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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美人有所思-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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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珍娘捂着嘴,眼泪再度汹涌而下。

    待崔珍娘眼泪止了,她又担忧地道:“清郎,你有这番志向固然好,只是,我担心”她踌躇着,终究还是道,“我担心你那弟弟再来使坏”

    方朝清眉间顿时染上一层阴郁。

    他握紧了拳头,冷声道:“方朝元要来便来,我既然要再站起来,便不会怕他。”

    崔珍娘一愣,旋即笑里带泪地点头,然而眼里还是掩不住清愁:“可就算不怕方朝元,可还有了然大师的批命啊。”

    方朝清顿时呼吸一滞。

    崔珍娘喃喃着:“‘锋芒过露,克亲克己,唯有低调不争,才能保得一世平安。’”

    “我起初也不信那和尚鬼话,可之前那么多次都准了,你清郎”,她忽然哀愁之极地唤他,双手拉住他手臂。

    “我们现在这样不也很好么?为什么还要争呢?就这样安安生生过一辈子不好么?我的嫁妆还剩不少,便是不够,我也可以再向爹爹要,爹爹再怎么不认我,也不会眼睁睁看着我穷困潦倒的。”

    “清郎,我真的好怕,怕了然大师的话再应验,怕你再出事。”

    “清郎,求求你,不要再争了,好不好?”

    她拉着他的手臂,哀婉至极。

第18章 登临贴() 
方朝清终究没有顺从崔珍娘的请求,安抚她一番,他回到自己的卧室,面对着满屋寂静,白天时一直雀跃的心情也一点点冷却下来。

    崔珍娘的顾虑他不是不懂,他也不是不怕,相反,他比崔珍娘更怕。

    但他怕的不是又一次一败涂地,也不是怕再被小人破坏践踏,他怕的,是再次失去珍贵的东西。

    可是,如今的他又有什么可失去的呢?

    至亲,功名,才华,宗族,名誉一切一切都没有了。

    唯一可失去的

    眼前忽然闪现一张宜喜宜嗔的如花面容,让他心跳顿时为之一滞。

    那次夜游洛水,巧遇方朝清被花娘表白后,甄珠在家里窝了几日没出去,几天后,她带着阿朗去了悦心堂,同时带着这几日又画的几幅春宫。

    自然,那几幅图都被她仔细收拾了装进匣子里,甚至还上了锁,钥匙自己留了一把,另一把到了悦心堂后,便交给了方朝清。

    “以后就让阿朗替我来送画吧。”她笑眯眯地道。

    方朝清一愣,旋即点了点头:“也好。”

    甄珠准备了一肚子理由,便被他这一个“也好”给堵回去了,不由瞪眼:“你也不问理由?”

    方朝清笑:“这要什么理由。”

    旋即忽然脸色凝重起来,郑重对甄珠道:“正好,我有件事要跟你说。”说罢,便引着甄珠去内室。

    甄珠还从未见过他这样的脸色,不由好奇,乖乖跟在后面。而阿朗一声不吭地,也抱着匣子跟了进去。

    方朝清看着也跟进来的阿朗,顿了下,终究没有说什么,只是看向甄珠。

    他没有坐下,就那样站着对她道:“我还未跟你说过我的来历吧。”

    甄珠眼睛一眨,连忙点头。

    相处那么久,她也只是知道他姓名,知道他是这悦心堂的老板,知道他已经娶妻。其余的,几乎一无所知。

    方朝清笑,只是笑里带了苦涩:“我的来历其实也没什么好说。”

    “我祖籍南阳,出身的方家也算当地郡望,祖父曾官至宰相,父亲时任户部尚书。而我妻珍娘,其父正是当今崔相。”

    甄珠瞬间瞪大了眼。

    就算她再不了解古代,也知道宰相是什么,方朝清这出身,分明是顶级权贵子弟,而且不仅他自己出身好,妻子更是顶级的大家闺秀。

    可是,这样一对出身的夫妻,居然会窝在洛城,开一家小书画铺子为生?

    方朝清继续轻声道:“不过,如今说这些都无用。因为一些事我已经被方家逐出宗族”他轻轻看了甄珠一眼,却见甄珠只是微微一愣,脸上并未露出什么鄙夷的神色。

    他不由唇角微弯。

    继续道:“至于崔家崔相并不认我这个女婿,因珍娘当年执意要嫁给我,崔相失望至极,直言珍娘若嫁我,便不再认她这个女儿。当年珍娘出嫁的嫁妆,多半是岳母为她积攒下的,嫁予我后,她便再没有回过崔家。”

    他苦笑道:“因此,虽说方崔两家势大,于我却没什么益处,非但没益处,甚至还有些麻烦——这些麻烦,便是我要与你说的。”他抬头看甄珠。

    甄珠正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没有鄙夷也没有害怕,只是安静地等他继续讲下去。

    方朝清便沉声道:“我有一个异母弟弟,叫做方朝元”

    接下来,方朝清便跟甄珠讲了他以往在洛城经商的几次经历,大致与甄珠听说的差不离,只是只听外面传言,似乎方朝清便是单纯倒霉加无能,但在方朝清的叙述中,他所有的失败经历中,似乎都有另外一个人的踪影,也就是他的异母弟弟方朝元。

    比如他开酒楼那次,有客人在酒楼吃饭后差点毙命,之后日日登门闹事,搞得酒楼生意大跌,官府也三天两头上门,最后方朝清不得不将酒楼关了。

    原本他只以为遇上讹人的恶棍,然后来才发现,其实是方朝元在背后搞鬼。

    之后的布庄杂货油坊等生意,每次的失败似乎都少不了方朝元的掺和,其手段层出不穷,无所不用其极,偏偏方朝元狡猾至极,方朝清虽知道是他捣鬼,却抓不到他具体证据,况且——就算抓到了证据,他也根本奈何不了方朝元。

    他是被逐出方家的弃子,方朝元却是千娇万宠的户部尚书家少爷。

    听他说到最后,甄珠都禁不住有些可怜他了。

    终于笼统地将往事说完,方朝清郑重地对甄珠道:“我要对你说的,便是小心方朝元。最近悦心堂的生意愈发好了,他若再注意到,难免不会使坏,而悦心堂之所以有起色——我也不瞒你,其实还是多亏了你的画。”

    “所以我担心,若方朝元再想对付我,会从你下手。”

    甄珠“啊”了一声,没想到刚刚还可怜方朝清,这会儿突然发现这火居然还能烧到自己身上。

    方朝清安抚她:“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他虽然性格乖戾反复,却并不是心狠手辣之人,只要不过分激怒他,便不会有什么危险。若是知道你的存在,他最可能做的,恐怕是指使人来挖角,破坏我们的合作,若是如此——你不必顾忌我,我们之前的协议,便作罢吧。只要你不再与我合作,他便不会为难你。”

    他说着,眼里有些苦涩。

    协议作废,悦心堂没了甄珠的画,便回到与之前一样的境地,那么他这几个月所做的努力,也便通通白费了。

    他自然是不甘心的,然而若不这样,万一真惹怒了方朝元,他发起疯来波及到甄珠,那更是他不愿看到的。

    甄珠嘴巴张了张,想要拒绝,然而看着方朝清的话,却又说不出来什么。

    做出这样的决定,方朝清肯定比她更痛苦。

    片刻后,方朝清眼里苦涩逝去,又笑着道:“当然,这是不得已之策,他也不一定会从你下手,因此以后你不再来悦心堂,只专心在家作画是最好。”

    半晌之后,甄珠点点头:“好。”

    方朝清脸上便露出欣慰的笑,如释重负般:“那便这样吧,你以后只专心作画,其余的我和——”他看了眼阿朗,“我和这小兄弟沟通。你若有什么事什么话,便写信让小兄弟给我捎来。”

    甄珠点头。

    一旁的阿朗抱着装着画的匣子,睁着漆黑的眼睛,没说话。

    说过正事,几人出了内室。

    甄珠却没急着走。

    “方老板,咱们合作这么久,在你这儿买书有没有折扣啊?”她拉着阿朗站到书架旁,狡黠地对方朝清道,笑地像只狐狸。

    方朝清笑:“随便挑,不收你的钱。”

    甄珠笑眼弯弯:“不收钱可不行,那你可就亏死了。”

    说罢,便拉着阿朗在书架上选书,不一会儿后便选了一堆书,一股脑儿都堆到了柜台上,猛一看足足有几十本,此外她又拿了一堆上好的纸和颜料,直把柜台堆地满满当当。

    书纸颜料都是不便宜的东西,这些起码也要几十两银子,所以甄珠不要他送。

    方朝清明白了她意思,笑笑也不再执意说不收钱,只是翻了翻那些书。

    几十本书里,有几本是给孩童启蒙识字的,有四书五经,还有一些字帖,除此外便是各种游记等杂书。

    启蒙书四书五经显然是给阿朗的,杂书应该是她自己打发时间。

    “这字帖——你要临摹练字?”他问道。

    甄珠摇摇头,又点点头:“给阿朗买的,不过——我也可以用吧,你不是要我练字吗?”

    方朝清摇头:“你要练字的话,这些给蒙童练字的字帖便不适合了。”说罢,转身去了内室,回来时手里拿了好些字帖,“你的字基础已具,但风骨未成,接下来应该临摹大家之作,领会融合后再思贯通创新,这些都是我收藏的字帖,你先选一些临着。”

    甄珠好奇地翻了,见有些字帖很熟悉,比如颜贴柳贴之类的大家之作,还有一些不熟悉的,应该是这个时空特有的。

    翻到最后一本,她眼前忽然一亮。

    这字帖她从未见过,但见笔画瘦劲,结体舒张,用笔潇洒肆意,虽不如颜柳等大家老道熟稔,却有股遮不住的肆意少年气透纸而出,叫人看了便觉得生机勃勃,畅快难言,非是草书,却颇有狂草风范,灵性逼人。

    最重要的,是很对甄珠的胃口。

    她翻回扉页,想看是哪位大家,却发现扉页上只写了帖名“登临贴”三字,并无书者姓名。

    她扬起字帖,好奇地问:“这是哪位名家所书?怎么没名字?”

    方朝清脸色有些古怪:“你怎么选了这本?”

    甄珠瞪眼:“我喜欢呀!”

    方朝清失笑,摇了摇头,低声道:“这是我的。”

    “嗯?”甄珠以为没听清。

    方朝清微笑,微微提高声音:“这是我往日所书旧贴。”

第19章 轿子() 
甄珠的第一反应,就是方朝清唬她。

    两人合作许久,还一起签订了协议,她是亲眼见过方朝清写字的,她记得清楚,方朝清的字,也就称得上个工整而已,而且规规矩矩没一点锋芒,倒是挺符合他平日的作风。

    而这登临贴,内容写的登山临水之感,文意开阔,笔意更是肆意,飞扬跳脱又灵性十足,不说比肩王张颜柳,却也足以在书法史上留下一笔,再打磨打磨,极有可能便成一代大家。

    两者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甄珠是这样想的,脸上便露出了不信的神色。

    方朝清自然看出她的不信,却不以为意,只笑道:“不骗你,这真是我的字。大约十七岁时吧,那年我遍览五岳,自以为窥得世间高峰,年少轻狂,一时意气,便写下这登临贴,还妄想借此贴与古往今来诸位大家试比高。”

    他摇头笑笑:“或许老天也见不得我这般狂妄吧。后来,遭遇了些事,我手腕受伤,荒废数年,如今的字,如你所见——已经不堪入目了。”

    甄珠愣住了。

    他笑着,一脸的云淡风轻,可如果他所说的是真,又怎么会真的云淡风轻?

    她低头,又看了看手中的登临贴,飞扬肆意的笔墨淋漓如山水,带了十二分的少年意气,看着这字,一个轻狂少年人的形象便似乎透纸而出,这样的灵性,是数年的刻苦,更是天赋。

    然而如今,这一切都没了。

    他的手,再也写不出这样好的字了。

    甄珠不由看向他手腕,那被衣袖掩盖的地方,外表看不出什么,然而她忽然眼眶一酸,飞快地低下了头。

    “没什么,都过去了。”

    头顶有声音轻轻地道,她抬头,就见方朝清安抚地对她笑,笑容温暖。

    从那以后,甄珠便不再去悦心堂,只阿朗每月去一次,每次都带着那只木匣子,匣子里放着她新画的图。当然,甄珠每次都记得上好锁,不然万一被阿朗知道匣子里是什么画,她的脸啊,要放到哪里。

    没有俗事缠身,甄珠只专心练字画画,每日练一个时辰的字,接下来的时间便是在洛城城内或周边游逛写生,她画春宫,画山水,乐此不疲地寻找新颜料,自己调色,偶有小惊喜。

    如此几个月下来,字和画的进步都斐然,方朝清送来的信里,头一次夸奖了她。

    两人通过阿朗的匣子通信,但往常都是只说公事,半点闲话不提,像这样的夸奖,都算得上例外了。

    甄珠自认俗人,俗人自然喜欢被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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