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说话 (穿越文)-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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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疑惑道:“可是你们说什么也不肯让我回到我原来的世界,说是会引起什么波动,那为什么又让我去一个原本没有我的世界呢?这就不怕有什么变故了?”
他的神情更加尴尬了:“这是因为一旦有了失误无法及时纠正的话,为了不引起更大的波动,我们就只能……咳咳咳……”
“将错就错?”我叫了起来。
说实话,我是没有办法相信这个家伙了,怎么听他都是为了节少工作量才会这样做的,完全不负责任嘛。
但是,回去做陈婴……我还真有一点点想念007,想念妖精哥哥,想念小萤火虫,想念书桐……“可是,他们关心的是陈婴,不是我啊。他们要是知道我不是真的陈婴,一定就不会对我好了。”
外星督察眼睛亮了亮,道:“你就是陈婴啊,谁会说你不是呢?谁能看得到你的灵魂和陈婴是不一样的呢?况且,陈家的人对你只有比对陈婴更好。”
我一怔,外星督察兴冲冲地把我拉回飞船上,给我看一个液晶屏幕似的东西,那上面有过去的陈婴的种种。对于这具我滞留多时的身体我是再熟悉不过了,可是对于那张脸上出现的阴郁烦躁还是吓了一跳。
陈婴在摔东西,陈婴在打人,陈婴把来哄她开心的嫂嫂们轰出门去,陈婴在放声大哭……她的行为令下人们惧怕,令哥哥们烦恼,令嫂嫂们厌恶,令陈鹤儒担忧,而这一切只是因为她病到起不来床,发一场脾气之后就是呕血、抽搐、晕厥。她每天要吃很多药,要针灸,每天都要承受病痛的折磨,却连走出苔痕馆都是极难得的大事。所以偶尔一次兴师动众的游湖,她会兴奋得抛尽十斛明珠,快乐的代价是卧床半月连呼吸都很困难。
从来没有人跟我讲过陈婴以前病得有多重,难怪当我以健康的姿态出现时,他们会那样开心。目睹陈婴十三年来的虚弱痛苦,只怕哥哥们内心深处也会发出和陈婴一样的哀求,让陈婴死了吧,死了就不必再这样痛苦了。
“请上天垂怜,允我死去,魂魄随烟,心识泯然,再不为求人身重蹈覆辙。”夜深人静后,小小的陈婴爬到窗边祈祷,是她白日不许人见的脆弱。
“她为什么会病得这么重?”我一直都讨厌那个被我占据了身体的女孩,因为她打了镂月,因为她让棋坪厌恶,因为她让幼睿害怕,可是现在我却不得不同情她了。
“凤麟国皇后想毒杀她的母亲,但被及时救回来了,可是当时她的母亲已经有孕,所以陈婴还没出生就已经中了毒。她的母亲支撑到生下她,就去世了。”
还没出生就已经开始承受这种折磨了吗?可怜的陈婴。
画面一转,是哥哥们轮流守在床前看护胸前被刺了一剑的陈婴的样子,在我看来那个身体根本是没什么活着的迹象了,可是哥哥们日夜守候,为我换药,背着人偷偷流泪。丫环们也是衣不解带,裁云熬得两颊都没了肉,画纹几次站着就睡着了,镂月为了不睡着就偷偷地用针扎自己的腿。小书僮们不方便进来,四处寻找良方,有一个方子里要用一种寒潭里的鱼的鳞片,拈豆儿和小萤火虫就轮流下去抓鱼,直到冻得抽筋才爬回岸上,拈豆儿还差点把自己淹死。
“你瞧,他们都在盼望你活过来。他们现在是真心希望你能活下去,而不是像以前陈婴病危时那样暗暗盼望她死去结束痛苦。这不仅是因为你比陈婴的身体健康,而且还因为你比陈婴乐观、阳光……”
“也许只是因为我没有经历过陈婴的那种痛苦。”我打断外星督察催眠似的语言。
也许只有回到陈家,才会让我再次有种存在的感觉吧。既然在这个世界里我已彻底消失,那么,就让这个世界在我心里也彻底消失吧。
当我重新回到陈婴的身体里时,我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误,我竟然在心神恍惚之下忘了向外星督察要求更多的福利待遇!
损失,巨大的损失啊。
我本应该要求他带我到各个星球上参观一下,让他给我弄个抽水马桶和淋浴设施,让他给我弄来电视DVD和最新的电影,让他给我弄来J家小孩、东方神起的照片,让他给我定期送来肯德基或麦当劳,最好还有哈根达斯……最最重要的是应该让他把这个身体迅速复元啊。
结果我只来得及向飞速逃窜的那个果冻状的外星督察叫了一声:“记得以后每个月都给我带护舒宝来啊——”
虽然这个身体目前还没多少发育的迹象,可我也得为日后未雨绸缪不是。
我隐约看见外星督察的身体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然后速度明显减慢地摇摇晃晃地走掉了。
听风说话 卷一 合眼朦胧我是谁 第23章 阿不再见
章节字数:3371 更新时间:07…07…27 16:16
无法忍受的疼痛,这是我对于重新拥有的这具躯体的唯一感受。
该死的,明明我就是最不能忍受疼痛的那种人,怎么还会忘记让外星督察把这个身体瞬间修复呢?“脑袋进水了……不,是水泥……”我小声地抱怨着。
“你醒了?”一只温暖的手立刻覆上了我的手,形容憔悴的陈零从我床边激动得站了起来,他的右臂还吊在脖子上不能动。
我歪头看了看,同陈零一起守护我的陈忧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画纹也正倚着墙壁打瞌睡。只有陈零一双眼睛还闪亮如星,在微弱烛光的映照下似乎有水波流动。
“嘘,别吵醒他们。”我小声道。这些日子大家都累坏了吧。
陈零呆呆地看着我,突然咧嘴一笑,眼泪顷刻滑落下来,他点了点头,道:“好。你要不要喝水?还是吃点东西?”
我道:“水。”即使说话也会让我胸口传来剧烈的疼痛,我只能惜言如金。
陈零端来水,先倚坐在床边,让我靠着他的胸膛半坐起来方便喝水。我就着他手里喝了几口水,再慢慢躺下。陈零跪坐在床边看着我。
我道:“把杯子放回去呀。”
陈零轻声道:“我怕这一回身,你又睡过去了。要是你又闭上了眼睛,我会以为这一切只是我打了个瞌睡,做了个梦。”
我不禁想起第一次看到他时的情景来,那时他也像现在这样守在床边,用那双清澈的大眼睛望着我。只是那时他远没有现在这样憔悴。是伤得太重了吧?我怜惜地反握住他的手,道:“痛吗?”
陈零呆呆地道:“你伤得这样重,该是我问你痛不痛才对,你怎么反过来问我?”
我忍不住笑,扯动伤口又忍不住痛得吸气,陈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也是伤者,傻傻地笑了。他把脸贴在我的手上,轻轻叹了口气,喃喃道:“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你一定会回来的。”
我心里不由得有些歉疚,其实我是真的不想回来的,只是别无选择。猛然想起事发时我对陈零说的话来,我万分担心他从那句话里知道我不是真的陈婴,不由得期期艾艾地问道:“七哥,你还记得……我昏倒之前……那个,嗯,说了些什么吗?”
陈零抬起头来看着我笑,笑容一如既往的温柔、阳光,他轻轻地道:“诶——?”
久违了这一声轻轻的“诶——”,我竟然真的有了一种回家了的感觉,心中一阵激荡,泪水模糊了双眼。
陈零把我的手放到唇边轻轻亲吻,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喃喃地道:“孤魂也好,野鬼也罢,唯愿今生今世再不让你受伤,再不让你孤单……”
什么什么?他还是听到了那句话?那他其实是知道我不是真的陈婴了?那他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即使我不是陈婴他也会好好守护我吗?为什么啊?大脑彻底混乱中我竟然忘记追究一个问题:他吻了我的手,这可不是欧洲人的吻手礼风行的时代啊。
咚!打瞌睡的画纹把头撞到了墙上,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视线落在我脸上几秒钟,突然睁大了眼睛兴奋地叫了起来:“姑娘醒过来啦!”
感谢画纹及时打断了我的大脑混乱状态,外面随时听传的大夫很快就被请了进来,陈家老少都在抱厦等候消息。
当听到大夫说我只需静养已无大碍的时候,陈鹤儒拉着我的手老泪纵横。
受伤是很让人气闷的事,每每伤口都痛得我很想发脾气,连夜里都睡不安稳。可是面对那一张张热切的面孔,我又只能忍耐,他们已经够为我担忧劳累的了,我怎么能对他们发泄呢?
王子哥哥也回来了,原来那个采花盗的消息不过是葬花鬼谷的杀手设下的调虎离山的圈套,为的是防范武功高强的王子哥哥会干扰他们的刺杀行动。而中途王子哥哥又发现了顾纤尘的私奔,就追了下去,正好趁了他们的愿。
窦小豆是太阿山庄高手杨无路的关门弟子,虽是王子哥哥的同门师妹,但她入门时王子哥哥已经出师,两人见面不多。窦小豆倒是曾与陈言见过数面,但记性不太好的nod哥哥早把她忘在了脑后。窦小豆与顾纤尘是闺中好友,当她得知顾纤尘另有心上人时就极力鼓动顾纤尘私奔,然后自己代嫁——只因为陈言多年前曾陪她玩过成亲的游戏,她就一门心思地想真的与陈言成亲。暂且不论窦小豆的行为有多荒唐——我怀疑她是有点精神上的问题的——但她到陈家之后倒是及时发现了葬花鬼谷的人,并在成亲当晚救了我一命。
但是窦小豆搞怪本事一流,武功却不怎么样,所以第二天晚上贼心不死的杀手又一次上门,并且不肯再卖太阿山庄的面子时,她也就束手无策了。
因为顾纤尘私奔之事,她与陈言的婚约也就无效了,顾家火冒三丈地将顾纤尘逐出家门,拒绝承认家中有这样一个败坏门风的女儿,并将聘礼全数退回,另备厚礼向陈家赔罪。但据王子哥哥所说,顾纤尘对此倒是无所谓,只要能与心上人在一起,即使是流落到异国他乡,她也甘之如饴。
陈言没来得及为这件事难过,因为他的心思全被我的伤势给牵挂住了,意料之外的我竟成为了nod哥哥失恋的疗伤圣药。等我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他缓过一口气准备哀悼一下自己的不幸时,已经找不到最初的震惊和难过了。
王子哥哥以师兄的身份狠狠教训了一顿无法无天的窦小豆,并将她强制送回太阿山庄,不过窦小豆离去之前哭天抹泪地发誓一定要让师父来给她提亲,死都要再嫁给陈言。
临行前妖精哥哥送了她一样礼物:窦小豆烧毁树林的帐单。并告诉她,那些树都是数百年的古树,其中还有极为稀少的价值千金的金丝楠。想必为了这份帐单,太阿山庄十年之内是不太可能好意思登门提亲的了。
我猜窦小豆一定在后悔为和妖精哥哥赌气而放的那把火,但她也可以顺便自豪一下,她吃了世界上最贵的烤红薯呀。
那个杀手的武功的确很高,合数位哥哥及书僮、护院之力才重伤了他,被俘之后他第一时间便服毒自尽了,其绝决惨烈令人触目惊心,可见葬花鬼谷规矩之严。至于是何人买凶的,一时还没有查出来。但妖精哥哥和小鸟哥哥已经是咬牙切齿地开始布置,准备向这个江湖上第一神秘+残忍的杀手组织宣战了。
看着我的伤势一天天好转起来,陈零终于也放下心,开始有心思调养自己的伤势了。
我责怪他当时太鲁莽,怎么能傻到在杀手面前先自损一臂呢?
陈零却只是笑笑,道:“诶——?”
看着他那半是撒娇半是装傻的模样,我一下没了脾气。伸手摸摸他柔软清洁的头发,我心里有些酸楚地怀念起我老弟的刺猬头。
唉,去吧去吧,往事一切随风,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啦。
我振作一下精神,小心翼翼地伸了个懒腰。或许是有外星督察的暗中帮忙吧,要不然就真像老妈说的那样,我结实得像个皮球,反正我的伤正以惊人的速度痊愈着。镂月都忍不住偷着问我是不是又吃了九天玄女给的灵药,还问我能不能向九天玄女问一下她的姻缘。
我真是头疼,才十五岁就开始担心自己嫁不出去,她不觉得自己提前过更年期了吗?
“茧儿,把这个拿去烧了吧。”我恋恋不舍地抚摸着阿不的小脚丫,那上面绣着我的希望,但如今已经毫无价值了。
一旁的裁云惊讶地看着我,她是知道阿不对我有多重要的,有一次因为画纹把阿不拿去洗了,我一时找不到它还急得哭了。茧儿年幼,自是不会深究这些,应了一声便伸手来拿。
我叮嘱:“要烧得干净些。”
茧儿道:“是。”
我道:“把烧完的灰用帕子兜回来。”
茧儿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