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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情深易冷-第2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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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来替他,就说我想做。阿岩才那么大点,我想不出来他们要用什么方法培养,于是我同意了,反正我已经变成现在这样,不介意更糟糕。

    我把这些跟沈易说了一部分,之后我们俩都沉默,很久之后,他拿着笔画了一幅画,天与地是翻过来的,我在一旁看着,说这很荒谬。他已经憔悴下来,眼皮耷拉着,翻起来看我,说,这本就是个颠倒的世界,每个人都是鼻子不会变长的匹诺曹。

    我还是说,是啊,真荒谬。

    我们没有说多少话,但我们又是聊的最多的朋友,我有点不想让他死了。我拿起他的笔,在纸上画了一幅棺材,他说这是不是给他的,我说不是,是我自己的,要是我死在他前面,他就给我钉个这样的棺木。他想了想,在里面画了很多花,说还是把这给他,反正他已经对很多事情没有期待了,不如让我活着,名字就送给我。我们说了很多没用的废话,而这些也许不会有人知道了,我也会忘记,因为它不属于我。等明天来到之后,我们一时冲动的想法都会收回,又是两个想要对方性命的陌生人。】

    我皱紧了眉,这与现在的情况有些不同。

    我紧接着往下翻,企图找到一个答案,但是却没有,中间沈翊去了武馆,刻意的疏远了沈岩,也跟着他父亲做了很多事,但是不是直接跟他,除了石添之外,没人知道他是沈源的儿子。他没再提过沈易,直到那场泥石流之后。

    【最近有点累了,妈知道了我和父亲约定的事之后,经常在闹,病了之后自杀了很多次。

    她是一个善良的女人,但她的善有时显得很愚蠢,如果她早一点离开,或者不嫁给我父亲,现在绝不会落到这样的下场。她现在闹又有什么用,改变不了任何事,她也没有能力改变。我是爱她的,可我很多时候,也觉得她性子太软,根本保护不了谁。

    我几次都没有去医院看她,那里有很多眼线,我找了一个姓谢的老医生,问她的情况,却有了一个新的发现,原来我在别人眼里也是一个病态的样子。可他能懂我,理解我说的每一句,并且答应帮我把事情保密。我只跟他接触过几次,印象里也只是回答过几个问题,他的表情却越来越惊讶,跟我说了一个让我不太懂的名词,did,分离型人格障碍。】

    ;。。

338 虚构与现实() 
我翻一页,他在写到这里时似乎有一些犹豫,纸页没有写完,但反过来第二页还是这一天,接着写道:

    【父亲或许已经被吴爷怀疑,发生了很多事,他就快要失势,再也没有那么强硬了,我看得出他在退缩。他与陈律的接触频率在减少,陈律甚至找到我,询问父亲的异样,我只说不知道。父亲跟他大吵过几次,后来在我妈的精神最脆弱的时候,他下定了决心,设计了一场意外,找人杀害了沈易一家,让我更早的代替了他的身份,跟妈离了婚把我送到l市像正常人一样去读书,自己一个人回去更卖力的做事洗刷嫌疑。但这一次不是为了得到什么情报,他是为了找一个间隙去逃跑,所以不惜自己降了身份,亲自跟着他的手下去做一些琐碎的杂活。

    我到l市之后,看起来好像得到了憧憬已久的自由,可外面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周围有无数双眼睛,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直到开学之前,我都没办法适应外面的社会。

    那天接到谢老的电话,他在那头问我为什么走了,有没有想过治疗,我没有回答就把电话挂了,只告诉他以后不要再找我。我不相信他的话,可他说的那个名字却一直让我忘不掉。

    走在人群里的时候,我忽然又想,我是相信我们所创造的主的,包括沈易他也相信,我们都虔诚的把自己的灵魂奉献出去,希望在未来得到救赎,只是这些年过去,他没有给我们任何回应。如果这个病症是真的,或许他就是我们期待的回答。沈易他真的死了吗?那我又是谁?可若是死掉的是我,那他又在哪儿?我被贡献的灵魂到底是给了谁?

    我变得混乱,在报名回来的第一天跑进洗手间呕吐。

    镜子里的人很不像我,反倒有些像他。

    我开始顿悟,主是灵验的,他让我们希望的变成了现实,这下,我们谁都不用死去,不,或者我们同时死去。这是个颠倒的世界,把谎言变成了现实,所有的一切都不是真实,那恶也不是恶了,其他的又有什么是不可能实现的。

    就在我坐下来翻开这本日记的时候,我所经历的全都是虚构,而我所要创造的才是真实。】

    记录到这里暂停了一段时间,我揉了揉额头,细细想着。里面提到的那组玩具就是我们从他以前的房子里拿回来的那些,匹诺曹也在里面,那副棺材的画,居然会是他们两个一起完成的,这件事情或许知道,他也画过,样子就是摆满了花。而另一幅颠倒的世界,是跟那些玩具放在一起的,这我也知道,但当时沈翊的反应不像是记得这些东西。

    我曾经在砚青山上看到过沈翊曾经抄写过的经文,但他是不信佛的,这点他在缅甸的时候说过,在我眼里,他是个无神论的人,除了争权夺势去完成自己的任务,只想着生存,没有时间去感受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可他那时候,竟然会有这种奇异的信仰,并且是跟沈翊一起。

    沈翊说过mars是一个新型宗教的信徒,认定对方的罪恶之后就会在他的道德意义上来惩罚这个人。

    mars跟沈易是一伙的,我不知道信仰不同的两个人能不能走到一起,但现在有很大的可能性是他们所信仰的宗教神,就是他与沈翊曾一起祈祷过的“主”。

    只是这样的话,沈翊为什么会不记得?

    我接着往下翻,日记已经过了大半,之后出现了杂乱的字符,然后用粗笔写道:【你们做的很好,如果以后有什么需求,就在这里留言,但不许翻看前面,否则我不会再让你们出现。】

    这下面不同的两种字迹写了两个好字,后面那个笔触跟现在的沈翊几乎是一样的。

    我犹豫了一下,继续看下去。

    这个时候沈翊居然开始控制自己的人格去做他不想做的事,我翻了几页之后,大概分得出来,在学校的时候是单独的一个,就是我认识的沈易,他大概是按照真的沈易的性格截取了正面的那一部分出现的,在别人跟他来往的时候,负责应付那些正常的社交。另一个……是负责与自己的父亲还有陈律联络,有时候偶尔会回去做一些事。当他们两个出现的时候,主人格就会陷入一个浅眠的状态,他们在做的事,他有时知道,有时又不知道,但只要他想醒过来,随时都可以,好像手里握着一个开关,自由的控制着自己的身体。

    这两个人格基本不怎么在这上面留下信息,更不要说是什么需求,特别是第二个,写下的字一只手就可以数的过来。

    这种平衡在沈易给他留言之后打破了,这个人格开始脱离了他的控制,不再顺从,跟他顶起嘴来。

    那条的字写的很小,说:【这个周末我想要整天的时间,我跟他说过了,他同意把时间让给我的。】

    他可能是指另一个人格。

    沈翊问道:【你想做什么?】

    【春游,去野炊。】

    沈翊不同意,他说:【我的朋友都会去,这也是个融入他们的好机会,这不是你让我做的吗?】

    【我只让你做好你的本分,没有让你不听话。你哪儿来的朋友?我早说过不让你跟那些人走的太近,不生疏就够了,谁让你跟他们交朋友的?他们只是普通人,你跟他们走的太近,不是他们伤害你,就是你会害了他们,想清楚再做事,动动脑子。】

    【我已经答应他们了……】

    【我说不许!】沈翊的态度很明确,但我想了一下,开学是夏天,那次应该是第二年,陈灿的男朋友提议的,去的人只有我们几个,他并没有缺席。

    果不其然,下面隔了很多天之后,沈翊忽然发火了,写字的力道划破了纸张。

    【你压制我!那几个人对你就那么重要?你还挂了陈律的电话,你知不知道他已经不那么信任父亲了,你不想要命了别拉上别人。如果父亲追究过来,你那些朋友一个都别想跑!】

    【对不起。】

    【你没机会了。】

    这句话写完之后,那个人格果然很久都没有出现,都是他在吩咐另一个做事,考试学习也变成了这一个。我记得当时沈翊春游回来之后就生了一场病,好久都是蔫蔫的,再加上他平时上课就总是睡觉,我们倒是没有怀疑别的,只以为他身体不舒服。

    到了后来,或许是沈翊消了气,也或许是那个人格的力量变得强大,又一次清醒过来,在上面写道:【真的很抱歉,但我有一个很想见的人,我一定要出现。】

    沈翊在给的回复里写了我的名字,他应了,沈翊问:【你喜欢她?】

    【她对我很好。】

    【喜欢?】

    【喜欢。】还是这两个字,换成了肯定的回答。

    这个简短的对话之后,沈翊没有再说别的,只跟他约定,到毕业那天之前,时间他可以自由分配,但出门的话一定要提前告诉他,并且保证不会跟我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在毕业之后,自己主动跟我断掉联系消失。沈易没有反对,反而很感激。

    后面又是大片的时间空白,到日记本快要结束的时候,这中间没有发生任何的大事,只是沈翊这个主人格出现的时间在减少,并且态度渐渐变得越来越麻木,就像当初他在家的时候那样,性格变得淡了。不同的是,他这种淡然里,加了更多的绝望。

    最后一篇日记里,他完整的写下了时间日期,天气依旧是阴。

    【父亲死了,妈也跟他一块儿,这里每天都有很多人都已经死或者正在死去。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佛的存在,庇佑着这座寺庙,在炮火和枪林弹雨里,它居然没有受到大的伤害。从这边的窗子里往外看,外面是一片黑色的火海。

    爆炸之后,陈律来找过我,他给我找了一个医生,说我的精神出了问题,需要治疗。我没有回答他的话,父债子偿,我父亲欠了他很多,现在又轮到我来偿还,但他也欠我的,他是警察,他没有保护好自己的线人,让我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孤儿。

    我不像沈易,发生这些事情之后,我一直都没有哭过,这里任何人都已经不值得让人流泪,他们都死了,死人是没有意义的。陈律说我是个疯子,我说我早就疯了,不然早死了几百遍了。他说现在的事情都会过去,治好病,我还有机会重新开始。

    他让我去当兵,我问他之后呢,他忽然不说话了,说走一步算一步,等退伍会给我安排入警。他重复着父亲的路,给我找了一个替身,叫许立。这样我就不会留下任何痕迹了吧,所做的一切都属于另一个人。我有一种感觉,这件事情并不是他说的这么单纯,这是一个无限循环的炼狱,我犯下的罪已经不允许我做一个好人,最多的,也不过就是像他一样,做一个披着正义外衣的恶人。

    我回去见了阿岩,见到他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已经死了,这种感觉不是第一次有。他身上穿着丧服,我没有跟他说话。

    我在想我到底为自己做过什么,可想来想去,好像只有沈易喜欢乔绫是真实的,只是可惜他只有灵魂,却没办法正常的存活。我厌倦了这种生活,也不期待陈律许诺的未来,不会有改变的,人的一张张面皮下,只是森森白骨而已。

    但是我也明白,以后总是要有人继续。我打算把全部的时间都让出去,他现在还没有自己的意识,但我会帮他,把我的记忆切割,给他一部分,那些人格如果他能控制的话更好,他是最听我的话的人,也许会做得比我好,我会丢掉自己的名字,冠在他身上,之后会怎么样,都与我无关了。

    沈翊,我把这本日记放在这里,如果你在某天会看到的话,你会知道关于我的存在,但请你永远不要怀疑自己。】

339 浮生若梦() 
庄生晓梦迷蝴蝶。

    到底是庄周梦到了蝴蝶,还是蝴蝶大梦一场变成了庄周。

    如果记忆不被认可,被怀疑的都是假象,浮生若梦,我们又到底该如何去分辨哪一个才是真实的自己。

    这里面最后一句话,过去也曾在沈翊身边出现过,那是不是可以说,我们现在一直见到的,其实也是分裂出来其中的一个人格,只是别人承担了过去,而他肩负了未来。

    那个本子被我再一次锁进床头的抽屉里,既然分不清,又何必要让他知道,这生活没有我们看到的这么简单,却也没有想象的那么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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