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易冷-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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碗砸了一地。 我担心沈易不能喝,本想替他,却被他一把推开了,仰头干了满满一碗,才对我说:“百乐的酒,你喝不了。” 我望着眼前这个人,走出祠堂后,他这个四哥,手里又有多少实权在握。 百乐五把交椅,过去王圳不在,他作为王圳的徒弟,位子就拉过来一半,现在又收下了程辉,他就坐稳了两个半,那他的下一步,会对袁颢下手吗。 赵嘉齐问他要不要暗地里杀了程辉,或者抓起来折磨一番,怕会放虎归山。沈易只是摇摇头,看程辉的眼神涣散,“死了太可惜了,你想折磨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活着,这样就够了。” 我懵懵懂懂。 祠堂散了之后,陈锐他们有饭局,我和赵嘉齐送沈易去医院,做了检查重新处理了伤口,还好那刀没有把肠子刺破。其他的肋骨骨裂绑了固定带,内脏有震伤,开了药,医生让他住院观察,他却一定要回家。 我和赵嘉齐都不敢拦他,只能带他回了南山馆,他现在躺着趴着都疼,最后我给他拿了抱枕垫着,侧趴着,把乐乐放在他身边,他看到乐乐,才能老实一会儿,不去弄身上的固定带。 我坐在床边守着他,沈易抬眼,问我:“那个艾米,我告诉陈锐会留她一命,不动她。乔绫,你看到今天这些,会怪我吗?” 他反击而已,我为什么要怪他? 我一想到艾米,心里就抽疼,看他等待我的答案,就对他笑了,说:“你干得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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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 人情似纸张张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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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沈易像是不能理解我为什么会这么说,也许在他的印象里,我一直是那个想要他从中脱身,远离这些是是非非的人。 只是这事端不是他所挑起,他为什么要被冤枉白白吃亏。 我拿开乐乐抓着他扣子的手,琢磨着事情的开端,咂了下嘴问他:“你是怎么知道他们要对你下手的?还提前做好了准备?”是因为我刷卡的那条短信提示吗? 沈易沉吟片刻,说:“昨天看到消费提示的时候就有点防备,毕竟那是程辉的地盘,不过当时也没想太多,以为你只是不知道,赶得巧了。直到今天早晨,我出门前从你的包里拿手机,在拉链上看到了根卡在上面断掉的头发,发色与你不同,才知道你不是一个人出门,可你却告诉我是自己。我觉得不对,去养生馆那边转了转,不过那边的人一口咬定你没有去过,只是他们那个技师看我的眼神闪躲。我就试探了一下,找人假装程辉的人去杀她,她果然露馅,我再把她救下来,许诺会保她性命,之后的事便是你看到的。” “是你找人杀她?”我有些怔忪,原来不是王实要对她翻脸,只是个反利用他们之间不够信任的局中局。而那根头发,艾米因为要挡脸上的疤痕,做按摩的时候并没有包起来,她偷我手机一定是慌张的,所以才会匆匆忙忙间不小心留下的吧。 那一地的血和当场死掉的一条人命,百乐势力大变动,到头来这场将计就计反击的始端,却是一根不起眼的头发丝,这听起来未免太过荒谬,事实却的确如此。 “嗯。”沈易说:“这是最简单快速的方法,她一定也知道背后策划的人是袁颢,只是不敢说,能供出王实已经不错了,顺着他总能抓出程辉。” 他撑起身体,坐起来说,“程辉跟袁颢是一块儿长大的,从小就一起混,一个出计一个出力,在以前小地方也有点名气。袁颢身体差,一直都是病殃殃的,很弱,程辉跟着他,护了他快三十年。袁颢当初坐到这个位置,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提拔程辉,那时他自己也没钱,却替程辉还了上千万的外债,这事儿百乐的人都知道,程辉可以说是他在百乐唯一的兄弟。” 沈易有些怅然,“我也没想到袁颢这次会这么轻易的放弃程辉,而且看起来这是他们之前就商量好的后路。本来我还去艾米那里翻了一圈,找到了你说过的那簿账本,留作后手,程辉却自己先把话招了。” 我回忆起在医院第一次见到程辉,他说:“我是跟二哥混的。”那时的表情有多骄傲,只是眨眼之间,变成一场空。 人情似纸张张薄,世事如棋局局新。 我到现在才明白,活着为什么会是一种折磨。有时你要面对的东西,还不如在知晓之前就闭上眼,没有希望,一了百了才是最好的解脱。 我问沈易:“程辉被撤职了,百乐空了一个位子,如果让你选,你会选嘉齐吗?” 像袁颢那样,把自己的人提上来,实际上控制权还在自己手里,是个好办法。 沈易却摇头,说的很坚定,“不会。” “为什么?”赵嘉齐在任何方面也不会输给程辉,而且又是他的亲信,值得信任。他如果想一直攥住手里这份权,提拨赵嘉齐上位会是最好的选择。 “他不行。”沈易说的简单,没有多做解释。 我弄不懂他们当中那么多复杂的东西,那他说不行就不行吧,也许他认为赵嘉齐能力可能还不够自己能独挡一面的。 沈易抱起乐乐,看着他失神,我想去做饭,起来又有点迷糊,转头问他:“你骨折有什么忌口吗?” 沈易抬眼,纠正我,说:“骨裂,乔绫你才是医生吧。” 我抓抓脑袋,“我是兽医啊,那个有点忘了。” “那就没有。”沈易平静的说:“以前都没有,清淡点,我不想吃油腻的。” 我连连点头,对一孕傻三年这句话产生了怀疑。 吃完饭的时候沈易把那条我没找到的项链还给了我,我看到上面断掉的地方已经找人修过,手艺很好,看不出断裂过的痕迹。 我不想戴,收起来放到一边。 他背上的伤医生说可以用药酒把淤血揉开,会好的快一点,他一开始不太情愿,说用冷水冲就能好,在我的软磨硬泡下才乖乖脱了衣服侧趴回了床上。我看到那些一道道摞在一起发黑的印记,浑身直犯怵,抹上药酒顺着血管的流向慢慢按揉,指尖抚在那些旧伤口上,很难去猜测他的这些年。 苏娜虽然喜欢跟着他,但看来却并没有帮过他这种私人的事。他背上的疤痕都是靠近腰部比较浅,越往上越深,想是当初受了伤自己上药,肩后往下一点不太方便,便敷衍了事,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趴得不太安稳,低着头在弄固定带,估计绑的不舒服。我对着他的脑袋拍了一下,说:“别乱动。” 沈易皱了皱眉,“乔绫你胆子越来越肥了。” 我没吭声,安静的涂着药酒,没一会儿看他抓紧了身下的抱枕,柔声问他:“疼吗?” 他愣了下,闷闷的嗯了声,说有点。 我手下减轻了力度,有点心疼,又觉得他这样子有点好笑,说:“打的时候都不出声的,现在知道疼了啊?我还以为你是铁做的,没感觉呢。” 沈易扭了扭头,看我一眼,又栽回去,顿了顿,自己不知道想到点什么,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口气无奈的说:“那时候也疼,你没看我憋着一口气。都多大了,挨打就够丢人了,当着那么多兄弟,鬼哭狼嚎的我还要不要脸面了。” 他的笑容让我恍惚看到过去的沈易,那个穿着校服的他,不再是戴着伪装,很真实的模样。 我想着,手不小心按到了最严重的一条淤痕的边缘重叠处,血印子被药酒一激,他抖了一下,嘶的吸了口气,“你轻点……” 我哦哦两声,在那上面吹了吹,下手又轻了不少,又怕揉不开,让他忍一忍,他就没再出声。固定带下面挡住了一些,我没敢给他解,就没碰,拿了块湿毛巾给他擦了擦脸上的汗。沈易一直盯着我,看我的心里毛毛的,擦完就赶快跑。 我让他睡了一觉,半个来小时就看他起来穿衣服,瞥见垃圾桶里的画了,歪头看了看,问我:“这不是娅楠送你的那副画,怎么扔了?” 我脸上发热,叽叽咕咕什么都没说出来,就转移话题问他:“说起陆娅楠,你去养生馆的时候,看到她了吗?” “没有。”沈易好像不知道,“她在养生馆干什么?” 我说:“她在那里工作,我那天看到她了。” 沈易立刻就去给陆娅楠打电话,一开始神情很严肃,跟她说了几句之后慢慢放松了下来,两个人聊了几句有的没的,然后转过来跟我说:“没事,她同学在那里做兼职,那天只是去替她帮了帮忙,现在已经回校了。” 我应了声,看他把卡装回自己的手机,摆弄着说:“娅楠学校过几天有个给他们老师的送别晚会,你跟我一块儿去吧,娅楠也会上台,去看看。” 我抿了抿嘴,“你的伤还没好呢。” 沈易说:“不碍事。” 我问:“一定要去吗?” 他把手机放下,“你有事?” 我摇头,他把我拽过去,仔细看了看,说:“我怎么觉得你对娅楠有敌意?” 我怔怔,“哪里有?” 他也说不明白,眉头蹙起想了半天,最后吐出一句,“你们这些女人脑子不知道怎么长的,弄不清楚。” 他才认识几个女人,成天跟一帮大老爷们凑在一起玩心眼儿,哪里懂得女人之间的小九九。陆娅楠这事儿我也不打算告诉他,看他的样就知道他压根没往那方面去想,陆娅楠对他,怕也只是单相思,提也没提过,项链是怎么回事就不想了,我也不念念叨叨这些事儿给他添堵。 沈易受伤之后也没休假,只是暂时没去工厂,每天坚持着往百乐跑,做样子给那些人看,让我觉得他赚钱也挺不容易的,没他挥霍的那么简单。 我们去陆娅楠学校的那天,赶上下雨降温,我本以为沈易要穿正装,自己还挑拣了一番,穿的很薄,化好妆出去,还在想要不要拿件外套,结果看到他的那一刻就被自己鄙视了。他根本没刻意打扮,在家穿什么,套了个卫衣就准备走了,看着像个学生,我要是打扮成这样把他带出去,人家还以为我养了个小白脸,忙跑回去换了。 沈易在家里懒的要命,出门怕冷的揣着口袋往车上一坐,侧靠在座位上,眼睛一闭,什么事儿都不管了。我准备了伞,撑开检查了够大,才跟张婶叮嘱了几句乐乐,拿上他给陆娅楠订的花,慢悠悠的把车开到美院附近的停车场,找了个车位停好,手忙脚乱的抱着花准备撑伞。沈易这才把伞拿过去搭把手,真撑起来了,发现伞还是不够大,他把我遮得严实,自己肩膀挡不住,我挽着他的胳膊,往他怀里蹭蹭,把伞推到他那边,“你淋不了雨,顾好你自己,别感染了。” 我说着,正好走到门口,看到陆娅楠在等,一个人站在伞下,孤零零的。 她没想到沈易会带我,神情有点不自然,在我把带着几颗雨水的新鲜花束递到她手上时,才反应过来,眼神避开我,说带我们去礼堂。 他们准备的节目很多很丰富,那位老师年级很大了,在下面看着,掩不住的笑意。 台上几个学生在演小品,我被逗笑了,看沈易,低着头在剥栗子,把皮扔进袋子里,面无表情。他觉察到我看他,就给了我一把他剥好的。我对这个人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他现在笑点很奇怪,跟我们不同。我问他:“你不是来看节目的吗?低头看腿啊?” 沈易挑了下眉,我抢过他手上的糖炒栗子,被他看了一眼,又还了回去,犹豫着问他:“你觉得陆娅楠这个女孩儿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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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 小女生也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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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易斜睨了我一眼,手下又剥好了一颗,说:“很优秀,沉稳不浮躁,挺好。” “就这样?”纯粹是哥哥看妹妹嘛。 “这还不够?”沈易随口道:“不然我应该说什么?人很漂亮,追求者很多?能别那么肤浅吗?” 我讨好的笑笑,“对对对,你是不肤浅了,你这叫敷衍。” 我往他身上靠了靠,吃着他剥好的栗子,问:“那我呢?我在你眼里是个什么样的人?” 话顺着问出口,心里却开始忐忑,迫不及待的想要听到他的回答,又怕他回答。 我这边酝酿着情绪,沈易却是想也没想,随随便便的就开口:“你不是人。” 我浑身突的一下,这算什么回答? “你骂谁呢!”我坐直了,瞪了他一眼,他神经病似的转过头看了我一眼,让我背后一冷,打个寒颤抱着肩膀搓了搓。 我的表现戳中了他那种奇怪的笑点,他嘴角含了笑,伸手在我头上揉了一把。舞台上的灯光穿过一排排的观众席,穿过层层人影,打在他身上,柔化了轮廓,我忽然有些迷醉,在这个男人身旁,觉得自己渺小无比。 台上音乐的前奏传来,我们转过头去,看到了台上的陆娅楠。她穿了一条长裙子,是那时我选的款式,沈易选的颜色,很衬她,长发披在肩上,安安静静坐在白色的钢琴前,舒缓的音符从指间缓缓而出。 “如果你眼神能够为我,片刻的降临,如果你能听到心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