉去找穴位,可他手指刚一探进去,谢高岗突然一口将其咬住。
杨树林暗呼中计,想不到这邪祟如此狡诈,竟懂得装死骗他!
此时他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手指上剧痛钻心,但他却偏偏不敢挣扎,指间还捏着一根钉尸针,挣扎之下肯定要捅伤谢高岗,若是不小心伤了咽喉,谢高岗就有性命之忧!
紧接着就见谢高岗脸上露出了狞笑,口中发出嗬嗬的声音,一双翻白的眼睛瞪了个溜圆!
鬼眼之下,床上躺着的哪是什么谢高岗,分明就是一具穿着薄绸子寿衣的老年女尸!
那丑陋的老脸满是褶子,看起来竟跟树皮有七八分相似,还挂着恶毒的狞笑。
好在她被钉尸针镇住了身子,只能下口咬,手脚都动不了,否则她要是合身扑上来抱住杨树林开咬,那杨树林可就真的危险了。
但即便如此,白小薇见她伤了杨树林,也立马杏眼圆睁,挥手朝她额头的钉尸针拍去。
只要银针入脑,她还能死咬着不撒口?
杨树林见状大惊,慌忙抬手拦住:“不行!”
白小薇的巴掌有什么分量他很清楚,钉尸针虽是又软又细的银针,她那小手看上去也柔若无骨,可真要是让她一巴掌拍下去,绝对跟铁锤砸在洋钉上没什么两样,如此一来,邪祟倒是肯定会松口,可谢高岗的命也就彻底交代了。
白小薇急得一跺脚:“哎呀!你的指头都要断了!”
杨树林不理她的抗议,左手捏住谢高岗颌骨,让他不至于彻底咬实,同时强忍着剧痛对白小薇嚷道:“银针,我说你扎,快!”
白小薇顿时傻了眼,她哪会下针?
但眼瞅杨树林手指不保,她也顾不上那许多了,立马抽出银针捏在手上!
可她一捏住银针,柔嫩的手指上立马滋滋有声,一股青烟从指间飘散开来。
杨树林这才想起,刘希东的钉尸针是用辰砂、朱砂混合藏银等驱邪之物锻造,遇强越强,扎在活人身上还不会怎样,可白小薇身为阴灵,碰到它肯定要被灼伤。
“快撒手!”
谁知白小薇倔强的紧捏银针:“没事,快告诉我扎哪儿!”
杨树林心疼至极,却也不敢拖延:“神庭,发际上五分处,入针半分,耳门……”
白小薇立马依言施针,动作飞快,可不知是她不懂穴位,还是手上灼痛拿捏不稳,第二针便已扎偏了,不但没能让邪祟松口,反而扎得他神色狰狞,拼命咬了下去。
尽管杨树林捏着他下颌,可还是被他咬得皮开肉绽,手上血流如注,鲜血顺着手指淌进邪祟嘴里,刺激得邪祟老妇眼珠子通红,像疯魔了一样嗬嗬怪笑,舌头不停的舔舐杨树林伤口,恨不能多吸些鲜血。
白小薇见状越发慌乱,唯恐再下错针伤了杨树林,捏着银针一时竟不敢下手了。
紧要关头,忽听一旁的谢盈开了口:“我来。”
不等二人拒绝,谢盈上前两步拔出了白小薇扎错的银针,轻轻一捻再次扎了下去!
真别说,谢盈的手法比白小薇要强,这一针下去,谢高岗身子一颤,牙关竟然松动了。
白小薇急忙将银针和皮夹一起递了过去,杨树林也不再迟疑,一连串说了七八个穴道,谢盈一一下针,竟无一针失手,转眼之间,那邪祟就面露惊慌,牙关僵硬,被杨树林一个发力捏开了牙关,总算将鲜血淋漓的手指抽了出来。
杨树林当即将手指浸入了盛满艾蒿水的盆子里,本来已经凉了许多的水,竟然冒起了一串水泡,伴着丝丝污血飘散,随后见到他指间伤口处不断钻出头发状物体,如同丢进热水的蚯蚓一般疯狂蠕动着,但转眼便蜷缩成一小团一小团的毛球,沉在盆底不动了。
艾蒿水不仅能驱风祛湿,也有避邪除阴的功效,效用甚至强过石盐水,这是杨树林刚从刘希东处学到的,本来他让于淑华准备艾蒿水,是给谢高岗擦身子的,没想到谢高岗还没用上,他到先用上了。
好在那邪祟已经被钉尸针彻底镇住,只要一道清净咒画下去,便能将她从谢高岗的身体里逼出来,谢高岗的病也就算治好了。
但杨树林并没立刻下手,而是先看了看白小薇手上的伤势。
白小薇是阴身,虽然并非真正的**,可一旦受了伤,也需要大量阴元滋养才能恢复。
杨树林捏住她的小手,见那原本柔嫩的指尖上被灼出了数道溃烂焦黑的伤痕,看得他心里都在滴血,放在唇边给她吹了吹,柔声道:“明知道不能碰我的针,为什么不说?下回可不许这么傻了,疼不疼?”
白小薇手上虽疼,可被他这么一吹,心里甜丝丝的:“不疼,师兄,还是先处置她吧!”
杨树林这才松开了她,脸色阴沉的看向床上的谢高岗,却没立刻下清净咒,而是对谢盈挥了挥手:“把眉心那根针拔出来。”
谢盈依言拔出银针,谢高岗立刻睁开了眼,但眼球上血丝密布,神情也依旧狰狞恶毒,一睁眼便眼珠乱转,似乎想找机会逃走。
可一眼瞥见面前的谢盈,神色顿时僵住,转而露出了一丝惊惧!
也不知是谢盈刚才那几针把她给扎怕了,还是其他的什么缘故,她竟直勾勾的盯着谢盈,不停的哀声求饶:“不要杀我,不要,不要……”
谢盈虽然恨她入骨,却还是一言不发的避到了旁边,让杨树林来决定如何处置她。
杨树林本想审她一番,弄清她到底是什么邪祟,为什么会缠上谢高岗。可没想到这邪祟就像被刺激得精神错乱了一样,只是一个劲儿的嚷嚷着求饶,半句有用的也没说出来。
杨树林担心时间拖得太久会让于淑华生疑,只得放弃逼供,动手以清净咒驱鬼。
他是想将其逼出谢高岗的身体,把她炼化,阴元拿来给白小薇补补身子。
但让他意外的是,清净咒一出,谢高岗竟发起烧来,紧接着眼耳口鼻中溢出一股股污血,血腥味浓重得令人心惊。好在紧接着谢高岗的高烧便退了,杨树林定睛再看时,竟发现那邪祟居然已经魂飞魄散,谢高岗七窍内渗出的污血,便是她的阴元所化。
眼见这等异象,杨树林惊疑之余,也隐隐想起了这邪祟的来头。
“真是想不到啊,竟然是它!”
第127章 疑窦()
杨树林想起的邪祟叫树菩萨,通常是因为一些无主孤坟常年无人打理,长出了柳树,柳树的阴气与坟中尸骨纠缠,导致已死之人不得往生而生出的邪祟。 {新匕匕奇中文小說}
这种邪祟十分罕见,成因颇为苛刻,首先得有无主孤坟,坟中埋葬的还必须是完整的尸骨,火化后的骨灰是绝不会生成树菩萨的。
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坟中埋葬之人的魂魄没有进入轮回,或执念太重,留恋阳世不肯离去,或死因蹊跷,怨念深重而死不瞑目,只有这样,才会被深扎入坟里的柳树根须给活活拽回坟中,化作树菩萨。
杨树林刚开始之所以没有认出它,是因为一般情况下,树菩萨只会劫掠周围其他坟头的香火纸钱,除非有人刨坟或者砍伐柳树,不然它们几乎不会附在活人身上,也极少害人。
如果树菩萨吸收周遭坟头的香火多了,被人的善念感化后成了气候,甚至还会保佑那些前来上坟的人,福泽这些诚心拜祭先人的孝子,甚至保佑他们的子孙。
曾有传闻,南方有个本已没落的偏远村庄,就因为坟圈子里生了株树菩萨,村中逐渐兴旺起来,不但引来政府注资,将村子开发成了旅游村,还吸引了外商在附近投资兴建游乐园,村里人日子越过越红火,一度还被推上电视,成了改革开放中率先受益的典型。
可随着村里的经济发展,村子扩建自然也就不可避免,有人就把主意打到了村边的坟地上,尽管村里的老人一再劝阻,但年轻人不信邪,又架不住重利的诱惑,终究还是同意迁坟,有主家的坟陆续都迁进了新建成的公墓。
动土当天,一开始就遇上了罕见的雷雨,本来是个万里无云的大晴天,可鞭炮一响就骤然变了天,倾盆大雨中夹着霹雳,愣是把祭奠的香案都掀翻了。
但即便这样,也没能阻住利欲熏心的人们,风雨刚停,铲车就开进了坟圈子,也不管是不是空坟,一股脑全都给推了。
就在铲车推到坟地中间那棵枝繁叶茂的柳树前时,怪事发生了,车子凭空熄了火,开车的一个不慎撞破了脑袋,当场就送了医院。
之后换人去发动车子,但不管怎么试,就是打不着火,而且还找不出原因。
当时围观的人不少,谣言四起,都说树菩萨显灵了。
新上任的村主任年轻,眼见再拖延下去,没准好事就得被搅和黄了,一怒之下亲自抄起电锯冲上去伐木,没成想一锯下去,老树竟流出殷红的鲜血,那股血腥味在村子里都能闻到。
这下连村主任也给吓得一个跟头摔在地上,还开动着的电锯无巧不巧的砸在了自己腿上,顿时血肉横飞,尽管周围的人紧接着就抢上来救人,可还是被硬生生锯掉了一条腿。
出了这样的事故,动土的事情自然搁置下来,村里人给老柳树裹上了红绸,老村长带着人焚香祭拜,可惜当天半夜又是一场雷雨,那老柳树竟被雷劈中,没几天就完全枯死了。
随后村里便怪事不断,怪病频发,游乐场连续出了几桩死伤事故,硬是赔得关门大吉,断了腿的村主任后来也发了疯,如此一来,自然也没人去那里旅游度假,没过几年,好好的一个旅游村硬是被打回了原形,成了人迹罕至的荒村。
刘希东给杨树林说这个事儿的时候,本意是告诉他,并不是所有的邪祟都只会害人,所以杨树林根本没往哪个方面想。可此时闻到异常刺鼻的血腥味,再回想那老妇树皮一样的脸,几乎就可以确定,附在谢高岗身上的邪祟就是树菩萨无疑。
他不禁有些犯嘀咕,谢高岗怎么会招惹到树菩萨的,这还真得想办法问个清楚,再碰上这种事,心里也好有个谱。
善后的事倒也好办,让谢盈拿湿毛巾给谢高岗擦拭干净,敞开窗子好一阵通风,等谢高岗醒来的时候,屋里的血腥味已经很淡了,收拾妥当后,他们开门将于淑华放了进来。
于淑华一进屋就迫不及待的冲到床边,见谢高岗醒了,脸色比之前好了许多,精神头也有点不一样了,她才安心了些,但还是嘘寒问暖了好一阵,那股子腻歪劲儿,简直比新婚小两口更甚,看得杨树林都想转身走人了。
倒是谢高岗听说杨树林给他针灸了,立马主动向杨树林道谢,于淑华这才反应过来,又是让座又是端水果的,好一顿客气。
杨树林随口谦让了两句,随即试探着问谢高岗:“谢叔,你这病是咋得的,什么时候开始发作的,你有印象么?”
谢高岗苦笑:“这个我还真说不上来,我在林场工作,一入冬林场就放假了,这两个月我一直在家歇着,几乎不怎么出门,可莫名其妙就得了病,这家伙把我半条命都折腾进去了,真是流年不利。”
杨树林心里愕然,他来的时候就仔细看过谢高岗这房子,盖得中规中矩,并没有犯什么风水忌讳,而且屋里也看不出有什么邪气的地方,他在家里怎么可能撞鬼?而且撞的还是十分罕见的树菩萨?
他正想再套两句,于淑华却打断了他:“小杨啊,依你看,我家老谢这病还得治几次?光靠针灸能痊愈吗?”
杨树林心里有事,也没多想,脱口而出:“放心吧,谢叔的病已经全好了。”
“啊?”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