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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放啸大汉-第2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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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短短一句,但杀伤力之强,连早有准备的王商闻言脸色也为之一变。史丹这话太诛心了。是啊,日蚀之过,总要有人担,你丞相都要推诿,要推给谁?这种事不可能往下推,谁官大谁主政谁顶着。你不担那就只有一个人可以担得起——那就是天子!

    这恐怕也是历史上王商无法自辩,活生生被谗言气得吐血盈升而死的原因吧。

    正当天子脸色难看,大将军眼泛讥诮时,王商也扔出堪比雷炮的一句:“臣手上有一份证言,可证明匡昨日上书,乃是受某位大臣所贿,借天象攻击朝政,欲置臣于死地。请陛下御览。”

    朝堂百官相熟者无不互换眼色,丞相所言的“某位大臣”,该不会是……

    王凤一脸波澜不惊,但内心却翻江倒海,眼睛死死盯住黄门令吕齐手里托盘上那封奏章,恨不得一把抢过来。

    刘骜原本脸色难看,认为此次丞相恐怕在劫难逃,正打算制诏“不治”,放王商一码,驳回史丹下诏狱之请,只是这丞相的印绶,怕是难保了。没了王商制衡,王氏(王凤)怕更是势大难制。没想到王商还有另有奇着……且看看是什么。

    刘骜一打开奏章,目光一落,脸色微变,然后,越来越难看。突然抓起奏章狠狠扔下丹墀,怒喝:“苟参,看看你做的好事!”

    满朝耸动。水衡都尉苟参?!天子表舅,咋把他扯进来了?

    王凤目光刷地盯住苟参,后者腿脚有些发软,不知哪出了问题。战战兢兢出列,来到丹墀下,先向天子揖礼请息怒,然后小心拾起奏章,只看了一眼,额角就开始渗汗,越看流汗越多,看完后一屁0股瘫坐在地。

    “苟参,奏章所述可属实?”

    “陛下,臣……臣知罪……”苟参面如土色,爬起来一个劲叩头,再说不出话来。

    张匡见此情形,也只能长叹一声,趋至丹墀请罪。

    刘骜拂袖而起,一脸嫌弃:“禠夺苟参关内侯秩爵,免去水衡都尉之职。张匡免去太中大夫,贬为庶人。二人均由有司羁押若卢(诏狱)待审。退朝!”

    ……

    大将军府,王凤终于看到了这份令他功亏一篑的奏章副本,这时才明白,为何苟参不敢申辩,当庭请罪。

    王商指控苟参贿赂张匡,以日蚀为由,诽谤大臣,并于奏章后面随附一份证词,提供证词的人叫李谔。

    李谔?这名字很陌生啊。王凤立即叫来长史,让他派人打听李谔的情况,王凤继续看奏章。

    李谔证实从其妹口中听闻此事,其妹更是亲眼见到苟参将一份东市店铺地契及一箱珠宝送与张匡,并提到事成后有“重谢”。王凤看到这里,又气又惑,气的是苟参做事如此大意,这样的事居然会被他人看在眼里;惑的是这李谔之妹究竟是谁?怎能有机会目睹?莫非……

    这时长史返回,带来消息:李谔之妹乃是苟参新纳小妾,也就是说,李谔算是苟参的小舅子。

    果然如此!王凤掷书长叹。无怪乎苟参不敢自辩,这样的证词实在太犀利,人证也太给力。主动请罪还只是个诬陷大臣的罪名,若是狡辩,一旦查实,那可是欺君之罪。诬陷大臣只是夺爵免职,以苟参与天家的关系,今后不难复起,但欺君可就……苟参不愧是官场老油子,知道什么是正确的选择。

    苟参栽得无话可说,王凤也只能感叹,对手不简单,这么快就反应过来并有力反击,不但洗脱罪名还把弹劾者与幕后之人(当然他才是真正的幕后)一并送进大狱……这个王子威,何时变得如此厉害了?看来得重新审视这对手才行。

    王凤正为自己走眼失算而叹息,长史趋近低声禀报:“丞相府那边传来消息,昨日富平侯下朝后未回府上,径直去了丞相府。一番密谈之后,富平侯刚离开,丞相便下令捉拿李谔……”

    “张放!又是张放!”王凤怒不可遏,轰地一下将案几掀翻,几乎是咆哮着,“去,找红阳侯来!”

    王立闻召匆匆赶来,一进白虎堂,就见大兄面沉如水,劈头就是一句:“你一直想要的机会到了,动手吧!我不管你怎么干,只有一条——不管惹出什么事,别牵扯到我!”

    王立愣了好一会,才知道大兄说的是谁,顿时又惊又喜,不敢置信:“大兄,不是说先除王商么……”

    王凤神色狰狞,声音从齿缝挤出,透着渗骨的寒意:“此一时,彼一时。既然他要抢先找死,便遂其所愿——先剪羽翼,再枭其首!”

第四百零七章 【虎圈阴谋(一)】() 
富平侯府,张放放下王商言辞诚挚的感谢信,微微一笑。这一次,之所以能在几乎不可能的情况下翻盘,全靠他遍布长安的情报网。张放将王凤一党列为一级关注,苟参便是其一。

    从情报采集中,张放也早知道苟参的小舅子李谔游手好闲,是章台街各青馆的常客,花销很大,但没有多少生财的手段,全靠其妹接济度日。这类人,很容易拿下。

    张匡上书之前,张放就得到情报,这位太中大夫曾夜入苟府,盘桓了大半夜才出来。去时两手空空,回时两个仆从却抬着沉重的箱子,这其中的猫腻不问可知。

    张放开始还不知道二人做何交易,直到窥破张匡上书与王商有关,立刻联想到昨夜之事。张放知道苟参新纳小妾,甚是宠爱,几乎片刻不离身,她极有可能知道些什么。于是借上茅厕的机会,让石荣送信,请王商秘密控制李谔。再以李谔的名义将其妹诱出,看能不能从这对兄妹嘴里撬出消息。

    结果比张放预想的更好,李谔兄妹不但知道,而且其妹还从屏风后目睹了关键过程。要问为什么这么巧——其实也不是巧,而是李谔之妹对钱财很着紧,看着仆人抬进这么一箱珠宝送人,心里那个肉痛啊。更让她不明白的是,对方不过是个太中大夫,而男君可是关内侯、水衡都尉。要送也应是张匡送礼啊,怎么反过来送对方厚礼呢?

    李谔之妹肉痛加想不通,好奇驱使下,躲在屏风后偷听……典型的好奇心害死猫,直接将自家男君送进大牢。

    王商再次躲过一劫。

    而连续帮人挡枪的张放,也终于被枪口瞄准了。

    ……

    河平四年末,山阳郡呈报祥瑞,称“有火生石中,时人异之”。正被日蚀弄得寝食难安的刘骜闻报大喜,下诏改元,是为阳朔元年。此时,历史的车轮已转到了公元前24年。

    这注定将是大汉历史最跌宕起伏、迷雾重重的一年。

    为庆贺改元,天子刘骜在热热闹闹的岁首宫宴、扶犁亲耕、祭拜天帝、祖庙之后,决定来一场盛大的斗兽大赛。

    斗兽?这不是罗马人喜欢的玩意么?汉朝人也好这一口?

    答案是:是的,汉朝也有斗兽。既有兽与兽斗,也有人与兽斗。史籍记载过两段很有意思的事例。

    一是元帝时期。建昭元年(前38年),元帝前往虎圈,观赏野兽搏斗,妃嫔们都在座奉陪。一只熊突然跳出圈外,攀着阑杆想上殿堂。汉元帝左右的侍从、贵族、包括傅昭仪在内的妃嫔们,都惊慌逃命,只有冯昭仪一直站在元帝身前挡住熊。

    随后左右侍从蜂涌而上将熊击杀。

    元帝惊奇问冯昭仪:“人情惊惧,何故前当熊?”

    冯媛答道:“猛兽得人而止,妾恐熊至御坐,故以身当之。”

    汉元帝感激惊叹,对冯昭仪倍加敬重。而当时逃跑的傅昭仪等都深为羞愧,最后恼羞成怒,从此傅昭仪深恨冯昭仪。并在数十年后将这份恨意付诸行动,逼死了冯昭仪。

    二是景帝时期。当时的经学名家辕固曾与黄生在景帝面前争论“汤武非受命”的问题。双方争辩得很激烈,见谁也说服不了谁,为保持大汉良好的学术争论氛围,景帝遂叫停。窦太后闻之,召辕固问。太后好《老子》,辕固说“此是家人言耳”。窦太后听了大怒,将辕固投入虎圈,令其去与野猪搏斗。

    赤手空拳斗野猪,辕固还没这个能耐。幸好景帝命人暗中给他一把利刃。辕固一下场,挺刃直刺野猪,一击正中其心,野猪应手而毙——活脱脱一个文武双全的儒侠啊。

    窦太后怎都想不到,这老儒生如此凶猛,只得悻悻赦免其罪——嗯,当时此老已年近五旬,最后活了九十多岁。在平均寿命不过四十的汉代,这绝对是令人咋舌的长寿,堪称活神仙了。

    以上两例足以说明,汉代的虎圈是怎样的存在了。

    正月二十,冬雪初融。天子携众妃嫔及千石以上的在京官员,御辇銮驾,公卿车马,延绵数里,浩浩荡荡,前往建章虎圈,观斗兽大赛。

    在长安西南,出直城门不过数里,有一片金壁辉煌、重楼叠翠的宫殿群。这就是除未央、长乐、明光、北宫、桂宫等五宫之外的第六大宫殿:建章宫。

    建章宫修建于武帝太初二年(前103年),属于园囿性质的离宫。从凤阙入宫,因脊饰铜瓦,无论远观近赏,金黄璀璨,说金壁辉煌半点都不夸张。宫中殿群更是一口气数不过来,什么承光殿、天梁宫、奇宝宫、鼓簧宫、奇华殿、鸣銮殿、铜柱殿、函德殿、凉风台、避风台、井干楼……双手双脚都数不过来。当然更少不了太液池这样的皇家人造大湖泊,而在离宫的最北端,还建有神明台,台上有巨大的铜制仙人承露盘。至于所承之露有没有仙气,恐怕也就只有为天子取露炼丹的术士才知道了。

    张放这些年也没少来建章宫,每次来都会陪天子前往建章宫西南的虎圈观斗兽。而就场面及观赛人数而言,数这次规模最盛了。

    虎圈虽以“虎”冠名,实际上不止有老虎,还有熊、豹子、野猪、野牛等等大型猛兽。而圈住这些猛兽的,则是一个个铁笼。

    张放每次站在这些铁笼前,总有一种逛动物园的感觉。区别只在于,动物园里的各种动物,一个二个都是无精打采、病怏怏的样子。而虎圈里的猛兽,则发出骇人的咆哮,不时人立而起,前肢搭在栅栏上,张开血盆大口,直欲择人而噬。

    张放没有乘车驾,他坐在天子的御辇之上,担任车右。车右本是天子近卫的位置,负责保卫天子安全。只不过在长安,又有里三层外三层禁卫重重保护,这车右基本就是摆设。护卫的功能固然是没有的,却是一个无上的荣耀,百官诸郎,无不以得立此为荣。

    今次,是张放卓立于此。连大将军王凤、丞相王商都在左右乘骑伴驾,仿佛也在为他伴护一般。

    在万民夹道欢呼声中,张放当风而立,衣冠胜雪。抬望眼,天高云淡,雄城如峙,长街笔直,柳絮飘飞。

    张放伸手,一片柳絮正落在掌心,合拢,回首,正与銮驾内一双盈盈秋波对上——班沅君。

第四百零八章 【虎圈阴谋(二)】() 
哐!拇指粗的栅栏发出巨大响声,整个铁笼都在震动,撞击之猛烈,野猪的一侧獠牙都折了半截。折齿的剧痛,更将野猪激怒欲狂,猛然扭转粗黑膘肥的身躯,瞪着嗜血的小眼,嘴里发出粗浊的咻咻之声,粗短的四肢猛地发力,泥粒四溅中,如同炮弹一样冲向胆敢挑畔它的可恶人类。

    这是一头成年公野猪,体重不下四百斤,鬃毛如刺,獠牙尖齿,又正处于发情期……然而人类将它擒获后,配给它的不是一头母野猪,而是一个彪形大汉——拿武器的彪形大汉。

    如果野猪能发声,必人立咆哮:“本猪性取向很正常,你们这些可恶的人类,去死!”

    这样一头野猪,是连豹子都要退避三舍的主。

    胆敢挑衅这头可怕野猪的,是一个精赤上身的壮汉。他左右手各执一把兵器,左手是一具钩攘,右手是一把尺刀。

    钩攘是汉代特有的兵器,形状很独特,形似骑兵手盾,但比手盾还小,几乎没有防御箭矢的功能,它也不是用来的防御箭矢的。在盾面有一截尖刺突出,是为“攘”。而盾面上下各伸出一根有弧度,带弯钩的铁钩子。不用说,这就是“钩”,是为钩攘。

    钩攘主要功能是用来破戟,可钩可戳,连消带打,实战性能很不错,是汉军常规武器。

    用这样的兵器破戟固然效果不错,但用来对付野猪,则未免太单薄。可这壮汉居然就是凭一把不过三尺的钩攘及一柄尺许长的尺刀,挑战一头发情的成年公野猪。如此疯狂之举,令人心悬嗓眼,掌心冒汗。

    铿!獠牙与钩攘一撞,近二百斤的壮汉被撞得倒飞,后背重重撞在栅栏。

    观斗台发出阵阵惊呼,还夹杂着女性的尖叫。

    而这正是壮汉所要的效果——他入铁笼与野兽搏命,本就是为了取悦看台上的百千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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