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阴人-第39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峰顶消失的?难不成他们全部被阴火烧成飞灰了么?
可就算是灰飞烟灭,那么多人一起化灰,那滚滚扬起的灰烬也必然会留下痕迹,追上上来的弟子都是各派精英,不会连这都察觉不出。
这些人究竟是怎么消失的?
不由站起身来,走到崖边,只觉一股气流席卷而上,下头烟气翻滚。
第一百一十五章 画地为牢()
我蹲下身子,朝下打量了一阵,正琢磨时,一阵山风呼啸而过,下头的烟气往下沉了一沉,就露出一截横生在崖壁上的树杈来。
在这树杈之上,似乎缠了个什么东西。那阵风过去的很快,烟气又立即漫了上来,淹没了那根树杈。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那东西却是看得我心头大跳。
朝下打量了一下,当即攀着崖壁爬了下去。身侧山风凛冽,呼啸而过。往下爬了有十数米,就钻入了翻滚的烟气之中。再攀得一阵,就看见了那根从崖壁上横出的松枝,上头缠着一条青色的绳子。
我心中咚咚直跳,往那根松枝上一挂,只觉枝条往下一沉,手指一掠,当即将那根细绳夹住,小心地从树梢上扯了回来。拿在手掌中,不用细看,我就知道这是青子的发绳。她平日里最是喜欢用青色的发绳扎头发。
拿着发绳看了一会儿,小心地将它放入怀中,一手抓着树梢,挂在上头,朝下望去。伸手攀住岩壁,继续朝下爬去。倒得下头,岩壁越是湿滑陡峭,有时候连可以抓手的地方都找不到。
当即将青龙镇煞钉取了出来,沿着岩壁往下滑去,滑得一阵,将青龙镇煞钉刺入岩壁中,借力阻住下坠之势,紧接将镇煞钉拔出,又再度下滑。
周而复始,一路顺着岩壁下行。再过一阵,就见下头横出几截干树叶稀稀拉拉的松枝,立身其上,略作歇息,朝下望了一眼,突然就发现离这松枝下方不远处的岩壁上,有个岩洞,估摸着有半人多高。
我心中砰砰乱跳,立即攀了下去,身子一钩,就钻进了洞去。放眼望去,这洞中崎岖曲折,似乎里头另有天地。往里头行去,就见地上滚落着一些碎石,明显是有人曾经从这儿走过,而且人数还不少。
再行得一阵,就见地上出现了一些斑斑点点的血迹,已经干涸发黑。剥下一些血迹在手中碾了一碾,是人血,而且是不久前留下的。心中惊喜交加,只觉手足微微发颤。当时泰山上的各派掌教突然消失,只怕就是进了这处岩洞。至于是他们自己下去,还是被人擒住带了下去,这先暂且不论。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青子也就极有可能只是被他们捉住,关在了这洞中!
我大喜过望,朝前疾行了一阵,随即停下脚步,在大腿上狠狠捏了一下,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敛去声息,朝前悄然掩进。
再往下行去,这地势就变得越来越低,倾斜而下,这一路下行,空间也变得越发广阔起来。没想到这玉皇顶山腹之中,居然还藏了这么一个所在。从周遭的岩壁来看,应该最初是天然形成的一个山穴,但有些地方有斧凿的痕迹,想来是后天有人工开凿过。
顺着甬道往下,沿途就发现有打斗过的痕迹,地上和岩壁都有溅出的血迹,偶尔还能见到一些符箓的烧焦的碎片。又走了一阵,就见底下出现一个大约十来米见方的深坑,里头黑雾弥漫,也瞧不出里头究竟有多深,也不知下面有什么。
可这洞却是已经到了尽头,往前再无出路。沿着石壁摸了过去,也没找出什么机关。我不死心地将整个山洞又翻了个遍,可是转了一圈下来,一无所获。洞中一片死寂,根本听不到一丝一毫的声响。
运转阴阳瓶,将气机放了出去,也没感应到半分生气活动。
怔怔地站了一会儿,蹲到那坑边,朝下望去。这里头的气息很是不对劲,不像是天然形成的深坑。瞧得越久,这种感觉就越发强烈。
这里头应该是藏着某种禁制。再一转念,就想这深坑说不定就是某种牢笼。青子一定就被囚禁在这里头!
从上往下看,我根本分辨不出这是个什么禁制,只是只觉得感到这是个十分凶险的地方。照理这地方就不应该轻易下去,因为更有可能是个死地。可一想到青子,又哪里管得了许多。
当即定了定心神,双手攀住坑壁,就朝下爬了下去。往下爬出数米,就觉周遭黑雾越来越浓,翻翻滚滚。微微吁了口气,凝神敛气,侧耳细听。发觉没什么异样,才又往下爬出。
就在这时,突然双耳“嗡”的一声响,神志一糊,只觉天旋地转,顿时一头栽了下去,人事不知。
等再醒过来时,只觉浑身又麻又痛,跟散了架似的,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睁眼看去,只见头顶是翻翻滚滚的黑雾,身下又冷又冰,是那种坚硬的岩石。转了转眼珠子,朝四周瞥了瞥,出了黑雾,根本看不到什么。
调息了一阵,终于强撑着爬了起来,打量了周遭一阵,脑子却有些发懵。刚刚明明是栽下了这深坑里头,可是一眼望过去,却连坑壁都见不到,只有灰蒙蒙的一片。每走一步,就觉全身骨骼都吱吱作声。这坑也不知有多深,没一下子摔死倒是已经算走了大运了。
再往前走出,越走就越是不对劲。我在上头看这深坑,也只不过十来米方圆,但在下头都已经走出数十步了,眼前依旧是灰蒙蒙一片,连坑壁都没有摸到。起初以为这是个上窄下宽的喇叭瓮格局,可再走出百来步之后,就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下头尽是无穷无尽的黑雾和坚硬冰冷的青黑色岩地,除此之外,别无他物。再走出一阵,我就停了下来,坐倒在地,随即往地下一倒,四脚八叉地仰卧在地。不用说,我是陷进某种奇门大阵里头了。
这就跟当初在玄女墓中的祈天大阵颇为类似,要是无法破解这阵法中的奥秘,怕是走一辈子也无法从阵中走出。闭目躺了一阵,等稍稍恢复,就从地上爬起,用入海算沙之术,层层计算推演。
算得一阵,就发现这阵法,或许没有玄女墓祈天大阵那么庞大,但是繁复奥妙之处,似乎还要胜过。一算之下,根本毫无头绪。
我不仅没有沮丧,反而大喜过望,欢欣雀跃。这坑中的禁制越精妙复杂,青子就越有可能被困在这儿。越想越觉有理,忍不住放声大笑,将压抑了数天的郁结都发泄了出来。
调息了一阵起来,就开始以此时所立之地为中心,按照九宫八卦的方位,朝外踏去。走出几步,用青龙镇煞钉在岩地上刻了个标记。往前行出数步后,返回来再看,果然就找不到那个标记了。
也不气馁,这是在意料之中的事。当即用入海算沙,沿着九宫飞星的路数层层推演而去。这一路算下去,也不知过去多久,等醒过神时,只觉头晕眼花,心神损耗巨大,已经是筋疲力尽。
只是对这禁制却是没有半点头绪,反而越算越是混乱。只是越是这样,精神头却是越足。一想到青子如今也被困在阵中,实际上可能就在我身边,只是被奇门大阵给隔开了,就觉胸口滚烫。
那死女人本来就身受重伤,这会儿也不知怎么样了。念及此处,就又从地上爬了起来,摇了摇头,继续开始计算。这阵法之中只有滚滚黑雾,不分昼夜,也不知岁月流转。
只是估摸着,大约过了三四天的样子。这一番演算下来,却是毫无进展。这时就有些懊悔,下来的时候居然没带些吃的喝的东西,口干舌燥,很是难受。不过对于修行之人来说,辟谷个十天半个月,也不是什么难事,还能支撑。
第一百一十六章 明月清风()
只是凭我的修为,终究不像青子和茹教主那样是长生之体,顶多也就只能撑到一个来月。
嘴唇已经干裂结疤,微微一舔,就觉一阵刺痛。像一滩烂泥般瘫倒在地上,如同被榨干了似的,浑身上下没有半分力气。
我甚至已经没了那种又饥又渴的感觉,因为早已是麻木了。望着天际翻翻滚滚的黑雾,咬牙从地上翻了起来,把青子的发绳系在手腕上,强撑着爬将起来,继续用算沙之术推演阵法。只是浑浑噩噩的,脑子连动一下都觉得艰难万分。
手指缓缓地掐算,朝着前头走出几步,一个没站稳,登时栽倒在地,摔了个眼冒金星。这一倒,只觉得再也提不起一丝一毫的力气,这大概就是油尽灯枯了吧?
我突然想,可能我是要死在这儿了。最近耳朵里总是嗡嗡嗡的响,什么也听不清。只觉得疲倦之极,只想就此睡去。
迷迷糊糊地睡到一半,突地想起青子还被困在这儿,还等着我去找她,就又猛地惊醒了过来。不管怎么样我也不能死在这儿,想要抬一抬手,去撑在地上让自己爬起来,可是就连一根手指头都抬不动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有多懊悔,早知道如此,我就应该扛一麻袋吃的喝的下来,总归是能支撑一长段时间。想着想着,倦意袭来,双眼朦胧,又要昏睡过去,猛地一张口,咬了一下舌头,让自己暂时清醒过来。
只是这也就能让我清醒了那么片刻,过不多时,倦意就如泰山压顶而来。我心想,我这大概是真的被榨干了吧,再也抽不出一分油水了。
想着想着,突然有些想笑。我以前给尸体化妆的时候,还有想过,自己到时候会是个什么死法,一定不能跟这些人一样,要死也要死的体面些,安详些。可是没想到,我的结局竟然会是具干尸。
只是却连笑出声的力气都没有。不一会儿,重重倦意压顶,思绪越发模糊。只是想,都还没来得及亲那死女人一口,实在是死的不甘心。早知道如此,那次就应该拼着被打断狗腿也要把事情办了。
好可惜啊。
黑暗袭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也不知过去多久,等再次有知觉的时候,第一个念头就是自己原来还没有死,接着就是重重倦意压顶。
微微吸了一口气,突然发觉体内有些异样,原来是阴阳瓶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缓缓自转,阴阳两气在体内相互交融,凝成一个漩涡。
我已经疲倦到了极点,脑子木愣愣的,什么也想不出来,不一会儿,就又昏睡了过去。这样反反复复也不知几次,每次睡过去的时候,我都以为自己再也不会醒来,可是偏偏每次我都又睁开了双眼。
又继续了几次,我这木愣愣的脑子总算转了转,心想,这究竟是搞什么名堂。照理说这么长时间下去,我滴水粒米不进,早就超过了我辟谷的极限,这怎么还会时不时地醒过来?
此时的脑子实在是迟钝以极,再过得片刻,只觉体内阴阳瓶还在缓缓自转,就想,难道是它搞的鬼?
心中咚地跳了一下,一时间脑子都稍稍清醒了一些。转念就想到,青子和茹教主她们已经结成了幽玄身,长生不老,可以不进饮食。那我这幽玄身虽说离结成还差得远,只能算残次品。
但就算残次品,那也是长生术中的残次品。就算做不到不老不死吧,保我不吃不喝活个一年半载总归还能成的。
这样一想,就越发肯定自己之所以还能苟延残喘,八成是跟自己的这个幽玄身有关。只不过要是只能这样瘫着,那就没有任何意义,比死了也好不了多少。
闭上眼睛,细细感应体内阴阳瓶旋转的动向,只是感应得一会儿,不知不觉又沉睡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时,就继续试着去操控体内缓缓自转的阴阳瓶,也不知尝试了多少次,昏睡又醒来多少次,终于有一回,将阴阳瓶拨动,原本缓缓自转的漩涡突然间一停,开始反向转动。
每转动一圈,阴阳两气就从漩涡中散出,朝着体内散去,循着周身气脉游走。我平躺在那里,只觉那种沉重如山的倦意慢慢在消减,等漩涡中凝聚的阴阳两气全部散完的时候,阴阳瓶也就没了动静。
只觉身子一下轻了不少,强撑着从地上爬起,虽然还是跟个瘸子似的,走路都要一拐一拐的,但总归是能动弹了。最重要的是脑子清灵了不少,不是再一团浆糊。当即手指掐算,继续开始推演阵中禁制。
嘴唇干得跟石头一样,用舌头一舔,就差点给粘在了那儿,身子轻飘飘的,只觉一阵风都能把我给吹跑了。
这回我就不敢把力用得尽了,一发现情况不对,就立即盘腿坐到地上,缓缓运转起阴阳瓶。只是在这种情形下,想要转动阴阳瓶却是比平时难了千倍万倍,这就如同一个精疲力竭的人,还在使出最后一丝力气去想要去推动一个沉重的石磨。
只是再难也必须得去推。也不知废了多少工夫,终于将阴阳瓶缓缓地转动了起来,等转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