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章-第7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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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世天子,不论是青帝、炎帝还黄帝世系,一直到帝尧时代,大体都遵循一种朴素的原则。比如出了什么事情该怎么处理,应召集各部君首共商,处理的依据往往来自于古代贤君被共同认可的处置经验。
比如在轩辕为天子时,曾出了什么事情、轩辕是怎么处置的,到了颛顼为天子时又出了类似的事情,那么就遵循同样的处置原则,或者以之为参考,根据实情稍加变化。那么此前从来没有遇到过的事情呢?那就由颛顼帝与各部君首共同商讨出一种处置方法,这种处置方法又成了后世所参照的原则。
颛顼帝处理了这样的事情,到了后世帝尧为天子时又碰到了,就可参见颛顼帝的处置方法。而这种参照是否恰当,需要帝尧与各部君首共商。依前人之判例而断,在朝之君首共决,日积月累,就形成了一套礼法体系。
很多很多年后的后世,世间有一种“判据法”体系与“陪审团”制度,依稀与之类似。这其中的差别或许很大,背景亦天差地别,但世事总有似曾相识之处。
礼法本身也是一种传承积累,无书无典之时,或口口相传,或神念心印相传。神念心印是不可能推广的,口口相传难免有讹误,甚至也不可能记述得完备真切。到了帝尧的时代,这种方式已经很难适应需要了,其弊端越来越明显。
仓颉造字为文,弃天子位后被尊为史皇氏,因为他还做了一件事,便是以文字为载体,记录上古以来所能搜集到各种史料,并将这些史料传给了皋陶。
皋陶便以文作书,为中华编九典。他整理、修订自古以来的礼法规则,考“太昊之规”、“神农之衡”、“轩辕之绳”、“少昊之矩”、“颛顼之权”,根据天下所需,制定了正式、明确的礼法体系。须知皋陶作书与后世人写书,完全是不一样的,过程艰辛无比。
后世皆谓皋陶作《狱典》、定《五刑》。实际上皋陶所作远不止如此,他制定的是一整套社会运行规则以及完备的文明秩序体系,最为后人熟知的是“以五刑弼五教”。
所谓《五教》是指父义、母慈、兄友、弟恭、子孝。在几千年后看来,这只不过是一种家族伦理的道德规范,但人之所以能进化到人类社会,这些恰是根本。经历多少代人的思考和发现之后,皋陶做出了明确的成文总结,并将它制定为社会行为规范。
所谓《五刑》不是仅指墨、劓、腓、宫、大辟这五种刑罚,真正的五刑指的是甲兵、斧钺、刀锯、钻笮、鞭扑这五种制度。甲兵是讨敌之制,斧钺是治军之法,刀锯是罚罪之刑,钻笮是刺罪之识,鞭扑是训诫之惩。
这已经上升为整个国家以及社会的行为准则,而人类社会以家庭为基本单位,刑令以道德规范为基准,这便是“以五刑弼五教”的含义。
皋陶又作《九德》之典,所谓九德指的是宽而栗、柔而立、愿而恭、乱而敬、扰而毅、直而温、简而廉、刚而塞、强而义。这是对天子以及社会各阶层人士的道德要求,比如说“天子应有九德”,使天子考察臣民以及臣民评价天子的品行时,有了明确的标准。
虽然对品行的评判标准自古有之,但皋陶做了明确的总结。天子便一定九德兼备吗?当然不是!实际上绝大多数天子都是达不到这个要求的,但是有了评判标准,臣民以及后人也知天子失政、失德在何处。
《五刑》、《五教》、《九德》之外,皋陶又作《五礼》,分别为吉礼、凶礼、宾礼、军礼、嘉礼,涵盖了从祭祀、结盟到饮食、男女等各种成文礼仪规范。
天子如何治天下?当时是一个部族社会,地方的治理是建立在宗族体系之上的,皋陶又作《五服》与《九族》之典。五服指的是天子所代表的中央与各部君首所代表的地方之间的关系,而九族确定了部族内部血缘关系以及利益、责任的划分。
皋陶的年纪其实比重华还大,在帝尧主政时,他开始了这项工作,向列位有才德的长者请教,并走访天下各部君首商议。重华为天子后,任命皋陶为司士,并命他尽快将九典全部编制完成,准备以天子的名义颁行天下各部。
皋陶作九典,并不仅是拿着仓颉传给他的史料,在家中闭门编制。他想做什么以及正在做什么,大家早就知道,他为此已付出多年辛苦。其中的内容,皋陶与各部君首以及贤者甚至是普通民众,早有各种商讨,听取各方意见、以期能解决实际问题。
天下敬重皋陶,尊其为圣人。而后世各家学说常有教化争端,但皆言“圣人传教化”,而教化确从圣人来。
伯禹回答仓颉之问,说他本打算去请教皋陶。仓颉点头道:“看来就算为师未至,亦不必为禹儿你是否称职、明智担忧。既要先去蒲阪,那么就与为师同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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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口无遮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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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家做事干脆,仓颉说走便要走。虎娃却招手道:“伯禹大人将来还要行遍天下治水,有坐驾则更方便。既然天子尚未赐云辇,我这里有一车相赠。”
藤金、藤花将一辆白香木马车牵了过来,虎娃又一指少务道:“此车当年为巴君所赠,以最上等的白香木打造、经修士法力祭炼,轻便坚固异常。我曾乘它行遍巴原,又以仙家法力打造成器,如今赠予伯禹大人,可当云辇之用。”
不论伯禹将来可能取得的成就如何,如今他还是一位白身贵族。他能成为夏后氏的君首并被册封中华伯君,只是崇伯鲧的遗泽。他被重华任命为中华治水之臣,也是有前提条件的,首先要成功实施在巴原的治水之策。
可以说除了虎娃和禄终,如今的中华各部君首以及民众对伯禹都很陌生。伯禹本人尚寸功未立更谈不上有所作为,不可能有轩辕云辇乘坐。再说了,崇伯鲧当年已经毁了一辆云辇,伯禹没得坐也是应该,而今日虎娃又送了他一辆车。
还没等伯禹推辞呢,丙赤、丁赤便上前躬身道:“我等愿为伯禹大人挽车。”
不仅车有了,拉车的妖龙也是现成的,伯禹行礼道:“那就多谢奉仙君了!”然后转身朝仓颉道,“请师尊先上车。”
虎娃又笑道:“伯禹大人不必客气,其实我也想搭个便车,与您同去天子朝堂。”
伯禹:“奉仙君太客气了,这本就是您的车,想坐尽管坐。”
虎娃也上了车,少务突然叫道:“等等,我也想搭个便车!……久居巴原,从未拜谒中华天子,斯为憾事,如此良机岂可错过。”
少务自从出生以来,从未离开过巴原,他曾到过的最远的地方,就是巴原周边的武夫丘、山水城与奉仙城。虽然对于绝大部分普通民众而言,那样的地方就是人间的尽头了,但少务却知道天下很大,他也想出去看看。
在平常情况下,少务是绝对走不开的,他得坐镇巴都城处置国事,可如今还有什么事情能比治水更重要呢?伯禹治水就从巴原始,治巴原之水又要牵涉大江下游各部。
别的部族或属国的君首去朝堂上拜谒天子很正常,但是巴君亲自去拜见天子却不同寻常。巴国太大了,实力太强了,却又处于近乎封闭的巴原,总会引人忌惮,而且前往蒲阪的路途艰险遥远,说不定会出什么意外。
少务本人的安危如今关乎整个巴国的国运,尤其在已遭受了十余年洪灾的情况下,巴国还能维持稳定,也依仗于少务这位国君的威望。假如少务出了意外状况,换另一位国君肯定不能像他这样掌控住局面,所以少务更不可能轻易离开。
可眼前的情况不同,到帝都朝堂上商讨治水之事,了解天下各部最全面的情况,对少务而言就是最重要的国事。难得有这辆“云辇”乘坐,还和仓颉以及虎娃在一起,定能确保安全,出什么样的意外状况都不怕,少务又怎能错过,当机立断就做出了决定。
站在不远处的禁卫将军吓了一跳啊,赶紧上前道:“主君事先并无交代,突然离国远去,国事如何安排?而且您连一名侍从都不带吗?”
少务摆手道:“奉仙君亦前往蒲阪,本君又与其为伴有何不可?……至于国中之事,暂由公子少廪监国、瀚雄大人辅政,你将此令传回巴都城。”
看看这一车人,有仓颉、虎娃、丙赤、丁赤,还需要侍卫吗?国君出行,当有禁卫仪仗,可是这一辆车能坐得下多少人,有少务一个位置就不错了!虎娃也是孤身前往,少务怎么可能还带着侍从?巴君就差当场呵斥这位没眼力的禁卫将军了。
少廪是少务的长子,在这个时代,贵族给孩子起名喜欢用祖先的名字,具有特殊的寓意。少廪之名就有追尊其祖父后廪之意。其实后廪这个名字,也同样是在向祖先致敬,因为巴国曾有一位国君名廪。巴国还曾有一位国君名叫太务,后廪给儿子起名少务,也是这种含义。
伯禹又躬身道:“能请巴君同车,是禹之幸,正可与天下众君共商治水大事。”
那时的车都不太大,还好这辆白香木马车原是国君的坐驾,车中可以安置两排座位,恰好能坐四个人还显得很宽敞。伯禹请少务先上车,自己再登车,这辆车也就坐满了,至于丙赤和丁赤则是拉车的。
少务坐下后又对伯禹说道:“想当年,我们师兄弟三人亦曾陪着你父君崇伯大人同游巴原、相交甚欢,只可惜今日山水君盘瓠未至。”
伯禹道:“那真是遗憾,将来有机会,我定要去拜见山水君。”
他的话音未落,车也没动呢,就听远方有人喊道:“不好意思,二位师兄,我来晚了!有点事情给耽误了。”
少务起身道:“盘瓠师弟,还有什么事情能比这里的事更重要?”说话间有一人从天而降,已落到了车前,正是山水君盘瓠。
除了伯禹之外,其他的人盘瓠全认识,笑嘻嘻地上前一一行礼拜见,还很亲热地拍了拍丙赤与丁赤的肩膀。伯禹下车与盘瓠见礼,盘瓠瞪大眼睛道:“若不是你的样子年轻了些,我以为就是崇伯呢!……咦,你们都坐上车了,这是准备去哪啊?”
虎娃和少务在神民丘下等了伯禹一个月,事先也派人通知了盘瓠,盘瓠却有事未能来。但这条狗还真不禁念叨,少务刚刚提到他,他就赶到了。盘瓠身为国君也没个正形,出门没有仪仗卫队,就是这么一个人飞天而落,一副笑嘻嘻的样子。
少务下车答道:“伯禹大人已拜仓颉先生为师,要去天子朝堂商议治水之策,我与虎娃师弟打算同去。”
盘瓠:“这样啊?那我也去凑个热闹!”
少务:“这可不是凑热闹的事情。”
盘瓠:“开个玩笑嘛!我好歹也是受天子册封的中华属国之君,当初我们三个都是由崇伯大人为天使册封的,如今随伯禹大人共商治水之策,也正好去天子朝堂去见识一番。……这辆车却是坐不下了,我就跟着车一起飞吧。”
仓颉坐在车上笑道:“盘瓠,你可飞不过这辆车!”
经虎娃以仙家大神通打造的白香木马车,又有丙赤、丁赤这两条解除了束缚的九境妖龙牵引,已不亚于当年的轩辕云辇。盘瓠有七境修为,可御神器飞天,但也是飞不过这辆车的。
伯禹赶紧说道:“有座有座,当然有座!车上还有最后一个座位,恰好就是为山水君留的。”
盘瓠:“那怎么好意思,我还是坐在御手的位置吧。”
虎娃乘坐白香木马车时可以不需要御手,但这辆车原先是少务的,车前还留了御手的位置,并排坐两个人都行。伯禹和盘瓠推让了半天,最终还是盘瓠坐在了车中,伯禹为御手。其实御手也就是做个样子,丙赤和丁赤根本不需要谁来指挥和驾驭。
两条赤色妖龙拉着白香木马车飞上云端消失不见,玄源面带微笑看着天际,似乎早已料到这个场面,而在场的其他人皆目瞪口呆。众人原以为只是在此等候伯禹下山,不料仓颉先生突然现身收伯禹为徒,然后山水君盘瓠也赶来了,而且三位国君又都陪同伯禹离开了巴原。
只有那头青牛朝着天空哞哞叫了几声,它眼见着两条神龙拉车载着虎娃而去,可能是有些羡慕或者不甘吧,自家才是正经坐骑啊!
师兄弟三人陪着尊长仓颉坐在车中,看伯禹在御手的位置上好像为他们驾车的样子,盘瓠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开口道:“想当初我们师兄弟三人学艺已成,从武夫丘下山,陪同长龄先生同车而行,我记得那次就是少务师兄亲自驾车,如今车中尊长换成了仓颉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