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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巡阴人-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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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行,也从没听说过哪一个流派是通过血契传承的。

    就把心里头这疑惑问了。隔了一会儿,听青子道:“我也不明白。”原来她师父也没跟她说起过。

    我自个儿琢磨了一会儿,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就问:“那咱们的规矩是什么?”

    青子的声音从对面冷幽幽地传来:“我对你没有规矩。你爱管几分管几分。”

    我听得一阵无言,想来想去,问道:“咱们这一行,挑选传人是不是特别严格,要千挑万选那种?”

    我听青子在那头“嗯”了一声,就满怀期待地继续问:“那我的资质怎么样?”

    只听青子说了一句:“还行。”

    虽说只是个“还行”,不过这句评价出自青子口中,已经让我感到颇为满足。暗自窃喜了一番,想到青子小的时候也被她师父督促着睡绳子。她当时的年纪比我小,只有七岁。而且还是这样细如毫发的丝线,又是在这样复杂多变的阴阳气机中,估计也得吃不少苦头,也不知得摔多少跟头。

    想到这里,就不由得心中暗乐。就问了一句:“你之前就是睡得这根细丝吧?”

    听到对面“嗯”了一声,我就假意关心地问:“睡这东西可比家里那根麻绳难多了,你当时年纪又小,摔了不少次吧?”想到当年青子也在这地方摔得灰头土脸,心中就不由大乐。

    青子又“嗯”了一声。

    我憋住笑意。继续问:“那你是什么时候可以安稳睡在上头的?”

    只听青子说了一句:“七岁。”

    我心里一惊。他妈的我真正做到在那根破绳上睡个安稳觉,足足用了近三年时间,这死女人居然就只用了一年!

    我苦着脸,言不由衷地赞叹了一句:“厉害,只用了一年就做到了。”

    然后就听对面幽幽地传来一句:“十天。”

    我:“…;…;”

    好吧,我已经不想再说话了,只想赶紧睡觉!他妈的,跟那些千挑万选、万中无一的传人比,我果然是青子随随便便捡来的。

    埋着头睡了一会儿,就听青子道:“你不用跟我比。每个人天赋不同,你也有别人比不上的地方。”

    我顿时来了兴趣:“你也有比不上我的地方吗?那是什么?”

    然后那死女人就再没搭理我。我自个儿琢磨了半天,也没想出自己到底有什么方面很特别的。不过既然她说有,那我应该就是有。

    这样琢磨着,想得脑袋都有些迷糊了,倒是糊里糊涂就睡了过去。

    之后就在这龟脑袋上继续修养了几天,身上的伤虽然没这么快痊愈,但行动倒是没什么大碍,手掌上被锁骨钉贯穿的伤口,也已经凝结成疤痕。那身狼皮,在交战中损毁了。后来被我一把火给烧了。当时走得急,都没来得及捡回三叔留给我的那枚铜戒,不过有顾思寒那小子在,想来总不至于弄丢了罢。

    这一天,我在外头活动了一下手脚,觉得身子大好,朝龟甲岛身眺望了一眼,就拍了拍旁边的二货,让它陪着我去那岛上一趟。沿路寻了过去,之前排布在山道上的人蜡已经尽数消失了,十八冥轮中十八条脉络里的大小葬坑也被破坏,到那石殿中转了一圈,已经人去楼空,什么也没留下。

    之前停放在台阶上的那口青铜巨棺也没了踪影。也不知最终是落在了焚香会手里,还是被葬门那群遗老遗少给夺了回去。

    在殿中石阶上坐了一阵,不仅一阵恍惚,犹记得当日在这殿中惊心动魄的一幕幕。尤其是清微派那个叫秋英的长辈,这样一个看起来并不如何起眼的中年女人,低眉善目的,淡淡地说着话。行动却是如此的惊心动魄,毫不迟疑地用自己的性命使出了阳魂裂,与对方同归于尽。

    原来道门中,还是有令人钦佩的人物存在。

    想得入神,只听到老白那二货哼唧了一声,又拍了拍肚子,原来是饿了。我冲它斜了一眼,就起身出了殿门。回到岛上的时候,正好遇见青子回来,见到我,就说了一句:“吃了饭,就回陆上。”

    我愣了一下,等我回过神来,她已经进了石室。我去把之前捡来的鱼虾海贝什么的,又烧烤一番。青子今天穿得是一件淡黄色的长裙,暖暖的色调,倒是衬得她身上的冷清之意都稍减,尤增娇艳。

    我看得有些分神,烤好的鱼虾倒是一大半都被老白那二货给抢着吃了。吃饱喝足,把东西收拾干净了,就听青子道:“我的包在里头,你去拿出来。”

    我进去一看,果然有个背包,还是当初在潭城的时候买的。拎了一下,微微有些沉。大约是装了青子的衣物和一些书等随身物品。

    我自觉地背在身后,就随着青子往山下海岸走去。老白那二货哼哼唧唧地跟在我们屁股后头,爪子里拿着几个果子,还非得往我怀里塞。

    走了一程,我就想起这大海茫茫的,我们又没船,怎么能渡得过这汪洋。就追上她,说:“咱们是不是要做个木筏子?”我见电视和小说上都是这么干的,想不到我也有经历这事儿的一天。

    青子却没搭理我,只是往前走。我只得闷着头跟上,到了一处岸边,青子就停下,道:“去把船拖过来。”

    我朝海岸那头望了望,只见到浪涛拍岸,哪来的什么船,将信将疑地往下走了一段,就看到一条颇为简易的救生艇停泊在那儿。我不由得哑然失笑,当初青子在半途离开搭乘的邮轮,原来是拿了这船上的救生艇,来了这朱砂岛。

    我快走几步,去把艇往边上拉了拉,到适宜下岸的地方,就冲上头的青子挥挥手,示意可以了。我们俩上船之后,老白那二货就站在岸上冲我们哼唧哼唧地叫起来。声音急促,挥舞着毛茸茸的手臂。

    不知怎么的,我眼眶一热,就冲它喊了一句:“我下次回来带你吃好吃的!”

    青子坐在一边,看了一眼老白,随即转过身去,眼望着茫茫大海。我心中一黯,冲那二货挥挥手。它猛地大叫一声,身子一纵,就跳上了救生艇。惹得船身猛地一沉。把四个果子往我兜里一塞,又把脑袋伸过去在青子身上蹭了蹭。

    青子转过头来,轻轻地在它脖子上摸了摸。二货露出一副极为舒坦的模样,哼唧了一声,又跳回了岸上。挥舞着毛茸茸的手臂,冲我们又蹦又跳。

    青子道:“走罢。”

    我回头最后看了一眼龟甲岛,拿起艇中的船桨,将艇撑了开去。此时正是潮落十分,随着潮水涨落,我们的救生艇很快地随波离去,不一会儿,老白就在岸上变成了一个白点。再过一会儿,龟甲岛也成了个模糊的黑点。

    只是到了海中之后,就觉出不对了。一旦无法顺着海浪航行,我就发觉再怎么使劲划桨。这船都在绕着原地打转。他妈的,果然各行有各行的门路,我这给死人化妆还行,要真比起划船,那真比不过那些个船夫。尤其是在这大海之中,更比在江河之中要艰难了许多。

    “你在干什么?”青子大约终于是忍不住了。

    我苦着脸道:“这东西弄不来,要不你教教我,这桨到底该怎么用。”

    青子半天没吭声。我见她脸色古怪,猛地就想到,这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估计也不太可能会划船这种事。一想明白这事,差点就没忍住笑出来。

    可是仔细一想,又觉着不对,就说:“那你之前是怎么进来的?”那天青子从邮轮下来,只身乘着这小艇到朱砂岛,若说她不通海事,实在说不过去。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她道:“这地方有条秘密海流,只要算准了时间方位,就能顺着这条海流自行进入。”

    听她这么一说,我不由得大为好奇。原来这地方还有这样一条暗流,怪不得她居然能靠着一艘小艇就漂进了别人九死一生才能勉强进入的朱砂岛。

    这样说来,我就又生出了希望,就问她咱们能不能再顺着这条海流出去。青子看了一眼海面,说等天黑再看。我干脆也就省点力气,不再折腾了。这划了一阵船,真比缝了一天一夜尸体还累,站起来活动一下,松松筋骨。

第二百零二章 邪宅() 
这时候天色尚早,天空一派明净,海面上也没太大的风浪,除了海涛声,就再听不到其他什么声音。我仰头靠在船上,看着青子抱着双腿坐在船头,海风微微打散她的头发,不由大感惬意,只觉得这样的时光再过得更慢些,也是好的。

    等入夜之后。夜空中星河熠熠,密密麻麻的,看得人有些心悸。青子仰头望了一阵星空,就指挥我:“往东南角划过去。”

    我答应一声,但是划了几下之后,发现别说东南角,我都已经转得分不清方向。就招呼青子说:“要不咱两一起划,用力一均匀,说不定就不打转了,这也是迫不得已不是。你就将就将就!”

    青子神情古怪,可就是不挪动半步,半晌,道:“你过来,我教你一个符文。”

    我只得走过去。青子道:“伸手。”我把右手被锁骨钉扎穿的伤口还没好利索。就把左掌摊了出来。

    青子伸出一根手指,在我掌心画了个符文,道:“记住了没?”

    “这有点复杂…;…;你再画一遍。”我期期艾艾地说。其实我刚才被她滑腻又有些微凉的手指触到,脑袋一片糊涂,眼中只有那根白玉似的手指。哪还记得清什么鬼画符。

    她没说什么,又在我手心画了一遍。这回我收敛心神,用心记了下来。我要再说没记住,那真是皮痒了。

    我又默默记忆了片刻,就伸出手指在空中,凌空书写了一遍刚才的那个符文。只是写了几遍,都不得什么要领。青子在旁说了一句,我心中一动,运转起阴阳瓶,沉浸入周遭的阴阳气机之中,等到抓住那一瞬即逝的平静,立即出指,在空中描摹了一个符文,心中一喜,知道是成了。

    符文的用法有很多种,其中包括化法,也就是将符箓用火点燃烧化;佩法:将书写有符文的符箓佩戴在身上;贴法:就是将符箓贴在身体的某个部位,就比如当年死人脸的活符以及大鼻头用在我身上的缩骨符和巨灵神符;服法:就是将符烧化,化入清水服入体内,就比如茅山派号称救命符之一的阳魂符。

    除了这些之外。另外就还有一种极为特殊的,叫做空书。也就是不依仗符箓,以指诀凌空书写符文。当然,以我现在的能耐,空书符文实在是有形无实,没有什么实际效用。练习熟练之后,还是手指沾了些海水,在自己胸口书写了这个符文。这种叫做清水符,是在没有朱砂或者符墨等情形下临时替代的一种方法。

    我其实都忘了问这究竟是个什么符,有什么作用,一画上去之后,就觉着脑子一懵,跟睡着了似的。迷迷糊糊地似乎感觉到青子在我耳边柔声细语,我仔细地去倾听。听她似乎在说往东南,我只觉得她的声音动听极了,怎么也听不够,迷迷糊糊的也不知是做了些什么。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猛地清醒过来。一阵恍惚后,发现青子依然坐在船头,我手里则是拿着船桨。手臂有些发酸。再一看周遭的海面,虽然看不出什么不同,但此时我们的船似乎正在沿着一条暗流自行朝前行进。

    “我刚才是睡着了?”我挠了挠脑袋,疑惑地问。心里却是暗骂了一声,靠,八成又是被这死女人给摆了一道。

    青子抱着双腿坐在船头,望着起伏不定的海面,像是根本没听到我问了什么。这事情吧,之后我细细一琢磨,也就明白了过来。原来这死女人传我的这个符,并不是用来施加在自己身上的,而是要种到别人身上的。

    我还傻乎乎的把这符往自己身上一写,立即就迷了神志,被青子用特殊的秘法控制。其实真正来说,划船也并不是什么特别复杂的事情,有些人一学就有模有样,有些人学了好久还是打转,这其实跟人纷杂的意识有关。青子直接用符把我给控制了,只给我下朝东南、再朝西南的指令,我就机械地执行,刨除了我脑海中各种纷乱念头,反而能轻易地让船前行。

    我这吃了个哑巴亏,那也没法去跟她讨说法啊,否则下场只会更惨。在船尾郁闷了一阵,就摸了过去。在她身后笑道:“那你就干脆把那控制人的法诀也教我呗。”

    过了好一会儿,青子才道:“我只说一遍。”

    我心中一喜,忙点头应了。青子将诀窍说了一遍,她口齿清晰,说话不徐不疾,再兼这法诀篇幅也不长,这一遍下来,倒也足够我记下了。回过头去就赶紧又默记了一遍,直到记忆无误,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再睁眼看去,这船儿沿着海面的暗流自行朝前滑去,倒是省力得很。我松了松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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