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封门-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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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将目光投向皮衣客,感觉这个人太高深莫测,回想一下他刚才好像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将我的话题岔开了,一咬牙继续追问:“那你可以告诉我,你在洪村的目的吗?”
“不能。”
哪知皮衣客直接摇头,很干脆的说:“你只需要知道我不会害你就行了,其余的还是那句话,知道了没什么好处。”
我彻底没了脾气,人家根本不理会我怎么想。
气氛沉默的片刻,皮衣客起身,说:“今晚你就在这住下,这里很安全,可以放心休息,明早八点我来接你。”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没一会儿那老头来了,也不说话,对我招招手,带我去了客房。
客房非常的豪华,我从来没见过这么豪华的装修,都是广告上才能看的见的那种,干净整洁有格调,甚至还配有厨房,整个就一完整的小户型。
那些豪华的装饰我根本就说不上名字,也不知道怎么形容,或许传说中的总统套房大抵也就如此吧。
放下行李,我直接仰躺在大床上,感觉格外舒坦,这种安全时光,简直太享受了。这段时间我最缺的就是安全感。
没过了一会儿我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连澡都没洗,等睁开眼一看,已经是第二天的八点了。
我急忙洗刷一下赶紧出门,照着记忆出了农家乐,路上我发现偌大的农家乐好像就老头一个人,其他人一个都没见着。
到了门口,皮衣客早就在车里等着了,我道了声歉,说起床晚了。
他笑笑,问睡的怎么样。
我上了后座,点点头说很舒坦。昨天一晚上我连梦都没做过,睡下去一闭眼一睁眼,一夜就过去了,从未有过这么好的睡眠。
皮衣客微微一笑,驱车上路后郑重其事的对我说:“记住那家农家乐,以后不管遇到什么麻烦,那里就是安全屋。”
我不是太明白他的意思,只得愣愣的点头说知道了。
直到这件事过了很久以后,我才明白,‘安全屋’三个字的真正含义。当然那都是后话了。
接着拿出手机查看了一下,发现有一条未读短信。
一看,居然是沉寂了很久的幽灵号码发来的。
内容是:洪村需要你,如果你的灵魂离开了,就让你的肉体留下。
我一惊,差点把手机扔掉。
“怎么了?”
皮衣客察觉到了我的异常,瞄了一眼后视镜对我说。
“没,没什么。”
我强行压下心中的忐忑,不知道为什么,尽管皮衣客帮了我不少,但我对他却始终有那么一点防备,并不是故意的,而是一种很奇怪的潜意识。
我本能的对他有那么一点点抵触,或者说是排斥,说不清道不明。或许是陈久同曾经警告过我,或许是因为皮衣客太过神秘。
皮衣客又瞄了我一眼,若有所思,但却没说什么。
这条短信弄的我一路都心神不宁。
它到底是什么意思?
如果我的灵魂离开了,就让我的肉体留下?
字面的意思我能理解,就是警告我不要离开洪村,可关键的字眼是肉体和灵魂。
什么叫灵魂离开了?
什么又叫肉体留下?
一个人的灵魂和肉体还能分开不成?
不过让我稍稍有些心安的是,至少从目前来看,那幽灵还没有要害我的意思,反而曾经救过我,昨天那个黑影似乎也是隐隐约约和它有联系。
现在最大的疑问就是,我为什么不能离开洪村?
皮衣客明确的告诉我但却不告诉我缘由,黄大仙走之前也这么说,还有陈久同,隐隐约约也提到这一点。
现在就连幽灵短信也在警告我了,似乎对我有了不满。
一路我都在胡思乱想中度过,期间我问皮衣客鬼点丁到底怎么解,这可是眼下最棘手的问题,一个个轮过来,要不了多久就得轮到我了。
可皮衣客说解铃还须系铃人,要解掉鬼点丁就必须找到给种印记的幕后元凶,说让我给他一点时间,他正在调查。
我无奈,虽然有些失望,但眼下也只能等他的消息。
下午的时候,皮衣客将车开到了镇里,因为镇里去洪村的土路不好走,我就没让他再送,而是打电话让马家亮开摩托车来接我。
皮衣客也没坚持,临走之前再次嘱咐我晚上一定要回洪村过夜,不能在外面逗留。
我点点头记下,他便驱车离开了,没过多久马家亮也把我接回了洪村。
回到家,我放下行李后就跑去了陈久同那里,可惜又扑了个空。陈久同这段时间太神秘了,家里挖了具大红棺材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折回店里,我想了一下,就打开电脑登陆了一下田涯论坛,发现那个叫“猫猫大侠”的湖北友又给我发消息了,说暂时还没找到对付犼的方法,不过却可以驱赶它,因为那只犼还未真正长成,除了月圆之夜比较麻烦意外,其他的时间并不算太难对付。
而驱犼的方法也很简单,就是供门神。
……
:
第二十六章:幻境和现实()
他让我去请日月门神贴于门上,早晚奉香,每天晚上将右手中指血抹在门神的眼部,就可以了。
还解释说人的中指连通人的心脏,生机最足,可以克尸煞。
我无语,要不是之前他一口就道出了犼的实质,我恐怕就要把他当骗子了。
挂一张门神,抹点血就能对付那怪物,也太儿戏了吧?
不过转念一想似乎也没那么麻烦,当初幽灵短信告诉我用童子尿泡糯米就可以用来救命,也没见有多复杂,而且经过验证的确实可以对付那只犼。
童子尿泡新糯和抹血在门神眼,似乎在难度上差不多。
只是让我很想不通是,为什么在月圆之夜一铳都轰不死的犼,会怕这些简简单单的玩意?
我心里疑问重重,就发消息询问他在不在,足足等了半个多小时都没有回应,应该是不在线。
发的时候我就在犹豫,要不要把鬼点丁的事跟他说?
如果他要是懂的话就太好了,皮衣客说还要调查,还不知道靠不靠谱,万一到最后也没弄出个子丑寅卯来,那乐子就大了。前面六个人一个比一个死的惨,我可不想步他们的后尘。
本着多一条渠道多一丝活命的机会,我一狠心不管那么多了,直接把鬼点丁的事和他简单的说了一遍,但没说是我被鬼点丁了,而是说一个认识的朋友。
之后又等了一个多小时,那边依然没回应,我就没再等了,打算出门去找马勇。
被鬼点丁的那些人明显就是和洪家有仇的,虽然我也在其中有些解释不太通,但前面死掉的六个人却是有共同的关联点,那就是他们那天都跟高明昌一起去了洪家,对海梅蓉和她孩子的死要付连带责任。
高明昌那天带的人除了五个流氓外,还有他的三个子侄。
现在五个流氓全部惨死,内侄柴大运也死了,还剩两个是高家那边的,住在镇子里,我并不认识。但马勇在镇子里上班,他认识。
到了马勇家,今天双休他正好在家休息,一听我打听高家的两个子侄,脸色立刻就变了,急忙说:“春儿,高家现在的事谁沾谁倒霉,你可千万别去碰他们。”
也怪不得马勇如此忌惮,洪村接二连三死人的事,已经惊动了整个青龙镇,现在许多人是谈洪色变。洪庆生和高明昌两家已经变成了不祥户,谁见了都躲着走。
洪庆生一家死的死疯的疯,失踪的失踪,高家也好不到哪里去,不光绝了后,还连累娘家子侄,邪门的紧。
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直接说我也被鬼点丁了肯定不行,那样不还把他连带洪村人都吓死。最后只得说就是好奇想知道他们的名字,没有别的意思。
马勇听我这么一说,总算松了口气,就告诉了我那天跟高明昌去洪家的那两个子侄的名字,一个叫高小林,是高明昌哥哥的儿子,另外一个叫高水平,是高明昌堂弟的儿子。
之后他还告诉我一个他刚听来的小道消息,说高明昌杀人这事有了转折,恐怕没那么糊弄过去了。
“什么情况?”
我一愣,之前不是说高家人正在到处托关系保高明昌么,就连杨建国这个派出所所长都对严惩高明昌这事不看好,难道现在又出了波折不成?
“具体的还不知道。”
马勇摇头,说:“我是从一个哥们那听来的,说由洪家惹出来的事越来越大,已经引起了县里某些大人物的注意,有些人要求彻查高明昌杀婴案,对高明昌进行刑事起诉。”
“艹,早干什么去了。”
我骂了一句,高明昌杀婴铁证如山,目击证人几十上百,如果要真是公事公办,这么长时间了早就该判刑结案了,拖到现在肯定是遇到了那些令人齿冷的阻力。
要是早点给高明昌定罪,平息了洪家的死者的怨气,或许后面就不会出这么多事,现在接二连三死了那么多人才有动作,不嫌太晚么。
最重要的是,那些事还连累到了我。
“唉。”马勇叹了口气,说:“但愿能早日还洪家一个公道,否则谁能咽下那口家破人亡的怨气啊?”
我听的心里挺郁闷,之后又和马勇聊了一会儿,见天已经隐隐泛黑了,不敢多呆便回了家。
吃过晚饭,我洗了个澡便牵着黑虎去了店里。
当晚一夜无事,第二天一早我打算再去找一趟陈久同,鬼点丁的事得多管齐下,不能光等皮衣客的消息,不管怎么样,对那么鬼啊邪啊什么的,他总比我专业。
回家取摩托车的时候,我妈已经吃完早饭正在洗衣服,正是我昨天换下来的脏衣服。
可我只看了一眼,心脏便猛的一抽。因为我妈洗衣服的水面上,赫然浮着几片像竹叶的东西。
我急忙跑过去捞起来一看,顿时吓的脚一软,险些一屁股坐到地上。
竹叶,真的是竹叶
脑子轰的一下一片空白,这竹叶哪来的?
家附近根本没有竹子,不可能是飘过来的,我本能的想到了前天列车上出现的幻觉,幻觉中我就是出现在竹林里,不光躺在竹林里,而且还被竹子撞的七荤八素。
可那不是幻觉么?为什么衣服上会有真实的竹叶?
我妈见我惶恐的样子,就问我怎么了,大早上一惊一乍的。
“妈,这竹叶是哪来的?”我急忙问。
我妈仔细看了一眼,说:“好像是你裤子里面漂出来的。”说完她还拿起我的裤子,翻开其中一个口袋,从里面掏出来一截干枯的什么东西。
我急忙抢过来一看,浑身汗毛就炸立起来。
是一节干枯的竹子
不是说好的在竹林是幻觉么?
那这枯竹和竹叶怎么解释?
难道在竹林不是幻觉?
不可能啊
我去了重庆,还被警察抓了,列车上有完整的视频证明我确实在列车上而不是在竹林里,后来还是皮衣客送我回来的,还有检验过的火车票,更是铁证如山。
不对,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我不可能在列车上的同时还在竹林里,两地相隔数百公里,绝不可能
本能的,我又回想到起曾经在竹林的那个夜晚,假黄大仙说要烧死我,然后出现了两个我。我的记忆是后半夜才从竹林里逃出来,可马家亮却说我是下午就骑车回来了。
那一次,也出现了两个无法解释的经历矛盾。
而这种矛盾,再次出现了
难道这世界真有两个我不成?
难道又是黄大仙口中的鬼画皮?
可也说不通,退一千步一万步就算是鬼画皮,有两个我,但羊驼的是,他娘的这裤子只有一条啊
我脑袋彻底宕机了,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行,得去找陈久同。”
我二话没说,骑上摩托车就往陈久同家飙去,我妈在后面喊我说吃完早饭再出门,我没理会,吓都吓死了,哪还有胃口吃饭。
万幸的是,陈久同这次终于在家了,远远的就看他又在给一具棺材刷漆。我脑子里不禁闪过一个念头,为什么每次见他都在做棺材,除了棺材就没别的事可干了?
陈久同见是我,放下漆桶问我怎么来了。
“久叔,我有些事找你,很急。”
说话的时候,我忍不住瞥了一眼陈久同的大门,他明明在家,居然把大门关了,我本能的想到了那口大红棺材,心说肯定是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屋里有口古棺。
陈久同问我是什么事。
我一咬牙,将衣服掀起来,将肚子上那个鬼点丁印记给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