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易冷-第2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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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赶。我把沈翊他们推到一边,自己急急的跑下去,在靠近楼梯的地方把他们拦住了,插科打诨的糊弄了几句,给他们的逃跑拖了点时间,等他们两个上了楼,已经没有人在了。
我松了口气,等出去之后,在对过上了准备好的车,他们两个都在。
沈翊在前面开车,走出一段之后,我看着罗婧手里的那些东西,问她:“你把资料都看便了,也没有看到沈翊的名字吗?立羽翊。”
罗婧摇了摇头,我看向沈翊,他握紧了方向盘,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似的。
沈翊把罗婧送到了她家楼下,一路沉默着,等到了地方,罗婧犹豫着开口问他:“陈局已经死了,我们这些人没办法再做警察洗清自己的,你以后,有没有什么打算?”
沈翊没有回头,说:“我会继续做下去。”
罗婧淡淡的苦笑,“我不明白这有什么意义,我在百乐这些年,已经受够了,我也想回到过去做个好人,去做警察,可是再也没机会了。”
沈翊不言,我想起一个人来,冒昧的问罗婧道:“你既然是警察,那么你跟袁颢……”
她浑身一颤,眼底的黯淡失色,隔了几秒说:“是为了更快的上位,得到更多讯息,在不知道沈翊也是警察之前,我也曾经想过要靠他,只是没有成功。”
我们几个都不说话了,树倒猢狲散,老大没了消息,他们这些活在黑与白之间的夹缝里的人又该要怎么说生存下去。
沈翊的档案没有找到,他也没有再去过警局,在外面跑了好几天,把之前积累下的事务处理干净,陈锐对他的怀疑并没有被百乐下面其他的人知道,当天到场的人都是管得住嘴的,不敢多言,这件事半点都没有流露出来,就算有几句流言,也很快就被人驳了回去,百乐里议论最多的就是他生意做成要升职的消息,纷纷扬扬的讨论着袁颢以后的去路,他们觉得沈翊的性子,不一定能容得不下他。
我开始觉得身边的所有东西都很无趣,各种事情层出不穷,想得越来越多,晚上躺在床上,紧握着身边人的手,变得整夜的不能入睡,他也是一样。
直到有一天,我仰面躺着,发现自己动不了,呼吸困难,被一股悲伤地情绪整个淹没,手机放在床头,门就在眼前,可我动不了。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不正常,在好转之后抱着膝盖偷偷哭了一场,瞒着沈翊去了徐医生那里,结果诊断出轻度抑郁,开了一包药拿回来,叮嘱每天按时吃,中间不要间断。
精神类药物的服用周期很长,见效慢,我不敢让沈翊知道,把药锁在了张婶房间的抽屉里。
这天我在夜里睁开眼睛,感觉到身边空空的,伸手摸了摸,侧过头去,发现沈翊不在。
他常常这样,我自然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又躺了一会儿,起来到乐乐的房间里去,果然看到他坐在那里,手里拿着乐乐送给他的那个海豚玩具,怔怔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翊……”我叫着他的名字,他回过神来看我一眼,让我到他身边去坐,我问道:“档案的事情,你要怎么办?”
他淡淡的吸了口气,摇了摇头,“我本来就不抱希望,现在也没什么好失望,只是不知道,除了罗婧,他们到底还在百乐安插了多少眼线。”
“我有点分不清到底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了。”我说,想起了沈翊跟罗婧在一起受伤的那件事了,想起他们之间也曾有过面对面的试探性的交流。站在罗婧的立场上,她对沈翊下手是对的,可站在沈翊的角度来看,罗婧只是一个有心计目的性又强的女人而已,明明是两种不同的态度,最后却走向了同一个终点,我不明白。
“好坏本来就不纯粹,没必要非得分出个泾渭。”沈翊没有深谈这件事,失神的看着一边乐乐小时候睡的那张婴儿床,许久,想到了什么,轻声问我:“乔绫,你有没有想过,武亮为什么要引爆炸弹?”
我顿顿,摇了摇头。
沈翊自顾自的说:“还有……他们为什么要把乐乐的头遮住,在我们交涉的过程中,他又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这几个问题,我一个也答不上来,又是摇头。
沈翊低头看着手里的玩偶,许久,忽的对我说:“我找不到武亮在那时候开枪的理由,还有他那几句话,我想不明白,他自己也有孩子,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
我依然不明白,问道:“你想说什么?”
沈翊很犹豫,却摇了摇头,没有明说出口,只是说:“你好好想一想那天的情景,如果我们的感觉相同,或许那就是真的。”
我心里一片冰冷,脑子里的血液都被抽干似的,看着沈翊,有一个想法埋在心底,即希望是真的,有生怕说出口之后是错的,会更加失望,与他一样,选择了沉默。
我们对乐乐的事情缄口不言,想用其他的事情来把自己填满不去想,可有时候,却总是事与愿违。好不容易熬过些日子,二十九号那天晚上,沈翊才让我去准备陈锐让我递的投名状。我一开始只以为是写个申请,被沈翊带着到了他们一个对头的ktv里才知道,那是个血契,要想与他们为伍,就要先变成与他们同样的人。只要大家都做过恶事,就是拴在同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别想摆脱谁。
332 没那个必要()
那天他的人打探好了消息,说那里有一场假面舞会,很适合隐藏身份动手,于是选了一个客人最多最热闹的换班时间,确定他们老板在之后才过去。因为沈翊是熟面孔,进门时戴了帽子,把帽檐压低,与我两个人分开先后进去。
我依照他的吩咐,进门之后就说要找他们的老板谈生意,对接待的经理做了个吸毒的手势,他立刻便明白,把我带到了楼上的包厢。路过吧台的时候,我悄悄看了一眼沈翊,从机器上五颜六色的反光上,模模糊糊的看着他在我们走过之后便起身跟了上来,心里有了底。
我自己一个人坐在包厢里,在经理出去的时候塞给了他一小包用于检验质量的毒品,这是沈翊的配方做出来的那种,这种东西目前只有百乐有,普通市场上很少见。我知道他一定会见我,等起来却还觉得时间过得又快又慢,十分煎熬,过了大概十几分钟,才看到一个中年慢悠悠的走进来,一坐下就开门见山的问我有多少货。
我问他想要说多少,他犹豫了一下,说:“当然越多越好,但也要看你的价格,我们这场子你看到了,跟百乐的受众面不同,标准自己也不同。而且我也听说了,这东西制作成本比一般的毒品还要低个一两成,只是麻烦点,又是新货,现在数量少才把价格提了上去。我还不知道它有没有什么特殊之处,能不能卖得好,不会在这上面下大本钱,但如果它经得起市场的考验,我们之间还可以有更多的机会。你好好斟酌一下,我是希望我们能够合作愉快的,但我可提醒你,千万别把我当傻子,我这块肉,你小心宰不动。”
我点了点头,说:“价格好商量,我这是私货,很便宜,对自己内部的人更是优惠,你可以放心。”
老板挑起了眉,没有明白,“自己内部?这位小姐,我们恐怕还没有这么熟吧?”
他话音刚落,包厢的门就被人打开,沈翊手里拿了个托盘伪装成送酒的服务生,脸上带了一个假面,低着头进来,顺手把门锁了。
我见事情顺利,接着沈翊安排好的往下,对这位老板说:“现在还不熟,很快我们就会变成一家人。”
那位老板反应也快,立刻明白过了上了套,就要起身的时候,沈翊比他更快的在弯腰布酒的时候,握住酒瓶的瓶口,回身朝他头上砸了过去。洋酒的瓶子坚硬,砸到他头上的时候,在墙壁上甩了一下,也成了碎片,棱角的地方顿时划破了他的脸,眼角的地方裂开很长的一道。
他本来张嘴想要还手大骂,被沈翊用那截酒瓶抵在了脖子下面,刺破了肌肤流出血来,不敢妄动,刚要开口,又被隔着一摞厚厚的纸巾捂住了嘴巴。他们的动作都很快,那位老板还想按铃叫人,沈翊右手摸出一把匕首的同时,把那些纸巾塞进他的嘴里,第一刀捅在了他的大腿上,紧接着又在挨着的下方扎了第二刀,第三刀。
他满脸都是疼出来的冷汗,脸憋得通红发紫,额头上的筋好像一条条扭曲的蚯蚓在蠕动,腿抽搐了似的,一抖一抖的无力挣扎。
那些纸被塞进他嘴里堵住了没出口的呼叫声,沈翊扯了一块胶带把他的嘴巴封了起来,在后面死死地按住了他,递给我一个眼神。
我有些不适,反应慢了一拍,还是拿出之前准备好的合同,扫掉桌上的碎玻璃放在了他的面前,强装镇定的按照我们之前计划好的说:“我叫乔绫,是百乐的新人,到这里没有别的意思,您清楚这行的规矩,我只想借您的场子用一用,给大哥送份礼物。您也不用说别的,如果同意,您就在这里签个字,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我会给你供货,我们有钱一起赚,这地方平时还是归您管,您要是不反对,就点个头。”
我忐忑的看一眼沈翊,他也看我,示意我没有问题。
那位老板眼神里满是怒意,瞪圆了眼睛看着我,鼻孔张大喘着粗气。
我还没有想好要怎么接口,沈翊就立刻又给他补了一刀,他还是不同意,鼻子里发出微弱的声音,透过满脸的血迹怒视着我,我背后冒出冷汗,僵直的坐着,看沈翊在把他腿上刺出几个血洞之后,忽然就把刀子扎进了他的肚子。
这跟我们原来的计划不同,我立刻站了起来,沈翊拎起一瓶酒来开了就往他头上倒,酒水冲着伤口,他就像一条下了油锅的鱼一样,挺着身体肌肉跳动起来,鼻涕眼泪也流了出来。
“现在去医院,还来得及。”沈翊淡声开口,在没有得到回应之后,把他的手指分开按在桌上,刀子插在了指缝里,对他说:“我知道你还有家人,父母身体都不好,我们没想要你的命,给你留个做孝子的机会,既然你不想签字,为了你的性命,我想你应该不介意我们留下你一根手指来按手印。”
他说着举起匕首,就在快速落下的同时,那位老板立刻点了头,紧紧闭着眼睛,看起来有些绝望。
我赶忙喊停,虽然知道沈翊心里有分寸,还是免不了会怕他再做下去会真的要了这个男人的命。
沈翊的刀口停留在离他的手指只有毫厘的地方,收起来站在了一边。
我吸了口气,把笔放在老板面前,看他哆哆嗦嗦的趴在桌上按着那份转让合同扭曲的签上自己的名字,底下的纸页沾到了一点血迹。
我把合同收起来放回包里,那位老板还没有缓过劲儿来,趴在桌上浑身发抖,我站起身,如释重负的正要出门时,听到身后传来打碎杯子的声音,回过头去看到沈翊正把一张毯子裹在那个人的手上,而另一边的桌上剩了一根手指,带着血滚到桌边,沈翊用了一个透明的袋子把它用刀尖一挑放了进去,抹了一道封好装进了自己的口袋。
我呆呆的看着他俯在那个老板的耳边说了句什么,然后走过来递给我一个眼神,让我在前面先走。
我木偶似的出了包厢门,先一步出去到车里等他,他过了五六分钟才跟出来,把帽子和假面都扔在了垃圾桶里。我拧了钥匙开车回家,沈翊上车之后就靠在座位上阖了眼睛,在我提出疑问之前先行开口说道:“不这样做,我们连那个门都出不了。你要让他知道你够狠,他才会怕你,以后才会敬你,守你的规矩。那根断指我回去帮你收起来,明天你直接跟合同一起送给陈锐,作新年礼物。”
我侧头看了他一眼,“你刚才跟他说什么了?”
“不是什么好话。”他没有回答。
大年三十那一天,我把爸妈他们骗回了家,自己一个人留下。
跟沈翊说过那一番话之后,我对乐乐的事情有了一丝解不开的疑惑,而那些所有说不通的东西,最终只把结果指向了一个答案,要想去验证,我们就得好好地活着,把这日子过下去,在寻找的过程中,也把自己所有的事情处理干净。特别是沈翊与百乐的这一层关系。
沈翊很早就起来了,站在床边看着外面干枯的花若有所思的样子。我换好了衣服,出门之前还抱着希望给沈岩打了一个电话,问双陈的事情,他在那边忙的焦头烂额,声音里都是憔悴的,说还没有找到凶手,陈律的尸体也一样没有消息,已经上报了,司法方面正在调查。
这情况跟之前一样,几乎没有什么进展,我只好跟着沈翊去百乐,一路上都在想,沈翊的档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