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清歌莫流觞-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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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与她眸光相触的瞬间,心头却忍不住有些发痒。说起来也多亏了有迁儿这么一回事,否则他们俩恐怕不到真的成亲那一刻,是不可能有什么亲密的肢体接触吧?
虽然他们是彼此的第一次,但那毕竟是特殊情况,自然不能跟平常生活相提并论。
其实拉拉小手,相互拥抱这种事情,对互许终生的恋人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哪怕这不是思想开放的现代,但也没有封闭到连这种程度的接触也全然不许的地步。
但顾尘清性子冷清,本就从不与人过于亲近,更别提恋爱这种事情了。所以就算脑海中闪过想要拉手或拥抱的想法,也被他视为对她的不敬而压抑住了。
而牧洛笛又怕自己操之过急,弄巧成拙了,所以也不敢上来就做些亲昵的举动。再说,她到底是女孩子,就算是个不怕丢脸勇敢追爱的,但也没豪放到什么都敢做的地步。
霸王硬上弓这种事情,就算她想,但只要看到顾尘清那双璀璨又纯粹的眼眸,也不好意思直接扑上去了。更何况,她要的从来也不是刻意强求来的亲密,而是自然舒适的,不会让大家感到尴尬的。
所以两人几乎都是默认了,把拉拉小手、亲昵拥抱、亲亲小嘴以及洞房花烛这一系列的亲密举动留在成亲之后,自然而然就行了。
不过,因为迁儿的事情,把坚强惯了的牧洛笛给着急坏了,生怕迁儿步上缘儿的后尘,也遭遇到什么不测,所以心里的防线已经濒临坍塌了。
顾尘清这人能做的事情很少喜欢用嘴去说,让他分析局势讲解利弊,他确实能滔滔不绝,但要他开口去安慰人,就着实有点强人所难了。
所以他只能通过一些肢体上的接触,让她直接感受到,不管发生什么,他就在身边。如果累了,他有怀抱可以让她靠;如果困了,他有臂弯可以让她枕;如果感到绝望,他会想尽办法为她制造希望。
如此,两人倒是自然而然地有了些比较亲密的接触,倒没有什么异常的情绪和想法。
觉察到牧洛笛无措的手渐渐安定下来,顾尘清就知道他想要传达的已经传达到了,但也没有放开她的手,只是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她的掌心。
掌心的触感带着点撩人的意味。
只可惜牧洛笛还来不及面红耳赤,夜鹊倒是已经下完了针,老神在在地看了半天的戏,这才笑眯眯地开口谑道:“不知何时喝得上少主这杯喜酒?”
一句调侃,成功地让牧洛笛从对望中回过了神来。猝不及防被撩,牧洛笛这种恋爱经验屈指可数的人,当然也招架不住,不过有了之前的经验之后,这种程度的撩倒不至于让她面红耳赤,小鹿乱撞。
“等开春之后吧!我打算带洛儿和迁儿去南风国定居。”顾尘清倒没有避讳,坦坦荡荡地应道,顺便也把自己的打算直接说了出来。
这事儿他没事先跟牧洛笛打过招呼,此时也怕她生气,所以眸光一直紧紧地锁牢了她的表情。不过,看到的始终是平静无波。
倒是夜鹊一脸的错愕,摇头否决道:“这可不好,少主去了南风国,无妄宫怕是不能顾得万全,这让我和大哥如何安心?”
“行了,夜叔,先说迁儿的事情吧。”顾尘清显然并不在意他同意与否,见牧洛笛表情没什么异样,直接就把话题转移到了她目前最关心的事情上。
他的本事,就算不依托无妄宫,只要他想,照样能翻云覆雨。只不过无妄宫上下太过在意,所以事事都想替他想周全了,恨不得把他供上神坛好生安顿了。
无妄宫从不能替他做决定。只不过他以前没有什么在意的,所以他们爱插手管他的生活,就由着他们插手了。他只是不想管他们的举动罢了。
不过,现在有了洛儿和迁儿,他想自己决定未来,自然是对无妄宫过度的介入直接无视了。能告诉夜鹊一声,都算是有心了,当然不会在意无妄宫的意见是什么。
话题转回迁儿身上,牧洛笛也是立马关切地望向了夜鹊,却见夜鹊刚才还因为戏谑扬起的笑瞬间就沉了下去。于是,她的心也立刻沉了下去,死死地盯着他,生怕从他口中说出没救了三个字。
“还有救,不过情况有些复杂。”被她这样盯着,夜鹊也知道不好把话说得太直接了,只得绕个弯道,“这还要看小洛介不介意了。”
这声小洛,显然是跟着顾尘清的那句洛儿来称呼的,这无异于是认可了她少主夫人的身份了。不过这种时候,也没人去在意那个了。
“我不介意!只要能救迁儿,我没关系的。”牧洛笛想也不想地应承道。
她是真的喜欢和心疼这个孩子,也是真的太怕再出一个“缘儿”了,这种时候也没那个时间一样样都考虑清楚了。
“不忙,先听夜叔怎么说。”倒是顾尘清冷静些。说到底他在意这个孩子,一方面是想着替孩子的亲生父亲关照关照,更主要的还是牧洛笛喜欢。
他一直以来也没去解释迁儿的身份,就怕她会受打击。而且看她是真心疼爱这孩子的,倒也算是成全了她和迁儿。只要迁儿不那么人精,知道怎么惹他眼热,他还是乐意把迁儿当亲生儿子来养的。
既然得了牧洛笛的肯定回复,夜鹊也不绕弯了,直言不讳道:“这件事,恐怕要把乡渺找来才能解决了。”
“乡渺?”牧洛笛闻言,眉头一蹙,脸色立马沉了下来。但事关迁儿的性命,她还是忍住了心里的不爽,多问了一句,“是跟血缘有关的病吗?”
虽然关心则乱,但牧洛笛的理智向来是在越在逆境越凸显的。缘儿的事情已经让她彻底奔溃过一回了,这一回既然人还有救,那她就是心里再乱,也会强迫自己保持理智的。
既然夜鹊指名道姓地说要找乡渺,乡渺又不会治病救人,顶多就能说说迁儿以前有没有过类似征兆之类的。但眼下重要的不是知道迁儿以前的状况,甚至不是迁儿怎么得的这病,而是怎么治好迁儿。
如果乡渺不是作为施救者出现在夜鹊的话题里的话,那就只能是被作为药引了。而作为药引,乡渺和她最大的不同,那就是乡渺与迁儿有血脉上的关系。
排除其他的理由,也就只有迁儿的问题出在血液这一种情况的可能性最大了。毕竟,输血要看血型,直系亲属的血型配适度相对更高也更合适,这种常识就算只是个半吊子的大夫,她也十分清楚。
这里没有现代医学的血型检查手段,但自有一套自己的检查血缘的方式,与那些古装剧里头的滴血认亲有几分相似,但必须要融入特别的药粉,而且每个大夫都有自己惯用的,虽然有部分一样,却不是人人都一样。
“嗯,迁儿他这病应该是打娘胎里带来的,如今只能靠换血才能彻底根治了。”夜鹊神色也并不轻松,但该说的还是要说清楚。
“换血?若是失败了,迁儿会不会有危险?”牧洛笛实在想象不出在没有医疗设备的帮助下,怎么做到换血那么高难度的事情,但肯定特别不容易。
对此,夜鹊倒颇有几分自信,肯定道:“换血是我师傅传下的不二秘术,所以具体的,我不便与你解释太多。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这只可能给大人带来危险,对迁儿倒不至于造成什么危险,哪怕换血失败,也只不过是保持现状罢了。”
对于秘术,牧洛笛虽然十分好奇,但既然人家都说了不方便细说,她当然也不会追着去问。再说,眼下哪里是关心秘术的时机。
“那如果保持现状,迁儿会如何?会给大人带来危险的话,我担心乡渺不会愿意救迁儿。”见迁儿睡得安稳,牧洛笛面露难色,直言道。
她确实不喜欢乡渺,不管是出于情敌相争,还是乡渺对迁儿的凌虐。但如果真的要靠乡渺来救迁儿,哪怕是要让她向乡渺低头,她也可以去做,只要不牵扯顾尘清的话题。
她是不可能把顾尘清让给任何人的,所以根本不考虑拿他来当交易筹码的问题。但她也知道,既然乡渺都愿意给他生孩子了,想必也只想要他,所以乡渺会不会来始终是个未知数。
“保持现状,一年发作两月,可活到十岁。若是配上我的治疗,再自己小心谨慎些,能勉强撑到及冠。”夜鹊把病情基本都交代完了,剩下要做决定的,就是牧洛笛了。
牧洛笛也难以抉择。她当然不希望迁儿这样活下去,但更不希望他死啊,难道除了乡渺,当真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我让人去把乡渺带来。”顾尘清倒是当机立断,显然没有牧洛笛那么多顾虑。毕竟他有的是办法让乡渺救人,不管她愿不愿意。
不过,他这一出声,立刻就引起了牧洛笛的注意。
“只能换生母的血吗?父亲的也不行?”牧洛笛立刻把心头的想法问出了口。
她这一问,顾尘清知道真实情况的自然反应不过来,倒是同样只是捕风捉影的夜鹊先反应过来了:“呃理论上,当然双亲都可以。不过迁儿和少主是不是合适,还有待查验。”
“那你现在就验。”牧洛笛立马从善如流地把还在她手里的顾尘清的手递到了夜鹊面前。
夜鹊倒是不客气,刷刷刷几根银针就扎到了顾尘清的手上,随即立刻从袖中滑出一柄匕首,娶了他的血。动作基本是一气呵成的,像是担心顾尘清会突然把手缩回去一般。
此时牧洛笛还拉着顾尘清的手呢,他当然不会贸然收回。也罢,通过这个方式,让她知道这孩子不是他的也好,免得到时乡渺来了,她还要为此伤心气恼。
对于他的配合,牧洛笛还是很满意的,不过想到可能有危险,又开始担心起顾尘清来。
她一边细心地替他包好伤口,一边又一脸沮丧道:“抱歉啊,我忘记可能会有危险了。我虽然希望能治好迁儿的病,却也不希望你有任何危险”
看着她满脸歉疚的表情,顾尘清淡淡一笑,忍不住用另一只手揉了揉她的发,应道:“不必解释,我都懂。我只怕你要失望了,我并不是迁儿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夜鹊的声音就打断了这边的气氛。只听夜鹊遗憾道:“虽然迁儿确实是少主的血脉,但少主多年痼疾,莫说现在吃药不能冒此风险,就是全然无碍也不适合换血给迁儿。”
他的这两句话,落到两个人耳朵里,自然是不同的反应。
在牧洛笛这里,一方面确实是为了迁儿只能靠乡渺来救而感到担心,但不用带给顾尘清危险这一点却又让她松了口气;而另一方面,虽说她对迁儿视如己出,但确认这是别的女人给顾尘清生的孩子之后,心里又忍不住泛起了酸水。
而在顾尘清那里,却只剩下震惊了。这能不让他震惊吗?他从不记得自己跟乡渺有过什么,结果那女人却莫名其妙给他生了个儿子?
第142章 2 …故人再现提忠告()
因为担心迁儿半夜犯病,已经睡够了的牧洛笛主动请缨,要求留下来照看着,借此放一路奔波的夜鹊回自己的房间歇息。
而被迁儿是自己血脉所震惊的顾尘清也是心绪混乱,倒是没有坚持留下来,显然要怎么对待这个突如其来的儿子,这还是个需要考虑的问题。
见他紧随其后出来了,夜鹊立马压低了声音,问道:“少主,你不留在那里就不担心小洛多想吗?虽说她一直就知道迁儿是你的儿子,但在乡渺要来的节骨眼上,你不该表现一下对她的重视远超过对儿子的吗?”
“我若留下了,反倒容易让她误会我是关心迁儿吧?”顾尘清虽然震惊,但还没到足够让他失去理智的地步,甚至质疑了一声,“夜叔,你的诊断当真没出差错吗?”
“诶?难道我不该在小洛面前提这个?我觉得她一直都这么认为来着”夜鹊一听这意思,立刻会意,随即又八卦了一句,“少主莫非一直觉得迁儿不是你的儿子?凭何断定?”
闻言,顾尘清就知道夜鹊这是对自己的诊断十分确信了,难免更为疑惑:“除了主仆一场,我和乡渺从未有过任何瓜葛,那迁儿又是从何而来?”
“咦?少主莫非还有过别的女人?”少主有八卦这种事情可不常见,夜鹊立刻忘记回去睡觉这件事情,紧紧地盯着顾尘清。
见他这幅表情,顾尘清摇摇头,叹了一声:“终此一生,我只有她,也只要她。罢了,此事待乡渺来了,再细论吧!”
话落,他便摆摆手回自己房间了。
夜鹊见八卦不出什么,困意立马就涌了上来,也只好休息去了。这换血秘术可是很耗费精气神的,他必须要休息够了才行,否则半路出了岔子,那可就是连带着他自己的三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