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银之血-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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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一般的错觉。
他甚至分不清罗兰之前的疯狂究竟是本性的流露还是幻象的操纵——无论是哪个答案都足够让他毛骨悚然。
罗兰低头看着茉莉卡，他此刻的目光和语气给人一种悠远的宁静感：“眼界决定格局，格局决定成败。”
“我已经看到了众神的结局了。如果只把目光放在这些蝇头小利上，我迟早会像他们一样灭亡。”
“既然已经知道前方是死路，我就不会冒着可能无法回头的危险踏入那里——这就是我行事的风格。”
罗兰说到这里，不禁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说了这么多，你大概听不懂吧。”
“不过没关系。如果你真的想要报答我的话，就先暂且记住我吧，”罗兰说着话，把兜帽拉下，冲着茉莉卡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如果你转世之后还能记住我，到那时再来找我也不迟。”
“记住……我不要废物。”
“我会……记住……”
茉莉卡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
罗兰看着她，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目光。
他根本就没有指望茉莉卡能记住他，这么说只是让茉莉卡心安而已。
冥界的法则会平等的将每一个人的记忆洗去，就连觉醒起源的强者也不例外，更何况一个小姑娘？
罗兰按在茉莉卡额上的右手五指摊开，轻柔的盖在了她的头顶上。
“安息吧——”
仅仅是轻柔的三个字，在茉莉卡毫不反抗的情况下，她的灵体瞬间破碎成了大片的光点消失在了空中。
在那个瞬间，罗兰竟然有一种以后还会见到她的错觉。
……也许吧。
莫名的，罗兰心中也多了几分期待。
“安若……”
就在罗兰刚刚回头，安若思的名字才叫到一半，四个银白色的大字在罗兰面前突然出现。
那字体闪动着光芒，却并不刺眼，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那是罗兰从未见过的字样。
【灵魂救赎！】
就大小来说，有点像是“黄昏讨伐”的字样。
但是，罗兰在游戏里却从未见过类似的提示。
还不等罗兰琢磨清楚，大片的系统提示便刷屏一样的在罗兰面前出现——（。）
第一百三十七章 抉择（）
【你拯救了一个被黄昏污染的灵魂，你的灵魂同时得到了净化】
【长眠导师对你的行为表示愉悦】
【你得到了超自然能力瘟疫之巢】
随着系统提示的出现，罗兰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大脑里面流过一道清凉的气流，自上而下，流遍罗兰全身。
顿时，罗兰身上的疲乏完全消失无踪。整个人就像是刚刚泡完温泉一样，全身轻飘飘的，有种喝醉了的感觉。
意料之中的——灵魂救赎的奖励并没有黄昏讨伐那么高，似乎并配不上那绚丽的字体。
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就像是为杀人现场进行清理和相关善后，和直接抓捕杀人凶手这两件事的受关注度不是一个档次一样。
将心比心，如果罗兰是圣者，他也会比较关注后者。
虽说这次的奖励没有罗兰想象中那么好，但是那个新得到的超自然能力却让罗兰很是兴奋。
有了这个能力，罗兰就可以尝试着在体内开始培养瘟疫了。
长眠导师的瘟疫——这便是罗兰之前在财富之城时提到过的“杀死受难之树的办法”。
突然，一种被电火花打中一般的轻微疼痛伴随着麻痹感从罗兰的后颈出现，并逐渐开始向全身蔓延。
罗兰却丝毫不感到慌张。
超自然能力和特性不一样。如果说特性是某种专长或者特质，那么超自然能力就只是纯粹的身体异能而已。
就比如说埃尔卡特人。
虽然埃尔卡特被烧成了荒漠，但太阳初升之地埃尔卡特毕竟具有它的神圣性。仅仅数百年，埃尔卡特人就得到了骆驼一样能够储水的超自然能力。
这种能力就像是苏泽的皇族一样那种能够看穿人心的能力一样，都是锻炼再多也不可能得到的先天能力，而且这些超自然能力使用再多也只会产生疲惫，不会造成任何形式的能力流失。
比如说罗兰的梦境启示，那便是罗兰的大脑被黄昏部分感染发生了变异。就算日后罗兰放弃了灰烬之徒的职业，他也不会失去这个超自然能力。
但他的内脏占卜又稍有不同。
那是希格斯加在他灵魂上的变异，别说是放弃灰烬之徒的职业了。只要罗兰把悼亡者或者告死鸦提升到白银阶，这个能力自然就会被抹消。
不过反正罗兰已经有了梦境启示这个同类型的预示类能力，失去其中一个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但瘟疫之巢不同，这是改造罗兰的皮肉和内脏。让罗兰适应各种瘟疫，成为一个活体的瘟疫培养皿。
在那之后，罗兰不仅不会因为自己培养出的瘟疫而死亡，反而还能将外界的瘟疫储存起来，分析其中的构成。增强自己瘟疫的同时找到外界瘟疫的治疗方法。
罗兰嘴角露出一个愉悦的笑容。
这个超自然能力，其实是罗兰无比坚定的投入到长眠导师麾下最重要的原因。
为了消除众神对法恩斯世界的影响，瘟疫复兴是不可避免的。
面对那种世界级的瘟疫，罗兰根本想不到保证自己生存的方法。
一切高级瘟疫就算是神明和元素生命都会迅速死亡，罗兰可不想在面对黄昏之前就倒在了一场大病中，连杀死自己的人是谁都不知道就直接嗝屁。
唯一可惜的，就是罗兰得到这个超自然能力的时间实在是太巧了。
那些墙上的人肉饼们就是极少数罗兰现在能碰到的体内有黄昏之血的几类存在之一。
毕竟纯血的黄昏眷民一旦死亡，其尸体几乎都会变成灰烬或者干脆就破碎消失，就算是极少数死后有尸体的黄昏眷民，罗兰也根本不敢轻易吞噬他们的石块。唯恐自己意志检定没有通过，直接被精神污染。
罗兰对自己的意志力并没有自信。
只有这些已经被人过滤了一次的黄昏之血能够让罗兰适应，同时在体内产生针对性的瘟疫。
但现在他们已经被马可烧成了灰烬，其中的黄昏种成分眼看就要彻底失去活性。
可是，最关键的问题是，瘟疫之巢不是内脏占卜。像是这种身体的改造是需要时间的。
而根据种族对瘟疫的适应程度，这个改造时间一般来说是从三天到半个月不等。罗兰根本没有那个时间等它改造完。
罗兰一旦错过这些饼饼，在白塔坍塌之前罗兰根本拿不到针对黄昏的瘟疫样本。
想得到针对黄昏眷民的瘟疫，只有一个办法——
“要让我，自己把黄昏之血注入无辜者的身体。然后吃掉他吗……”
罗兰叹息着摇了摇头。
虽然他对这种残忍的正义并没有什么抗拒心理，但他却在担心另一件事。
那就是自己这种残酷而又具有强烈黄昏感染者嫌疑的行为，会不会被被别人当成是已经被感染的征兆，然后直接被告死鸦们杀……
——不。不对！
罗兰的瞳孔瞬间收缩。
一个可怕的想法在他脑海中掠过。
好像，当初法琳娜就是这样的下场？
如果说，法琳娜那个女人一开始也是这样的想法的话——
一瞬间，许多的细节都在罗兰心里串联了起来。
法琳娜有着不得不去完成的目标、她是长眠导师亲自选定的第一位告死鸦、长眠导师并不希望告死鸦们杀死她、她为了防止有人看到她的日记因此将其篡改……
她在提防谁？
总不可能是那些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的护卫吧！
除非她知道，自己的某个护卫也被什么东西替换了！
比如说，卡巴拉之敌！
“导师在上……”
罗兰喃喃道。眉头顿时紧皱了起来。
他感觉到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法琳娜极有可能并非是一个反派，而是一个在被洗白之前就被杀掉的无名英雄！
在意识到这个可能性之后，一大堆支持这个观点的有利证据就大片大片的出现在罗兰脑海里。
于是，以史为鉴——罗兰瞬间就意识到了自己之前的想法可能会引发的后果。
可是，罗兰还知道，在白塔倾塌以后的一周以内，北至苏泽、南至缇坦、西至班萨，冬至法拉若，白塔周边各种黄昏崇拜和邪神崇拜就同时蹦了出来，以各自的方法庆祝人类终于自己熄灭了自己的最后一根火把。
在那一周里，有数十万人因此而死亡。因为在纪年上，将白塔坍塌以后都算作瘟疫复兴，这些死亡数字成功为瘟疫复兴时期的死亡数超过五百万而添了自己的一分力。
但可别忘了，瘟疫复兴是世界级别的，而且持续了近三年；而这次史称“狂欢周”的大型邪教联合非文艺活动，仅一周之内，在区区五个国家的范围内，就完成了这个数字的十几分之一。
——于是，罗兰现在面临着一个两难的抉择：
假如罗兰放弃针对黄昏眷民的瘟疫研发，那么他在白塔倾塌之前几乎不可能碰到其他的黄昏之血感染者。
也就是说，罗兰到那时根本就无法阻止那场灾难的降临。
可如果罗兰人工制造一个拥有黄昏之血的人类，然后再吃掉他，从他的尸体里得到针对黄昏眷民的瘟疫，那么他日后基本无法取信于那些顽固而傲慢的告死鸦们。
别说是成为教皇……能不成boss罗兰就谢天谢地了。
——那么，自己该如何是好呢？
罗兰的眉头渐渐紧锁。（。）
ps：分支剧情——
1、只有让自己成为教皇，才能在黄昏降临之后拯救更多的人。小不忍，则乱大谋。
2、十万人……这个数字实在是太多了。如果能够缩短瘟疫复兴的时间，再在幸存者的人数上加上这个数字的话，说不定一切都还有转机。
第一百三十八章 取舍（）
罗兰在一段时间的沉思后，终于决定了下来。
没错……
只有让自己成为教皇，才能在黄昏降临之后拯救更多的人。
小不忍，则乱大谋。
十万人……可以舍弃。
近乎无情的目光在罗兰的眼中一闪而过。
为了日后能将告死鸦们统治在一起，罗兰自己必须有足够的威望才行。
从这点上来说，罗兰过于稚嫩的样貌反而会起到反作用——他并非是继承某个教派，而是开创一个新的教派。这让他和那些年少继位的教皇有决定性的不同。
而且罗兰的年纪实在是太轻了。
就算是加上瘟疫复兴的时间，等到瘟疫复兴末期，罗兰也不过二十出头。
二十岁的教皇，简直是闻所未闻。
罗兰似乎已经能听到那些底层人是如何议论自己的了——大约总不过就是“那个小教皇”、“那个不懂事的孩子”、“主教的儿子都比他大”、“诱。惑圣女大人的小白脸”之类的话。
身为教皇却无法让信徒崇敬、依赖、心安，就像是一个完全不被孩子们信任的可怜父亲一样废物。
这就是选民和教皇的区别。
选民是对神负责的，而教皇是对人负责的。
罗兰想要成为长眠导师的代行者，独揽大权，就务必不能在自己的履历上出现哪怕一毫的污点。
焚烧卡姆、毁灭财富之城、以及自己将会在白塔所犯下的罪，罗兰已经打算好让“疯狂的奥兰多”去给他顶掉，然后在白塔、在众人眼前被审判而死。
为了保证自己本就有天然减值的威望，罗兰绝不能让自己和黄昏牵扯上一毛钱的关系。
比方说见过自己施展灰烬缠绕术的卡卡里特，罗兰就迟早要杀了他。
当然，现在还不是时候……
在得到瘟疫之巢的超自然能力后，罗兰心念电转，几秒内就把这件事决定了下来。
安若思见罗兰喊自己只喊道一半便戛然而止，于是疑惑的转过头来：“罗兰先生，有什么事吗？”
之前突然定格住的罗兰一下子回过神来。冲着安若思露出了温和的笑容：“没事，安若思，你过来。”
不知为何，之前罗兰疯狂的表情突然在安若思心里一闪而过。安若思用力摇摇头驱散了这个不靠谱的想法，应了一声便向罗兰跑了过来。
还不等他跑到罗兰身边，罗兰就伸出手捧住了安若思的脑袋，顿时便是吓了安若思一跳。
顿时，安若思便是有点心慌。
并不是因为他从未和摘下兜帽的罗兰挨得这么近而紧张。
安若思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