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尸妆-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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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今晚我就舍命陪君子,不醉不归。”
我把手中小小的青花瓶与师父那酒坛一碰,撞出清越的声响。
一来一回喝了半宿,我手里的酒早就喝了个精光,不知道师父的女儿红还剩多少。我等了老半天,酒瓶久久没有再回到我的手中,我不由偏头去看他,没想到他闭着双眼,在如画的月色里睡着了。
果然是酒后吐真言啊!
要是换作平时,师父可不会跟我讲这么多自己的过往。
细数而来,我跟爸妈虽然不能长聚,可是我曾经有家,有爱我的外公外婆,有疼我的父母,有好友妞妞,有太多太多甜美的回忆,点点滴滴,数不清的快乐。师父不同,师父于这天地间,就好像一个弃者,一个孤儿,每次午夜梦回,他是否会暗自伤神?
女儿红?
寓意多好的酒名啊。
我悄然伸手揽到师父的肩头,把他圈在怀中,轻拍:“师父,我们在一起,就是一个完整的家,对么?”师父没有动,紧闭的双睫在月光的清幽下向上翘起,面色淡然沉着,若千年前铅华洗尽的皇者。
我笑了笑,皇者也有孩子气的一面吧?不知师父孩子气的一面是什么样子呢?
“小佛……”
喃喃的低唤从师父嘴里传来,我侧耳去听,又听到他说了一句:“吾母姜嫄,性清静,好嫁穑,十六得子,少而死去……”
“师父……”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记得醒来的时候是在师父的怀中,一睁眼,就对上师父柔情蜜意的眸子。
“师父……”
我揉着眼睛坐稳身子,发现周围仍然还是月色照梨树,而师父双颊绯红,不似以往正常,也不知道以这个姿势盯了我多久。
“师父你怎么了?”
我伸手去探他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
师父突然把我的肩膀一揽,用力捏紧,我望进他墨般深邃的眸子里,心中更是不解。
“小佛,我可不可以……”
他离我的脸不过几厘米,说话间,气息已喷至我的双颊。
眼前的师父仍是黑衣着身,许是因为喝多了酒的缘故,此时看起来如浮萍般单薄无依,让人萌生出浓浓的怜惜。
坚强得太久,偶尔醉一下也好。
“可以什么?”我问。
“吻……你。”师父的声音断断续续,眼神逐渐迷离起来。
我一听之下大惊,绷直了背不知所措。师父的唇慢慢向我靠拢,最后,在额上轻点了一下,又轻移到鼻尖、脸上。——我的脑子瞬间就懵了,眼前一黑,仿佛有许多星星呈现在那无边的夜幕里,犹如夜明珠染上了金粉,泛起柔和珠光,定格住一切日月韶华。
师父妃红的唇向我的嘴角贴来……
一触,即离。
忽地,我脑中那些星斗又逐一变幻成了纯金颜色,在夜色中轻晃舞动,直溢出浓浓的锦光。
唇上又被师父轻啄了一下。
我睁大了眼睛,却看不到任何东西,只感觉那片软软的微凉一离开,自个儿脑中那般唯美的星空便开始颤动起来,颗颗星子如流星般陨坠,划向天际,下了一场金色的絮雨轻丝。
其时这不过是弹指一瞬间,我却仿若历经了百年光景。
把眼睛睁得圆溜亮堂,傻傻地望着眼前人,身后是一轮圆月,浮光跃银;身下是一片梨花白,开出缠绵的雪景。
等脑子稍微反应过来,我的身体已经重新被师父揽在了怀中。
“小佛……”
他的动作轻柔得仿佛在轻抚世间珍宝,我却吓得不敢动弹。
“小佛。”师父的声音自我的头顶传来,带了睡梦中的哝音。我嗯了一声,他继续道:“有一种古老的咒,名为月咒。”说罢,拥着我转了个身,面朝满月,左手搭在我的肩上,右手在月盘上轻点。一触,一画,哪知真的落下了笔墨。顺着那横竖线条写下去,成了如昙花般的绝美之姿: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这虽然只是半句诗,却表尽了我心中一生的期许。
在这一瞬间,望着月亮上行书偏草的字迹,我几乎以为自己是将死之人、所以上天才会应了我最后一个心愿。
“师父?”
我愣愣地望着这个我心心念念的男子,心底开出灿烂的花。
师父抚了抚我的头发,嘴角勾起,在我额头上飞快落下一吻,复又抬手在那句诗后面落了款:姬弃。
温柔似水的师父,我心难挡。
“小佛,我教你怎样下月咒。”师父把我的左手食指拨直,用他的大手包在我的手背上,教小孩子写字般一撇一捺写了三个字:白姻禾。
我大着胆子,一把勾住师父的脖子:“师父,你是在跟我求婚么?”
师父好看的眉皱了起来。
致每一位读者:()
禅心的读者不多,但每一个都是心相连的铁粉,感谢你们给我的支持,无论是一杯美酒的打赏,还是一章的订阅,都将是我继续写下去的动力。
看盗版的同学我就不说什么了,因为你们并没有进入我的世界,我能够每天熬夜到凌晨两点更文的热情与力量,都来自于支持正版的读者。看盗版的同学也应该感谢他们,如果不是他们,我的书将不会再继续写下去,你们还能看什么呢?
有人跟我说,这本书不火啊,切了再重开。
我想说,每一本书都是有灵魂的,懂我的人,看得到我书里的灵魂,不懂的人,我无力再解释什么。虽然《美人尸妆》不能为我带来利益上的收获,但至少于我、于陪我走到现在的读者,都是一种体验,一种感悟。
师父,小佛,修灵,妞妞,夏蝉,药君,夏日,外公,外婆……
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配角,我也希望他们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归宿,我尽力将他们塑造得更好。
一位大神说过一句话:当书里没有了灵魂,书就能火了。
他的意思是说,写书的人学会如何去写才能抓住读者的心,学会了写作的技巧,而失了本心,本心就是灵魂。然而,书的灵魂失了,但它拥有了精魄!
我没有精魄,只有灵魂。
我不知道这样到底好不好,至少目前为止,我依然按照我自己的心去走。
已经完结了四本书,每一本都是如此。
我锻炼了文笔,却没有抓住读者的心。我不会写霸道总裁的男鬼,不会写虐恋情深,我的男主永远是大暖男,永远温暖着女主一个人,他们很幸福,我写的时候很开心。
写作本来就是一件很开心的事,不是么?
最后,再次感觉支持正版的读者们!
么么么么哒!
第97章: 行拜堂礼()
我长吁一口气,继续向师父逼近,赌气似地在他脸上捏了一把,手感很不错,细滑若婴儿的皮肤。
“师父,你是不是喜欢我?”
师父眼里狡黠的光一闪即灭:“小佛,你的心可以启封印,可以救母亲,我怎能不喜欢你?”
“真的?你没有骗我?关押你母亲的地方,在哪里?快告诉我?我去开启。”我心底彻底明朗,欺身压住师父,左右手同时开工揪住他那清俊的脸,一抹玩笑渐生:“不过……在此之前,你得先补偿我。——师父,你刚才那样哪叫吻?顶多算亲。来,让我来教你什么叫做,吻!”
原本只是戏谑的话,一说出口,我自个儿先红了脸。
哪里会什么吻,刚才被师父夺去的就是我的初吻。不过,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梦里我可是见多了,经验足足的。
师父抓住我滑向他脖子的手,我挣扎两下没挣脱,任由他把我的两只手合到一只手中,另一只手抵在我的后脑勺上,极度宠爱又残忍地道:
“小佛,夜行不允结亲破身。”
“为什么啊?”
“会毁长生之躯。”
“那我不破你的身子,摸摸亲亲……总、总是可以的吧?——哎呀!”
我话还没说完,眼睛一花,身形摇晃,随后由梨花树上往地面跌去。师父在半空中接住了我,手指关节在我的脑门上轻轻敲了一下。落地后,他一本正经地道:“既然当初入了师门,便要遵守。否则天谴难逃。”说罢把我的手一牵,轻车熟路地走过院落,开了那金碧辉煌的阁楼的大门,走进去,里面一片漆黑。
师父往右走了几步,我听见又一扇门开的声音,接着师父的手覆在了我的眼上,指缝里传来了丝丝白光。
过了几秒,师父把手拿开,我眯着眼睛看了看,墙壁上放着一颗夜明珠,光如白昼。
这是一个房间,以紫色调为主,配以灰色与粉红,极显雅致与温馨。
老式的木质衣柜占了一大面墙壁,一张雕花木床与书桌对面而放,床上的锦被是以粉色为底,上面绣着百只蝴蝶,一个同色系的枕头放在床头,大枕头旁边,放了一个淡蓝色的小方枕。枕上整齐地叠放着一件浅蓝色的婴儿的衣服,偏襟的,跟汉服类似,比汉服更简单bsp; 书桌上摆满了小物件,师父拿起其中一个木雕小龙,弯嘴浅笑:“这是母亲送我的第一个礼物。”又摸了摸枕边的浅蓝衣服,“这个我周岁所穿之物。”
师父细数儿时场景,我听着,窝心的暖。
过了一会儿,他却突然不说了,我转头去看他。他正望着角落里的一支为成两截的黑色狼毫毛笔发呆,眼里蓄了些水雾。
“怎么了?”我问。
师父愣了一下,回过神来:“这笔是母亲高价买的,被我弄断了,为此,母亲还揍了我一顿。”
“哈哈哈哈……”
难得听到师父这么有趣的话语,我不由轻笑起来。
师父把抽屉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竹笺,我凑上去看,全是“多”字型的文字,密密麻麻,完全看不懂字句中的意思。
师父看完,缓缓卷起竹笺,又放回了抽屉里。
“师父,这是什么文字?”
“女字。”
“女字?”
“百越一族的文字。”
“哦……”
我们在阁楼的一个房间里,待了约十多分钟,便退了出去,走到屋子的最左面。
还没靠近,我就闻到了一股酸臭味,心悸像潮水一般涌来。
那房上的大门上挂了一把老式铜锁,锁上面已经生了绿色的锈点。师父徒手在那锁上一扯,生生断了锁芯。
他带我走进去,一直牵着我的手未曾松开。
屋里也没有灯,墙壁上相隔不远便置着一颗夜明珠,暖白的光,不刺眼,跟院里的月色一样。
这里一尘不染,靠墙壁的两排搁了整齐的木质置物架,中间是条走道。我走近些看,发现置物架上相隔不远便有一条断绳系在上面。这里没有空气流动,断绳便就那样挂着。走到最里面的置物架旁,师父让我把灵凤玉佩握在手中,闭眼。
等再睁眼的时候,我看到那断线子处凭空多了玻璃瓶子,每个瓶子里都装着齐腕的断手。
断手并不是枯萎的,而是如同刚刚砍断一般,皮肤纹理清晰可见,只是失了血色,可以明显分辩出来是男是女。在每个断手的中指尖处,都有一滴血凝在那里,没有粘在瓶壁上,也没有落到瓶底,只是怪异地悬在瓶子的正中间的位置。像是被抽了氧气,隔在那里一样。
掌心里传来师父暖暖的温度,驱散了我心中的恐慌。
我大着胆子去摸那瓶子,冰凉硬实,跟平常所见的玻璃瓶并没有什么两样。
师父松开我的手,左右手合十,一指对天一指对地,做了一个奇特的手势,接着,朝着前面最上方的一个瓶子,施施然一揖到底:“姬弃携徒白姻禾,见过各位先祖。”
“晚辈白姻禾,拜见先祖。”
我也学着师父的姿势,朝那只瓶子行了个大礼。
师父立起身来,双手平放在胸前,提及一口气,脚借置物架的力道身轻若云燕般飞起,右手捏诀,食指往那玻璃瓶上一弹。玻璃瓶应声而裂,那滴血液便顺势滴落在师父的指尖。
落地站稳,师父把那滴血递到我眼前,语气仍旧淡淡,如风过屋檐。
“小佛,送你。”
我忐忑地将灵凤玉佩放下,余光瞄到周围的那些玻璃瓶子突然又消失不见了。原来我只有在握着玉佩的情况下才能看到啊。
“师父,这是什么?”
我犹疑着,到底该以怎样的姿态接过来才好。
师父执起我的右手,将那滴血往我中指抹去。鲜红的血一沾到皮肤,立即像被火烧了一样,起了一个赤红色的血泡。我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师父往我手上轻轻吹气:“疼么?”
我不大好意思喊疼,只好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