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尸妆-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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侨每乙糁淞恕!
大伯和大伯母退到屋外,奶奶抬右手在我脸上一扫,那像湿纸巾一样的感觉顿时不见了,可是,下一瞬,奶奶陡然与我脸对脸贴着,我顿时觉得呼吸不畅,胸口似乎有一团气闷在那里,进不得,出不得,快把我憋死了。
如果跟电视上放的似的,奶奶是在吸我精气,那么我的鼻子里肯定有白色的雾气流到奶奶的嘴巴里。
“啊……”
突然,聚精会神中的奶奶大叫一声,连连后退,撞在了墙壁上。同一时间,屋外传来了大伯和大伯母的呼救声。仅接着,房门被推开,大伯和大伯母双双睡倒在地上,手脚被绳子绑着结结实实,嘴里还塞着布团,不能出声,只能嗯嗯嗯地朝奶奶打眼色。
我正奇怪哪位高人把他们给治服了,白老板便一身黑衣出现了在房门口。——他浑身湿透,发上的水沿着额头往下淌,滑过光洁的脸颊,汇成一个小水珠挂在下巴上,再滴落到地上。
他径直走到奶奶身边,将两枚铜钱塞进了奶奶的耳朵里,一边一个。然后从口袋里拿了个袋子出来,袋里装的是一把土,他把土抓出来,撒到了奶奶的头发上,奶奶连声尖叫都没有,只把眼睛猛地瞪大,然后翻了个白眼,闭上眼,昏了过去。
白老板转过身,向我走来。
他解了捆住我脚的绳子,再弯腰解我手上的,衣服扫过我的脸,蹭了我一脸的水。
是雨水,他冒雨赶回来了。
身体得了自由,我一把搂住白老板的脖子,瑟瑟发抖起来。他愣了一愣,身子僵硬,过了半晌,才拍了拍我的背,柔声道:“吓坏了吧?没事了,我回来了。”我往他怀里钻,像个撒娇的小狗,他没动,任由我这样抱着。
躺在地上的都是我的亲人,可是他们却想要致我于死地,面前这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却冒着极大的风雨来救我。我是该喜还是该忧?
“你怎么才来啊!我差点就死了你知道么?”我小声地抱怨着。
虽然心里知道,不该同白老板抱怨,可就是忍不住想要把刚才受的惊惧和委屈都发泄在他的身上。
白老板把我移开,淡淡道:“你不会死的。我早便知道纸胎鬼会在半夜袭来……”
哦,原来他把一切都计划好了的呀。咦,不对……白老板怎么这么肯定我不会有事?他出去买东西,三天未归,时间怎么可能刚刚好赶上?难道他一早就回来了?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走远,只是把车开走,故意给奶奶他们一个已经离开的假像,再独自折转回来,在某个地方躲了起来。
外面风雨交加,他身上又这么湿,难道说他是躲在窗户底下的?
我咽了口口水,轻轻问道:“你……刚才看到我骑在窗户上了么?”他嗯了一声,我一听,怒火中烧,“什么!你早就知道!你是故意让他们把我绑起来,把我吓得半死啊!要是、要是万一你控制不住局面呢?万一计划赶不上变化呢?万一我真的死了怎么办?你怎么能这样!好歹事先跟我商量一声啊!你……唔!”
白老板抬手轻轻覆上我的嘴,把我的后半截话堵在了嘴里。
唇上贴着白老板的掌心,柔软,微凉。
我没有再说话,而是赌气地拍掉白老板的手,冷哼一声,将头偏向床里边,耍起了小性子。
“轰……”
突然一道惊雷响起,我被吓了一跳,准备扑到白老板怀里,想了想,我正在跟他置气呢,便硬生生定格在了那里。许是我的反应比较搞笑,白老板唇弯如弦月,我揉了揉鼻子,怪不好意思。
白老板抬手,轻轻揉了揉我的头发:“你若愿随我左右,我可授你异术,便不惧精怪神鬼。你可愿?”又让我跟他走,我可没那么傻,如果这纸胎鬼也是他们做的套子,我岂不是着了他们的道?
见我没说话,他没再继续追问下去,而是将刚才发生的事的谜团一一解开:“与你奶奶同生的纸胎鬼我已经用坟头土控制住,你不必担忧精气之事。”
“哦……谢谢啊。”我生硬了道了个谢,看他还有后话,又忍不住发问,“那个,你前天出去,就是去找坟头土了么?”
“嗯。除去此一纸胎鬼,还有另有一只,是与你同生。他也被你奶奶练成了纸胎鬼,你喝的尸油便是他身上的,想要控制他,必须要找到他的墓。”
“他出世时就只是一张纸大小,天地之大,上哪里去找他的墓啊?”
白老板刚要开口,突然眼色一凛,食指放在我唇边:“嘘……别说话,他来了。”
我的神经一下绷紧,瑟瑟地左看右看。
第9章:生育之事()
“嘻嘻……嘻嘻嘻……”
白老板话音刚落,我便听到了几声两三岁大幼儿的笑声从房外传了来; 我身上的汗毛全部竖了起来,白老板往屋外走,我忙下床揪住了他的衣服,“白老板,你说要保护我的啊,不能把我一人扔下不管。”他嗯了一声,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我便一直这样拉着他的衣服,亦步亦趋地走出房间。
路过大伯和大伯母身边时,他们扭动身子,向我靠紧,似乎是想我替他们说说情,让白老板把他们给放了,我瞪了他们一眼,没理。跟着白老板来到正厅,没开灯,四周黑漆漆的,屋外雷声阵阵,我的手心都捏出了汗。
下一刻,我看到方桌边隐约坐了一个黑影。
黑影一米来高,圆圆的一团。
“咯咯……嘻嘻嘻……”黑影笑了起来,尾音在雨夜里显得悠长而诡异。
我吓得一屁股到了地上,手里白老板的衣角因为我向后仰去的动作,而抽离出去。我反手一抓,抓了个空,于是忙把脑袋缩进膝盖里,不停地打颤。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我不停地小声念叨。
“啪”地一声,似是灯的开关被打开,与此同时那笑声戛然而止,有一双手握住了我的胳膊,我吓得大叫,连滚带爬向后退,慌乱之中抬起头,看到抓住我的人是白老板。正厅的灯被打亮,整间屋子亮堂一片,那个坐在方桌边的黑影已不见了踪迹。
白老板把我拉起来,“你跟在外婆身边多年,怎如此怕鬼?”
我拭去眼角被吓出来的泪,把屁股上的灰尘拍干净,满肚子委屈,“怕鬼怎么了嘛?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这世上有几人是不怕鬼的?”
“未做亏心事,不惧鬼上门。”
“道理谁都懂啊,可是真正能不畏鬼神的,哪个能做到?还有,怕死的人都怕鬼!”
“你这说辞有些牵强。”白老板在屋子四周看了看,坐在刚才黑影坐过的地方,“等雨小些,我们便渡船去寻他罢。
我忙摇头:“不去不去,打死都不去!这事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我才不要管。”
“你奶奶身上的纸胎鬼是你舅爷爷,方才那只是你亲哥哥,怎可说无关?阴司与阳间是一样的,他们死后,会通往阴司,在那边若无亲人相照,便会受欺凌。他们受了欺凌,就会回阳间找活着的亲人诉说冤屈,届时你们或会得怪病不得而治,或会夜夜梦见他们,犹如自身身处地狱。”
“可……可是,你刚才也看到了,他们都不把我当亲人。”
“他们怎样看待你,是他们的事,你要做的,便是忠于良善之心,永不为恶,明白么?”
我把头一偏:“哼!不明白!”
白老板抚了抚我的头发:“你年纪尚小,慢慢便会懂得。亲人之间无论矛盾多大,这一辈子是为亲,下一辈子,便永不相见了,那是多少阴德阳寿都换不来的。”
慢慢聊着天,困意全无,屋外的雨声小了些,白老板走到门外,从屋檐雨打不到的一个角落里,拎出来一个黑色的登山包。他把包打开,里头有黄色符纸,金钱,香等,这些东西我常见,外婆走阴时都会用到。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红色的布袋,里面装着五谷,就是稻、黍、稷、麦、豆。
五谷分别代表着五行,有五行驱邪一说。
白老板把装五谷的红布袋交给我,说禾谷娘娘姜嫄主司生育之事,她的儿子姬弃,则主掌人间五谷。此刻与姬弃有缘的人不在,便只好由与姬弃生母有缘的我将五谷压到纸胎鬼的坟头,把纸胎鬼镇住,然后白老板再渡纸胎纸去投胎,纸胎鬼一投胎,我被他吸走的精气自然也就回来了。
虽然我被吸了精气,身体一点异样都没有,但是只需要办这么一件小事,我就当是报答他救我一命的恩情。于是我点点头,勉强答应了。
雨渐渐没了声音,白老板收拾行装,准备出发,我把玩着手中的五谷袋,突然下腹一热,有股热流从两腿间流了出来,脑子里立即涌现出了梦中女上男下的场景。我口干舌燥,心里乱得很,一抬头,看到白老板清俊的脸,我忙把春装的链接拉开,朝白老板扑了上去,白老板没有防备,一下子被我压倒在地,我顺势骑在了他的肚子上,低头,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白老板抓住我的手腕,把我朝前空甩,又突然将我拉了回来,重新坐到了他的身上。这一回力道没控制住,白老板闷哼一声,就地打滚、旋转起身,将我拉起来,打横抱在了怀里。
下腹的热意一阵高过一阵,我拼命往白老板身上蹭。
“姻禾,你年纪不大,发浪起来的样子倒是蛮诱人的哟。”大伯母的声音从身后传了出来,我一怔,转头一看,大伯母和大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恢复了自由,大伯站在大伯母身后,一脸哀声叹气,大伯母则一脸得意,对我扬起手中的一个透明的玻璃瓶子。
瓶子有成人拳头那么大,里面装着一只灰绿的蚱蜢。
大伯母把瓶子用力一摇,蚱蜢在里面上蹿下跳,我下腹顿时麻麻痒痒,浑身燥热难耐,抱着白老板的腰,忍不住把手往白老板的衣服里伸去……
“停下来。”白老板淡淡地朝大伯母道。
大伯母哼笑一声,停下手里的动作,那蚱蜢不动了,我身上的热意便减褪不少,大伯母道,“白老板,你应该晓得梦蛊的厉害。白氏一族用纸胎鬼来增长寿命,用梦蛊来控制人的梦境,这是祖上传下来的奇术。”
我的思绪渐渐清明,挣扎着下地,怒道:“大伯母!我尊你一声大伯母,你为什么要这么害我!”
“怎么能怪我们害你呢?怪只怪,你什么梦不好做,偏偏要做鱼水之欢的梦,哈哈。”大伯母亲了亲手里的玻璃瓶子,“只要我们控制这只梦蛊,你睡着做了什么梦,这只梦蛊就能控制你的身体,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做那些你梦到的事情。”
我大惊,连连后退,白老板扶住我的肩膀,轻声安慰:“只要跟在我身边,无需担心。”
大伯母笑道:“那也要看她愿不愿意跟你走。”
白老板抚了抚我的头发,道:“你梦中之境乃禾谷娘娘所赐,寓指生育,并非不可入目的荒唐事。”顿了顿,目光如炬地看向大伯母,“这梦蛊可是那夏姓和尚所赠?”
大伯母眼神不自然地闪烁了一下,白老板抬手一挥,我只见一道白光晃过,然后“叮”地一声,大伯母手中的玻璃瓶子应声而碎,蚱蜢一跃而起,跳到了大伯母的脸上。大伯母吓得“啊”地尖叫一声,蚱蜢的两个大钳子突然就戳进了大伯母的眼睛里,发出“噗”的一声响,大伯母跟中了风一样,倒在地上,不停地抽搐乱喊。
大伯吓傻了,站在大伯母身后呆呆地看着。
才过一会儿,蚱蜢把大伯母的眼珠挖了出来,几下吃了个干净,然后抬起尖尖的小脑袋,看向大伯。大伯这才回过神来,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朝白老板磕头。也不喊饶命的话,也不为自己辩解,只是一味地拼命磕头。
白老板淡淡道:“解梦蛊之法,需用五谷配以五毒和五姓人之血,在寒冬深夜,相互配制而成。如果弄反了其中一样,便就只有死路一条。如此阴毒的梦蛊术,你们白家人远不能够操纵自如。——梦蛊之术已消失百年之久,此时重现,是七宝寺的夏和尚带来的吧?”
大伯连连点头:“昨天早上来了个圆脸和尚,他说这虫子能治住您。白老板,我们错了,我们真的错了。”
我躲在白老板身后看着这一幕,背后发寒。
白老板沉默了少顷,蹲下身,把蚱蜢捉住,塞进了登山包里,然后把包背到背上,看了我一眼:“走吧。”我点头,拉住他的衣角,出门前回头看大伯,他仍在那里磕着头,额头皮肤破了,渗出血珠。大伯母躺在他身边,双眼血肉模糊。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我管不了他们了,眼下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