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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2章

将夜-第8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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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世界最了解宁缺的人,肯定是隆庆,宁缺虽然从来没有把他当成所谓的一生之敌,但对他的了解也不少,通过叶红鱼和程立雪,他知道隆庆经历过的很多事情,无论是灰眸功法、还是叛出道门,又或是在幽阁里吸噬了那么多神殿强者的意识修为,所以他想试探一下对方的深浅。
    铁箭没能杀死隆庆,宁缺有些遗憾,但不是太过在意,就像君陌在崖坪上对讲经首座说的那样,除了寥寥数人,书院从来不认为有杀不死的人。
    今日不杀,且待明日便是。
    “辛苦二位师兄。”宁缺对西方行礼,再对东方行礼。
    他拆解铁弓,放入匣中,整理行装以及装备衣服,走到城墙边,想起多年前在这里自己亲眼看着皇后跳了下去,那时候的她是那样的决然而且幸福。
    是的,有时候做事就是应该决然一些,如此方能找到幸福。
    宁缺这般想着,转身对着长安城再行一礼。
    然后他朝着城墙外跳了下去。
    片刻后,城墙外响起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石砾乱飞,烟尘大作。
    尘埃落定,城外的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大坑。
    宁缺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
    ……
    ……
    这是千年来最冷的一个冬天,风雪如怒,扫遍整个大陆,就连越国的海港都被冰封,就在这个冬天,西陵神殿全面镇压清肃新教,曾经的道门行走叶苏在宋国都城被火刑烧死,裁决大神官叶红鱼叛出道门。
    悬空寺讲经首座被困般若峰深处,不知何年才能脱困,君陌挥动铁剑,带着数万奴隶在地底世界继续着自己的战斗,离前方的曙光越来越近,胜利就在眼前,但同时右帐王庭的精锐骑兵和白塔寺的援兵,也已经近了。
    余帘和唐带领着荒人部落,正在东荒上进行着最后的剿杀,本应镇守长安城的宁缺,却忽然离开,不知去了哪里。
    观主陈某失踪,书院大师兄失踪,酒徒失踪,修行界最巅峰的三位无距境界强者同时失踪,再没有人在人间发现他们的踪迹,也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虽然这些真正强者的去向,令整个人间都感到不安,但人间的终究要归人间,战争终究还在持续。寒冬终于被熬了过去,时间便来到了第二年初春,被举世围攻的唐国,沉默而坚强地面对着战火。
    燕国的战事处于对峙当中,唐国现在缺少战马,骑兵数量较往年要少很多,很难冒险全力进攻。荒人部落南下的征程,也遭受了极大阻力,本已凋落的左帐王庭,在收到神殿的大力支援,尤其是隆庆带着两千余名神殿骑兵的援助后,竟是极艰难地保住了最后的火种。天弃山脉深处的贺兰城一直没开,行踪飘渺的余帘没有在金帐出现,或者与这些事情有关。
    令唐国君民欣慰的是,道门面临的问题似乎更多——裁决大神官叶红鱼还活着,在大河国不停接见那些虔诚的信徒,这直接让道门混乱一片。在大河国君民的全力支持下,叶红鱼开始扶植新教,将西陵神殿里的掌教熊初墨和一干神官执事,指责为妄图冒充昊天代言人的无耻之徒以及叛徒的罪人。
    新教在短时间压抑之后,迎来了一个高速发展期,有唐国和大河国的支持,又有裁决神殿的暗中纵容,诸国里到处都可以看到新教的踪影。
    叶苏的门徒们以及程子清带领的剑阁弟子们,不停地行走传道,曾经弱小的火苗,逐渐变得蓬勃起来,越来越多的道门信徒,家里开始供奉那名叫做叶苏的圣徒,至于叶苏愿不愿意这样,已经没有人理会。
    西陵神殿震怒,连发数道教谕,想要抹杀叶红鱼的神圣性,只是裁决大神官的传承自有其规则,掌教根本无法插手,所以只能不停地抹黑她的品德以及信仰。
    紧接着要做的事情,当然便是理所当然的肃清,但叶红鱼早就暗中做了很多准备,那些忠于她的部属,早就潜入黑暗里,血腥的肃清变得没有任何意义,真到这时,包括掌教在内的所有人,才发现逼叶红鱼叛教真的很不明智。
    道门就此陷入分裂,西陵神殿有些风雨飘摇的感觉,于是对新教的镇压力度,自然加大,甚至到了令人恐惧的程度。
    到处都在死人,道路两旁到处都可以看到被钉在木架上的新教信徒的尸体,乌鸦声声中,血腥成为这一年人间的主题。
    然而信仰就像是野草,你越斩越烧,来年春风一度,便会生的越加茂密,血腥的背后隐藏着怎样的凶险,道门很清楚——想要解决新教的问题,必须从根本着手,那就是杀死叶红鱼,灭掉唐国和大河。
    数千神殿骑兵及更多的南晋军人,隔着滔滔大河,看着对岸的大河国,带领这些人的是赵南海,中年道人不知去了何处,很多人猜想他又回了知守观。
    战争已经开始,但还没有进入到决战阶段,很多人都在等待,等待金帐王庭与大唐镇北军之间的胜负,等待着那些最强者重回人间。
    紧张到要窒息的气氛里,沉默而无助地等待中,没有人注意到南晋某小镇上新开了家肉铺,那小镇正对着北方。
    唐国与金帐之间胜负的重要性毋须多提,那些离开人间的人呢?他们的离开,是因为发现了某种可能,观主更是确定了那个事实,他们想要找到那个人。
    找到那个人后会如何做?有的人想杀死她,有的人想救她,有的人根本没有想好该怎么做,各种不一。但既然那些人没有重回人间,说明直到现在为止,他们还是没有找到她,是的,哪怕他们是无距境的至强者,想找到她也很困难。
    ……
    ……
    极北处有座雪峰,离中原很远,或者说离人间很远,更准确说,那里离人间最远,无论从哪里向北走,最终都会走到这座雪峰之下,走到早已冰封的热海畔。
    这里是世界最寒冷的地方,呵气成霜,滴水成冰,即便是坚硬的钢铁,也承受不住长时间的低温冰冻,热海畔的建筑,用的主要材料都是木头与兽皮。
    这里是荒人部落曾经的家园,荒人集体南迁后,留下很多简陋的房屋,成为很多耐寒动物、比如雪狐和长尾鼠的乐土。
    雪峰下没有初春这种说法,风雪就像前段时间一样呼啸不停,厚云覆盖着夜穹,没有星星的夜晚,又看不到那轮明月,到处都无比黑暗,便是雪峰也是黑色的。
    被荒人废弃的一间房屋里,忽然亮起了一点灯光,在漆黑的环境里显得格外醒目,很奇怪的是,十余只长尾鼠蹲在雪松根部啃噬着气味难味的果子,却不敢向那边靠近,似乎那里生活着什么令它们很恐惧的生物。
    那盏灯光透过窗户,照亮了屋前覆着冰雪的小道,片刻后有脚步声响起,一名女子提着沉重的水桶走了过来。
    那女子扶着腰慢慢走着,显得有些笨拙,行走间洒了很多水出来,因为严寒,洒出桶沿的水瞬间被冻凝成流沙的形状,奇怪的是她提着的桶里的水却没有冻,连表面都没有薄冰,甚至还冒着热气,将昏黄的灯光都氲开了。
    更令人觉得惊奇的是,那女子穿的衣裳也很单薄,有些陈旧的青衣上,精妙绣技织成的繁花被磨的浅了,她却似乎根本感受不到一点寒意,就这样行走着。
    走进小屋,女子将水桶搁到角落里,然后走到窗畔的桌前,看着某个方向开始默默发呆。
    她有些丰腴,准确来说就是有些胖,腰有些粗,动作有些笨拙,令人不解的是,那腰未免太粗了些。
    灯光落在她的眉眼上,看上去还是很年轻,就像过去那些年,过去那些万年一样年轻,她的神情还是那般漠然,哪怕看着雪峰,都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俯视感。
    她自然就是桑桑。
    或者说昊天。
    ……
    ……
    (伟大的、美丽的、胖胖的,我的女主角终于再次登场,我为之默默激动,紧握双拳,这种感觉真好……我愿意为她奉上我所有的月票,好吧,我愿意扮演所有的无耻,只为了让她和你们高兴,以上。)(未完待续。)


第六卷忽然之间 第六十七章 师徒的手段,身后是长安
    一年前某日,整个人间落了一场春雨,无数人看到那艘巨大的船在神辉里驶向那道金线。她站在船首,身上的青衣被春风轻拂,繁花渐渐盛开。
    所有人都以为她已经离开人间,回到了神国,谁能想到她根本没有回去,一个人藏在最寒冷的北地。
    她没能回到神国。
    当她睁开眼睛,看到那片葱郁的山岭时,便知道自己没能回去,因为神国里除了光明什么都没有。
    那里是岷山。
    她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她利用佛祖棋盘,与宁缺生活千年,历尽人间悲欢离合,再修佛无数年,最终洗去体内的贪嗔痴三毒,也摆脱了人间之力的困扰,为什么还不能回去?
    她站在岷山间沉默思考很多日夜,终于想明白了原因——她是人类的选择,所以她的彼岸便是人间——这个原因其实也不见得完备,只是现在的她还不知晓。
    想明白之后,她没有回到西陵神殿,而是选择沿着岷山里那些曾经熟悉的猎道,向着北方行走。
    她不停行走,走过无数猎寨,走过贺兰城,走过天弃山脉,走过冰原,最终来到极北寒地,来到那座山峰下。
    青衣在行走里变薄,青衣上的繁花渐渐褪色,她很清楚那是时间的力量,也因为自己在变弱。
    不回西陵神殿,而是去往人迹罕至的极北寒域,就是因为她隐隐中察觉到某种危险,想要去往安全的地方,更重要的是,她不想任何人看到自己现在的模样。
    她现在的腰很粗,很臃肿,和以往的高胖并不相同,她现在的模样很像孕妇,她就是孕妇,所以不想被人类看到。
    她怀孕了,腹中的孩子自然是宁缺的。
    或者正因为怀孕了,她渐渐变弱,渐渐要变成那些弱小的、曾经被她漠然俯视的那些普通人类。
    神降临人间,渐渐变成真正的人……这个过程她曾经经历过,她被夫子往身躯里注入人间之力,又被夫子带着周游四海领略人间的美好,再被宁缺带着行走世间,感知红尘,那段日子,她就是在渐渐变成人类。
    在棋盘里,她借用佛祖布的局,借宁缺的心意,重新修行,净化自己的神躯,最终成功排出留在体内的人间之力,她以为自己在和夫子的这场战争里,必将获得最终的胜利,所以她重归漠然,将要重归神国,却不料还是被留下了……没能回到神国,她认为那还是宁缺的手段,那个手段正在她的腹中,是一个胎儿。
    桑桑轻抚小腹,脸上没有母亲常见的慈爱光辉,甚至看不到任何情绪,只是平静,还有些不习惯。
    她看着窗外远处那座雪峰,从回忆里醒来,望向不远处已经被雪掩盖的热海,又想起另一段回忆。
    当年就是在这里,在冰雪覆盖的严寒世界里,夫子和她以及他吃了顿牡丹鱼,在温泉里沉静在幸福里,然后夫子主持了她与宁缺的婚礼,让两人洞房,夫子则是赤裸着身体,骑着大黑马去雪海上狂奔了数百里。
    夫子那般喜悦,应该也是看到了现在,知道她可能会怀上宁缺的孩子,知道她很难再回到神国。
    当时夫子说过,宁缺和她洞房,这件事情太罕见,将来是必然要上史书的——是的,现在她明白为什么了。
    桑桑收回视线,沉默低头,被那对师徒的手段前后两次强行留在人间,即便是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对师徒的手段,总是这般出人意料,卑鄙下流,春风化雨,悄无声息,却……惊天动地。
    漫天的风雪忽然停了,云层被雪峰那面黑海上的风吹的向四野散去,星辰渐繁,然后有明月当空。
    桑桑举头望明月,右手离开圆润的小腹,向窗口外的夜空里伸去,拇指与食指合拢,微微用力。
    她想把那轮明月碾碎,非如此不甘心。
    但现在她只能想想而已,那是神国里的她正在做的事情,而现在的她,甚至畏惧于让神国里的那个她发现。
    想到精神世界最深处传来的隐隐不安,桑桑的脸变得有些苍白,觉得身体有些寒冷。
    她走到床边拣起块兽皮披到身上,尤其是将腹部裹的极严实,又轻弹手指点燃壁炉里的柴火。
    她想温暖自己,和腹中的胎儿无关。
    事实上,她虽然在不停变弱,依然不需要取暖,再低的温度对她也没有任何影响,但她却这样做了,她不再像当年那样只按照冰冷的规则思考行为,也与冥冥没有关系,更像是按照某种本能在行事,总之就是越来越像人类。
    就像窗畔那盏油灯一样,她不需要灯,不需要光线,在如此漆黑的世界里点一盏灯,除了把自己暴露在危险里,没有任何别的意义,但她还是这样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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